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以菲想到了自己之前对於向翊言付出的感情,她一直以为凭自身条件和向翊言对於她特殊的放纵,总有一天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想到感情的事果然难料,向翊言对靳尧一见锺情,自己也只能说服自己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但也许是向翊言在她心中的条件太好了,那些追求她的人,她现在一个也看不上,也还没有半分动心的感觉。
「以菲,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如果连你都无法幸福的话,那我和翊言怎麽能放心的得到幸福呢!」
微笑说著的靳尧也学著容以菲将石头打进湖面,石子在水面上跃起了六七个半弧才落进水里。
容以菲转过头看著靳尧雅秀的侧脸,会说出这麽温柔的话的靳尧,确实很让人心动,她感动的上前抱住靳尧,开心的说:「靳尧,你再对我这个失恋的人这麽温柔的话,我会爱上你喔!」
靳尧回抱住了她:「相信我,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翊言更好的人来爱你的。」
拥抱是一种最能感受到对方心意的方式,此刻,靳尧和容以菲二人也是,他们各自祝福著对方,只可惜爱吃醋的某人不能体会。
「你们二个给我马上分开!」
来人很不客气的上前拉开二人,顺便把靳尧抱进怀里宣告他的所有权。「真是的,才分开一会儿,容以菲你竟然就心怀不轨的想打靳尧的主意,告诉你,别想!」
「哼,那是你魅力不够才会担心这个,况且我和靳尧根本就没做什麽,你吃什麽飞醋啊」
容以菲一看到向翊言就又开始习惯性的张牙舞爪了,向翊言也不遑多让,靳尧看了倒只是觉得好笑,二人这样活脱脱像个小学生争闹的幼稚形象如果给外头那些爱慕者看到了,大概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吧!
「你们二个──」靳尧刚想劝话就被容以菲拉了过去,「靳尧,你看言一点也没有信任你,才会这样怀疑我和你的清白,你也说说话啊!」
恩,这样想想,容以菲说的也有道理,靳尧若有深意的望了向翊言一眼。
向翊言被这一看倒是完全噤声了,他一反刚刚对上容以菲的气势,非常小心翼翼的将靳尧搂进怀里哄著:「靳尧,我最相信你了,我知道你对我不会变心的,所以你别听那臭丫头胡说。」
边采取柔情攻势还不忘用眼神射几只飞镖过去容以菲那杀人。
容以菲一楞随即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啊,从前的向翊言玩世不恭对任何事都潇洒来去,她几时见向翊言此等狼狈变脸的模样,好像自从靳尧来了後,这种表情就开始多了起来。
「唉唷,看到言那麽肉麻的样子,我晚餐吃不下了啦!」说完还作势撢著二臂的鸡皮疙瘩。
「吃不下就不要吃,我叫秋鸿把你的份收起来,哼!」有人倒是挺会记仇的。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靳尧,「你把秋鸿一个人留在别墅啊!」
向翊言根本不放心靳尧离开自己身边,所以跟秋鸿交待了一声也跟著他们过来。
「对啊,秋鸿说今天换他煮几道拿手菜给我们吃,你们不用担心。」向翊言信心满满的说著。
「恩,不过我们还是回去帮忙吧!」靳尧开了口。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那头,只留满天的彩霞与湖面相互辉印。
************************************************************
今天一早,四个人就说好了要去钓鱼,昨晚饭吃到很晚,虽然又喝了点酒,但都是小酌而以。
然後就移驾到露台去听著山中的虫鸣鸟叫,宁静的夜几个人说著趣事也打发了这一晚。
「靳尧,你醒了没!」向翊言敲了敲靳尧的房门,他一早就精神抖擞的先起床著装了,准备今天在靳尧面前大显身手一番。
敲了几下见没有回应便迳自开门走了进去。
窗户是半开的,轻纱随著风摆盪起来,舞动在晨光里。
床上的人拉著被子一角侧睡著,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起来,完全无防备的可爱。
向翊言轻声的走到床边蹲下,静静的看著靳尧的睡颜,好像看再久都不会腻呢!伸手抚著靳尧粉嫩的面颊,情不自禁的低头凑近了那似乎召唤著他的唇瓣。
光只是在齿列上徘徊了一会儿,全身就发热了。
向翊言慌忙退了出来,他怕再吻下去就要失控,再被人当成一早发情的色狼,他在靳尧心中的形象就真的全毁了。
只是奇怪,今天的靳尧怎麽睡的如此熟,刚刚的敲门声和吻都没有惊醒他。
用额头抵上睡著的人的,恩,温度很正常也没发烧,看来是太累的关系了吧!
算了,让他好好睡吧,等他醒来时,就有鲜鱼可吃罗!
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聂手聂脚的起身悄悄关上门,向翊言对著走近的秋鸿和容以菲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推著他们下楼准备一早的活动。
望著冰桶里几尾大鱼,向翊言抬头望著别墅的方向开心的笑了,待会儿靳尧会怎麽称赞他呢!
