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想对她解释太多。
“好,我会想办法让他穿上。”既是好东西,她一定要让韩幄穿上,何况这是他父亲的二番
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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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已派出人马寻找韩幄和柳玉痕的下落,但多日来仍没有他们的消息。而九原山一带以魏
承英为首的正义人士,也得知韩幄是举发屠森罪状的一大功臣。
魏承英做梦也没想到,原来韩幄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帮他们魏家昭雪而努力,今日不但还了他
们魏家清白,还当晋王的面揭露了屠森的真面目。
他真心佩服韩幄是个英雄,只是他抢走了柳玉痕,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他不但是他的情敌
,却也是他的恩人,让他两面为难感到困扰。
之前他还捅了他一刀,想想自己的行为确实卑劣了些。玉痕的心不在他身上,全是他一厢情
愿,他应该有雅曩成全他们。
“魏兄,准备何时出发!”柳如风询问着。自从魏承英独闯将军府回来后,他才知道他对玉
痕在乎的程度,但白宫廷事变,他对韩幄已然改观,玉痕嫁给他,他心里是赞许的,只是不
好在魏承英面前表现出来。
听说玉痕被屠森挟持,韩幄为了救她,单独一个人追了上去,至今生死未卜。晋王派人寻觅
也没什么崭获,现在反倒是靠民间的力量较容易找到他们。
魏承英一得知消息,立即要柳如风召集九原山的兄弟,动用民间的力量好探出他们的去向。
努力了数日,终于有了结果。
“即刻出发。”消息一确定,魏承英已迫不及待的想去救人。
“你该不会是想把玉痕抢回来吧?”柳如风猛地脱口一问。
“不,我已准备成全他们,何况韩幄现在对我有恩,玉痕的心亦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强人
所难。”挣扎一段时间,他终于想开了。
“魏兄有成人之美的胸襟,实在令人敬佩!”柳如风松了一口气并赞赏他。
一千正义人土结合九原山被收服的土匪,浩浩荡荡地往太阴山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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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柳玉痕去摘野菜回来,在山坡上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往他们的方向而来,她急忙回山
洞告知韩幄。
“他们找到这里了……”韩幄心中不安,他终究要面对不愿面对的问题了。
“会是晋王还是魏承英他们?”她自己也不确定。
“你有没有看清他们可有旌旗?”他要她仔细圃想。
“没有,而且衣着也不像是士兵。”柳玉痕细思道。
“可能是来救你的。”韩幄知道来的人定然是魏承英那帮人。
“不,应该也是要来救你的,相信他们都已知道夫君是位了不起的人了!”她肯定韩幄救晋王
、拨乱反正的消息已经不陉而走。
“是吗?”韩幄苦涩地闭上眼睛,好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这无疑是一大讽刺,天底下竟有儿
子举发父亲的罪状!
他宁愿天下人都误解他,也不愿傲个不孝之人,即使是父亲不对,他也无法用双手将他奉送
给晋王,或是任正义人士宰割。
这几日他透过柳玉痕传话,要屠森赶快逃走,无奈他却固执的要留下来。难道他准备俯首认
罪?他所犯下的罪状,有可能被处以极刑,他不能让父亲去送死啊!
不久,魏承英和柳如风来到洞口喊话。
“玉痕在里面吗?韩将军在里面吗?”魏承英和柳如风轮番叫喊着。
柳玉痕答应韩幢帮屠森挡过这一劫,她率先出来应付。
“是你们啊,魏大哥和大哥!”她露出惊喜之色,讶异他们寻人的神通。
“玉痕,你有没有受伤?屠森不是挟持你吗?他人呢?”柳如风急着检视。
“他被韩幄打跑了,所以我没受伤。”柳玉痕小心地应付。
“那韩将军有没有受伤?”魏承英接着问。
这次是韩幄为他们魏家昭雩;他才能重见天日,他是他的恩人,他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再与他
计较,那有失大丈夫的本色。
“原先是受了伤,不过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慢慢恢复了。”她回道。
“我想见他,当面向他道谢。”魏承英又道。
“不必了,我替他转达就好。”柳玉痕想办法赶他们走,然后三人再悄悄离开这里,到隐蔽
的山林隐居。之前是韩幄伤得不轻,所以他们才不便迁移,现在他的伤已好多了,应该不成
问题。
“不行,我必须亲自道谢才有诚意。”魏承英固执地道。
“玉痕,你就让他了了一桩心愿吧!”柳如风开口。
“他……不方便见人,因为他伤得不轻啊,要见他以后还有机会嘛!”她婉转回拒,要他们别
再强人所难。
“他为了救你而受伤,我们更应该关心他。”柳如风反驳。
大哥最爱搅局了,她好不容易快要说服魏承英了,偏偏他又插上一脚。
“这样干扰病人,教人家怎么静养?等他的伤完全好了,我一定带他去和你们会面。”柳玉痕
必须努力说服他们。“既然看到我已平安无事,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的走了,她又加强语气。
“屠森那老贼有那么容易被撂倒吗?”提到他,魏承英就咬牙切齿。他们魏家数十条人命都毁
在他手里,如果让他逃了,岂不太便宜他了!
