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险好险......原来不是贼人啊......
如此想着的乐天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转眼脸变得通红,红似火,几乎都能看见脸皮上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着。
东方天低头瞧着乐天显然相当吃惊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名字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怎么一副比自己还惊讶的模样?不过这名字......嘿嘿......小乐天可终于说出他的真心话了吗?
"怎了?"东方天放柔了语调道。
"......没、没......"乐天猛摇头,表情一副"天啊!我又多嘴说了什么?"的样子,实在好玩,让人不禁想逗逗他。
"没?"东方天伸手一捞,将乐天牢牢拥进怀中,逼他抬头看着自己,"方才你不是叫了‘极乐'吗?我可没聋,一清二楚!"
"唔......那又怎样......"乐天的眼睛左飘飘右荡荡,既心虚又羞赧。
"不怎么样,我很高兴罢了。"东方天心花怒放,亲昵地吻吻乐天的额头,然后抱起乐天往床上放。
乐天大惊,忙伸手抵住东方天急欲压下来的身躯。"主子你要干什么?"
"乐天何必明知故问?我都已知道你的心意了,当然得趁你未反悔时生米煮成熟饭啊!"说完,将乐天的手拨开,低头狼吻。乐天头一撇,东方天没吻到他的唇,也不发怒,只笑了笑,顺势往乐天的脖子啃咬去。
"主子!外头那些劫镖的人......"
东方天抽空抬眼,"已经被龙天杀得一个都不剩了,想它做啥?来,让我尝尝你。"一面说着,一面又往乐天的锁骨袭击。
"主子请听我说!"乐天与东方天拉扯脱落的袍子,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袍子被撕掉一小角,在东方天又猴急地想脱下他的裤子时,情急之下一声大喊。那声之凄厉,如秋风诉悲,果真成功的让东方天停下了手中暧昧的侵略。
"听什么?"东方天"性致"被扰,十分不悦。不过看在乐天是自己一心追求的人,也就忍了下来,俊眉微皱,支起身子来且先听听乐天到底要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乐天瞧着东方天充满欲火的双眼,悄悄地吞了吞唾液,又悄悄地拉好被扯开绳子的裤子,再悄悄地用脚跟蹭蹭床面,好将自己稍稍离远狼手之下,然后一面干笑着:"其实主子也是男人,更是一方霸主,睿智之深,必然也知此情此景于敌方追杀之下应是不适合与人欢好。
"何况这客栈床铺粗糙,现值深夜无人闻问,若是办完事也无法净身,所以......"
"所以你想叫我放过你,待得将来适当时机,再来一尝小乐天的滋味?"东方天替乐天将话接了下去,"乐天啊乐天,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莫过于又想耍赖躲过这一夜吧......
"也好,等这次事完,我再来好好‘疼'你一夜!想必......那应是相当美好又激情的夜晚呢......我期待着,不过,你可别想给我逃了,知道吗?"这一次东方天也干脆,他知道乐天说的对,何况来日方长呢。
"知道......"乐天终于松了口气,又逃过一次,忙缩到床角整理好自己的衣容。
东方天倒是大方,任衣襟大大敞开,袒露宽阔的胸膛,随后侧身一倒,支首侧卧笑看乐天的慌张与羞怯。
那胸膛映着淡色的月光彷佛罩上一层透明的纱,既美又虚幻。那若隐若现的乳尖挺立着,将掩盖着它的衣物微微撑了起来,形成另一种暧昧,让乐天不禁想伸手去触摸、去揉搓......
啊啊......不知那捏在手中、含在嘴里是什么滋味?
─不行不行!虽然这样的主子很诱人,但自己也不能犯贱去踩那条刚刚才约定好的界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真是太罪过了!
奇怪,他明明将那些不洁的念头埋在坑里掐死了!天啊,到底是谁将它们挖出来的?还是它们没死透自己爬出坑来?不管如何,掐死它掐死它!然后再盖布袋把它埋回洞里去!
可恨的东方天,你为何要长得这么一副好模样?太罪过了!
乐天在心里骂着,可眼神却黏在东方天的身上,相当矛盾啊......
反观东方天的笑又淫又邪,彷佛全身包得紧紧的乐天在他面前是光溜溜的,从上到下似乎已被他用那微微露出的舌头舔弄过一番......
就算口头上已经得到他答应不碰自己的承诺,但乐天还是浑身发寒,猛起疙瘩,那寒意是从脚底瞬间窜至全身。
乐天方才美丽的意淫瞬间消失,有些害怕地又往角落缩了一缩,小声地道:"主子不睡吗?"
"这不是要睡了?你也快躺下吧。"东方天拍拍身旁的位子。
"喔。"乐天皱皱鼻子,慢慢地移过去躺下,但仍是与东方天隔了半个人身宽的距离。
东方天眼一眯,"过来,怕我将你吃了?我说话算话,哪次骗过你了?"
