十九夜囚狼(美强) 上————俺爷

我视线飘著飘著，却注意到了观众中的其中一个人，短短的黄发和年轻英俊的脸孔，是我第一天进绝翅馆时遇到的少年──乔许。
乔许坐在场边，右脚上还裹著一层纱布，看来上次受的伤还未完全康复。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乔许脸上的表情，前两次我碰见他时，只从他脸上看见恐惧、惊慌且无助的神情，然而今天他那张阳光俊俏的脸孔却挂著大大的笑容，蜜色的瞳眸内闪耀著年轻开朗的光芒，认真而专注的凝视著球场上的比赛。
乔许现在这种表情，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这样的乔许让我想到我就读大学的妹妹。
倏地，脸上传来冰冷的铁质触感，我转过头，出现在眼前的是苍武那张扑克脸。
「要不要喝，热的喔？」苍武晃晃手上的保温杯，刚才贴在我脸上的东西。
「啊，谢谢。」我接过苍武递来的保温杯杯，铉开盖子，咖啡登时香扑鼻而来，背内香醇的黑色液体上漩著白色的的牛奶，嫋嫋白烟从杯口冒出。
苍武手里另外还握著一瓶矿泉水。
「你泡的吗？」我问，浅浅的啜了一口咖啡，苦涩而无甜味，但十分浓纯，我很喜欢。
「嗯，本来是要自己喝的，不过我看你可能比我还需要。」苍武比了比眼下，我立刻明白他是在指我眼睛下方的一圈黑。
「真不好意思，不过谢谢，我想我确实挺需要的。」我对苍武抱歉的一笑。
「昨晚没睡好吗？」苍武并肩靠在我身旁，双手环胸，就著跟我一样的姿势将背倚在墙上。
「啊......嗯，有点。」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尴尬的问题，只好随便敷衍过去，苍武似乎也明白我在尴尬什麽，没有再继续接话，默默地望著斜前方打著如火如荼的赛事。
苍武是个话很少的男人，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就算他闷不吭声的站在旁边、就算跟他说话他也只会简短的回应个两三句，然而和他互相沉默的单独在一起时，却也不会感觉到压迫。我和苍武相处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处在沉默的状态，但我并不会绝的特别尴尬，反而有种很自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个话不多的人，我和苍武有某种相似的特质，我是这麽认为的，但苍武的个性感觉起来却明显的比我坚毅许多。
「夜十久。」苍武唤了我一声。
「嗯？」我一边小啜著咖啡，一边应声。
今天很难得的，苍武自己找了话匣子打开：「我觉得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啊？」我一下子不小心喝了太大口，还冒著白烟的热咖啡烫到了舌头，刺刺麻麻的感觉让我眼眶都泛泪了。我轻轻呼了两口气，也没作声，逞强不让苍武发现我的异状。
「跟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苍武说出的对我的感想让我不觉莞薾。
「我也这麽觉得。」我轻笑了两声。
「觉得什麽？」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我回应他。
苍武那张扑克脸在听见我的回答时，先是一愣，後来竟浮上了淡淡的红云。见他慌张撇过头去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咧了嘴。
明明是他自己先提的，为什麽最後反而害羞的是他自己？
我微笑著又喝了两口咖啡，苍武真的是个很可爱的人。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嘛？」蒂尔娇小的身子忽然从墙柱旁冒出，他一把扣住我的手，灰绿色的大眼骨碌碌的盯著我手上的保温杯不放，下一秒，他拧起秀丽的眉头：「啊！好诈喔！在这里喝好料的，我也要喝啦！」
「喂！」我还来不及阻止，蒂尔便一把抢过我的杯子，一口气灌下一大口。
结果报应马上就来了......
