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的爱情————凌霄鱼读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汪洋低垂下了眉眼，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做下这样的事，但他早就已经身在地狱中了，他没得选择。

　　他拿出手帕将徐旭初弄脏的手擦乾净，对方像是石雕般的不再看他。

　　轻叹了口气，他才开口说道：「要是你现在不想吃东西的话，不然我们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好了。」

　　有意义？

　　徐旭初回过神的看著汪洋逼近自己，抬高他的下巴就要吻上来，他慌乱的往後退缩著。

　　昨晚二人肌肤相亲厮缠翻滚的那些扇情画面突的涌进他脑海里，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汪洋的对手，他只能面露恐惧的伸手环抱住自己然後拚命摇著头。

　　「那就先喝鱼汤吧，等等我喂你吃水果。」汪洋苦笑的再度将勺子伸到徐旭初嘴边，这次对方果然在迟疑後还是张嘴把东西喝下。

　　「这样就对了，昨天你的体力消耗太大，要吃点东西恢复气力的。」汪洋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著，直到一碗鱼汤被喝完，他才满意的放了下来。

　　「我已经饱了，水果我不想吃。」见汪洋拿出切好的水果，徐旭初以平板的声音开了口。

　　「恩，也不要太勉强。」汪洋这时才蹲下身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乾净。

　　眼看汪洋没有离开的打算，徐旭初只好自己躺了下来背对著汪洋。「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你可以走了。」

　　「我等你睡了後再走吧。」汪洋坐在床边看著闭上眼睛不再答理他的徐旭初，眼里露出悲伤的神色。

　　为什麽，他们二个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坐了好一会儿，见徐旭初似乎睡著了，汪洋才拿起东西走到门边。

　　他只留了盏小灯，在刚要关上门前，他听到徐旭初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汪洋没有答话，他只是继续先前的动作把门关上。

　　然後他靠在门上，疲累的伸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

　　那我也……永远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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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於爱情地狱而万劫不复的我们，谁能救赎的了谁......

人生如戏的爱情。30

　　过了一段时间，徐旭初才稍稍理解自己被汪洋藏在了一个高级的大晍套房里。

　　由於价位较高管理也严格，基本上不会有什麽閒杂人等出没在楼层之间。

　　汪洋知道他不喜欢看见他出现，便只挑三餐时间过来，偶尔才会待久一点。

　　汪洋没再占有他过，偶尔忍不住低头亲吻他，也总会在他毫无反应的冰冷里自嘲退离。

　　白日他想上厕所时，只能先用床下的尿盆解决。

　　到晚上要淋浴时，汪洋才会帮他解开鍊子让他进浴室，但浴室的窗户也被密密实实的封住了。

　　钥匙在汪洋身上，而他的力气和身形都比不上汪洋，无法把汪洋撂倒逃出去也没有任何求救的对象。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汪洋希望的却是他不可能给的。

　　难道，他们二人真的要一辈子陷在这个僵局脱不开身？

　　
　　汪洋基本上除了不让徐旭初到外头去以外，其馀的他对於徐旭初可以算的上是尽心尽力去对待了。

　　徐旭初自第一天发现被他囚禁後，就再也没开口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

　　但汪洋并不气馁，他从二人相遇开始的第一眼震撼开始跟徐旭初讲起。

　　讲他怎麽爱上他的……讲二人生活後的一些生活点滴……讲他好几次发病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惊心动魄……

　　那些二人相处过的所有，对於汪洋就像是印象鲜明的投影机一样，可以一点一滴的把它详述出来。

　　徐旭初假装没看见汪洋，但他却无法让耳朵关上，於是他听到了汪洋对他的爱意，他知道汪洋无时无刻都爱著他……

　　他在心里喊过无数次够了，但表面却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要是自己能因此而发疯也不错，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这一天，他终於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最後的结局终是要毁灭，那麽现在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去管他爱汪洋或不能爱汪洋这样的问题……也不用再去压抑心中那股相互拉扯的情绪……

　　事情从汪洋开始，那就也从汪洋身上结束吧。

　　他可是人称百面的徐旭初呢──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一抹复杂又哀伤的微笑。

　　　　
　　汪洋早就习惯徐旭初如人偶般的反应了，所以他习惯一进门时就自顾自的开始和空气对话，然後伸手喂徐旭初吃东西。

　　那一天，汪洋喂完徐旭初吃完东西後，忍不住的把人抱进怀里，又开始讲一些二人生活的趣事。

　　「你一直希望我爱你是吗……」

　　这句话出自於徐旭初口中时，汪洋还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旭初已经将他视做空气将近三个月了，所以他无法相信徐旭初会突然跟他说话。

　　「对，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我希望你能爱我，像我一样的爱你！」汪洋由於太过开心，他忍不住的低头轻啄了下徐旭初的嘴唇。

