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瞳(兄弟)————涵轩

作者:涵轩  录入:06-06

东方并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注视著他。
“哥?”双瞳被他看得不自在。
“没事,哥只是想多看你两眼,过了今天你就属於别人。”
“我说过,我们永远都会是……头有点晕。”双瞳蹙起眉,手指按著额头。
“一定是你昨天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受了凉,你等著,我去给你熬副草药喝过出出汗就好了。”东方体贴地扶他到床边“小睡片刻,药马上就好。”
“不行,梵天会来接我……”双瞳不肯。
“傻孩子,现在离午时还早得很,你先躺一会儿睡个回笼觉,到时间我叫醒你,况且殒桥与四空居这麽近,梵天没看到你就会来这找你。”
“不,君子重承诺,既然说好了在午时殒桥边,多一分少一秒也不行。”双瞳固执地道。
“好、好、好,哥保证不让你误时。”东方将双瞳强按回床上。“躺著,我去熬药。”
双瞳虽然乖乖躺下去,可是还是坚持睁著越来越沈的眼皮,不愿睡去,他不想怀疑去哥哥,但他更不想错过梵天。他掐自己的手背,用疼痛来刺激自己清醒。
东方端药过来,双瞳醒著,东方不开口,扶起双瞳给他喂药。
东方前脚离开,双瞳马上强支起身体将药吐到窗外,他没发现东方冷冷的目光透过门缝向里看。
小瞳,你果然还是疑著,我又怎麽会傻到在药里动手脚,草药是绝对没问题的,我只是在碗口上抹了点东西,既然你不想睡大可以醒著。
见东方坐在床边,抚著自己的头,试体温,又帮他掖好被角,双瞳眼中闪过一丝歉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还好,没有发烧。”东方笑道“你这孩子睡觉也不脱外衣,很容易著凉的。”径自将手探入双瞳怀中替他宽衣解带。
不对,哪里不对。双瞳寻思,东方的手像一团火,隔著衣服燃烧著。
上衣掉到地上,东方手指滑向双瞳腰间裤带。
“不,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双瞳坐起来,东方紧紧抱住了他,紧到他快要窒息。
“哥,我快要不能呼息了。”
东方的唇吻住双瞳的,压他躺下,双瞳不知道是他的力量太大,还是自己太虚弱。东方亲吻吮吸他的唇,他的脖子时,他竟然无力推拒。
“哥,别……不要这样……”喘息著,肯求著抓住东方伸进里裳的手,却被粗暴地拔开。
“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就得听我的。”东方将他的手反转,绑在身後,撕开他的内衣。
双瞳背上,有一道清晰的伤痕,东方怔了怔,动作短暂地停滞後,马上更用力地压制双瞳。他後悔了,早知会有今天,他应该在双瞳小时候就下手,双瞳若敢反抗,他就应该像当年主上强暴他一样残忍地毁了双瞳,不该让梵天占先。
皮肤直接与冷空气接触,双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腕处已经被绑他的绳索磨破了皮。
东方把脸埋在双瞳双脚间,把唇舌加入蹂躏的行列直至双瞳释放。双瞳无力地仰著头大口大口吸气。
东方技巧性地爱抚刺激双瞳身後“小瞳,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喃喃地在双瞳耳边低语,不理会双瞳的挣扎,强行插入地一瞬,东方得意地叫道“双瞳,你的身体是我的,如果你想跟别人,就先得让我得到。你的命也是我的,如果你想自由,就拿命来还。”
闻言,双瞳身子一僵,随即不再反抗,任东方在他身上发疯般用力耸动,用恨不得将他蹂碎搓烂的力道。他只将脸侧向一旁,目光有厌恶有空洞。
身体很痛,不及心痛。不认人,但,他认命。
末了,东方从他身上起来解开绳索,冷冰冰地道“现在你可以滚去找你的梵天了。”
对於伤病初愈的人来说,男欢女爱实在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更别说是被强迫的那一个。双瞳瘫软在床上,全身力气被抽光哪里还动弹得。很累很疲倦,午时还未到可以稍稍睡一会。
迷迷糊糊睡去时,双瞳听到心底的声音:哥哥,这麽一来,我就再也不会对你感到内疚!
