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麽改变了。
他一直想要让爱的人快乐,不想任何的伤害靠近靳尧。
但是靳尧却从没有真正的和他安心过一天日子,他的父亲对他们之间的阴影笼罩太深,深到他一度忘了其实靳尧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只要想要就要把靳尧一步也不放的抓著。
只是想要这个人只属於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可是靳尧太善良了,他并没有办法向自己一样独断的去追求心中所爱。
失去了父母的创伤,让靳尧只能用坚强冷漠的外表去武装自己生存下去。
自己撕下了靳尧的那层伪装,突破了他原本封闭的心防,要他只信任著自己相信自己会保护他。
但,如今如此脆弱忧伤躺在床上的人,又是谁伤的他如此重!
向翊言低下头紧扯著自己的头发,心中满满的苦涩。
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他这次绝对要好好的护住靳尧。不管谁来拉开他们的手,他都不会再放开。
如果靳尧再因为要保护谁而离开他,那麽他绑也要将靳尧绑回来。
「唔──」
床上有了动静,向翊言急的抬头,就对上那双已经恢复澄澈的眼睛。
靳尧刚想开口,便被向翊言用手指止住了。
向翊言爬上床,拉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後把人拥进怀里。
「以後不要跑那麽远了好吗!」
「恩。」
「以後要去哪记得也要带上我好吗!」
「恩。」
「以後──」
向翊言还没说完,便被怀里的人给止住了发话。
想念以久的人主动送上的吻,果然是一吻不可收拾。
就算是不想对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出手,但毕竟他们已经分开的太久了。
就,暂时什麽也不想的,感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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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永远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麽久
曾经如此贴近也会突然变的不熟悉
20070615
爱相遇於起点。49
靳尧又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长久的精神压力再加上向翊言失去控制的激烈情事,所以在最後他根本是不自觉的晕过去的。
而向翊言利用这空档去医院找了何华。
当向翊言敲开秋鸿病房的门时,何华正拿著本书静静阅读著。
他将视线落在了虽然明显压抑却仍然淡淡透出幸福笑意的向翊言,微微抬手指著另一张椅子要向翊言坐下。
「靳尧没事吧!」很肯定的问句,因为其实他本来就清楚向翊言跟著他来到法国。
在病房里和靳尧说的那段话,他并不是有意要让向翊言听见。
不过,比起後面该面对的事,提早让这二个孩子做好心理准备也好。
点了个头的向翊言沉默一会儿,说:「秋鸿──还好吗!」
「恩,医生说不碍事,刚吃过药又睡著了。我想,再三天我就带他出院回台湾去。」
何华阖上书本将它放在床旁的小桌子上,然後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何叔,我和你们一起,当然还有靳尧。」
向翊言已经思考过了,如果连何叔都决定要来面对他父亲。那麽,对於这辈子他最在意的爱人和兄弟,他也应该用尽全力的豁出去一次。
也许所有的问题的中心点都在他身上,而他要让父亲明白,他他永远不会对靳尧放手。
「翊言,谢谢。」
心中感慨的话千言万语,但到嘴边却只剩下这四个字。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老了,只想要平平静静的看著身边的人平安过日子。
靳尧和向翊言这二个善良的孩子,不该再这样被拆散下去。
「何叔,我先回去陪靳尧了。」
露出个微笑,虽然没有谈到什麽,但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样,就够了。
回去饭店时,靳尧还没有醒过来。
向翊言在床边蹲了下来,把双手交叠在床面上看著睡著的人均匀的吐息著。
良久,他才忍不住的倾身吻上那一直引他犯罪的嘴唇。
浅浅的碰触到後来变成了深入的探寻,惹得被强吻的人终於不适的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了?」
看著向翊言带种某种涵义的深邃目光,靳尧不自在的用揉眼睛的动作逃避那炙人的目光。
伸出的手臂净是光裸的肌肤,然後是肩膀和半个胸口。
向翊言觉得脑海中那根弦瞬间断了,他知道隐在被子底下的是一丝不挂的诱人身躯。
「没有很久──」
著魔般的,他将嘴唇凑了上去,轻轻的吸吮著怀中人柔软的唇瓣。
手潜进被子底下开始不规矩起来,引得靳尧浑身一阵颤栗。
不过出乎靳尧意外的是,向翊言在吻完他之後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微笑的一直盯著他看。
他对向翊言眼中强压下的欲火不是不明白,所以心里还是为了那份体贴而窝心。
「怎麽,你好像佷失望的样子──」
向翊言开玩笑的摸摸靳尧的头,然後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片赤裸的肌肤上移开。
「我-才-没-有!」
红著脸假装生气的靳尧真的很可爱,向翊言忍不住捏了下眼前人的鼻子。
「怎麽可以不诚实呢,罚你以後白天当我的护身符,晚上当我的抱枕,知不知道。」
那不是要他寸步不离的挂在这人身上了吗,真霸道。
靳尧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微眯著眼生气的模样,向翊言得花多大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吃了他。
「来,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吃点东西。」
向翊言拿过放在柜子上的一套新衣服,那是他刚从医院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买的。