　　「我告诉过你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你知道原因吗……」徐旭初转过头直视著汪洋的眼睛，他的眼里一片澄净。

　　「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星星，你恨我欺骗你欺骗了那麽久。」汪洋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可是我没有退路，旭初，原谅我这麽对你。」

　　「我确实是因为星星的缘故而恨你，可是我更不能原谅我自己的是──我这里竟然有你……」

　　徐旭初艰难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表情苍白的他紧咬著上唇接著说：「在我失去记忆变成另一个徐旭初後，你对我的好刻在了这具身体里，等我想起那些过往而该恨你时，那些恨却被心底的感情给转淡。呵呵，很可笑对吗，明明我不能爱你，我不该爱你的！」

　　徐旭初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却有眼泪开始顺著他精致的脸孔不停流淌而下，那样的表情像是快要崩溃了。

　　但汪洋却被心中急跳的擂鼓给一时震傻，徐旭初竟然跟他说他爱他！

　　噢，神啊，是不是您听到我的请求了……

　　他激动的紧紧环抱住徐旭初，直到对方情绪平静下来，他才低头轻吻著对方柔软的头发，「所以你才想离开我，因为你看到我就会想到你对不起星星，你也对不起你自己。」

　　徐旭初低低的垂著头没有回话，但汪洋的心却开始变得满满的。

　　他像是明白了很多事，原来他从前对徐旭初付出的那些，对方并不是没有感觉。

　　徐旭初只是，一时之间无法面对心中对他的那份感情──

　　如果那时失去记忆的徐旭初都可以因为他的长期陪伴而接受他，愿意为他敞开身体。那麽那样的好又怎麽能不去影响恢复记忆的徐旭初呢，所以徐旭初才会用冰冷来伪装心底的混乱。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星星已经死了那麽久了，旭初，放过你自己吧。来爱我，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去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掉，然後创造新的回忆，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

　　徐旭初推开了汪洋，他浓长的眼睫毛上还沾满了晶莹的泪水：「我现在还没办法那麽自私……我不能爱你……汪洋，我不能……」

　　他喃喃的不停自言自语著，浑身发抖像是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星星生气了，她不原谅我了……」

　　「旭初－旭初！」叫了好几声徐旭初都没有反应，眼见徐旭初的状况实在很糟，汪洋急得拿钥匙解开鍊子，然後抱著对方下楼开车去医院。

　　打了镇定剂後，徐旭初沉沉的睡了过去。

　　由於他身体很虚弱，医生还让他吊了点滴，帮助恢复体力。

　　汪洋坐在病床旁边握著徐旭初明显变瘦的手腕，由於几个月没有出门见到阳光，原本白晰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感觉很没有生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汪洋温柔的吻著徐旭初的手指，「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心里有我，那我就更没有放开你的理由了，现在我们二个需要的只是时间来沉淀一切。」

　　他有自信能让徐旭初接受他，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再让二人恢复到从前那样的生活。

　　汪洋带著徐旭初回到了二人的那间日式平房，然後让生活重新步入轨道。

　　徐旭初後来没有再开口说过爱他，对他的靠近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但汪洋不在意，他已经得到了某个答案在心中，现在他只是在等待而以，这样的等待很幸福，对他而言。

　　他喜欢徐旭初洗完头後帮他擦头发，然後再用吹风机一寸寸的帮著吹乾，这时候对方会靠他靠的很近，他可以闻到那淡淡的洗发精香味……

　　他也喜欢搂著徐旭初在无事的下午，坐在屋檐下的走廊晒著太阳，微风轻拂过风铃发出叮铃的声音，他会有种这样似乎就是永远的错觉……

　　目前这一季的广告约已经都拍摄完毕，新的戏剧则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拍。

　　由於集数不长，所以汪洋打算在这档戏後先暂停接戏，带著徐旭初出国去走走散心。

　　左光希来探望徐旭初时，汪洋出门去买东西，而徐旭初就坐在他最爱坐的那张藤椅上。

　　左光希看了徐旭初很久，才担心的问道：「前几个月你到哪去了，我问汪洋他三缄其口我也找不到你，好险後来你没事。」

　　「你不是比较希望我消失吗，为什麽要担心我。」徐旭初说这话时脸上微微的笑著，那是一张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脸，但左光希却只感到一阵冰凉。

　　「我是希望你消失没错，算我白著急了。」左光希有点生闷气，虽然他之前真的很希望徐旭初能退出汪洋的生命，但他并不讨厌徐旭初。

　　会对徐旭初做出那些事，也只是因为他想要多靠近汪洋一点而以。

　　他拿起包包，挥挥手预备离开。「帮我跟汪洋说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们。」

　　「也许没有下次了……」徐旭初轻轻的开了口。

　　「你说什麽？」听不真切的左光希回过头疑惑的问著。

　　「没事。」徐旭初摇了摇头然後走到左光希面前，然後抱住对方一会儿後放开。

　　「你到底怎麽了？」左光希觉得今日的徐旭初很奇怪。

　　「我很高兴认识你，光希──」徐旭初微笑著，窗外透进来的光照的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记得照顾好你自己还有那个人。」

