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贱则无敌,小白菜炖猪蹄 下————冰蓝镜影

作者:冰蓝镜影  录入:06-01

  “恩,那拜托你了。”

  辞别后,韩之志刚走出五步,瞥见了路口的一个人影,对方也恰巧看过来。他茫然得望着那个人影由远及近走到眼前,虽然眼熟,但还是没认出。

  “真巧啊,没想到我说出来随便走走,竟然就遇到了熟人,说起来,有半个多月没见了,你还天天往王府跑吗?”

  一听这声音,韩之志就反应过来了,“番茄?”

  来人眉角眼梢带着盈盈笑意,身后还有四个便装的侍卫跟着。

  韩之志没怎么见过这人对自己笑,因为俩人之前是‘情敌’,一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但是显然现在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这人身上带出了一种不经意的魅惑,那一颦一笑都透着诡异的不和谐感,让韩之志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几天你应该很辛苦,毕竟你们家王爷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儿子,我也听说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皇上是个讲道理的明君,但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说的话没有份量,也没你那么好福气,得到过圣谕。”

  一经提醒,韩之志茅塞顿开,“那你可以帮我进宫吗?”

  “你要进宫?这个……”

  “你说你能帮我的!”

  “那,我试试吧。对,你拿好这个腰牌,我想想,你明晚从南华门进来,碰到守门的就说是崔公公的人,我安排一下人接应你。”

  “谢谢。”

  “没关系,毕竟在王府的时候敬安王待我不薄,而你明知道我害过你哥,还是在我落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

  “但还是谢谢你,你放心,万一出事,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呵呵,你以后会更谢我的。”

  抿唇而笑的人转身离去。

  韩之志左手拿着那块腰牌,像是得到了希望,感觉身旁接近过来一个阴影,他赶忙把东西往怀里一藏。

  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于飞视线落在渐渐远去的罗曼身上,停驻在韩之志身边,警告道,“你不适合和那个人交朋友。”

  “难道你适合啊!”

  韩之志白了他一眼,就要离开,被于飞拽住了胳膊,往后一拉。

  无巧不成书。

  本想绕道去许昌街找人为昨晚之事道个歉的朱缇恰巧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他沉默的折了回去。

  而韩之志生气的瞪着动手动脚的人,却见对方一脸严肃。

  “相信我,他不是你能对付的人。”

  “哼,他可曾经是我小白菜的手下败将!”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他说的话你不能信。”

  “我还觉得你比他可疑呢!男男授受不亲,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哼!”

  韩之志甩开人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又不是傻子,他也知道罗曼在此时此刻出现说出这一番话很可疑,但是除了这个,他帮不上任何忙,他不想再看到昨晚的情况发生,他就是不允许任何导致他的男人去青楼的诱因存在!

  走出一段路后,韩之志忍不住,还是拐去了王府,却是站在王府大门外发呆。

  “王爷在府里呢~”门人瞧见这颗小白菜,熟络得指着里面招呼道。

  “恩。”韩之志站在原地没动。

  “你有皇上口谕,我们没人敢拦你~”

  “不,我不进去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没事。恩,还是算了,别说了,会想起昨晚的不愉快,说不定他今天一觉醒来已经忘了。”

  呵呵的笑笑,韩之志转身,迎面撞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裴保。他立刻把两只手藏到身后,冲着来人点头招呼,然后就跑了。

  裴保有点莫名其妙。

  朱缇刚好享用完一顿亲子晚饭,见人回来,叮嘱儿子几声,便起身离席,同裴保去了书房。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罗曼进宫的第二天,东宫就派了人去拉拢,西宫没有任何行动,怕是觉得一个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成为不了威胁。于是,现在西宫失宠,纪皇后夺回了后宫之掌,而半个月来皇上最常去的地方是曼烟阁,曹吕这颗墙头草立刻倒向了另一边。”

  “是吗……”

  “王爷,凭现在的罗曼威胁不到皇上,何况他已经认清那个刘伯,知道了真相;而且就算曹吕现在倒向他,依曹吕对皇上的忠心,也不会做出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周玲入宫一事,虽然他没有那个权力,但我相信他参了一脚。他知道吴明士的事,他认为他现在的遭遇是我造成的,要报复我。”

  “他怎么会知道?那他万一告诉皇上?”

  “在他没尽兴之前,他不会把最后的筹码押到台面上。你替我多注意一下宫里的情况,我不想再发生像这次的事。”

  “那关于昨晚那个假冒吴明士的人?”

