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些什麽?”
子非在一旁给自己斟酒,淡淡地说道:“说鬼。”
“子非……”子苍怨念了一下,幽怨地看著子非。
子非抬头看著他,在幽暗的烛光下,眼里似乎有些许温柔的笑意。
(薄冰:当然我是编不出这些鬼故事的,网上找的,改编了一下。亲们看过的就54吧……)
“说鬼啊,这个有趣,那我先说好了,这可是件有趣的事情。”其中一个人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上次我在江南一带游历,路过一个小镇,恰好钱被偷了,只好住在一间没人的破茅屋里,那时候镇上的人告诉我,茅屋旁边的那个茅厕有鬼,不过只要不接过它给的东西,它就不会伤害人。”
那个剑客模样的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低声笑了笑,接著说:“那天晚上我肚子疼,就去茅厕蹲著,刚一蹲下,就有个声音问我:你要红色的厕纸还是白色的厕纸?我知道那是鬼,不能接它的东西,於是就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喜欢用看过的报纸,厕纸也是要钱的,要节约嘛。”
子苍听著觉得好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不一会儿,我肚子又疼了,只好再去茅厕。这不又一蹲下,那个鬼就问我:要《长安八卦报》还是《江湖八卦报》?我硬著头皮说:不好意思,我一直用《江湖异文报》。”
“半夜我第三次跑茅厕的时候,那个鬼又问我:要不要《江湖异文报》?我说:真的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小解。”
子苍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旁边两个剑客模样的人也笑出了声。这个鬼倒是有趣,这个剑客更是有趣。和他比起来,自己遇到的各种鬼就不够看了。
子非在一旁抿著嘴看著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其实要是仔细看他的嘴角,可以勉强发现不超过5°的上扬。啧,笑一个真的这麽难麽……
“三弟这个说得有趣,那我也来一个。”另一个人说道。
“我知道有一个采花贼,有双阴阳眼。看得见被他XXOO了的女子死後跟著他阴魂不散,但是他不怕,因为她们都害不到他,於是更加肆无忌惮。”
“有一次他垂涎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却反而被一群正义之士们穷追猛打,跑进了一座庙里。庙子供奉的是孔子,旁边神台上站著两排书生摸样的泥雕,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抓起一把泥土和著香灰厚厚得在脸上涂了一层,然後跳上神台,一脚踹倒一座书生的泥像,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屏息凝神。於是一群人在庙里搜啊搜,就是找不到他。那群跟著他的女鬼们又是叫骂又是跺脚,就是拿他没法,淫贼心里那个得意啊。”
“眼看他们一无所获就要走了,那群女鬼们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麽,最後齐齐走到他面前,站成一排甜甜一笑,刷拉一下脱光了衣服。”
“然後一个侠士就叫了起来:快看啊,那个泥人流鼻血啦!”
子苍听罢和同桌的人一起笑趴了:“这些女鬼也真厉害,呵呵,这都想得出来。”
子非拍拍子苍的背,帮他顺气。
“子非不觉得好笑麽?”子苍睁著笑得水润的眼睛问道。
“很好笑。”子非一本正经地回答。
“……”子苍无语,有你这麽严肃地回答很好笑的麽……
“那我也来说一个好了。”最後一个没开口的人说道。
“有一次我乘马车,那个车夫见路上无聊就和我说起了以前载客的事情,有一次他载著一个女客去城里。那时候是夜晚,月黑风高的。”
“那个妇人说:我带著几个苹果,你吃吃看。妇人隔著车帘把苹果递了出去。车夫就接过了苹果,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那个妇人问他:好吃麽?车夫说:好吃。妇人就回了一句:我生前也很喜欢吃苹果。顿时把那个车夫吓得……”
“然後那个妇人拉开车帘说:但是生完了孩子就不喜欢吃了。”
…………
真是好冷的鬼笑话啊。子苍默。
三个剑客似乎兴致很高,又喝了不少酒说道:“好了,我们说完了,该你们说了。”
这时候已经晚了,酒肆里的人也少了很多,子苍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麽故事,就拉了拉子非的衣袖说道:“子非你说吧,我想不出来。”
子非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了一句:“怎知道说鬼的人不是鬼呢。”