这一睡就到日上三竿。
月半皇宫。未央宫。父子三人陪铃铛吃孕妇的附加餐。
梵天突然觉得骨子里透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将云抬起头,皱眉,一句“孕妇不能染风寒。”拎起梵天的领子把他扔出未央宫。铃铛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也就算了,采臣爹爹居然也一脸赞同。梵天忿忿不平地想,不过就是打个喷嚏而以嘛,又不是天要塌了!
算算时间离与双瞳见面还有半个时辰,反正现在没事可干,不如就早点去等他吧。
殒桥。
梵天对著桥上的二个刀刻隶体阴文发起呆来,殒桥,殒桥,以前怎麽没发现这名字听起来不吉利,他们怎麽会把见证爱情的地方安排在这麽不吉利的地名里?
呀!地一声,一只乌鸦掠过他头顶,发出响亮又沙哑的叫声。
蓦然惊醒了梦中人,突如其来的不祥感令他心惊肉跳。
见鬼!找人直接去四空居不就得了,干嘛约在这鬼地方。
梵天一分锺也不想多待,翻身上马,走开好远,仍然觉得“殒桥”两个字像一双生在背後的眼睛,冷酷又阴森,像两柄刀,剐得他背上生痛。
东方听到马嘶声,出了屋子。
“午时还未到,陛下先到,还真是迫不及待呀。”
梵天忽视他语气中的刺。“我找双瞳。”
屋子里,双瞳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又听到人声,是梵天来接他了吗?他的恋人骑著强壮的血汗宝马,来接他一起奔向幸福的前方。
四空居,殒桥上,不见不散。
勉强睁开眼,噫,午时未到,梵天是个守时的人,而且他们约的地点是殒桥,刚刚一定是错觉。
“你可以带走双瞳,但在此之间,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东方的口气像是跟别人聊天气一般轻松,他在等著看,眼前意气丰发的美少年被沈重的打击吞噬的样子,光是想像都让他兴奋得发抖。
第三十三章
梵天嘲弄地笑笑“你又想玩什麽花招?你该不会是想说,朕跟双瞳是亲兄弟。你以为你在唱大戏呀!”
东方靖舞学他笑,笑得冷酷入髓,令梵天不禁想殒桥上的眼睛。
“你猜对了,你跟双瞳真的是亲兄弟,而且是孪生的。”口气仍然风平浪静。
“哼!”梵天冷笑。
“我与你的两个父亲也算是旧识,十八年前你们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依风小筑,有个武功高强的邪教余孽跟你的父亲有深仇大恨,他闯进你采臣父亲房里,我本来是想救你的,可是你一直哭闹不休,我怕你的哭声引来杀身之祸,只得在慌乱之中抱走从小就安静的双瞳躲起来。我也不知道躲了多久,等我出来的时候,依风小筑所有的人都死了,采臣和你都不知去向,我一个人带著个刚出世的孩子流落异乡,然後到了广寒。”
梵天的脸色发青,他不想相信东方的话,可是他听父亲说过他出生时发生的事,当时依风小筑除了两位父亲和年幼的他外就没有活口,父亲们也只跟他提过,当今世上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可是东方居然能说得一字不落。如果说东方是在撒谎,他的谎言实在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破绽。
乱了,梵天开始乱了。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马上取来双瞳的血与你滴血认亲。”
“不!”激烈地回答。他们爱过、恨过、怨过、误会过,他们受过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淬炼,原想著终於提炼出世上最坚固最忠贞最纯粹的爱情晶石,原想著终於拔云见日,永不相离。
怎料晴天突响霹雳,平空起惊雷。一生不如意事以此为最。
为什麽爱得那麽真那麽深,最後还是要分手。爱情真的会带来快乐吗?为什麽他们痴心绝恋了一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除了伤害就是痛楚,除了血就是泪,除了相思便是想念。这麽苦,这麽苦,父皇和父亲怎麽能尝了一辈子还坚持著不放弃。
如被冰雪,梵天从身到心凉透。
失语。
父皇曾说:“小天,你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吧。”父皇,其实我也不是您想像中的那麽坚强!就像现在,我根本没有勇气去了解真相。
“你早就知道?”