「好烫！好苦！」蒂尔明亮的小脸皱成一团，用手扇著被烫红的舌头，眼泪都流出来了。
「笨蛋蒂尔，谁叫你要抢人家的东西吃？」雅人慢蒂尔一步出现，他一来便藉著身高优势，故意将手肘靠上了蒂尔那颗浅咖啡色的脑袋瓜儿上。
雅人话虽然说的很漂亮，但却手脚麻利的抢过杯子，自己拿去品嚐了几口。
雅人和蒂尔的个性特质某方面很相似，同时却也是我棘手於应付的几种个性之一，虽然说跟他们相处在一起并不会感觉到不快，但有时後也多少免不了吃些闷亏，比如说最近只要跟蒂尔一起吃饭，我那餐就等於是吃素食，而只要我盘中有任何蒂尔想吃的东西，最後都会被他全部一扫而空。
「雅人！」蒂尔忿忿地将雅人的手拨掉，不过後者很快的又将手重新靠回了蒂尔那颗浅咖啡色的脑袋上。
「哎呀，让我靠一下嘛，我被雪洛伊叫去使唤，才刚整里完一堆文件，现在累得要死！」雅人没好气道，继续大口大口的喝著原本应该是属於我的咖啡。
看样子那杯咖啡是不会回到我手上了，我轻叹口气，虽然还是有点嘴馋、有点想念咖啡的香味，但也只好随雅人去了。
「对了，篮球场那边怎麽聚那麽多人？」雅人微微眯起了眼。
「可能是因为场上有王吧？」我回应他，注意到了一旁的苍武一直凝视著场上，似乎在等待什麽。
「王？那里面有鬼尚吗？」雅人一下子精神都来了，不见方才的疲态。
「嗯。」
「什麽！不早说，鬼尚在里面比赛吗？」雅人将保温杯塞回我手里，里面已经没剩半点咖啡了。
「嗯。」
「在哪里？」
雅人往球场上张望了一番，等一捕捉到鬼尚的身影，立刻向只火箭般的冲了上去，凑进挤在篮球场旁的一堆犯人里，像个给心上人加油的小女生一样，在场边叫喊著鬼尚，只可惜他的加油声反而让正准备投球的鬼尚手滑了一下，球便被古艳抄走了。
「哎呀呀，那个鬼尚跟屁虫，见色忘友。」蒂尔嘟著小嘴，在一旁夸张的猛叹气。
此时，球场上，在将球被抄走的古艳射出最後一个三分球之後，比赛暂停，中场休息，一旁的苍武在这时总算有了动静。
「你要去哪里？」我问。
正准备走向球场的苍武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只对我摇了摇手上的矿泉水，然後又迈开步伐。
「苍武是给天海送水去啦。」蒂尔对我说道。
十九夜囚狼 21(美强)
我默不作声，原来苍武手上的拿的水，是要特地给天海送去的，而方才的咖啡只是顺便拿来给我喝的。
「天海也真是的，老叫苍武帮他送东送西的。」蒂尔依著我，蹲坐在我身旁，自己一个人开始开启话匣子：「不过难得他们这群懒散的家伙会想打球。」
「嗯。」我心不在焉得应和著。
「王对王还真有看头，就差我们家一个丽了，只可惜他和古艳跟天海他们闹不和。」
「丽呢？」我挑眉，方才看到乔许读自一人坐在球场边就觉得奇怪了。
「待在牢房里等我把带乔许过去，他这个人也真麻烦，先是答应让乔许来看球赛，现在又反悔，急著要我把他带回去。」
「丽让乔许来看球赛？」我眉头纠结，一想到等会儿蒂尔要把那个现在在场边笑得开朗的少年送回去丽的狼爪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嗯，因为乔许以前大学是篮球社的主将，他很喜欢篮球，所以他要求丽让他过来。」
原来如此，难怪乔许会难得的露出笑脸。
大学篮球射的主将，明明该是个发光发热的少年，但为何现在会在绝翅馆内呢？
我视线放过去乔许身上，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我和蒂尔，他凝视著蒂尔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等一下自己会被带回去，原本脸上挂著的开朗笑容和刚才的太阳一样，一闪即逝。
「不过丽答应之後现在又担心的要命。」
「担心什麽？」
「因为乔许虽然没有表明，但看得出来他很崇拜古艳，你看到古艳打球多厉害了吧？哈哈！我跟你说，这就是为什麽丽和古艳不合的主要原因之一。」
「是喔。」我不在意的哼了两句。
「对了！」蒂尔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拉了拉我的裤管：「提到古艳，你和你们家古艳最近相处的还好吗？」
「不怎样。」话题一下子转到古艳这个敏感的人物身上，我并不是很想继续谈下去，只随便敷衍了两句。
