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好久不见」即使看不到背后挟持自己的人,甜腻的女声让傲情闭着眼也猜的出来人是谁。
「喔,这么久没见,也不跟奴家打声招呼吗?还是这么无情啊」彷佛熟人般的问候,那把要命的匕首却始终贴着傲情的颈项不离。
「不出声也好,免得隔壁那位仁兄若做出什么傻事,对我们也是挺麻烦的」女声低低的在傲情耳旁细说着。
「别想跟他示警,来的不只我一人,何况你又已经落在我们手上,如果他这时候进来....呵....难保他还能保持着原样出门」娇柔的语声却带着无限的杀机。
「你敢!」傲情冷冷的回着,语声却也是那样低微,红碧说的不无几分道理,这种情形下,恐怕他们会用自己威胁云羽做出什么。
「呵...你说我们敢不敢?不怕的话,你就喊呀」挑衅般,女声充满着火药味。
冷哼一声,傲情一字一顿的说着「我虽然被你制住了,但生死与否倒还能掌握,你们威胁不了他的,不信的话,你也可以试试」
陡然娇颜一寒,红碧在扣住傲情腕脉的瞬间,就已察觉出他的内力全无,如常人一般,虽然红碧不信在她的控制下,傲情还有自绝的能力,但她也不敢尝试。
因为傲情若是死了,云羽势必不会放过他们,只怕倾三仙的力量也要血洗离恨宫的,而这就有违这次行动的目的了。
「唉呀,别生气嘛」红碧语声一转,又是细声细气的「开开玩笑而已,只是宫主很想你,所以让我们出来带你回去的」
「何必多言」傲情闷闷地说着,另一方面他也竭力思索着脱身的方法,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云羽,落在离恨宫手里,云羽迟早会跟他们起冲突的,到时候自己势必会成为云羽的牵绊....
「休息吧,紫,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赶呢」心念方动,只觉得脑中一昏,傲情就失去了知觉,红碧伸手轻轻开启了后方的木窗,一个俐落的翻身,便抱的傲情纵跃而出。
「到手了?」窗外男声询问着。
「嗯,如宫主所料,他真的失去武功了」红碧边回答着边与来人疾速奔驰离开。
「蓝璃,我实在不懂,紫小子已经是废人了,干么宫主还一定要我们把他带回去,而且还规定不能伤了他的性命」红碧满肚子的不解,在她认为,傲情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嗯」蓝璃低应着「我想宫主是忌惮着那个性武的还有他身后的三仙,有紫在手,好让他们有所顾忌,必要时以他为饵,收拾那姓武的,不过....」
「我想不通的是这回怎么会是宫主下的令....」蓝璃也面呈疑惑「而且宫主看起来似乎与平常大不不同,谈到紫时表情实在冷酷的可怕,不似以往般的温和」
「算了,别想了」红碧娇叹了一声「他与二宫主的想法哪是我们能臆测的,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免的中途生变....」两人一出镇,便换上马匹,疾驰而去。
夜深了,云羽打坐了会儿,担心傲情夜里受寒,便起身走向隔壁,轻轻的推开傲情的房门,却赫然发现床上无人,连被褥都还叠的整整齐齐,未曾翻动。
室内流动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云羽眉头一皱,依稀记得在空院中见过的那名红衣女子周身的香味与这十分相似。
握紧了拳头,云羽双唇紧抿着,面上犹如罩了层寒霜,全身更是散发着冷列的肃杀之气「离恨宫!你们这么做,只怕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往事如烟(二)
再有知觉时,傲情只觉得头疼欲裂,口中干渴的可以,全身乏力,双手更是麻的没有感觉。
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景色是再熟悉也不过了,虽然昏暗,傲情仍认的出这是离恨宫的正厅大堂。
自己则是两手被指头粗的铁链吊锁着,微微离地,全身的重量都落于被缚的两腕上,难怪感觉早已疼的发麻了,估量着,就路程算,傲情知道至少已经过了二、三天了。
「醒了?离开了这么久,怀念吧?」声音响自傲情身后,语声柔和的像似跟自家人寒喧着,不带一丝火气。
多日的未进食令傲情十分孱弱,全身虚软的可以,脑中也是昏昏沉沉的,但这声音却让他刚苏醒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沉鹰!
