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老头子,一次把话讲完会死啊!”白函情被他连续吓了两次,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死小子,你敢碰我半根寒毛,你这个朋友我可不管了!”
白函情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呵呵呵,前辈,我跟您开玩笑的,您不要太介意……嘿嘿!”
气死阎王得意笑道:“乖乖回去烧水,还有,今天的晚饭也归你做!”
“哦!”白函情心中暗笑:要我做饭?嘿嘿!你要是吃得下我做的饭,我立马给你磕十个响头,叫你十声神仙爷爷!
* * * *
果然不出所料,气死阎王吃了一口白函情端上来的饭菜,立刻放下筷子,追得白函情满院子大叫饶命!
摸摸被打肿的屁股,白函情泪眼汪汪地接受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协议。
气死阎王负责治病、做饭;他负责烧水、挑水、倒水、磨药、煎药、洗衣、淘米、洗碗、扫地、扫院子、浇水等等,总之,治病做饭以外的事全都归他做。
孟千波每天要在木桶里泡八桶药水,然后还要用十八张三尺长布擦汗,每天要用草药十五斤,每天用的银针要用沸水煮三个时辰……
所有要用的东西,全部由白函情准备。
这个死老头子果然毫不客气,竟把他堂堂白家三少爷当作牛马使唤!
天未亮就起床烧水、砍柴,一直到深夜将孟千波第二天要用的十八张三尺白布洗净烤干后才能上床。
几天下来,白函情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被折磨得腰酸背痛,不成人形。
唉!算了,只要大白痴没事,这些苦也不算白受!
老头子说明天大白痴就会醒……想着大白痴睁开黑亮亮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深情的叫自己娘子,白函情心头就觉得高兴;睡着时,他漂亮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
一颗不羁的心,不知何时就这样在主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无可救药的沉沦。
* * * *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白函情就守在孟千波的床前了。
因为受伤,孟千波瘦了一大圈,一张脸显得格外坚毅,轮廓有如刀削;性感漂亮的嘴唇、高挺笔直的鼻梁,还有那长长的浓黑睫毛,都强烈的吸引着白函情的视线。
奇怪了,以前和孟千波玩亲亲的时候,怎么没发觉他的脸竟然这样迷人?
白函情呆呆地看着,孟千波的脸在金色阳光的笼罩下,显得光华四射,英俊无俦。
好像被蛊惑似的,白函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沿着孟千波侧面的轮廓向下抚去,画过光滑的额头、挺拔的鼻梁到柔软的嘴唇,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以后啊,要多多和大白痴玩亲亲,好好尝一尝这张嘴的味道。
想起这几天帮孟千波擦身子,那光滑细致的肌肤、健美结实的身体,看得白函情口水直流。奇怪,以前怎么不觉得大白痴的身材那么诱人呢?嗯,以后不但要常常玩亲亲,还要、还要……
白函情正想得脸颊发烫,两眼直冒星星,蓦地,一只铁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他一吃痛,愕然抬头。
孟千波翻身坐起,沉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晨光中,孟千波双目炯炯,神采奕奕,那黑亮的眸子绽放出的光彩竟然连初升的太阳都不能掩盖。
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再也不是纯净如泉水、再也不是单纯的信任与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警惕和防备,外加让人不可逼视的锐利锋芒与深沉。
好帅、好酷啊!白函情呆住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孟千波眉头一皱,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一脸花痴样,只差口水没有流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手上紧了紧,他冷声道:“我问你话,你到底是谁?”
“好痛!你松手!”白函情痛得龇牙咧嘴,“我……我是白函情啊!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孟千波上下打量白函情一番,眼中一片茫然,“白函情?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老……老……老朋友啊!”亏得白函情舌头缩得快,娘子二字硬生生吞进了肚里。
“朋友?”孟千波不记得自己何时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不过,他还是松开了手。
白函情猝不及防,一跤坐倒在地。
孟千波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伸手拉他,“对不起,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每天累得像条狗,就是想等着你醒过来的这一天……可是,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白函情坐在地上,看着孟千波歉然而又疏远的神情,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失望,对孟千波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嘴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老头子、死老头子!还说……说是什么神医?我看……我看是个狗屁!呜……死老头子……你把我的大白痴还给我!把大白痴还给我!呜呜……”
白函情这一哭,哭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孟千波诧异万分的盯着他,手足无措,见他哭得伤心,不知怎地,心中一阵心疼。
气死阎王缓缓走进来,踢了白函情一脚,骂道:“大清早的,死小子!你哭丧啊?”
