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浑然天成的美态,佟天海几乎是不能自制地,在谭啸吐出这句话后,抽出了手指,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身体。谭啸以难以置信的意志力压抑住了几乎出口的叫喊,剧烈的痛感令他几欲窒息。与此同时,销魂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佟天海。是回答也是宣示,佟天海冷冷道:"那是因为我操控了一切。"
狭窄的甬道还没有适应,佟天海便毫不怜惜地抽动起来,任凭鲜血从那个柔嫩的地方渗出。尽管谭啸没有一丝一毫的配合,但身体对性爱的熟练和良好的感知却是抹不掉的。绝美的滋味让佟天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满足。
谭啸费力地喘息,不由自主地在剧痛的狂潮中浮浮沉沉。药物的作用使谭啸并没有在这时利索地昏过去,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不愿面对的一切:肌肤与肌肤火热的摩擦,身上男人大力的挺进,空气中蒸腾的,欲望的味道。恍惚中,想起了雪依和自己亲热的时候。她的第一次,是不是也这么痛呢?记得当时两人都没有经验,她痛得都哭了起来,而他慌乱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谭啸并没有发现,自己这时的表情出奇的柔和,溢满温柔的、可以让任何人沉醉的风情。
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谭啸的佟天海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不专心。不用想也知道,谭啸温柔的表情决不是因他而起,这个认知不由得让他恼怒不已。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身下的人,满意地看谭啸喘息着从冥想中回神,他不带温度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谭啸居然出乎意料的诚实,气定神闲地答道:"秦雪依。"
柔柔的声调,透着他所有的爱,冰冷的眼神,射出他所有的恨。没错,谭啸就是想让他难受。他一秒也没忘记过,侵犯他的男人,正是杀死雪依的间接凶手。
"那个该死的女人!"佟天海的愠怒传导到他的动作中,每一次律动都刻意折磨着谭啸已无力承受的身体。
"别用你的脏嘴玷污她。" 就算形势对他极度不利,谭啸还是不怕死的回嘴。这个漂亮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屈服为何物。
佟天海猛地翻过他的身体从背后狠狠抽插:"那我就来玷污你好了。"
......
长夜漫漫,夜的每一份墨黑,原来,都是痛苦凝成的颜色。
5
如果不是做了恶梦,谭啸是不愿在这种时刻醒来的。
满目的猩红,雪依惨白的脸,痛彻心扉的无助......很久不来造访的梦魇,出现的那么突然,清晰的惨象,清晰的痛苦,所有深藏的一切,如此鲜明,恍如昨日。佟天海的暴行,仿若恶魔的利爪,把他拽入不愿回首的痛苦深渊。
实在不想让这几乎令人窒息的难过继续,谭啸艰难地抬起有如千斤重的眼皮,瞬间,满身鲜血的雪依的残像和佟天海侵犯自己时的傲笑闪过眼前。就在那一刻,肉体上所有的疼痛悄然隐退,胸中几乎爆裂的痛苦炸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Aquamarine,还有佟天海,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彻底毁在我的手里!
骤然睁大双眼,眼前的景象迅速印入眼帘,驱走刹那间的幻象。豪华空寂的卧室中,只剩下躺在床上的自己。然而精神上的痛苦一退,身上的伤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叫嚣起来,以剧痛的方式来宣泄它们刚刚被忽略的不满。谭啸皱皱眉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强迫涣散的注意力集中,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自身的处境来。上身一圈圈紧缠的绷带说明伤口已被极专业的手法清洗和处理过。谭啸已无暇去为昨夜被强暴的痕迹让佟天海某个(或是某几个)手下看过而感到羞辱和懊恼,反正自己被佟天海抓来做什么,他的手下恐怕会比自己更清楚些。
房间色调偏暗但是贵气十足,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设计简洁利落,高雅大方。床头柜上还摆着几本外文原版书籍。虽然嘴上骂他附庸风雅,但佟天海的文化底蕴究竟如何在收集了这么多关于Aquamarine的资料后谭啸多少还是有所了解。毫无疑问,这便是佟天海的卧室了。尽管如此,这里也一定会有着严密的监视系统,只不过开关的时间会因佟天海的行为来决定罢了。比如昨夜的事,佟天海再怎么变态也不会愿意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吧。
谭啸缓缓起身,薄薄的被顺着坐起的身体滑落腰间,微皱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不适。看天色大概是已过了正午,伤口的疼痛依然剧烈但已掩盖不了腹中的饥饿感。仔细算来,他从昨天早上起便不曾进食了。那个死变态,想要活活饿死自己吗?
敲门声象征性的响了两下,门随着开锁声被推开。陆卿端了一盘食物走进来。自己一醒便有人晓得,果然有监视系统,谭啸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陆卿瞟了一眼谭啸便迅速移开了目光,默默地把托盘放在一旁就要离开。
床上的谭啸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陆卿有些吃惊,讶异地转过头来,很难想象有人在遭受了昨天的那种对待后还能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很惊讶么?白痴才会因为那种事自我厌恶一蹶不振。清澈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谭啸微笑道:"对不起,拜托帮一下忙好吗?"说着他把目光移向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我需要一些衣服......"