「言,靳尧怎麽现在还没过来我们这,都中午了,也没睡这麽久吧!」容以菲戴著一顶草席编的大遮阳帽,她坐在树荫底下看著坐在岸边钓鱼的秋鸿和向翊言问著。
「恩,确实也睡的有点久,还是言你要去看看,会不会靳尧不舒服啊!」秋鸿今天穿的很休閒,T恤外加一条七分裤,戴著浅黄色的太阳眼镜,感觉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被秋鸿和容以菲一说,向翊言也担心了起来,「那我去看看好了,待会儿回来。」
把钓竿收好,脚步便加快了起来,最後变成用跑的。
「靳尧,你醒了没!」向翊言还在楼下大厅时便大喊了起来,只是没有人回应他。上了二楼便直奔靳尧的卧室,推开门床铺上人已经不在了。
「原来你起来了啊!」向翊言转头跑去洗手间,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靳尧,你不要玩捉迷藏了喔,赶快出来,我带你去看我钓到的鱼。」
满屋子的跑却没看到靳尧的影,原本脸上含笑的向翊言,笑意也开始凝结了,他不安的回到靳尧的房间环视著。
行李还在,床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他转头看著床头柜上,那是靳尧的手机──
脑中灵光一闪,他大骇了起来,慌忙的奔回到湖边。
「言,你怎麽了,靳尧呢?」容以菲开口问著,怎麽言看起来满头大汗的。
「靳尧-靳尧被人带走了!」向翊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著说道。
秋鸿手中的钓竿唰的一声从手中掉落至湖面,但是他也不管了,急忙的跑到向翊言面拉住他的双臂问著:「你说什麽,靳尧怎麽可能被人带走!」
「是真的!」向翊言双眼通红几乎要发狂的回道:「我早上出门时明明把门锁上了,可是我回去时一推大厅的门就进去了,那时我还没想太多,直到我满屋子都找不到靳尧後──」
容以菲慌忙的猜测著:「也许靳尧是到附近去散步了啊!」
「以菲,别乱猜了,靳尧对这不熟能走到哪,况且如果他醒来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向翊言懊脑著回著,早上如果待在靳尧身边就好了。
「可恶,要是谁敢伤害靳尧,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伤害靳尧?!
「换一个人的安全如何!」
向翊言突然想起他父亲向斯中那时在病房里那种泰然自若跟他谈交换条件的笃定神情。
「该死,一定是他!」向翊言狠狠朝著空中击出一拳,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回拨那个昨晚被他挂断的号码。
电话似乎是有意刁难他的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你终於打来了啊,我的好儿子。」向斯中讲话不快却让人感觉其中的威胁。
「他在哪里?」向翊言简直要发疯了。
「今天你来不来给三叔父洗尘啊!」像寻常父亲在问儿子一个再简单也不过的问题。
「我再问一次,他在哪里!」握的死紧的手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了。
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终於低低的笑声传来,「你回来见三叔父,我就让你知道他的消息。」
向翊言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压下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他冷冷的对电话的那一头开了口:「我回去,他少一块肉的话我要你後悔莫及。」说完不听回答就直接按掉通话。
「言,你脸色好难看,有靳尧的消息了吗!」容以菲担心的拉著向翊言的手握著。
「以菲,秋鸿,看来我们假期要提早结束了。」他感激的回握著容以菲的手,平复情绪後开了口:「靳尧在我爸那,我要回家。」
~待续^^
爱相遇於起点。27
靳尧双眼睁开的时候,只见到屋子里一片黑暗,但他隐约的明白这似乎是另外一个地方。
他想起身开灯,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开口喊著向翊言的名字,喉咙一片乾涩,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音。
脑子的思绪运作的异常缓慢,他最後的记忆只停留在大夥在露台聊天时,聊没多久他就突然感到佷想睡,打声招呼便回房睡觉,然後再来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到底在哪里。
倏地房里的灯被打开了,刺目的白光让靳尧微眯了眯眼,一个身影出现在靳尧眼前。
「你终於醒了。」
一个看起来年约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对靳尧开了口,没什麽表情的脸隐隐含著一股威严,尤其那双眼睛目光非常的犀利,他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眼前的男子。
「抱歉,可以给我点水喝吗!」
靳尧直觉的认为眼前的男子不会伤害他,虽然不知道他把自己带来此处有何目的,但自认从未得罪於人,也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呵呵,你倒还算镇定,翊言看上的人果然不一样。」
中年男子依靳尧要求倒了杯水,将失去力气的靳尧扶了起来,耐心的喂他喝水,等喝完了便让他靠坐在床头前与他对视著。
喝过水之後,靳尧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他看著男子在提到向翊言时脸上坚毅的线条瞬间柔和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个大概轮廓,向男子问著:「你是翊言父亲派来的人?」
这下换男子惊讶了,他没想到靳尧会那麽快想到其中关节,但也很爽快的点头承认。
「没错,我叫何华,跟翊言他父亲是刎颈之交,翊言从小我看著他长大,他也都喊我一声何叔的。」
何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起往事,「翊言这孩子生的好,很讨人喜欢,小时候他老著我带他出去玩,因为知道他父亲工作太忙不可能陪他。」
替自己倒起一杯水喝著,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盯著靳尧:「大哥虽然忙著事业,也对翊言要求严厉,但无非是希望翊言成材接替家业。只是他们父子关系闹得极僵,连我也无法插足。翊言自己独居在外,又是兼差又是搞音乐的,大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他想有一天翊言玩心够时就会回来,只是这次他玩的太大了,大哥不得不采取手段。」
「向伯伯希望怎麽做!」
其实靳尧心里也有底,只是他没想到事实会来的这麽快。
「当然是请你离开翊言,二个男的在一起成何体统。」
何华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激动到水洒了出来,不过他马上收起情绪,又变得无风无浪了。
「我见过的人不少,看的出你是个骨子颇为傲性的人,也许并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但你应该要抛开现在的迷恋赶紧回头才是。」
「如果翊言能够放弃的话,我就也能。」靳尧想了很久,才终於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对向翊言的下意识排拒,再到後面的打开心防,这样的心路历程他能不能如自己口头上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放弃。
何华叹了一口气,「我明白是翊言先对你有好感也是他执意要靠近你的,但是,感情这种事总是开头爱的死去活来,後头随著热情减退就没有了,你难道真的相信二个男人可以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
靳尧很不合时宜的轻笑了出来,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他和向翊言彼此坦诚的感情来的太晚,所以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平凡幸福,却忘了隐藏於幸福背後的真实到底是什麽。
真心的爱就真能在这现实的世界争取到想要的一切吗,就算他们是二个男人?
