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单薄的男人,棕黄柔软的发丝,还有那总是不动声色的温和。
取代主唱的位置,让秦观非常不满。关键是他的名字叫做颜彻。
那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弄明白的一个名字。
“……”沉静下情绪瞥了一眼身边的肖成谚,叶维随后开口:“我们马上过去。”
“???”肖成谚显然已在目光里写上几个问号。
“嗯。嗯……知道了,挂了。你加油。”又随口敷衍了几句,叶维挂断手机,带着一丝心情不错的笑,转头看向肖成谚——“开车来的?”
“……是。”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有阴谋的味道,肖成谚直觉有哪里不对,但还是先给了肯定的答案。
“方便搭个顺风车么。”
“……”又沉默了一下:“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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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要问的、要说的,和一连多少天不见面只为了理清的话题,仿佛通通被叶维抛到了脑后,演变成一种只想杀去颜彻所在地的冲动。
“去哪里?”坐进车里把空调打开,肖成谚斜拉过顶头的安全带。
“奥体中心。”叶维说着又抬手看表:“快点,时间可能来不及。”
“你要几点钟到?”
“三点之前。”
肖成谚留意一下车上显示的时间:“那还真有些紧。”
“不塞车的话,刚好。”还挺了解路况,叶维皱了皱眉:“迟到一两分钟也无所谓,只不过某人会很伤心。”会嚎啕大哭也说不定……
“……秦观的公演?”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动向,这么一说肖成谚还是猜出了大概,回眼瞥过去,却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安全带不记得系这个毛病,你还真是一点意识也没有。”
“……抱歉,你会被交警找麻烦吧。”叶维确实知道自己老忽略这种生命攸关的小细节,拉过头顶的安全带,东张西望地去找那个塞进去的地方:“你先开,我这就系上。”
肖成谚只淡淡地看着他摸东摸西,实在忍不了,探身便夺过他手里的安全带。
“这里。”咔哒一声,安全带在叶维胯部斜后方很不起眼的位置扣上。
起身时手指不经意掠过叶维白皙的指尖,是种很多天不曾体味过的怀念的触感。
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眷恋,再停顿下去虽然会显得太久,但还是想多汲取一点那种细腻而光滑的温度。
亏他还可以很镇定地挑起眉来,顺着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一路摸进袖子里,然后在男人有点惊诧的视线里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以前怎么没看你带过这块手表?新买的?”
怎么看怎么被吃足了豆腐的男人默不作声地也低头去看,过了片刻才道:“是啊,我老妈前两天……送的。”
还是不知道肖成谚突然间问起这个干什么,叶维继续疑惑地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肖成谚那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的面容里还是维持着一派很有风度的镇定,把他的手拽过来,全方位多角度地欣赏了那只表,顺带把他手腕处尽情捏捏摸摸了个够,最后才点点头放回去。
“一模一样的,我似乎也有一块。”
“嗯?这么巧。”被他一说叶维也抬起手来仔细多看了几眼那块表。当时是老妈直接二话不说给他扣上去的,告诉他这去煞气,能消除他相亲时见一个吹一个的衰样。
衰样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连带他一直觉得这块表也很衰,迫于母上大人的淫威不敢取下来,不然早就丢弃在一边了。
这种“消除衰运表”肖成谚也有一块?叶维再一次怀疑地打量起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浑身上下不凡的好品味,怎么看都不是任衰字耀武扬威的人选。
如果他也有块一模一样的……突然间觉得这表的档次上升了好几段,似乎……也不那么衰了= =。
肖成谚只是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开车。
空调调节的很适宜,手指上还残留着叶维久违的温度。就好像一个戒不掉的瘾,几天不解决,便会让人心神不宁。
光是不小心地碰到就忍不住找借口吃了好一顿豆腐,却只为了回忆那种肤质的触感。
很奇怪,偏偏叶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这么闹了一番,他却莫名升起一种看得见吃不着的错觉……不,与其说是吃不着,吃不饱还更贴切些。
怎么可能吃得饱……就在前多少多少天,还能把男人的双肩按住,逮到那两片唇使劲地吮 吸。手指可以以领口为弱点,肆意地感受平实光滑的肌肤,然后在控制不了的喘息里,用力地把自己送入到对方的最深处。
光想想那画面,就能回忆起当时接二连三的快感。头脑发热到快把神经都灼伤。连“自控力”这种东西都显得微不足道。
恨不得抛弃一切只要堕落就好了,把灵魂出卖给欲望和魔鬼,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要留。
还是没什么表情地握着方向盘,肖成谚却在开着开着的间隙,渐渐现出点怅然的情绪来。
【以下是名为“憋死肖魔王”的BT小剧场,有EG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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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谚顺着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一路摸进袖子里,然后在男人有点惊诧的视线里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以前怎么没看你带过这块手表?新买的?”