“唉,他的确是跑了。你们赶快去迫啊,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她顺着魏承英那股欲发的气
焰催促他们走。
“那……我们先走了。”魏承英挥手要所有人掉转马头,准备离去。
柳如风也不再答腔,见到妹妹安然无恙,他也放心了。
当他们行至几里外时,屠森采药材回来,刚好遇到他们。他并不感到讶异,好像早巳料准他
们会来。
“你这个老贼,居然还好好的活着!”魏承英认出他之后,先是破口大骂。他感到奇怪。屠
森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看样子三人好似还和平共处。那么韩幄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而他
又怎么是韩幄的对手?
“你是……”屠森一时没有认出他来。
“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惟一幸存的魏家之后——魏承英。”他愤慨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原来是你!”面对曾经忌惮的敌人,如今他却没有丝毫惧意,也没有先前想赶尽杀绝时的
戾气。
“今日我要亲自杀了你,为我们魏家报仇!”魏承荚即刻下马,拿剑指着他。
柳如风和其他人也都立刻下马在旁静观其变,因为他们知道屠森也有不弱的武艺。
“这是我欠你的,你动手吧!”
屠森一副认命的神情,让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魏承英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会是屠森,这人一向心狠手辣,怎么今日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竟
然要束手就擒!不过他不会客气的,他欠他们魏家太多太多了。
而当他的剑对着他的胸口正准备刺下时,柳玉痕和韩幄立刻赶到。
“慢着!”韩幄急切地制止。
“你……你来了!”魏承英惊喜地收回剑并看向韩幄。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如今面对恩人
,他当然是恭恭敬敬的了。“请受我魏承英一拜。”他对韩幢弯腰屈膝是应当的,因为之前
他还捅了人家一刀,如今得知他帮了它大忙,心里更是惭愧不已。
“不,我没有这个资格。”韩幄马上向前阻止他。他帮他们魏家洗刷冤屈,最终只是在为父
亲赎罪,他没欠他,何况魏相国对他有提携之恩。
“韩兄,过去是我不对,我对你误解太深,请原谅我的无知。”魏承英诚心地道歉。
韩幄不知要如何启齿,转来转去,还是他们居家欠了他们魏家,严格说来他并没有帮他什么
忙。
原来他们两家原是世交,若不是父亲利欲薰心起了歹念陷害魏家,如今也不会弄得这般下场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今日即使不是他举发他,来日依然会有正义人
士扳倒他。
这应验了韩幄干日的信念——靠自己努力的难得之位才能守;而屠森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
之位,终究是守不久的。
“你没错,错的是——”
“是我!”屠森抢着回答,他不愿儿子说出真相而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你要杀立刻动手。”
魏承英感到气氛不对,柳如风也觉得怪怪的,他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有柳玉痕心知肚
明。
“你不能杀他!”韩幄不管自己的名声了,他只知这位众人眼里罪大恶极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愿以自己的命来抵,请你们放了他。”
“韩兄,你……”魏承英不明白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要维护—个大恶人。
在旁的柳如风也一头雾水,他才开始欣赏韩幄,也庆幸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但现在他的举止
却让人费解。
柳玉痕看出韩幄的无奈和痛苦,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过过好日子,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无
论如何她要帮他。她方才还故意引开屠森,岂料他居然不知死活的又蹦出来,枉费她和韩幄
的苦心。
“你们就放了他吧!他已后悔了,韩幄的伤是他治的,这些日子我们的生活所需也都是他在资
助,否则我们早就饿死了。”她故意为屠森邀功,看是否能激起他们的同情。
“韩兄是个嫉恶如仇的人,难道会为了一点薄恩就罔顾正义吗!”魏承英不解地提出质问。
“他是个重情意的人,不忍心看我这个老人不得善终,我承领他的好意了。”屠森了解儿子
的孝心,他不能让他吐露真相。“不赶快杀了我,不怕将来我恶习难改吗?”他有意激魏承英
。
“韩兄,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但这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否则难以抚慰九泉之下的亡灵。
”魏承英再把剑指向屠森,果断又有力地刺下去。
但……倒下的人不是屠森而是韩幄!众人皆不敢相信地瞪视着眼前这一幕,场面有点混乱,让
人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魏大哥,你……你居然杀了韩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柳玉痕抱着倒下去的韩幄,一把
眼泪一把鼻涕地控诉着。
魏承英傻眼地看着柳玉痕的伤心控诉,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韩幄居然会为屠森挡下
那一剑!
