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苍猛地摇摇头,甩掉了脑海里恐怖的画面。
其实也没什麽啦,就是YY到被子非赶出家门没处吃饭的悲惨情况罢了。
(薄冰:要是子非知道你垂涎他的话……嘻嘻,绝对不会是被赶出家门没饭吃,是被子非大人当饭吃掉然後三天下不了床……)
子非冷哼了一声,垂涎子苍的人统统该鱼鳞剐了。
子苍的眼珠继续转啊转,然後笑嘻嘻地说:“我有办法了,活埋就活埋。”
然後……
一盏茶的时间後,地上多出了三个人头。
不要问我活埋为什麽会有人头,咳,让我娓娓道来:
首先介绍一下目前的状况,那个大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人头。(众人怒:你不要再人头人头的了!快说!)
咳,好吧我招了,是三个身体被埋在地下头露在地上的可怜人。
“嘻嘻,子非你看,多好的法子。”子苍在一旁拍拍手,一副“你夸我吧”的邀功神情。
子非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子苍的性子还是没变呢,偶尔孩子气,偶尔很调皮,还喜欢动坏脑筋耍小聪明,但是却是那麽善良。
“不知道有鸟会不会把这三个脑袋当蘑菇啄。”子苍冒出一句很冷的话。
“哪有鸟这麽傻,连脑袋和蘑菇都分不清。”子非觉得某人孩子气的话很好笑,忍不住说。
正说著,一只乌黑的大鸟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在三个脑袋间转了转,似乎在犹豫啄哪一个。挣扎了许久,挑了看起来最肥的强盗乙下口,啄~~~~啄啄啄~~~~~
“我怎麽觉得这只鸟这麽眼熟啊。”子苍摸摸脸颊沈吟。
“……”你当然觉得眼熟……
“想起来了,是今年春天放风筝的时候帮我捡风筝的那只黑鸟,叫……苍非?”子苍继续摸摸脸颊说道。
“是非苍。”子非纠正道。
“恩恩,对,非苍。”子苍还是没有意识到CP问题的重要性,很干脆地改了口。
乌鸟啄了啄,觉得口感不尽如人意,又换了强盗丙的脑袋继续啄,啄~~~~啄啄啄~~~~~~~
“真的是它啊,你怎麽把它放出来了?”子苍问道。
“探路。”子非说。其实他已经很後悔了,这只笨鸟真是……太丢脸了。
“哦。”某苍点点头应道。
某鸟已经放弃了啄强盗丙的人头,改啄强盗甲的……啄~~~~~啄啄啄~~~~~~~
可惜,依旧口感欠佳。
愤怒的某鸟气愤之下,跳上了强盗甲的头,然後……某种粘糊糊的猥琐排泄物就这麽残留在了可怜的强盗甲的脑袋上……
子苍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著这一幕,然後爆发出一阵大笑,扒著子非的肩笑得死去活来,身子颤个不停。
“子非……呵呵,你的鸟~~~真是太有趣了。”
子非不露声色地拍拍子苍的背,其实冷静的外表之下,已经……羞愤至极了……
这鸟,太丢人了……
某鸟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想要将它杀之後快挫骨扬灰的念头,万分可爱地跳到了强盗乙头上,继续……干某种猥琐的事情……然後是强盗丙……
子苍已经笑到快没气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不行了……不能再笑了。”子苍勉强止住了笑,支起身子,看看某鸟,看看强盗三人组,又猛地低下头来继续大笑。
“子非……呵呵……你的……你的鸟……分得很平均……哈哈……”子苍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喘个不停。
当子非意识到某人说的是什麽意思的时候,肩膀有可疑的抖动。
大人……您就别闷骚了,笑一笑十年少啊。
笑够了的某苍浑身无力地扒在子非身上说道:“不行了,没力气了。肚子好疼。”
子非取下水囊喂了某苍几口水,这才缓过气来。
“我以前还不相信真的有人会笑死,现在信了。”子苍拍拍胸口顺气,说道。
子非还是板著一张脸不吱声。
某鸟喜感地叫了一声。子苍差点把含在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你还是把它收回去吧,我现在看见它就想笑。”子苍无奈地说。
於是,某鸟被关禁闭了……
耽搁了一些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看来今天是走不出这片林子了,於是又走了一个时辰的两只决定露营。
“我不想吃干粮。”子苍见子非拿出了一袋干粮,嘟著嘴抱怨,“再吃下去我就要变成干粮了。”
“那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点野味。”子非起身说道。
“嗯,我要烤兔子。”上次吃到了子非烤的兔子,那肥肥的兔子腿,油光发亮,鲜嫩可口,於是再也不要和干粮为伍。
“不要让篝火灭了,这里没了火不安全。”子非叮嘱道。
蜀地瘴气重,野兽多,一旦没了火源是很危险的事情,况且,现在正是日暮时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经常会出现。