叶维不屑冷哼:“这么老土的表我怎么可能去买,都是他丫的导演的安排。”
场外导演怒吼:台词不对!CUT!!
2
肖成谚顺着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一路摸进袖子里,然后在男人有点惊诧的视线里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以前怎么没看你带过这块手表?新买的?”
叶维淡定勾唇:“为了憋死你,别说一块表,中宣部严令禁止的春药导演都得给我配上十种。”
场外导演怒吼:继续NG!CUT!!
3
肖成谚顺着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一路摸进袖子里,然后在男人有点惊诧的视线里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以前怎么没看你带过这块手表?新买的?”
叶维微微一笑:“说什么都会被河蟹,那么我还是沉默好了。”
场外导演泪流满面:叶维,你……你你你……你好深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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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郊到市区其实用不了多少工夫,真正拖慢车速的是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比如刚刚介入市中心圆环广场,便意料之中地发生了堵车现象。
往前看没个头,往后看也没个头。偶尔传来一声喇叭声抑或谩骂声,当然是于事无补的。有些急性子打了方向灯七扭八拐地换道,反而造成了更加严重的堵塞状况。
叶维百无聊赖地把手臂搭在车窗边,眯起双眼瞥了一下时间:“……我看,秦观差不多已经要哭了。”
两点四十八分,不要说还在堵车,就算现在两人在高速公路上,怕也不能按时赶到奥体中心。
驾驶座上的男人随意地勾唇:“我打赌,五分钟后我们就能欣赏到他夸张的声音。”
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尾,轻盈的铃声便迫不及待地飞扬而出,其反应之迅捷弄得叶维也微微一愣。
“用不着五分钟。”缓过神来,他好笑地扬眉:“这不就来了。”
哔地按下通话键,那头秦观的声音爆发得很悲愤:“小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有到?!”
“你要我飞过去?”态度不是很好地问出口,叶维叹了一口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环北路附近堵得跟集体闹场似的。”
秦观无语凝噎:“怎么办怎么办……小维……我现在在后台手脚冰凉……脸上的妆都冻住了……好难受好难受……”
叶维手背托腮,笑得极贱:“教你一个办法。割腕放血,过二十分钟保证一了百了,还能一举成名。”
这边的肖成谚忍不住微微一笑,那边的秦观却顿时高调炸毛:“我靠!你怎么还是一样的毒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出这种馊点子!”
“缓解你的紧张情绪而已。”叶维不以为意,继续闲在在地道:“还有力气跟我吼,说明已经忘了紧张这码事……保持这种心态上台吧,我在大屏幕上也一样看着你。”
“……我要拉着你的手……不握你的手我心里不踏实……”秦观在那头泪流满面。
“= =你是变态吗?”