  “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那总是睡眼惺忪的双目恢复了清明,却忧心忡忡。

  “王爷,你在担心那件事吗?”

  “已经平静了八年,这个时候频频出状况,估计,距离那个男人回来的时间也快了。你那个徒弟,没有问题吧。”

  “阿年做事很稳重,王爷可以放心小王爷的安全。对了,我刚才看见小白菜在门口躲躲闪闪……”

  “他的事,我会处理。”

  第二日,韩之志整天显得魂不守舍,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迈出门槛,回头看了眼伏案专心的兄长,“哥,我出去一下,你记得吃晚饭,别看书看得忘了。”

  “别回来的太晚。”

  “知道了。”

  一路忐忑不安的走向那宫墙环绕的高台楼阁,韩之志不由矫情了一把,隔着衣料贴在脖子里挂着的那道平安符上。

  越是接近那高大的红漆宫门,他越是紧张。当进行盘问时,他拿出那块腰牌,报出那个崔公公的名字,侍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放了人过去。

  顺利度过第一关,放眼望去,那错综复杂的小径,奇草异芭的林园,气势磅礴的高楼,让韩之志无所适从。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这边走。”

  走过幽静曲径,穿过缤纷花丛,踏上迂回游廊,就在韩之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带路的那小太监说了声‘到了’,然后转身就走了,把韩之志一个人留在了一间宽敞的房内。

  他好奇得打量了一番这房内金碧辉煌的摆设,瞧了瞧那张顶他们家一间房的大床,嘴巴张成了一个‘哇’字。

  不久,门外就传来‘皇上万岁’的请安声。

  韩之志正要迈步,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第二十三章 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不久,门外就传来‘皇上万岁’的请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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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之志正要迈步,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带到了柱子旁的帘蔓后。

  与此同时,门外又传来‘皇后千岁’。

  韩之志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想要回头看是谁出手相助,却被警告噤声。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透过帘蔓眼见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就要走向他们这里,突然有人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敬安王在南书房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王爷说,好象有急事,要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还要见本宫?”

  片刻过后,房内恢复了安静。

  韩之志终于能甩开这张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回头一看,愣在当场,“你怎么……可刚才他们说……你耍皇帝?”

  朱缇无动于衷的瞟了眼对方右袖下的包扎,若不是他让裴保注意宫中动向及时得到线报,这颗乱闯皇帝皇后寝宫的小白菜早被抓去煮汤了。

  可是这颗鲁莽行事才死里逃生的小白菜却笑得甚欢。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是吴……”话到一半,韩之志像是被噎住似的,吞了一口,咽回去,冲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男人笑笑,毫无紧张感的露着两颗虎牙。

  两人安全离开了宫中。

  朱缇疾步行走在前,韩之志紧跟在后。

  悠然自得在曼烟阁内等候佳音的人,在听了宫门口传回来的消息后,恨恨得‘嘁’了一声。

  一路上,韩之志破天荒的保持了安静,他知道自己犯错误了,也知道这个错误给对方添麻烦了。朱缇一回房坐下,他就立刻殷勤得斟茶赔罪。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鲁莽,是我笨,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朱缇并不回答,伸出手,指尖离那双黑眸的眼角只差三分,保持着那份暧昧的距离,五指下滑到了脖子处,渐渐触碰到了肌肤。

  韩之志惊喜得凝视着俯身过来的人,感受到那五指逐渐收拢的趋势,他微微抬起了下巴,屏住窃笑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眼前的男人是要吻他。

  但是,方才还温柔的五指粗暴的扯走了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放到了烛火之上。

  韩之志反射性的上前去抢,朱缇只是一个错身就轻易避开了他。

  只是一会儿,那张被珍惜收藏的平安符就烧成了灰烬,飘落在桌上。

  韩之志愣了一会儿,走上前收拢起所有灰烬,埋怨得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你想看得清楚点,也要小心火烛嘛,万一房间着火怎么办,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滚。”

  这声低沉冰冷的命令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似的。

  韩之志置若罔闻,自顾自得收拾那一堆灰烬,猛的,有人扯走了桌布,茶具乒乓摔碎在地,好不容易被聚集起来的灰烬又被一拍而散。

  “你干嘛啦,你这样不是存心为难你家的下人嘛,很难打扫的,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样随心所欲,下人也是人啊~”

  韩之志固执的弯身去收集那些灰烬,不方便行动的右手却被一把捉住抬起,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他千方百计想隐瞒的纱布。

  但是这并没有让对方心软,反而对准了伤口施加了力量。

  “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踏进这里一步!”