“拿著。”子非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子苍,见他乖乖戴上了才走开。
子非走了没多久,天就暗了下来,然後,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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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篝火很快被雨水浇灭。
天也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也渐渐朦胧了起来。
子苍缩了缩身子,很听话地坐在树下挨雨淋,在这里要是乱跑的话,迷路就死定了。
可惜,你不找麻烦的时候麻烦就亲自来找你。
当子苍注意到树丛里有一个潜伏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那两眼冒著绿光的生物,貌似是……狼。
灌木丛里的窸窣声吓得子苍想跑,可是他这一跑的话就真的死定了。
子非……这下我可是要为一只烤兔子英勇就义了……为了一顿美味的晚餐,他就要成为狼的晚餐了……
窸窣声大了些,夹杂著雨声,分不清到底是那个。狼似乎要攻击了,子苍缓缓向後挪,很快靠到了树。
他不会爬树啊……
狼一跃而起,扑向子苍──
“啊──”子苍闭上眼,没想到千辛万苦逃出了冥界居然死在狼口中……真是天意弄人。
子非……
──剑客(上)END
帝都五六事 三.剑客(中)
三?剑客(中)
狼一跃而起,扑向子苍──
“啊──”子苍闭上眼,没想到千辛万苦逃出了冥界居然死在狼口中……真是天意弄人。
子非……
意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狼发出了一阵哀嚎,然後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子苍小心翼翼地睁开左眼,似乎有个人挡在了自己前面。然後又放心地睁开了右眼。
“子非?”子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不是。”那个人转过身来,温和地笑了笑。
那个人手上还提著一把剑,应该是个剑客。
“啊,谢谢你。我以为这次死定了。”子苍心有余悸地看看在一旁挺尸的狼说。
“不客气,举手之劳。”
“我叫刘郁,字子苍,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子苍很有礼貌地说。
“呵呵,江湖浪子一个,沈明秋,你叫我明秋就好。”那个人摆摆手说。
“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待会儿血腥味会招来狼群,这里不安全了。”明秋说道。
“可是我还在等我的同伴。”子苍为难地说。
“你给他留个记号,指明方向就好。要不跟我去吧,我找到一间猎户搭的木屋,暂住一晚没什麽问题。”明秋很友好地笑著说。
“……那,那好吧。哪个方向,我留个记号。”子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离开。
“东边。”
“……哪里是东边?”子苍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树,完全丧失方向感。
明秋笑了笑,指明了方向。
子苍捡了些石头摆成了箭头的形状,然後就跟著明秋离开了。
没走多远,明秋回头看了一眼。
“怎麽了?”子苍牵著马跟在他身後,问道。
“没什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嗯。”
正说著,树下规规矩矩摆好的箭头像是被什麽拨动了一样,石子动了几动,散成了一摊杂乱无章的石堆。
──────我是无辜的分界线────────────────────
“到了。”明秋说道,指了指前方湮没在大雨之中的小木屋。
子苍把马拴在屋後的树上,跟著明秋进了屋。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不清面目。篝火的火光照亮了不算大的木屋,驱散了阴暗的晦涩气息。
“那个,打扰了。”子苍对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说道。
那个人似乎没听见一般,根本不加理会。
子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坐在了干草堆上,脱下外衣支在火上烤干。
“你朋友?”子苍小声问明秋。
“不是,大概只是在这里住一宿。”明秋笑著回答。
“你饿不饿?”子苍取出随身带著的一点干粮问明秋和那个人。
那个人浑身罩在一件大的斗篷里,也没有回应。
子苍微微有些尴尬,也不好多问。大概也是江湖人吧,有些江湖人是不习惯和别人亲近。
“没事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明秋见他带的不多,就笑著摇头拒绝了。