谭啸的从容让陆卿有点不适,指了指旁边的衣柜,他说道:"少爷说了,你可以......穿他的衣服。"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穿佟天海的衣服。"
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陆卿也不禁暗暗佩服。但他有意为难一下:"这个少爷没有吩咐。"
"那他同样也没有吩咐不许我不穿他的衣服,对不对?"谭啸不假思索地反问。
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陆卿道:"既然如此,那就尽量满足谭先生的要求。请稍等片刻。"说完,便恭敬地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谭啸嘲讽地勾起唇角,看了看那盘西式的餐点,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心想反正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佟天海就算要下毒手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方法,现下填饱肚子才是真理。由于饥饿,五分钟后食物就被谭啸扫荡光光。
肚子饱了思维就开始活跃。即来之,则安之。现在根本不是计划逃跑的时机,恢复体力然后勘察地形才是上上之策。谭啸清楚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下床是万万不可能,长期以来养成的阅读习惯使他情不自禁地拿起床边的那几本书--基本上都是英文的,只有一本法文原版的法国文学史突兀地夹杂其间。印象中,佟天海应该是不懂法文的,谭啸好奇地拿起来翻看。还没看多久,一阵打斗声穿过隔音良好的门隐隐传来。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粗暴的揣开,个蓝衣白裤的美女满目惊异的站在门边。谭啸没有抬头,只是心中暗道:衣服怎么还没拿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挡我的路!我哥的地方什么时候连我都不能进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走廊里回响。
"大小姐,不是我们敢挡您的路,而是大哥他的确......"
微弱的解释声被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不管,我要取我落在我哥卧室的东西,要你们多事!"
"大小姐,真的不能进去,请你......"
"让开!耽误了我的事你们能负责?"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渐渐逼近门口,"莫不是他的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金屋藏娇?我哥可从没往自己的卧室里藏过情人!"
眼看着火辣的美女就要伸手开门,两个保镖迫不得已以身相阻:"大小姐......"
美女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大打出手。
地形决定,攻易守难。不久,美女看准一个空档,一脚把门踢开,然后,不可避免地,呆住......
屋里的人仿佛对外面的一切动静都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看着手边的书。微微染血的绷带丝毫减损不了身体的魅力,上半身优美流畅的线条在门口的角度一览无余。专注的神情使俊美的脸庞益发迷人,身体因虚弱略微靠着床头,露出完美已极的腰线,在裸露的皮肤上向下延伸的斑斑点点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汗......怎么描写得这么变态),实在是......惊艳。
几秒钟后,美女马上恢复常态,微笑道:"你好,初次见面,虽然地点让我惊讶。可否问一下你的名字和在我哥哥卧室出现的原因?"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一个人半裸着身体躺在哥哥的床上还能有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俊美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男人远不止是哥哥的床伴那么简单。(废话,那浑身伤是闹着玩的?)
谭啸合上书,看着擅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不愠不火道:"你好,我叫谭啸。我为什么在这里,抱歉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无法给你答案。这个你应该去问你的哥哥。"平平淡淡的语调,丝毫没有被人看到这种样子的尴尬。没有刻意遮掩的动作,就这么,坦然的,面对走进来的美女。
"谭啸......"隐隐有些印象,稍加思索,突然想到,"你就是那个把我哥送进监狱的律师?"美女语气轻松的就象是在问"你就是我哥的某个朋友"一样。
"没错!"问的轻松答的也痛快。
按理说,两人是应该有过节的。而此刻,气氛平和的,有些诡异。
轻声一笑,美女落落大方地坐下:"你好,我叫佟雨泠,佟天海的妹妹。很高兴能认识谭律师你。能把我哥送进监狱的人一定很不简单。"言谈中,仿佛哥哥的入狱只是玩笑一般。
"佟小姐过奖了。若真的不简单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谭啸摊手道,眼里是自嘲的笑意。
佟雨泠歉然道:"很抱歉打扰了你休息,以前我哥的卧室里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所以我很冒昧地闯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来是只是为了取落在这里的书。"
谭啸拿起一本书递了过去,问道:"是这本吗?"
佟雨泠接过一看:法国文学史。眼中,惊讶在闪烁:"这,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这些书中唯一的一本法文书,上面还写着大学教程的字样。我想,佟天海应该不会法文,况且,他也早过了念大学的年纪。"谭啸淡淡说道,知性的儒雅尽显。
"不愧是大律师,思维果然严密。怎么,谭律师还懂法文?"
"大学时自学过一点而已。佟小姐,你喜欢左拉?"
佟雨泠又吃一惊:"难道佟律师还学过相学不成?"
"哪里。只是刚才偶然看到你在书中介绍左拉的地方记的笔记要比其他得多上几倍。所以才贸然有此一问。"
"厉害厉害。不知谭律师是否也对法国文学感兴趣呢?"