优雅的迈步走到傲情身前,此时的沉鹰看上去是那般的尔雅,风度翩翩,像位饱读诗书的彬彬君子。
伸手轻轻抬起傲情的脸庞转向自己,沉鹰一副好笑的神情望着傲情「怎么?怕我吗?呵....想必是那一次的缠绵让你很难忘怀吧,可惜....」
捉挟似的凑上唇,沉鹰轻柔的吻着傲情那微微发颤的双唇,手也没闲着的解着傲情腰间的系带。
「唔....」无力地挣扎着,傲情只能任由沉鹰唇舌的侵略,系带落地,外衫也松敞开来,沉鹰的大手更是进一步的探入里层的衣着内,恣意地抚摸着傲情发颤的肌肤。
无处着力的身躯因为沉鹰的动作而微微摇晃着,双腕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傲情却倔强的忍着不发一声,他绝不在沉鹰面前示弱。
尽管傲情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却奈何自己仍如同上次般的无能为力,更可恨的是这回自己的意识竟是那样的清楚,清楚的让傲情感到自己心中的恐惧。
闭上眼,傲情让心中充斥着云羽的身影,让云羽的一频一笑占满整个思绪,藉以忘记沉鹰对自己所做的。
放开了傲情的双唇,沉鹰贪恋着一路吻下,双手粗暴地扯开傲情的衣襟,正准备扯脱下傲情下身的衣物时,眼中映入的景象却令他身形突然一震。
停止了动作,激起的欲望也在时间消灭,沉鹰不禁打了个冷颤,此时的他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两眼的目光楞楞地注视着傲情裸露的胸膛。
「怎么可能!」喃喃自语着,沉鹰双手颤抖着抚着傲情心口处花瓣般的红痕。
「怎么会在你身上....不会的....不可能的....」跄然后退着,沉鹰的脸上满是惊悸的神情。
察觉到沉鹰停止了触摸动作,耳边更传来沉鹰不住的惊呼声,傲情漠然的张开眼,冷冷的望着眼前失常的沉鹰。
蓦然举步向前,沉鹰激动的一把抓着傲情的双肩问着「你说!你是哪年生的?你是属什么的?」
被沉鹰抓着的肩膀犹如火烙般生疼,傲情却仍是不发一言的转过头去,丝毫不理会沉鹰的问话。
「你肖马,对不对?」追问着,虽然傲情没有回答,但沉鹰已从傲情眼中一闪而逝的变化知道了答案。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失神地呢喃着,沉鹰的眼中竟泛起一抹痛楚的神色,脸上也不自主的抽搐着。
踉跄的跌坐一旁,沉鹰也跌进了重重往事中....
他和萧诗吟本是同门师兄妹,从小一块青梅竹马的长大,众多的师兄弟姊妹中,就属他俩最处的来,无话不谈。
沉鹰从小就爱煞了这位清秀可人的师妹,随着年龄增长,萧诗吟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有股脱尘绝世的美,令沉鹰更是整颗心都悬在她身上。
艺成后,师门规定需离开五年,独自到江湖上历练,若五年后,仍能保持侠义之心,无辱及师门之事,才得以重列师门。
离开的前一天,沈鹰鼓起勇气向师妹吐露自己的绵绵爱意,无奈萧诗吟始终只把他当作兄长般敬爱,婉言拒绝了他。
那一夜,沉鹰在伤心之余喝的酩酊大醉,醉酒中依稀记得有个人影陪在自己身边,像似安慰般的与他说着话。
然而当他酒醒时,房间却空无一人,只有枕畔及自己面上的泪痕....而床褥上也染了斑斑血迹,下身却传来湿凉感。
正当沉鹰感到疑惑时,却发现左臂又是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才发现臂上有着几道抓痕,犹在缓缓的渗着血。
当时沉鹰只当是自己酒后泄欲,又哭又闹的发着酒疯,无意间伤了自己,当下也不以为意,现在想来....恐怕是当夜萧诗吟来房里安慰自己,却被自己在神智迷乱下夺去了身子。
「她怎么都不说....」沉重的回忆让沉鹰感到痛心万分,犹记得隔天沈鹰在师父及同门的送行下,满怀愁绪的离开,那时的萧诗吟看来十分憔悴,满脸凄苦的神色,当时他只以为她是念着师兄妹的情谊,没想到....
而当沉鹰五年后在江湖上闯下一些名声时,却得到她已经嫁做他人妇的消息,就从那时起,沉鹰开始变了....
满心的不甘让沉鹰走入极端,他从此无时无刻不想尽办法的想要得到她,正因为这缘故,所以之后才会与"他"合作,毁了冷家堡....
串联起这一串的正是傲情身上的印记--梅花烙,那俗称"梅花烙"的印记是先天血行凝聚的现象,极少数人才会有的,而且代代相传,因为其形似梅花五瓣,所以才被称做"梅花烙"。
一旦习武练气后,血流运行的控制会使得这印记隐退,所以之前沉鹰才一直没发现傲情身上有这记号,如今傲情武功已失,这印记才又浮现出来。
往事如烟(三)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沉鹰眼中已失去平常那股锐利的神采,神态上更是彷佛瞬间老了十岁,看上去,真是四十许的人了。
蹒跚的走到傲情身前,沉鹰伸手替他掩好衣衫,拾起掉落地上的衣带,细心的为他系上、整理着衣衫。
「渴吗?我拿水给你」不待傲情回答,便径自走向厅旁,从几上的壶中倒了杯水,递向傲情。
沉鹰态度的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令傲情感到莫名万分,看着凑到唇边的水杯,傲情却不愿张口饮下,怕是他又做了什么手脚,即使傲情实在渴的难受。
「喝吧....别担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低柔的语声令傲情心头一震,抬头对上沉鹰满是怜爱的眼光,这令傲情更是感到极度迷惑,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迟疑间,一不留神,唇边水杯微倾,冰凉的茶水便流进傲情的口中,彷佛甘霖般滋润着傲情干涩的唇舌。
而水中似乎还掺着药物,因为茶水一下腹,傲情便感到有股暖流升起,暖烘烘的流向四肢百骸,甚是舒服,让傲情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不用跟我示好,我认得你」冷列的语声,傲情的眼中满是仇恨的火花。
虽然上次自己被擒时,神智模模糊糊的没听懂沉鹰话中的含意,可是当后来事情如云羽所料般的发展,使得离恨宫与当年的血案划上了等号。
傲情便猜也猜的出沉鹰就是当年家毁时,凌辱母亲的人,自然对着沉鹰有着极强烈的恨意。
虽然不解傲情言下之意,但傲情仇视的眼光却让沉鹰感到肩上彷佛有着一副重担,压着他喘不过气,这是个什么样的错误啊!