「咦──看看你，虽然平常脸就臭了，但一提到古艳脸就更臭了，我说小羊仔呀，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习惯吗？」蒂尔蹲在地上，仰高头一脸玩味的盯著我看。
怎麽可能习惯！
我在心里吼著，刚才有的好心情现在全被蒂尔破坏殆尽。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我冷著脸。
「哎呀呀，看样子你是还不习惯。」
「蒂尔！」蒂尔搞得我有些火大。
「别那麽凶，抓狂的小绵羊，我只是关心你一下而已。」蒂尔扬高了一边的眉毛，语气里有著听的出来的不悦。
「抱歉。」我轻叹口气，知道是自己太激动了。
「嗯嗯，要我原谅你可以呀，回答我一个问题。」蒂尔居然跟我谈起条件来了。
「什麽问题？」
「小羊，你和古艳的关系现在究竟怎麽样了？」蒂尔举著食指，一脸认真的问了个我非常不想应答的问题。
我沉默的望著蒂尔，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
「小羊，我看得出来古艳很喜欢你，也很愿意保护你，可是你倒是很不情愿的模样，接受古艳，待在他的庇荫底下不好吗？」蒂尔的小脑袋斜斜一歪。
「我......不想让当初将我困进绝翅馆内的人保护。」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有种郁闷感。
「哈！你这麽说也是情有可原啦。」蒂尔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当初是古艳把你这只小羊推进狼群里的，现在却又据著狼王的身分要保护你，摆明了是要逼得你不得不依附他，这样是有点卑鄙，也很伤你的自尊心吧？」
我不吭声，抬头正好看见乌云将好不容易露头的太阳又遮住了。
「不过小羊呀，算我给你个忠告......」蒂尔唰的一下站起身子，拨了拨一头蓬松的浅咖啡色短发，将夹在腋间的警帽戴上。
「别这麽坚持你那点没用的自尊心，自尊心又不能吃也不能喝，放在身边干什麽呢？有需要就把它卖了吧，卖个古艳，换来他的保护不是很实用吗？凭你一个人是无法在绝翅馆生存的。」
「这算什麽忠告！」我终於忍不住的低吼：「我没有软弱到要受他人保护吧！」
「你有没有弱到要受人保护，我想这些天下来你自己最清楚，夜十久，不要以为绝翅馆内会有人因为你是狱警就不敢动你。上次诺拉找你麻烦，古艳替你出头这件事大家都清楚的看见了，现在绝翅馆内有谁不知道你是古艳的人？」
在蒂尔灰绿色的眸子里，我彷佛看见了无情残忍的光芒，我心脏咚咚的跳著，潜意识里祈求著，蒂尔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怜的小羊，现在没有人敢动你，是因为有古艳在罩你。别天真的以为没人对你怀抱著恶意的打算，你现在是绝翅馆里最新的菜鸟，大家会觉得你新鲜、会想玩弄你，只不过因为你是古艳的人，所以目前除了诺拉外，没人有那个胆子去碰你。」蒂尔的话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部，我感到难堪。
这种事，我怎麽会不明白，我也曾经感受过一些犯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只是我从来不愿意去看清它。
「小羊，在绝翅馆里，你是个弱者，几乎随便哪个犯人都可以把你像抓在爪下玩弄，你想要安安稳稳的待著，接受古艳的保护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你这是在劝我屈服於他吗？」
「没错，我是在劝你。」蒂尔踮高脚尖，将小脸凑近我：「我对古艳的认识并不深，但多少知道他是个善变的人，他现在愿意保护你算你幸运，可是以後会如何我并不清楚。」
「小羊，我很喜欢你，跟你凑在一起是挺好玩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那点自尊心，老跟古艳摆出不情愿的态度，惹恼了他，最後失去他的庇护......我可不想看到失去他保护的羽翅的你日後在绝翅馆内被欺负的惨兮兮。」蒂尔伸出手，用力的捏住了我的鼻尖，笑的很顽皮。