「何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从你的话里我明白你是真的的关心著翊言,但是,感情的对错是很难去评论出一个公道的。在你们眼中二个男人相爱是惊世骇俗的是不被允许的,但你们又怎麽能知道在我的心里有没有挣扎过。」
靳尧平静的回望著何华:「我从来没有为了谁动心过,连翊言刚开始出现在我面前时也是一样。而且那时的我还非常的讨厌他。是他执著的个性和对我的唯一打动了我,所以就算我再怎麽告诉自己不要与他有所牵扯,最终还是对他产生了感情。」
靳尧想著之前那段为数不长的相处回忆笑了起来,二人认识还不到五个月呢,怎麽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
何华看著靳尧脸上平和的笑容犹豫了,他不是不明白向翊言的个性。
相反的,他还非常的了解。
翊言从小就很有自主的观念,厌烦的事物就不屑一顾,相反如果看上眼的就会极力争取定要拿到手。
他从来没有见过翊言对哪个人如此认真过,以前的逢场做戏还会拿来与他开开玩笑,现在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就是让翊言认定的对象。
他对靳尧的印象很好,虽然在他的观念里,二个男子相爱简直就是有违常理。但是如果翊言会为此而憎恨所有人,那他怎麽舍得去伤害这个从小就视如己出的孩子呢。
罢了,先看大哥那边怎麽决定吧,他也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而以。
「可能要先麻烦你待在这别墅三天了,这段时间你可以自由走动,但是不能超过围墙的范围,想吃什麽有人会帮你准备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先请靳尧在这里做客了。
何华交待完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却被靳尧喊住,他回头皱起了眉:「我不能放你离开,但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你不会有性命之虞。」
靳尧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只是想问,翊言现在好吗!」
何华又被靳尧的问话给楞住了,这小子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问起了翊言,看来真的是对翊言有情吧!要拆散这二情相悦的人,说来也是残忍,只能怪他们同为男儿身了。
想到翊言那几乎发狂的冷寒脸色,何华歛了神情,「翊言现在正陪著他三叔父和他女儿四处散心,大哥有意把他们撮合成一对,那女孩虽然非他三叔亲生,不过也如同掌上明珠了,这次他们回来也是大哥的主意。至於翊言──」
顿了顿,还是决定照实说了:「那小子被大哥以你做要胁,只得藏起气焰去当陪客,不过他一点也不好,一抓到时机就一直逼问大哥你的去向,我看他也只想快快打发那二人回美国,然後换你回来吧!」
靳尧想到向翊言可能会有的神情,他感激的对著何华点点头:「谢谢何叔愿意跟我说这些,难为你了。」
靳尧越是这样的进退有礼,何华原本坚持的念头就越加少一分,他原先不是这样的人,跟在向斯中身边数十年,该绝情的事他也没少做过,虽然比起他另外一个兄弟严登,他算是仁慈多了。
摆了摆手:「你休息吧,安眠药的效力再过一会儿就会退了。」说完关上了门。
靳尧确定何华的脚步声已经走远时,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试著下床。
脚步仍然有点虚浮,但至少知觉已经回复大半,吃力的一步步的挪到窗边往外头望去,这屋子看来是独栋别墅,附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栋房子错落著而且距离甚远,门口铁门高高阖起,还可以看的到有人影晃动,而且屋里应该也有人守著,想必要独自逃出去的机会不大。
颓然的坐在窗边的籐椅上,握紧的拳头发抖著,他想到了何华出去时的最後一句话。
他被人下了安眠药,然而能够动手脚的只有那个人了。
沉思的当下没发现门再次被打开又轻巧的阖上,来人迳自的走到兀自出神的靳尧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