三人脸色一变,忽然酒肆的蜡烛齐齐一暗,三个人化作了一缕青烟四散而去……
──────────其实我想在这里打上END───────────
回到了家,子苍还在幽怨地状态之中。
“你早知道那不是人?”子苍郁闷地质问子非。
“嗯。”子非点点头,进酒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那你还不告诉我?”子苍撅著嘴抱怨。
“……”
“好了好了,好在听了几个有趣的故事,不亏。”子苍是天生的乐天啊,转眼就想开了。和鬼说鬼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一般人还真遇不到。
“睡吧。”子非说。
子苍呼的一口吹灭了油灯,爬上了床。
黑暗之中,只看得见子非皎若明星的眸子。
“晚安。”子苍凑过去亲了亲子非的眼睛。想到这个人喜欢自己,就觉得是说不出来的幸福,那种心里满满的感动和满足。
子非在夜色里微笑:“晚安。”
──说鬼END
帝都五六事 十二.浪人
十二?浪人
大业王朝熙佑年间的帝都长安,繁华热闹。
往来於中土和波斯的商客们,来长安求学的高丽和扶桑人,甚至还有不少南洋和天竺的人。
所以在长安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红眉毛绿眼睛的异族帅哥实在不是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可是……
“亲爱的公主,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所有的星星都无法媲美你的光辉;你就像是大海,所有江河都无法比拟你的浩大;你就像是玫瑰,所有的花朵都无法超越你的美丽,啊,亲爱的,自从看见了你,我为你神魂颠倒彻夜难眠,上帝都为我的深情感动。亲爱的,我爱你,不能没有你。让我们离开长安,为了爱去流浪吧……”一个棕发的异域男子在大街上执起子苍的手,深情款款地表达著他对一见锺情的美人的思慕。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子苍浑身发寒地回应道。
“亲爱的,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的一见锺情是如此地迅速而深沈,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棕发的男子继续深情款款地说道,发音实在是不怎麽准确。
“你是谁啊……”
“亲爱的,我是一个浪人,名叫卡罗尔,来自伊比利亚帝国。亲爱的,让我追求你吧!”
周围的人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看起了热闹。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子苍努力微笑,说道。
“没有关系,我可以和他决斗。为爱情决斗,胜利的人就可以赢得公主的芳心。亲爱的,我会因为对你的爱变得坚强勇敢,战无不胜。”
“……不好意思,我不想守寡,虽然我不觉得我爱人会输。”子苍苦笑。这个人怎麽这麽拎不清啊……难缠,难缠至极。
他不要变成明天《长安八卦报》的头条主角啊……这里可是鸿胪寺门口,555555明天一定会被一群无良的八卦男笑死的……子非你怎麽还不来啊……
“那就让他和我决斗吧!为了爱与正义,我卡罗尔是一定不会输的!”
“是麽,麻烦请把你的手拿开。”一个冷然的声音传来,正是子非,一袭白衣修长挺拔,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就是你了麽……骗取了公主芳心的人。我们来决斗吧!”卡罗尔严肃地站直了身子,伸出手指向子非。
“你不是我的对手。”子非冷冷地说,拉起子苍不想理会这个人。
“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尊严,决斗吧!”卡罗尔抬起头,一脸傲然地说道。
“哪?”饶是子非的好耐心也被耗光了,这种人……这种人!先是调戏子苍在先,现在还要无理取闹要求决斗,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就在这里!”卡罗尔昂著头说道。
子非冷冷一笑:“好啊。”
一圈黑幕升起,将中央的空地完全笼罩了起来。三个人被笼罩进了黑幕之中,隔绝了围观群众的视线。
“55555子非大人您不能这麽小气……看看又怎麽了……”路人甲哭诉。
“子非大人……自从您和子苍大人在一起之後,我的人生乐趣就只剩下YY你们了……现在有决斗居然还不现场直播,好过分!”路人乙也哭诉。
“我们要看啊要看……”
……
在黑幕里的三个人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群众的呼声的,也许听见了也会装作没听见……
不出二十秒,黑幕就降了下来,很快烟消云散。站在空地中央的只剩下子非和子苍。