我鼻尖被他捏的生疼，同时鼻腔里却又有股酸意，无法反驳蒂尔说的任何话，这让我感到十分窝囊。
「难不成，我就只能顺从这样不公平的命运吗？」我带著严重鼻音的腔调很可笑，同时也可悲，分不清是因为蒂尔捏著我鼻尖的关系，还是因为我从心底涌上的喉头绝望感造成的。
蒂尔放开了我的鼻子，微笑著的脸孔看不出任何情感，连一丝怜悯都没有但却也无愉悦的成分在，那笑容像是职业性的装饰品。
「没办法，谁让古艳在这麽多人里，偏偏就是挑中了你。」
＊＊＊
古艳几乎快将我的腰拗折成两半了，我大口的喘著气，但身上猛烈的力道却让我快透不过气来。
後庭火辣辣的撕裂著，被烫人的热度不停填充、盈满著。
我喉头因为身体上的难受而发出呜呜低鸣。
「慢一点......」我伸手无力的推拒身上猛烈抽插著我的男人。
然而我放下身段的求饶却没让古艳停止他粗暴的动作，古艳冰冷的双手捧著住我的脸，我的大腿是被他扛在肩上的，腰部因此随著他双手抬升的动作而微微悬空。
古艳白皙的脸颊泛著被情欲渲染的粉红，连他双眸内那沉静湖碧绿色瞳仁里，都闪耀著吓人的激情光芒。
「狼......」古艳的气息因激烈的动作而显得有些紊乱，他脸上此时的笑容令我感到恐惧。
我不知道古艳在发什麽疯！
今天球赛结束後，我回到我那栋的牢房，才刚一一确认完犯人全部都回到牢房後，古艳就出现了，什麽话也不说的把我架回九楼的牢房里。
一回到牢房，古艳就将我往床上推，粗暴的将我的裤子和鞋子扯掉，我甚至连制服上衣和警帽都还完整的穿戴在身上。
当古艳褪下裤子，戴上保险套时，没心里准备的我慌张的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抓回来。这次他甚至只随意的在我股间抹上些许润滑液，就残忍且唐突的进入了我的体内。
「狼......」古艳唤著我的名字，低下头用舌尖舔著我的嘴唇，最後用齿贝啮咬著、蹂躏著我的唇瓣。
「很痛，不要这样......」我虚弱的抗议著，下体爆随著他加快的动作而感到爆炸性的疼痛。
古艳抬起头，用指腹磨娑过我被他啃的艳红的唇，他凝视著我的表情很奇怪，在愉悦的笑容背後却又隐藏著怒意。
「狼，笑一个我看看，就像你今天对苍武笑那样。」
十九夜囚狼 22(美强)
「狼，笑一个我看看，就像你今天对苍武笑那样。」古艳对我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开玩笑！这种时候谁还笑得出来？
我用发红的双眼瞪著古艳，气愤的咬牙。
「啊啊，又来了，你每次都只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但为什麽对苍武他就能笑脸迎人呢？」古艳将前额碰上了我的额际，几根红丝扎到了我的眼睛。
我的腰又被古艳抬升了几度，几乎快被折断。
「我只看过你对别人笑，却没对我笑过，这让我很不高兴。」古艳用脸颊磨蹭著我的发鬓处，他的声音闷闷地，略带沙哑，是他要高潮的前兆。
我的手指紧抓在他肩头，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古艳凭什麽？要我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和突如其来想看人笑的的兴致而决定自己是要笑还是不笑！
我因为古艳加剧的律动而痛苦地拧起了眉头。
当古艳低沉的闷哼一声，终於将他体内的兽性释放在我体内之後，我那被弯折、肌肉被拉扯到达酸疼极限腰要才总算被放了下来。
「狼，为什麽不肯笑呢？」古艳压在我身上轻喘著，用指腹磨擦著我的脸颊，他琉璃质地般的绿色瞳仁凝视著我，流泄著的神情竟是期待落空後的失望。
这又是凭什麽？
「我笑不出来......」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什麽？」古艳亲吻著我的脸颊，一口一口的轻啄著。
该问为什麽的，应是我才对，我觉得古艳整个本末倒置。
为什麽一定要我笑？为什麽一定要我什麽都顺从他？为什麽一定要我依附他？又为什麽......当初他要挑中我呢？
「只是微笑，有这麽困难吗？」古艳的唇弯成好看的角度，彷佛是在引诱我学他露出一样的的弧度。
很烦，古艳真的很烦，烦的我思绪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