「哦──」靳尧乖乖的坐起身开始将衣服套上去,只是要不时的躲避一直吃他豆腐的那双手。
三天後,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台湾。
刚出机场时,立刻有几个人迎上前,像是已经清楚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原本四个人要分坐二台车,不过何华却示意大家坐在一起。
秋鸿对著靳尧和向翊言牵得紧紧的手望了一眼,便默默的坐进了车子里。
从他醒来开始,便再也没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整个人意志消沉的静默著,连靳尧也没能让他振作起精神来。
车子一路开回了向家住宅,当看著熟悉的建筑物逼近眼前时,靳尧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不要怕,有我──」
一句话轻轻淡淡的,可是却像是最有力的承诺。
「恩。」靳尧微微的露齿一笑。
下车时,秋鸿伸手抚著肩上的绷带。
靳尧见状赶紧上前想要搀扶,却被秋鸿避开了去。
靳尧尴尬的看著自己悬在空中的手,直到向翊言走过来搂住了他。
「我们进去吧。」
靳尧看著秋鸿的背影随著何华消失在门口,咬了下嘴唇才也走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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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某鱼写东西是很情绪化的,负面的情绪更能激起某鱼写东西的欲望。由於最近的某鱼过的佷开心,所以就开始怠惰起来。
但责任心还是有的,基本有二个坑会填完。再来,某鱼也说不准,感觉要写什麽但也有不写也没关系的那种感觉。
也许,时间到了:)
20070624
爱相遇於起点。50(完)
大厅里坐了几个脸色凝重的人,尤以向斯中和何华为重,至於严登则是不发一语的立在向斯中身後。
「何华,你想清楚了吗!」向斯中抽了口烟,烟圈往外飘散。
何华转头看了秋鸿一眼,才很慎重的点点头。「大哥,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累了,我愿意把我的所有交换秋鸿的後半辈子,请大哥看在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谊放过他吧!」
向斯中一听瞬间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他深呼吸了下才说:「我答应你,可是以後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至於你──」
那深远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向翊言和靳尧交握的手里。
「你别想再拆散我们,无论如何,我生与死都要和靳尧在一起!」向翊言的目光毫不退缩的对上了向斯中的眼眸。
一切的对话似乎就像当初那样没有改善,但他们都对对方心中的坚定又认知了几分。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答应的,一个做父亲的怎麽可能答应自己儿子去和一个男人共组家庭──」
向斯中说的很是沉痛,他已经黔驴技穷了,脱离父子关系封锁向翊言可能会有的资源逼他回头这样的手段,也许都不足於让他离开那男人,而且只会更加恶化他们之间的立场。
那麽,他到底该如何,难道要他眼睁睁的去祝福他们吗?!
不,不可能,他做不到的──
刚想开口讲点什麽,从进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秋鸿突的开了口:「你成全他们吧!」
站在向斯中身後的严登狠瞪著秋鸿,不客气的说:「臭小子,你有什麽立场对大哥说话!」
他一直不喜欢秋鸿这个阴沉的孩子,可是二哥何华老是把他当宝一样宠著,又不是亲生的。
秋鸿不理会严登,他迳自望著向斯中,说:「妈生前一直有个东西想要我转交给你,现在时候也到了,我想还是给你吧!」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秋鸿缓缓的走近了没有反对的向斯中。
他手里握著一块小布帕,向斯中认出来那是秋鸿他妈惯常放在身上的手巾。
想起了昔日的情份,女人也死了那麽多年,连影像也变得似乎有了那麽点模糊。
说到底,他还是亏欠了女人一些公平。
刚想伸手去接,他的身体随即被来人大力拉起,然後脑子让一个冰凉的事物抵住。
秋鸿的举动令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连身後的严登掏出枪想要保护向斯中都来不及。
秋鸿拉著向斯中退到了墙边,然後喝令严登:「把身上的武器都丢过来,然後把不相关的人全轰出去!」
「秋鸿,大哥已经答应放过你,你-你别乱来!」
何华简直不可置信,刚才还一直病恹恹的秋鸿,为何一眨眼就成了这副恨不得把向斯中拆解入腹的样子。
「秋鸿,不要这样,你会有危险的。」靳尧著急的站起来试图安抚秋鸿,他怎麽觉得秋鸿突然变得这麽陌生。
向翊言没有发话,他只是很安静的在秋鸿和向斯中之间来回看著,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空档动手。
屋子里的人手已经被严登要求全部退了出去,他看著向斯中,後者朝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这里没有外人了,说吧,你想如何!」向斯中悠閒的问著,似乎不觉得还有什麽比眼前还要糟的情况。
黑白二道混了许多年,他也挨过不少枪子,还不都这样挺过来了。
「我说过的,先答应成全他们!」
秋鸿将手中那把精巧的手枪又朝向斯中的太阳穴抵了抵,方才的搜身并没有搜到他裹在胸前纱布里的那把枪,所以他才能有机会报仇。
「你不是我儿子,不过胆识却一直不输我和何华。不过,你要想清楚,今天你对我动手可能就没有机会踏出这大门。」
「我明白,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活著走出去。」