白函情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前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我啦?您……您快给他看看呀!”
气死阎王拉着孟千波,给他把脉。过了半晌,他摇摇头说:“这种毒极其罕见,我能给他解开就不错了。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失去中毒后的记忆可能是解毒后的后遗症,我也没有办法,也许以后会恢复吧!”
“那……那多久才能恢复啊?”白函情抽泣着问。
“不好说!也许明天,也许要一年,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恢复。”
“一辈子?”不要啊!白函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千波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大叫:“你别哭!究竟怎么回事啊?”
一大早醒来,就被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和这个古里古怪的老头子当猴子看,心里真是极其不爽!
不过,这个小家伙哭起来还真是又可爱又可怜,无端弄得自己跟着心疼,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气死阎王说:“你中了一种叫过家家的奇毒,有损你的智力,是你朋友带你来让我解毒的。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孟千波轻皱眉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仔细的回想,仿佛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记忆如流水般地灌入大脑。
“我想起来了,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晚上,亲耳听见二娘和二弟商量要怎么对付我,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争斗中,我好像被二弟一掌打进湖里,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懵懵懂懂,直到刚才醒来,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那你还记不记得我?”白函情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孟千波转头看着白函情。那一张俊美的脸庞,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那双漆黑的漂亮眸子,好像轻轻触动内心某处,微微有些发酸,有什么东西装满了胸口,满得好像快溢出来。这样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又那么的熟悉。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珠,柔声的道:“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很熟悉,你说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带我来这里解毒,那就一定是我的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终生将公子视为知己。”
白函情泪流满面,又是激动又是伤心的扑进孟千波怀里大哭。
“我不要当你的知己,我只要你能想起我,不要忘记我!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你都要牢记,你亲口答应过我的事都一定要做到,不然你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真小人……”
白函情伏在孟千波怀里痛哭,他不希罕什么知己,只想要那个口口声声叫他“娘子”、心心念念要和他“洞房”的大白痴呀!
孟千波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哭湿了一大片,他真不明白这个白函情,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呢?
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孟千波觉得自己心中也闷闷的好难受,只想快点哄哄他、安慰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
感觉怀里的人儿哭得轻轻颤抖,瘦削的身材摸上去全是骨头,可是这样抱着,他就觉得好满足、好幸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函情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孟千波见他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顿觉心痛如绞,忙说:“你别哭,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就算我想不起来,你就告诉我,我究竟答应了你什么?你放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给你办到!”
白函情见他说得真切,忍不住噗哧一笑。
孟千波顿时觉得眼前有如百花齐放,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白函情心想,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我把他说的话告诉他,说不定他根本不会相信,就算信了,勉强答应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白函情想要得到一个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生平爱上的第一个人,怎么能不记得他?怎么能忘记他?
就算你忘了、不记得了,我也要守在你身边,时时提点你、时时唤醒你,我就不信你会真的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就算你真的忘得干干净净,我也有本事让你重新喜欢我、爱上我!
白函情打定主意,擦擦眼泪说:“孟大哥,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是结义的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只要你记得这个就好。”
“白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我们既然是结义兄弟,我就绝对会照顾你、保护你。”孟千波看着他的俏脸,只觉得有种保护他一辈子的冲动。
白函情心中大喜,想了想又问:“不知孟大哥下一步如何打算?”
孟千波双眼望着窗外,眼中浮上几分愤恨,“当然是回孟家庄!我要在我父亲面前揭露他们的恶行,为自己报仇!”
“那……我跟孟大哥一起回孟家庄,助孟大哥一臂之力!”
“这怎么行!兄弟,我二弟心狠手辣,功夫很高,而且又擅于使毒,我应付起来也需要小心万分,怎么能再连累你?”孟千波坚决不同意。
白函情俊脸一沉,“孟大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虽然忘了,但是我还记得我们相识以来相谈甚欢,嗯……那个性情相投,小弟早已视你为自己的亲大哥;大哥有事,小弟怎么能不帮忙?”
孟千波看看白函情,有些狐疑地问:“我中毒之后言行失常,白兄弟怎么会和我一见如故,结为好友?”