乐天谨慎盯着东方天的脸看了许久,确定了东方天的笑容虽然有想将人扒光的意味,但他的确是个谨守诺言的人后,才慢吞吞地往东方天为他敞开的怀抱偎了过去。
见不过乐天缓慢的动作,东方天心焦地将人一揽,固定在怀中,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然后邪笑里才带上一丝满意。
感觉头顶有东方天灼热的气息喷着,又贴着对方温热的身躯,乐天不免也感到口干舌燥。在吞了几口津液后,仍是又热又紧张,嘴唇越来越干,只好转移对方和自己的注意力,脱口道:"主子,那些劫镖的人是谁呢?"
"乐天以为呢?"
乐天沉思了下,"......龙天所派来或收买的杀手?"
"......我想不是,否则龙天不会大开杀戒。况且他这么一做,是低等的下流方式。他知道东方家不是好惹,必然不会出此下策。"
"那会是谁呢?除了龙天,难道还有其它人知道这趟镖行?"
"我相信家中和镖局里没有叛贼。若不是龙天,那么唯一的可能也只有......"
"柳家庄?"大吃一惊,"为什么?他们不是已与龙天合作,怎会还陷害他呢?"
"陷害?"东方天嗤笑一声,"你怎知是陷害?也许是间接帮了龙天一把呢!"
"怎会?龙天与柳家庄合作我们早已知情,若是柳家庄之人所为,我们第一个怀疑之人也必是龙天啊!"
"......也许是有了间隙吧!"
"......那乐天真的非常好奇这个盒子里头的东西了!"乐天拖过方才被抱上床甩在角落的镖物,轻轻敲着盒面,"真如我们所猜的......没有东西吗?"
"我猜钥匙大概在龙天身上,他是不会轻易拿出来让我们解惑的。或许等到了柳家庄后才能晓得了。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护好这个盒子,且看龙天与柳家庄的人如何演这一出戏。"
"嗯......问也问不出,又不能暴力相逼,唯有如此了。"乐天眨眨眼,觉得眼皮似乎有些沉重......唔?有点儿困了呢......
"......乐天......"东方天沉默了一会儿,柔柔地开口,那嗓音又低又轻,彷佛在唤着情人......
"嗯?"乐天眯了眼,瞌睡虫一只一只慢慢爬上他的眼皮了。
"......再唤一次......再唤一次‘极乐'可好?"
耳边的嗓音像催眠曲,乐天闭了眼,昏昏欲睡,唇角微勾,略带困意的声音也是又低又轻,却不似东方天那样的沉......
"极乐......"唤着,似水柔情。
东方天不再回话,只激动地抱紧了乐天的身子,在他的发旋上不断亲吻,直到怀中人睡去。
"......我的乐天......今生今世,只让你一人这样唤。"
─东方天,字极乐。这是众人都知道的名字,却只有一人能唤,他人绝不能。
翌日,天尚未大亮。
因为客栈血肉横飞,又他们身分敏感,只好趁早离开。
乐天恨恨地咬着又干又没滋味的白馒头,不忘瞪了几眼始作俑者的龙天。
杀人就杀人,但杀人了怎么不懂清理现场?人家不是都说"毁尸灭迹"吗?怎么龙天连这一点都不懂,这要怎么跟别人争武林第一人的宝座,又要怎么行走江湖?他是不是把江湖这地方看得太简单了啊?
......不过说来那好像也不干他乐天的事,他只要坐着看戏就成了。
但东方天这个非常讲究品味的男人,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手下和刺客的尸体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坨地占据房外的整个走道?
乐天直到现在想来,还是会浑身发凉......
龙天实在太残忍!整个走道上溅满了血渍,喷的、洒的,简直是腥风血雨,味道极不好闻。可乐天还是看出龙天手段利落,因为被他杀掉的人并没有发出一丝哀号,很多都是一喉见命。
龙天的武功不必多言,是高超的,他的心也是残酷的。对他而言,斩断人的肢体只像切菜那般容易,他没有存在太多的道德与良心,只要是他认为该杀便杀、该斩便斩,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丢得干脆也毁得干净,所以当年才会......
"唔!"乐天努力吞着最后一口馒头,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就说馒头太干太粗了,现在可好,梗在他的喉咙了。
东方天拿水递到乐天的嘴边,还不忘冷嘲热讽尽情取笑乐天。
"怎么,这馒头不合乐天大爷的意吗?就算不合意也不用这样虐待自己呀!还是说这馒头太好吃了,让你连咬一口都不舍得就直接吞了下去?我记得你曾表演过‘吞剑'的杂耍让我看呢!到底是馒头美味还是剑好吃呢,乐天?"
乐天大口大口地灌水,忍过干硬的馒头通过自己胸口直达胃部的那段疼痛时刻,既不甘心又委屈地瞪着东方天。
"咳......主子自己一个人吃着山珍海味,而乐天这个当仆役的自然得吃馒头了,被梗也是活该!哪像主子这么娇贵,还有镖局里的镖师侍候你吃早饭呢!"