秋鸿看到了脸色惊惶的靳尧,他的唇不停的开合著,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著请求的话。他觉得够了,他爱过一个人,感受到了幸福和心碎的滋味,真的够了。
何华苍白的脸色,那佝偻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间,他很想跪倒在何华面前跟他说声对不起。
向斯中听闻心里隐隐明白秋鸿今天是豁出去了,他笑了笑:「好,那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也不会答应他们。」
向翊言浑身感觉发冷了,他的父亲竟然在这个关头还能笑著拒绝他和靳尧之间的爱。
握紧了双拳,他忍耐不住的向前跨了一步。
秋鸿警觉的喝住了他:「谁都别过来,否则我就立刻开枪!」
「秋鸿,别做傻事,要不你这辈子会毁掉的。」向翊言往前伸出手,「回来我们这里好不好!」
「哈哈,我的人生早就被你们向家给毁掉了,哪还有什麽希望存在。这个人根本不懂爱,所以他才会想要拆散你们,才会让我妈伤心欲绝的病死,全都是这个人的错!」
秋鸿绝望的笑声回盪在大厅里,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话里的疯狂。
「不是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请你把枪放下!」向翊言看著秋鸿扣住板机的手一阵心机,害怕下一刻就会看到向斯中身卧血泊的模样。
「那我要靳尧,你愿意给我吗!」秋鸿问完又自己狂笑了起来,「你根本没办法对不对,话永远不要说的太满,当你在给别人希望时,其实是在给别人一种绝望。」
望著向翊言被堵到说不出话来的表情,秋鸿一阵心里畅快。「还是我先解决掉你,再把老的也解决掉,这样靳尧就可以归我了!」
说完,秋鸿还真的将枪口从向斯中的脑袋移开,转向了向翊言。
靳尧心惊的刚想护在向翊言身前,向斯中已经一个反手抓住了秋鸿手里的枪想要扭转劣势。
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儿子的男人和一个想要为母亲报仇的男人,二个争夺的力气都出奇的大。
向翊言和靳尧何华同时扑上前想要分开二人时,二声枪响同时响起──
「不!秋鸿,不要这样对我──」何华心惊的接住了秋鸿倒落的身子,严登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後,他手里的枪还冒著烟硝味。
向斯中讶然的看著扑到自己身前的靳尧被向翊言发抖的搂进了怀里,背後的白色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翊言,你爸没事了──」靳尧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抱他的男人却已经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笨蛋,笨蛋,笨蛋──」向翊言只是紧紧的搂住了重伤的人,眼泪开始流下。「我说过的,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跟你一起去。」
「呵,那我不要爱你好了,还要一直带著你很烦的。」
靳尧觉得身上湿湿的,还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伤口一定流了很多血吧,只是怎麽都没有感觉到痛呢!
「不烦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一直爱著你,爱到你再爱我为止。」
向翊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了,他只是很想表达自己的爱,他想要一直说一直说。
他和靳尧还要相处一辈子,永远的一直爱著他,就像他们从前世就开始相爱一样的爱。
向斯中已经恢复神智的要严登打电话去给自己的私人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屋子里一片混乱,谁也没看过他们的大哥和二哥失去理智又疯狂狼狈的模样,只是没有人敢停顿下来。
向斯中看著自己的儿子抱著靳尧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是自己熟悉的,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决然而然。
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表情──
四个月後。
一个年轻男人闭著眼睛假寐著,金黄色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脸上,一点也没有打扰到他的好眠。
午后的风轻轻带起了男人柔顺的头发,细长的睫毛颤动著就像随时要睁开了一样,淡粉色的唇角还带著笑意,似乎正在做个好梦一样。
另一个坐在男人身旁的人,出神的望著睡著的人。
他拔起了身旁草地的一朵百合花,放在了睡著男人的怀里。
他们身旁是一大片的百合花田,淡雅的白色花影衬著绿色的背景,迎风遥曳著。
「靳尧,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花,送给你。」向翊言握住了靳尧没有知觉的手,把头埋到了靳尧的腿上。
那日靳尧和秋鸿被紧急送到了医院,二人的伤势都不乐观,医院出动了所有的医师联合进行抢救。
只是秋鸿似乎放弃般的不愿再活下去,医生们用尽了所有能使的手段,却也无法救治一个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於是,在隔一天,秋鸿便那样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这世界。
他还记得何叔的哭声,那样心痛不舍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鼻酸。
靳尧最後虽然脱离险境,改送到一般病房安置,可是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医学上查不出原因的昏迷不醒,因为外伤都已处理好,剩下的,也只能这样没有期限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