  “好啊,那我就住在这里不出门,也就不会踏进来啦……”

  “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当然听得懂咯,是你讲话有漏洞嘛~而且我有皇帝的口谕,你赶不了我的~”

  “是吗?”朱缇冷哼一声,把人摁倒在桌子上,挨近的呼吸里透着危险,“你说你是处男对吧!”

  “讨厌啦,干嘛这么直接……”韩之志羞涩的撇过脸,却是在看着自己被钳制的右手腕,那收紧的五指让手腕的痛感越来越清晰难捱。

  “你不是一直很想被我吃吗?我今天就让你如愿以偿,还会让你永生难忘!”

  衣服的摩擦、愤怒的喘息、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凉、手腕越来越紧的束缚一股脑儿涌进韩之志的脑海里。

  “如果这样你心里舒坦的话,我没关系~不管你是好是坏,不管你是温柔还是粗暴,我都会接受的~来吧……对我粗暴吧……”韩之志咧嘴露着两颗虎牙,甚至把脚打得更开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暴虐。

  原本是一场施暴的戏愣是变了味,男人拂袖而去。韩之志从桌上翻倒在地,本已手腕受伤的右手扎到了碎瓷。他勉强靠着左手撑起身体时,发现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

  咬着牙把掌心的瓷片一片片拔出,取过丢在地上的衣物,他瞧了瞧被扯坏的衣服,苦恼得皱了皱眉。

  半夜三更。

  于飞听到了一阵有气无力的敲门声,他警惕得起床走至门口,打开门,月色掩映下的人衣冠不整,身体摇摇晃晃,似乎站也站不稳。

  闻到血腥味的他看向来人垂落在侧的手,正有血滴从掌心流淌而下。

  “可不可以让我住一晚,我不能让我哥看见我这个样子。”

  “恩,进来吧。”

  烧上热水,煮了些米粥,于飞取来清水毛巾以及药和纱布,拔出还残留在掌心的小瓷片,洗净血迹,他将一罐粉末洒了下去。

  凉凉的感觉从掌心传递而来,韩之志好奇的看着那褐色的粉末,明明脸色惨白却满不在乎的问道,“这是什么?”

  “伤药。”

  “伤药?你是大夫?”

  “不是。只是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人需要常备伤药啊?韩之志发现自己其实和这个人并不怎么熟悉,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他就这么来了。

  “虽然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很安全。”一眼就看穿韩之志心理变化的于飞解释道,在伤口上熟练的打了一个结,然后起身拧了条热毛巾,递过来,“洗过脸,喝完粥,就好好休息吧。”

  “那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我哥会在家等我,你能不能帮我捎个口信,我可以付你钱,两个铜板!”

  “半夜三更敲开别人家的门,不仅留宿,还要别人给你跑腿,却只给两个铜板,你还真抠门,幸好遇到我这么好脾气的人。你希望我怎么说?”

  “麻烦你告诉他,我今天晚上留在王府,明天我会直接去考场给他加油的。”

  于飞什么也没问,叮嘱几句后,便深夜去捎了口信。

  韩之志在桌前发了一会儿呆后,便走去房间,想找条被子自己打地铺。

  右手不便的他行动很不方便,一个没抓稳力道,就把柜子里的衣物被褥全扯了出来。他叹了一声,蹲下身一条条整理,无意间,他在被褥下发现了一套夜行服,以及一张独特的银色面具。

  他愣住了。

  当于飞报完平安回来时,发现人不见了,疑惑之余,他注意到了卡在柜门的一角被褥。

  翌日,时至辰时。

  一夜游荡在外的韩之志算了下时间,正急着赶回家换件干净衣裳再去考场,被一人拦下。

  “你这么一来一回,恩科已经开始了。这是衣服,先去客栈换了。”

  “……”韩之志不知道于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恩科考生已经陆续进场,韩鸿鹄正焦急的待在场外,翘首张望着。终于,视野里出现了熟悉的脸。

  “哥,快开始了,进去吧,加油。”

  韩之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至考场,整只手掌都包裹起来的右手乖乖藏在身后,也不给兄长机会开口,别催促人快进场。

  见到人的韩鸿鹄也安了心,转身前望了眼待在街角静候的一个人影,便进了场。

  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的于飞也悄悄瞥了眼,然后对着韩之志说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些东西,这里人多口杂,回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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