　　「你到底在说什麽？什麽那个人这个人的！」左光希被自己心中的某个想法给吓到，他觉得徐旭初像是在交待遗言。

　　才刚想再问明白，汪洋已经拎著东西进门，「我买了午餐回来，光希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哦，好。」不想破坏气氛的左光希只好先把满腔的疑问压下，但他之後不停的偷看徐旭初时，对方却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泄露──

人生如戏的爱情。31

　　吃完饭後，徐旭初一个人先回房休息。

　　左光希帮著汪洋收拾餐桌，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汪洋大哥，旭初好像有点怪怪的，你最近多注意他一点好吗。」

　　汪洋收拾的手顿了一下，才望向左光希：「我知道，旭初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会多注意他的。光希，谢谢你。」

　　「恩，有空我也会常过来陪旭初，我想有人陪他说说话应该会好点。」左光希盯著汪洋重新低下头专心擦桌子的侧脸，他的心里仍然对汪洋还是一股想要靠近的冲动。

　　虽然明明知道汪洋的心里只有徐旭初一个人，但他却无法克制自己喜欢汪洋的那种念头。

　　只要能见到这个人多靠近这个人一点，他就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生活也有了目标。

　　不管汪洋是不是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但至少他曾经让汪洋明白过了。

　　能够像现在这样还是朋友的平和相处，他已经没什麽遗撼。

　　和左光希又閒聊了一会儿，汪洋才去到房间看徐旭初。

　　最近的徐旭初食量变得很少，也不太爱动，但睡眠的时间倒是变多了。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摸著徐旭初的脸颊。

　　感觉手心里的温热柔软，他一股冲动涌来，便低下头轻轻吻住对方微伓嗜蹜匔

　　但才吻了二三秒，徐旭初就有所觉的睁开了眼睛。

　　汪洋像是现行犯被人当场抓住一样，他不好意思的立刻往後拉开距离，然後才轻咳掩饰尴尬：「光希回去了，他说下次再来看你。」

　　徐旭初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的看著汪洋。

　　汪洋被徐旭初看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起早上已经收到新戏的剧本，便笑了出来：「对了，剧本来罗，你一定很想看，我去拿给你吧。」

　　他刚想站起身，手就被抓住了。

　　「旭初？」

　　「今天我不想看剧本，有点累，你陪我一下好吗。」淡淡的，徐旭初抬眸看了汪洋一眼。

　　就这一眼，汪洋心里整个澎湃不已。

　　他顺著徐旭初拉他的手，脱鞋上了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了怀里。

　　徐旭初没有再多说什麽，他在汪洋的怀抱里调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兀自沉沉睡去，留下汪洋一个人在和理智冲动交战著。

　　「唉，你这样子真是在让我活受罪呢……」

　　也不知道徐旭初是不是在惩罚他，如果是的话，对方还真的达成目的了。

　　所谓的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大概就是在形容他现在的情况吧。

　　怀里的人又软又香，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但方才那样脆弱单薄的样子，又让他无法去实行心中所想。

　　不过算了，至少徐旭初愿意主动让他亲近，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著，汪洋微笑了起来，「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呢，旭初……」

　　新戏开拍了，徐旭初这次饰演的角色很具挑战性，是个多重人格的冷血凶手，犯下多起命案……

　　由於徐旭初本来就没设限自己的演戏定位，而且这次新尝试的冷血形象和以往的又不太相同，戏才刚开拍就在报纸和网上的讨论区被热烈讨论。

　　求好心切的导演本身对很多细节很要求，有时一个表情不对或台词的语气表达不到位，就会立刻喊卡。

　　戏里的一堆演员都得了喊卡恐惧症，唯一坦然接受的大概只有徐旭初了，他甚至会在导演OK的镜头里，要求再重来一次……

　　而之前没和徐旭初合作过听闻他难搞的人，在看过磨人的导演和同样自我要求甚高的徐旭初後，就没人再害怕徐旭初了，而是对他敬佩不已。

　　
　　今天的一场戏是数台警车飞车追捕徐旭初，但徐旭初饰演的凶手却顽强抵抗，最後车子冲进一间杂货店然後爆炸引起大火。

　　由於太过危险，原本希望徐旭初能亲身上阵的导演也有点犹豫了起来。

　　汪洋和所属经纪公司顾虑徐旭初的人身安全，自然也是强烈要求安排替身。

　　飞车追逐部份徐旭初妥协了，但最後他人站在火海里微笑的看著那些呆若木鸡的警察们的那场戏，他却坚持自己要亲自上阵，不另外用脸部特写带过。

　　「旭初，这太危险了，我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