“他人呢?”子苍方才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没看见,只感觉几阵风刮过,一切就平静了下来。
“送走了。”子非淡淡地说。至於送到哪里了,抱歉,他也不知道。这招传送之法他也是最近才学会的,火候还不到家,现在某人在西双版纳的丛林里也说不定。
子苍懵懂地点点头。
“回家吧。”子非拉起子苍的手拨开人群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是什麽人啊?”子苍问道。
“你应该问那是什麽东西。”子非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
“哦,那是什麽东西啊?”苍宝宝很乖地问道。
“那不是东西。”子非回答。
……真冷。这算是子非的冷笑话麽。子苍冒汗。
“狼妖。”许久,子非说道,“应该是这一类的东西吧,不过倒是没听说有异族的狼妖,改天去问问悠舟好了。”
吴悠舟同学,咳,万能的活字典,身为翰林编修却每天钻研这些东西,真是不务正业啊。
快到家的时候,路过西临街的画铺,子苍想起那天帮明秋交还信物之後就没见过汪伯伯了,於是跑进画铺去看看。
这个……
“啊,子苍啊,好久不见了。”路易士带著随从罗兰在画铺看画,见子苍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很高兴地打了招呼。
“……”我真不想见到你……真的。
子苍瞄了瞄一旁的子非,子非和路易士点点头,看来是认识的。奇怪,子非什麽时候见过路易士……
“徐大人麽,听说您最近升迁到神殿了,恭喜。”
听一个老外一本正经地用中原语恭喜你升迁,还真是诡异呢,至少子非是这麽觉得的。
这个路易士,什麽时候和子苍这麽熟悉的?上次去阴司前到是和他见过一面,他是来通风报信的,之後事情太多也就忘了问子苍……
真是……自己不过是那麽一会儿不在,他就惹出这麽多事情。
“子苍,你欠我的那个吻什麽时候还?”路易士笑眯眯地问,一脸阳光灿烂。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子非……我……”子苍小心翼翼地看著子非那一脸的寒霜,弱弱地解释。
“回家。”子非冷著脸,依旧是平常的表情,但是子苍感觉得到,子非生气了……
路易士我恨你……恨你……恨你……画个圈圈诅咒你!
────────我是子非大人吃醋了的分界线──────────
战战兢兢地跟著子非回家,一路走在子非身後,像个小媳妇似的。怎麽办怎麽办,子非生气了……
今天的晚饭是不是就没著落了啊……5555(薄冰: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子非意外的没说什麽,照常去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子苍一边吮著筷子,一边还偷偷地抬眼看子非。
子非一脸淡然,优雅地夹菜,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可是……子苍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子非很生气……不行,一定要想点办法。
“菜不合胃口麽?”子非问。
“啊,没有!”子苍一惊,像报告首长一样严肃认真地回答。
子非扫了他一眼,垂下凤目继续吃饭。
子苍擦了擦冷汗,继续用筷子扒饭,饭後吮筷子。
白花花的米饭上出现了一个坑,是子苍一筷子一筷子戳出来的。然後坑里出现了一只剥好的虾,是子非剥好夹过来的。
“吃吧,有什麽事情吃饱了再说。”子非知道他的不安,说道。
死囚行刑前还给一顿饱饭呢。子苍突然想到了这麽一句话,然後冒汗。
其实子非从来没有在饭桌上训斥过子苍,按照养生的说法,饭前或是进餐时都不易动气,否则会引起消化的问题。
子苍嗯了一声,开始大口吃饭。算了,有什麽事情吃饱了再说。
待吃完了饭,式神收拾了餐具,子非起身,说道:“待会去书房找我。”
子苍继续战战兢兢看著子非走了。完了,看来子非是打算等他吃饱了宰杀,现在吃饱了……就要动手了吧。
(薄冰:其实子非大人比较喜欢养肥了再吃你,嘻嘻)
怎麽办,解释?子苍在子非书房门前团团转,揪著头发头疼,讨厌,今天先是那个神经病浪人,搅得子非很不爽,然後是那个抽风的路易士,让子非极度不愉快。
其实也没什麽啊,可是……为什麽他觉得很心虚……
还有子非,他感觉到他今天很不高兴。
子非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子苍突然冒出了这麽个念头,揪著头发的动作一下子停了。
吃醋?
子非会吃醋?不会吧……子苍拍拍脑袋,甩掉了这个念头。(薄冰:其实,你猜对了……不过没奖)
“进来。”子非冷淡的声线透著不易察觉的不悦,传入子苍耳中。
子苍咬咬牙,推开了门。
子非坐在书桌前,难得没有在看书,只是支著下巴,看著推门而入的子苍。
“子非……”子苍小声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