乐天酸溜溜地看着东方天面前,一个面带尴尬的男人双手捧着三碟还冒着热气的小菜,再酸溜溜地瞄了瞄东方天手中,那也同样冒着热气且香喷喷的白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然嘴里也是酸溜溜的。
"我是主子,我说的话就是东方家的圣旨,谁敢不从?"故意慢吞吞地含进一口米粒煮得均匀又烂透的粥,那挑衅的眼神实在欠扁,不过乐天从来没有那种天公胆可以扁他,所以只好再拿出第二个馒头啃着。
气死人不偿命的,吃馒头就算了,可恶又可恨的馒头居然一个比一个小啊......又是满腹心酸泪,乐天已经懒得去抹了。
"皓......乐天,你要不要吃包子?热的,我刚刚就一直温着。"此时,不了解何谓"打是情骂是爱",不将饿死鬼与死色狼之间的斗嘴当成是增进彼此间感情手段的龙天靠了过来,一出手就好大方啊─三个肉包子。
乐天放下啃了一半的馒头,先是看着热腾腾的包子上头果真隐隐约约飘着白烟,再看看龙天溺死人不偿命的温柔表情。
乐天不禁浑身打个寒颤,挤出笑脸:"不用了。用内力来温冷掉的东西是很累人的,既然这肉包子是龙公子自己温的,理当自己吃。何况乐天已经吃了好几个馒头,早就饱了。多谢龙公子的好意。"
"嗯哼?乐天不是爱吃肉包子吗?怎么龙公子的好意乐天不收呢?难道乐天是怕龙公子没东西吃饿死在半路上?"俊脸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难道乐天如此贴心,待一个外人比待我这个主子好?我可要吃醋了,乐天。"
乐天斜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东方天一眼,有些时候他真觉得死色狼比他还恶劣耶!
"如果可以,我比较想吃主子手中那碗白粥和那三碟小菜!"没好气地回嘴,想起自己的不公平待遇,不免又愤愤不平再啃了馒头一口。
"龙公子可听见了?那包子留给阁下吃吧。"东方天顺势道,挑眉看着龙天,很满意龙天踩到狗屎般的表情,心中暗自爽翻天。
龙天咬牙,却见乐天对东方天的早点垂涎三尺的神情,又想起他在东方家时笑着对自己说"皓然已死"的表情,龙天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黯然收回包子,自己闷闷地埋头苦吃。
"乐天过来吧。"东方天移了移,空了个位置出来,向乐天招手。
乐天歪头疑惑,好奇地坐了过去。
"呐。"东方天将吃了几口的白粥放到乐天手中,然后接过男人手中的三碟小菜,举到乐天面前,"吃吧,吃馒头也不过瘾。"
"呃?"乐天瞪大眼,乖乖......这死色狼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体贴了?脑袋坏掉了?还是有哪根筋搭错位?
"怎?原来你不要啊?"东方天似笑非笑,说着就要缩回手,乐天忙从碟子上挟了一大口菜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口齿不清地说:"不不!我要吃我要吃!"
唔唔!热热的真好吃!比起那该死又干又硬的馒头,这简直是天上神仙才能吃到的啊......
瞧着乐天狼吞虎咽,东方天先是吩咐男人出去与外头另一名镖师驾马车,然后罕见地露出温和的目光,想起了昨夜乐天低喃着"极乐"二字时的亲昵......
"主子,现在我们只剩下两名镖师护镖,连之前分配好的马匹都被杀了,只剩这一辆车不是徒增危险,为何不再买马?"
其间,乐天问着。
"这个嘛......"东方天斜了一眼龙天,只见龙天快速解决包子后,眼神黏在乐天身上不放,他不禁得意地笑起,愉悦龙天见到自己时那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我相信有龙公子与我们同车应该会比较安全些......你说是不?龙公子。"
龙天冷眼瞪着,磨牙:"不敢当。"
东方天心情大好,呵呵笑了几声,又道:"而且有马没马都没有什么差别,我们带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一趟秘密镖行还是被敌方知道了,也表示我们早晚都得面对这危险。
"敌人既然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夸大的装模作样就不必了。"反正龙天迟早都会下手。这话东方天在心里头补上,他还是怀疑着龙天。
乐天自是明了,只点了点头,继续将早点一扫而空。
当然,以东方天的性子是不可能让乐天吃冷饭菜,从头到尾,乐天吃的都是由东方天亲自以内力温热的菜肴。这一点乐天心里明白,趁着东方天转身收拾残余时,微眯着清澈的眼,给了东方天一个温柔温暖的浅笑。
龙天看了心中大震─乐天的笑,一如多年前皓然公子望着龙天时的笑。
【第六章】
改走官道,路上盗匪更多,多到让乐天怀疑官不成官、国将灭亡了。那种可笑又老掉牙的词听一次还觉得新鲜,听两次、三次甚至是很多很多次,多到让乐天都懒得数指头了,那就很无聊透顶。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又罕见的事。
若他记得没错,在这趟镖行之前东方镖局的镖师也曾走过这条路,那时据他所闻并没有如此多的盗匪,一路上甚是平安,他们很顺利地将镖物送到对方手中。但时日相隔不远,怎么这官道旁的树林子,住了这么多打劫维生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