舔舔唇,沉鹰缓缓的开口,声音苦的发涩,面上的神情却又带着点的企盼,彷佛他正希冀着些什么。
「你....叫做傲情吧!傲....情」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沉鹰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是诗吟取的吗?」
「不准你提我娘的名字!」傲情激动的喊着,他不晓得沉鹰跟他娘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知道,十年来烙在他脑海中成为夜夜恶梦的那一幕,让傲情恨不能生啖眼前沉鹰的血肉。
「你再装也没用!你以为你对我娘做的....那种禽兽不如的行为,我不知道吗?」失控的狂吼着,傲情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那惨状....至今仍历历在目,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这毁家辱亲之仇。
霎时全身的血液彷佛冻结住,沈鹰刷白了一张脸,心跳也几乎骇的停止,天哪.... 他知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居然让傲情看到了他对诗吟做出的兽行....沉鹰心中那一点微弱的希望也在那间化为湮灭。
「他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沉鹰的心吶喊着,虽然懊悔万分,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迟了....「诗吟!你看到了吗?天啊....是你在惩罚我吗?」
尽管已是泣血般的哭喊着,整颗心更是被扯的支离破碎,沉鹰表面上却努力地装做平静,他不能让傲情知道,他要守着这个秘密....
事实太残酷了,傲情接受不起的,如果让他知道....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傲情一定会痛苦的发狂!
不行!绝不能让他知道,就让他恨自己吧!思绪百转,想起不堪的往事,沉鹰不禁痛撤心扉,而对傲情所做的,更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好在,好在有那个人出现,没让自己再犯下大错。
想到那个人,沉鹰才陡然记起现在傲情处境之恶劣,急忙问着傲情「你那朋友,叫武羽的,应该会来救你吧....」
沉鹰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因为如果武羽不来,单凭自己的力量,恐怕无法将傲情安全的救出宫外。
「哼,你们别想利用我来威胁他,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只要他来我就....」坚决的表情显示出傲情的决心,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伤害云羽的工具。
「不!千万别往绝处想!你不会有事的」沉鹰急急的打断傲情的话语,唯恐他真会做出什么傻事,傲情个性之强,他再清楚也不过。
「沉二宫主,训完话了吗?可让诀儿回心转意了?」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沉鹰身形一震,是"他"来了,沉鹰急忙略整自己的服饰,面上也恢复往常倨傲的神情,装着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随着语声,一威武老者步入大厅,几十把火把也在同时点燃,照着大堂如白昼般明亮,老者身后跟着绿晶、蓝璃、红碧三人,再后面则是十二位身着黄衫的执事。
十二个人一进来便形成一半圆之势,由门口至傲情处布下一阵形,绿晶三人则跟在老者身后,停在离门口十步的距离,聚精会神的戒备着,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的,如临大敌般。
红尘梦醒(一)
老者凝视着傲情,不发一语的,整个大殿上的气氛僵的令人喘不过气,沉鹰再老者进来时,便退至一旁,神色漠然的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儿,老夫这般善待于你,你竟还是背叛了老夫」良久,老者才捻须叹道,语气像似有着无限的感慨。
望着老者,傲情的眼神复杂的可以,既是救自己的恩人又是毁家的仇人....虽然当初救下自己未必存着善意,但傲情心中终究是惦挂着这份恩情。
「宫主,敞开说吧」傲情强压下情绪的激动,语声森冷的问着十年来他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毁了冷家堡」
「哈....」蓦然仰天厉笑着,老者原来慈祥的神态随着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成满脸的阴戾之气「好,既然你把话挑明了讲,老夫也不用再装什么老好人了」
「你知道我们几个与冷家的关系吗?」老者神秘的笑了笑。
「关系?」不由的心头一震,傲情不敢想下去,难道这些人并不是冷家的敌人,而是....朋友?还是更有甚者?
「按辈分讲,你该叫我声大伯,叫叶凛之二伯,柳紫衣你该称他五叔,至于二宫主嘛....」狰狞地笑着,老者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利刃般插在傲情身上。
「他不但与我们同是冷飘絮的结义兄弟,更是萧ㄚ头的师兄」老者满足地看着傲情眼中受伤的神情,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拜把加上师门之谊,够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