柳如风也不敢相信,玉痕的如意郎君怎会死在魏承英的手下?她这么年轻就当寡妇岂不太可怜
了!
就在此时,屠森居然举剑自刎,倒在血泊里。才一会儿光景就两条人命休矣,弄得气氛是既
悬疑又诡异。
“你们走!我不要看到你们——”柳玉痕嘶喊着,她紧紧抱着韩幄啜泣着。“走!听到没有?再
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她威胁着。
“魏兄,咱们还是先走吧!”柳如风摇着仍在失神中的魏承英。“玉痕性子很烈,她说到做到
,咱们还是先避开为妙。”
“她会不会想不开?”他不放心地问。
“暂时应该不会吧!”以柳如风对妹妹的了解,她可能会抱着尸体眷恋一段时间,绝不会马上
寻短的。
“那……过几天我们再来看她,并且厚葬韩幄。”魏承英语气悲凉,只觉得此刻身体轻飘飘
的,好似他的魂魄与身体分离了。这突发的意外让他太震撼了,他居然杀死了恩人,也伤了
玉痕的心。
一路上,柳如风安抚着他,说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意外,要他宽心别太在意。伹魏承英却耿
耿于怀,即使韩幄死了,柳玉痕也不会回到他身边,她会恨他一辈子的;而且他杀了一个难
得的将才和好人,他怎能释怀!
★ ★ ★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韩幄醒来时,满腹疑云地看着对他微笑的柳玉痕。他明明为父亲
挡了一剑的,怎么醒来时却安然无恙?
“这是我的锦囊妙计。”她得意地道。“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着,真是愚孝之人,害我差
点又要失去你。”
“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位父亲,我怎能不救他?”他理直气壮地道。
“哼,只管你父亲,就不管我的死活了?丢下我一人,不也等于杀了我?”柳玉痕抗议。
“屠森呢?”他张目四望,急着寻找父亲。
“抱歉!我没有能力救他,他已经自刎了。”她禀告实情,并注意他的表情变化。“你……你
可要想开啊,我不是故意不救他,而是当时场面混乱……反正这个父亲,有与没有还不是一
样。”
“他是为我而死的,为了不让我难堪,也为了保住我的名誉,他是为了尽一份为人父的责任
,只为了我……”他暗哑地道。“而我连叫他一声爹也不曾,他一定很遗憾!”
“这还不简单,我陪你去他坟前,到时你尽可大声的叫爹,他在天之灵一定听!得到的。”她
乐观地安慰着。“别辜负爹的一番心意吧!”
“你承认他了?”
“他终究是你爹,而我是你的妻子,当然也是他的媳妇啊,何况这些日子来他为你所做的一
切我都看在眼里,铁打的心也会感动啊!”
“你是个明理的好妻子,我没有看错人。”他感动地把她纳入怀中。“那日多亏你努力的维
护父亲,虽然他最终还是走了,但你已经尽力了,谢谢你!”
“不客气啦,-这是为妻应该做的。”她满足地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毫发无伤,却也莫名其妙的不省人事?”
韩幄凝望着她,要她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其实这还得归功你爹啊!”柳玉痕严肃的道:“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其实不是我缝制的,
而是你父亲要我转交给你的宝衣,看来这件宝衣是刀枪不入。”
“那奇了,既是刀枪不入,我又为什么会昏迷?”
“你中魏承英那一剑时并没流血,这事我马上注意到,也立即发现宝衣的功用,于是就将计
就计,赶快用我早准备好的药往你鼻端一抹。那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注意到,只
知道大人物被杀了是大事;而我故意抱紧你假装伤心,才瞒过大家的眼睛。我知道只有这样
才能救你,免得因你的愚孝而害了你。”她庆幸自己料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所以她事先准备
好了蒙汗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竟能只手遮天瞒过大家!”韩幄对她要另眼相看了,能得到这样聪慧的妻子,是他前世
修来的福气。
“这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示疑示假,迷惑对方。”柳玉痕得意地朗声道。“为了维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