“从我知道你是月半的新君,将云的儿子时。其实我一直在阻止你们,就是怕你们惹出乱伦的悲剧,可是在你们眼中,我却是十恶不赦破坏你们感情的奸人。”东方说著说著,渐渐也觉得自己神圣而伟大起来。
“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们……”
“你可曾为我考虑过?我与小瞳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刻我们也没有分开,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舍不得小瞳,我怕他离开无可厚非。”东方含著泪,他表现得更像个受害者。
“你今天就舍得了麽?”恨,好恨呀。
“他说你要带他见双亲,我就知道最後的日子终於来了,如果还不让你们悬崖靳马,你们会摔下去,万劫不赴。”
已经万劫不赴了!很久很久之後,梵天才万分艰难地开口“他,知道吗……”声音干涩低哑,支离破碎。
“刚刚。”东方静静地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撒谎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是谁说诺言令人心虚?“他让你走,他想安静一会。”
“我,想见他。”声音轻轻的,无力感深重。
“小瞳的个性外柔内刚,你这个时候见他,他情何意堪,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要做出逼死他的选择。”
梵天打了个冷战,知道东方不是在吓唬他,声音猛地提高八度“不,我不见。”语气急促而冰冷。
“你走吧,我会陪著他。”
僵硬的步子移到门口,梵天停下来,折回,万分不舍。取下随身软剑交於双瞳“这是我给他的信物,请他好好保护自己,我会回来,麻烦你照顾他。”他得马上回去向父皇确认事实真相。
关心则乱。他无力去凭著理智破解谜团。
双瞳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是听不真切,梵天一句“不,我不见。”异常清楚地传入耳,连冷冷的语气也非常清晰。
不多时。双瞳整理好衣裳走出来。头还是有点晕,步伐也有些乱,心却清明。
“他呢?”他,自然指的是梵天。
“他走了。”东方冷酷地告诉他。
“走了?”双瞳睁大眼,怎麽可能,他们说好要一起回月半见梵天的父亲。
“小瞳,你被他骗了,他并不是真的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他刚刚清楚地说过,他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和报上次你弃他选我的耻辱。他要的都得到了,多留无益。”
双瞳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我要去问清楚。”
东方将削金断玉递给双瞳“他给你的。”
双瞳颤抖的手接过剑“这──算什麽?”似问东方也似自问。
“挥剑断情,永不依恋。”东方看著双瞳貌似平静实则五内俱焚的样子,觉得自己终於赢了一局。
记起梵天那句绝然的:“不,我不见!”是不想见他最後一面吗?梵天,你够狠!“原来他只是要我死!”恨恨地咬牙,咬成粉和血吞。
东方不语,径自出了房门,脸上又是笑又是流泪,为什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带著绝望的愤怒狂潮般袭卷过来,迅速将双瞳淹没,多年来一点一点累积的坚强,原来是这麽不堪一击,眼见著它们一寸一寸破碎剥落露出血痕。他不能呼吸,也不想呼吸,真希望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倒也干净。
胸口剧烈的起伏,无发解释的心痛,逼得人几欲窒息,狠狠地吸进空气,恨不得吐出血来才算痛快。
彷徨,原来最无情的是那个笑得温情的男人,想得太多的傻瓜是自己,他已经飞蛾扑火义无返顾,那人冷冷一颦一回眸,绝然的话未出口,双瞳心已伤。
梵天,在你心中,我是什麽?你当我是什麽?我岂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枉我一场倾心绝恋,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污辱,如果我也有个像你那样高贵的父亲,他会留我孤零零地在世上任人欺辱麽?