白函情呵呵一笑,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大哥总说我这个人老是长不大,小孩子心性,后来遇到孟大哥,你虽然中毒,但是行为烂漫,心胸坦诚,小弟心生仰慕,所以和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大哥不让我帮忙,岂不是逼我违背诺言吗?”
白函情一边说,心里一边想,什么异姓兄弟?其实……其实是夫妻!想到与孟千波洞房的情景,他不禁微微红了脸。
孟千波见白函情红晕上脸,俊美异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
他心想,这个白兄弟长得像女子一样秀美,却这样侠肝义胆,十分直爽,自己如果再推辞,反而显得小气!但是想到他跟自己回去可能会涉险,心里无论如何都有些不舍得。
看着他诚挚的目光,又不忍拒绝,孟千波只好说:“那就有劳白兄弟了。”他心底却在想,路上再找个理由把他支开算了。
白函情见孟千波答应了,心中大喜,“不客气、不客气!”他心底却暗笑,这一路回孟家庄,路途遥远,我要想个法子拐你上床!嘿嘿!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
接下来几天,在气死阎王的调理下,两人迅速养好伤势。
功力恢复之后,两人拜谢了气死阎王,离开山谷,向孟家庄行去。
第八章
孟千波恢复记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同,魅力十足。他不但武功奇高,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才武略都是上等。
每次他侃侃而谈时,那眉飞色舞、英气逼人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姿,无时无刻不透出一种指点江山、睥睨天下的豪迈气势。
短短几天,白函情就已经大为倾倒,和孟千波无话不谈,引为知己。
但让白函情烦恼的是,每天看着孟千波英俊的脸庞、漂亮的身材却吃不到,真像是猫儿抓心,难受至极。
这个孟千波好像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只把白函情当作肝胆相照、同生共死的朋友,一路上虽然照顾有加,却一本正经的以大哥自居,偶尔面对白函情的脉脉秋波,也飞快的转过脸去;可怜白函情的一番挤眉弄眼,全都付诸流水。
白函情生性风流倜傥,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哪个不是见了他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偏偏这个孟千波正襟危坐,让白函情无计可施。
骑在马上,看看身边昂首挺胸的孟千波,白函情忍不住在心中咒骂:大呆瓜!大白痴!没眼光的大傻蛋!
孟千波当然听不到,回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白兄弟,天色已晚,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明早再赶路吧!”
白函情大梦初醒。原来已到了梅华镇,这里离孟家庄已经不远,可是和孟千波的关系没有一丝的进展,怎么办?
白函情苦着一张脸,跟着孟千波进了一家客栈,抬头一看,客栈名叫“同窗客栈”,住的多是进京赶考的考生。
白函情心中一动。同窗?同床?嘿嘿,好兆头!好兆头!
进了客栈,孟千波跟老板要两间上房。
老板看了看两人,面带难色的说:“客倌,眼下是各地学子进京赶考的时节,哪里还有多的上房?本店目前只剩下一间,你们要不要住?”
见孟千波略微犹豫,老板急忙又道:“镇上的客栈差不多都住满了,你们不要,待会儿想要也没有了。”
白函情大急,连忙说:“要!要!怎么不要?孟大哥,我们都是男子,在一起将就一晚,也没什么吧?”
孟千波表情古怪地看看白函情,无奈的点头;白函情则心花怒放。
这一路上住客栈,孟千波都是要两间房,丝毫不曾踰矩,弄得白函情好似老鼠咬鸡蛋,无处下口。
白函情回头吩咐店家送些酒菜进房,然后拉着孟千波喜孜孜地进了房间。
房间虽小,但是却干净清爽。
“啊!好累啊!孟大哥,我想先洗个澡,你要一起洗吗?”
孟千波睁大了眼,“一起洗?这个……呵呵,还是不要吧,你先洗,我出去转转。”说完,脸上一红,他逃也似的奔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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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波哪里还敢跟白函情一起洗澡!
这些日子和白函情在一起,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里早已暗暗叫苦。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白函情,就觉得胸口跳得厉害,害得他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年纪轻轻就要心力衰竭。
白兄弟的脸好漂亮,跟白玉似的,真想摸一下;那双眼睛就像最纯净的黑宝石,亮得人心里发颤;还有那张粉红色的小嘴,每次看他一开一合的说话,就想一把抱住他狠狠咬两口;还有,他的身材纤细挺拔,皮肤白皙,从头发到脚指头都漂亮得毫无瑕疵,真想抱一抱、亲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