“我也不是很饿,一人一半吧。”子苍掰开干粮,递给明秋一半。
明秋笑著点点头,一口一口地吃,明明只是普通的干粮,他却吃得很珍惜,好像这是什麽山珍海味。
子苍却没什麽胃口,草草啃了两口就不吃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屋顶上发出劈啪的声响,似乎是催人昏昏欲睡的歌谣。
子苍看著篝火,想著子非。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在找他的路上了。这麽大的雨他一定淋坏了。哎,头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他留下的记号呢。
想著想著,忽然有了倦意,於是靠著墙壁抱膝闭上了眼。
睡意渐浓,木柴燃烧的劈啪声像是催眠曲一般,和著雨滴声,让人昏昏欲睡。
意识就这麽沈入了睡梦之中。
梦境里是大片大片来历不明的记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年站在小巷口,默默地站立著,好像在等著谁回来。
下雨,梦里也在下雨,天很阴。阴阴的天似乎沈沈地压了下来,沈重得让人透不过气,连呼吸也渐渐困难……
子苍猛地醒转,揉揉眼,却看见明秋怒视著角落里的那个人。
“怎麽了?”子苍带著浓浓的睡意问道。
“没事,你接著睡。”明秋回他一个微笑,摆摆手。
子苍嗯了一声,又沈沈睡去了。
梦竟然继续了下去。
那个少年一直等一直等,春夏秋冬一次次轮转,然後是渐渐的长大和苍老……只是,那个人似乎一直一直都没有等到。
……那种,等待的悲哀。不是等待花开时的幸福,而是渐渐明白自己要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的悲哀。
那种心痛的感觉,那种绝望的感觉,还有那种渐渐浓重的悲哀。
子苍的胸口一阵疼痛,迫使他睁开眼。
篝火还在燃烧,劈劈啪啪作响。明秋坐在篝火对面,对他微笑:“醒了?”
“好像做噩梦了。”子苍喃喃地说,摸摸胸口,是子非临走前交给他的护身符,取出来一看,护身符竟然发出了诡异的金光。
“这是什麽?”明秋问道。
“我同伴给我的护身符,奇怪,怎麽会发光。”子苍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没有结果,光芒反倒是渐渐暗了下来,最後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能给我看看麽?”明秋问。
“嗯。”子苍把护身符抛了过去,那符却意外地被一阵涌来的风吹到了火堆里。
“啊。”子苍伸手想要去拿。
“小心。”明秋立刻出声制止。
那护身符似乎是什麽易燃的东西,瞬间被火烧没了。子苍的手被篝火烫了一下疼得直吸气。
“没事吧。”明秋走过来看了一下子苍的手。
“没事,只是一点烫伤。”子苍回他一个笑容,飞快地抽回了手。
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穿著斗篷的人不知道是睡是醒,却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冷笑。
“时候还早,你继续睡吧。”
“大概睡不著了,这雨明早会停麽?”子苍看著窗外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的雨,担心地问。要是不停下来,明天他可怎麽去找子非啊。
“这就不知道了,蜀地多夜雨,明早会停也说不定。”明秋坐在他身边,说道。
“不知道我同伴能不能找到我呢。”子苍叹了口气说。
“你给他留了记号,他应该可以找到你。”
“嗯……”子苍有些闷闷不乐地胡乱应了一声。
“你很担心他?”明秋突然问。
子苍微微红了脸,轻轻点点头。
“是情人?”
“……不是啦,他不知道我喜欢他。”子苍干咳了一声,低著头小声说。
明秋笑了笑,也不追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明秋见他有些害羞,就换了个话题。
“回长安。”子苍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回长安,这真是一个温馨的答案。历经了阴司的劫难,他们竟然能完好地回到原来的生活。真是万幸啊。
“长安啊,那是我的故乡。”明秋微笑,神情有些许游子的茫然和思念。
“是麽?那真是太好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麽?”子苍笑笑说。
“不了,我大概……不回去。”明秋顿了顿,说道。
“在外面久了,总是会想念家乡的,有空的话还是回去一趟吧。”
“嗯。”明秋勉强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带一件东西给我的故人吧,不知道他是否还健在。”
“好啊。”子苍很干脆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