谭啸摇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只不过,对其中的一两部作品感兴趣而已。"
"例如?"
谭啸微眯双眼,高深莫测:"《基督山恩仇记》。"
此番谈话,两人皆知,有所言,有所不言。
佟雨泠想,他如此狼狈地被发现,还能全无丑态,自如地与女士谈笑风生,不一般。
谭啸想,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全无窘态,应对自如,很厉害。
佟雨泠临走前,谭啸莞尔一笑:"佟小姐,下次记得要先敲门。"
此时的谭啸,之于佟雨泠,还是云里雾里,而这个绝美的微笑,却如流虹一道,破空而来。
6
虽然马来西亚的天气尚好,但是谭啸的心情很郁闷。
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被软禁在一个宅子里十几天,想当然而,不会是什么好滋味。尽管佟天海的豪宅称不上小,大门以里都是谭啸可以活动的范围,但是空气中不自由的禁窒气息,时时刻刻压迫在他的周围。尤其是在谭啸经过周密的探查发现在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突破不了佟天海家中严密的监视系统和防范措施后,略带无力的忧郁和沉闷便在他的胸中越积越多。只有一点可以聊以自慰,那就是从他醒来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佟天海的影子。可是就连这一点,是好是坏也无从得知,也许这又是佟天海的什么卑鄙手段也说不定。
启明星很亮,一个明丽的黄昏。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憋疯的!谭啸坐在床上,表面平静,心思却在不住地翻腾。佟天海抓自己来到底要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像那天折磨一下发泄一下羞辱一下就可以了事。毫无边际地揣测敌意只能带来茫然的烦躁和恐惧。谭啸知道这样做不明智,但是镇静的外表下流窜的烦闷却不是轻易就可以消失的。
这不是自己的屋子不是吗?所以坏了什么东西也不用可惜吧。谭啸这样想着,冷冷一笑,右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朝门口狠狠掷去。不知这样是否可以发泄自己的坏心情。
花瓶砸在门上的碎裂声和清晰的开锁声同时响起。碎片四散的同时,门开了。咦,怎么不知道花瓶还有开锁的功能?早知如此,多少个花瓶也不够自己砸了。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下子冻结了谭啸调侃自己的心情。真是晦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掉的。谭啸坦然地面对现实。很不巧,来人正是消失了十几天、谭啸死也不愿见到的佟天海。
看了看一地碎片,邪笑爬上佟天海的嘴角:"好凶悍!这么多天见不到我,难道你就难过如斯了?"
谭啸意外地承认:"我当然难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难过刚才失了准头,没有砸到你的脸!"
佟天海笑容不变:"错了,你应该庆幸才对,如果它真的砸到我的脸,那么,最倒霉的还是你。"
"佟天海......"谭啸并不想做无聊的争执,面色冷峻地问:"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哦?你还不知道吗?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啊,谭大律师。"佟天海一脸惊奇的样子,"我要你来,原因很简单:我看上你了。"佟天海的表情变得很情色,"难道你不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泄欲对象吗?"
很少有男人面对这样的侮辱能面不改色,而谭啸,正是其中一个。他只是用一贯淡然的语气说:"比我合适的泄欲对象,还有很多。"
佟天海走过去,挑起谭啸的下巴,轻声说:"可是目前,你还是我发现的最合适的。况且,你还摆了我一道,我想小小地报复一下也是情理之中。这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去你的情理之中!谭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别过头想甩开他的手。
努力失败。佟天海牢牢地钳制住手中精致的面孔,低沉的声音轻柔而危险:"不要试图反抗,乖乖地听我摆布。心情好的话,等我玩腻了,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言罢,像验证自己的话语般,佟天海的唇舌立刻攻占了谭啸紧闭的唇。没有碰到预料中的阻碍,合上的唇齿轻易被挑开,佟天海略微有些惊讶。印象中,谭啸可决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寒眸渐阖,谭啸浅浅地回应着。这更是让佟天海吃了一惊,他可没忘记上次谭啸有多排斥他的吻。但是,没有时间深思,美色当前,不及时享用的人绝对是白痴。
一把搂过谭啸的腰,迫使他扬起身迎合他的亲吻。抚过谭啸后背优美的曲线,隔着薄薄的衣料--绷带已经卸下--可以感觉到里面温热幼滑的肌肤。看来,伤势完全好了呢。这样,玩起来会更爽吧。
谭啸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以同样高超的吻技回吻着佟天海,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煽动起空气中暧昧的气氛。欲望的颜色在佟天海的眼瞳里愈加深沉,佟天海自觉没有压抑的必要。一甩手,把自己的上衣仍在一边,激越的热吻里,他心醉神驰。
事实证明他再一次低估了谭啸的反抗心理。就在衣服被抛到地上的刹那,谭啸挣脱他的怀抱从床上一跃而起。被迫从激情中苏醒,佟天海还未行动,一把精致的手枪就已抵在了他左边的太阳穴上,保险拴是拉开的。而他的腰间,已是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