一直纠缠到有人来催促秦观“差不多了”时,秦观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手机的使用权。
“小维……你一定要过来……就算迟到你也要来现场~~”被两个工作人员强制拖走,秦观依然不死心地冲着桌上渐远的手机大喊不已。
“……= =”满脸黑线挂断电话,叶维转头看向广场西侧大厦上的大屏幕。
一时半会看来还没可能挪动,唯有先看最精彩的开幕,过阵子路途疏通了再到现场去。
所在的这个视野,不算很好也不算很不好,但清楚地看到播放内容却不成问题。
肖成谚略微抬高视线,也集中到西侧的大屏幕上,余光瞥见旁边的男人把身子转了个角度,正使劲地后仰后仰后仰……
为求最好的收看效果又不至于挨到肖成谚身上去,叶维的那个姿势显得很别扭。手肘抵住椅背,脖子不出一会就觉得有些酸麻。
蓦地一条手臂从脖颈处环绕过来,轻轻带过就令他的重心偏离。后脑砸上结实的肩膀,顿时些微的闷疼。
“干吗?”他一惊欲向上看,却被那条手臂压了压阻止。
“靠着吧。”身后传来肖成谚批准文件般的许可。
“……”他更加惊讶起来,一时间无视了那手臂的桎梏,从另一个方向转过头去。
只是这么一转而已,嘴唇却轻轻擦过了柔软的什么,定睛一看,自己正和肖成谚眼对眼鼻对鼻,清浅的呼吸温热地在彼此间荡开,一时把他吓得不敢稍动。
他不过是想回头看看情况,却没有想到两个人这么近。
已经有多久……没这么近了呢。
趋近于无的距离里就连呼吸都是危险,嘴唇要碰不碰地互相擦着,叶维瞠大双目,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对方渐渐变黯的眼神。
“不……”条件反射地“倏”一下把头转了回去,他返过身来,尴尬地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一只突然袭来的掌心狠狠扣住,那种力道,满含着不容反抗的急切。
那是一种渴求,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叫嚣着的渴求。在这狭小而暧昧的车厢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喘息给了接吻适当的发生条件。
等反应过来时嘴唇和嘴唇之间已经演变成没有缝隙的碾转,舌尖相触的感觉令脊背酥麻。因为后脑被扣住,对于对方的吸 吮也根本没有逃开的余地。吻得太急切,齿关都撞击在一起,那样激 情四射地被含吮着吞噬着,连舌尖都隐隐作痛。
“等……”略微松开的空隙里他近乎惊慌地说出一个字,立刻又被强势地堵住唇瓣,不得不把剩下的抗拒通通咽回肚里。
“……欢迎新进乐队组合STATES!”大屏幕上的立体声效果把掌声和欢呼声显得愈加震耳欲聋。
本来担心旁边车里有人会看到,现在注意力也大概都被大屏幕那扣人心弦的摇滚音色勾去了。
彰显着朋克喧嚣的万人广场下,肖成谚的手掌从后脑滑到他裸 露的颈项中,薄到透明的肌肤底,血管脉动分明。
一路上想象了无数次的触感此刻正真实地映衬在手中,带动肖成谚所有的感官效应,忍不住就摊开指尖,每一寸每一寸地细细体味。
因为构想了太久,这便成为了比以往哪一次都更不餍足的冲动。
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扶住男人颤抖的腰身,撩开他风衣下不足挂齿的单衣,循序渐进向上摸去。
久违的令他想叹息的光滑手感,这样做梦般的感触几乎要让他完全沉醉。
广场上的沸腾气氛完全不因堵车的抑郁而改变。
——“鼓手邵离……吉他手秦观……贝司手Shin,以及……”
主持人高昂的声音顿了一顿。
“……主唱颜彻!”
舞台底下的尖叫和喧闹达到前所未有的最高点,连那排山倒海的摇滚音声都险些被观众的情绪完全压制住。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叶维心尖一抖,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视野一旦恢复,便可以看到肖成谚那双暗沉的黑瞳,也睁开着,正跟他对视。
两人的唇还呈贴合的状态,柔软湿润的吻残余在口腔中。可刚才那种火热的温度却不知为什么慢慢冷掉了。不到五秒钟,肖成谚便撑起身来,离开了叶维。
心脏扑通扑通的还没有缓过劲,叶维背脊抵在车门上,有点懵懂。
从这个角度依稀看到了肖成谚的表情。艺术雕塑般俊美无畴的侧脸,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阴郁,一动不动地盯紧了窗外的大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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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主打歌曲里,有一首叫做FOREVER的曲子。那么……各位对于这首歌有什么样的看法呢?在现场表述一下好吗?”这是中途插入的一个叫做“真心话”的小节目,由主持人从音乐出发,问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然后组合成员再一一回答,以证明彼此的默契程度。
“这也只是公司指定的……其实当我看到这曲子时,第一感觉是……无聊。”贝司手SHIN首先发话,张扬的黄发以及繁复耳饰证明了这个人桀骜不驯的性格。
“大同小异。”鼓手邵离也笑着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小时候还有点信吧……”轮到秦观,他随手擦去额前因为投入音乐而挥洒出的汗水:“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能那么容易相信了。但是因为还是有这样的期盼,所以想把它唱出来献给大家。”
“那么……人气最高的主唱同学呢?”把话筒递给最后的颜彻,主持人有意加了这么一句。
虽然代替洛绎不久,颜彻那攫取人心且有穿透力的声音和与之相反的温静长相令他在歌迷中大受好评。搞摇滚的人一定要愤怒且不羁——这条不成文的定律不知从何时开始衍生。但颜彻的出现却使人们耳目一新,他长相与声音的反差,恰恰变成了最有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