手指紧紧扣住梵天留下的软剑,紧得指关节泛著青白色。
平生不愿想之事,历历翻起,尘封的,不是回忆,是心。
又痛又怒,一腔热血沸腾、汹涌,渲泄著无法言明的创口。
我没有泪,只有血!
没软弱,只有刚烈。
碧光如流星,鲜红流淌。双瞳天鹅般优雅,白玉般细腻的脖子被他自己的血染红。
血色,苍白,惨烈。
铛!长剑落地,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声。
温热,粘湿的液体滴在地上,声音那麽清晰。
全不作瓦,碎则为玉。
生当为人杰,死也成烈士。
一生的不平愿化清流东去。一腔无法燃尽的热,也许就烟消云散。飞蛾扑火的结果不是化为烟尘而是伤痕累累。梵天,你何其残忍。
看到我终於被你毁灭,梵天,你可会黯然?
可是,梵天并没有走远,他折了回来。他已经决定了,是真是假,是福是祸,他都要带著双瞳,牵著手,并著肩,哪怕天真的要塌了,他们会一起承担,地裂开万丈深渊,他们就一起跳下去。
上九天,为雷霆所击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下黄泉,就算十八层地狱酷刑尝遍,他全认了。
回来就看著双瞳倒在血泊里,半个身子都被刺目的色彩浸染,梵天扑上去抱著他。
原来,他们又错过。爱情,不能早不能迟,太早,遇不上你,太迟了,会永远失去你。
平生第一次,梵天知道,什麽叫肝胆欲裂、痛不欲生。
平生第一次,梵天了悟,父皇与爹之间毁灭并著重生的绝恋。
平生第一次,梵天读懂了爱情,真的懂了,只是会不会太迟。
“采臣,如果朕比你先死,朕会下旨让你陪葬。”
当时,采臣爹爹说了什麽,什麽也没有,他只是默默地用一种梵天看不懂的目光注视著父皇。
今时今日,梵天懂了,那种眼光的涵意:如果你不在了,我绝不独活人世。
爱情,嘲弄它的人终将为它所苦。
想也没想,抓起名为“削金断玉”的软剑。削金断玉,难道采臣父亲以前没发现,这是个多麽不祥的名字,销得了金碎得了玉,可以斩得断情丝吗?可以斩得断天堂地狱间无休止的牵挂吗?
不,不行!
剑锋,碧血丧未凝。
他的,马上,也会有他的。
双瞳,你想得太多,多情无情其实很简单,像爱情一样简单。了不了解又有什麽关系,我们不是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摸索麽?
别跟他说什麽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更应该坚强,什麽用一辈子痛苦的回忆来显示自己的多情,统统都是自欺欺人鬼话!
剑横势饮血,知恨唯日月。愿情共长久,永存天地间。他身体里可是流著父亲们的血,那麽痴心绝恋相爱的人的孩子怎麽会是冷血呢?
我真的不知道,从相识到相爱,是谁的力量把一场喜剧变成了悲剧。(麻烦,你们不要看我,我也是应广大读者的要求小虐一下,暴布汗,真的只是小虐,你们不要向我扔东西,哎呀)
又有谁的力量,可以起死回生,给悲剧一个喜欢的收场。(你们怎麽又在看我!)
泪,比胆汁苦。
 第三十四章
死了,就这麽死去。不甘,真的不甘。双瞳停留在一片伸手不见黑暗中,四周静悄悄的,心底的声音大如打雷。不,我不能就这麽死了,不甘,也不值,我要活著,活著站在梵天面前,狠狠给他两个耳光,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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