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 二————吧唧

　　“哼！果然是少爷啊，我家小犇这个早当家的穷人的孩子可是一大早起来做了不少事了。你缩在床上等着佣人来伺候呢？”美人爹一点不留情面的讽刺挖苦道，看的家桐无地自容。

　　“爸爸，大哥赶了那么久的车累了嘛，而且现在还很早，城里面大家起的都没我们早的。”小犇很不满的瞪着父亲，果然开始了。

　　“哟呵！你个臭小子，在城里呆了几天就这副德行了？哼！不是看你和平常一样起身我就家法伺候了，行了，大少爷，起来吧，快过年了家里可有不少事要做，既然你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干吧，虽说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可是既然你想做我们家的媳妇就得好好表现不是？怎么说我们家以前也是名门大户，现在虽然家道中落，可规矩是少不了的。”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呆滞的家桐.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小犇气急败坏，又羞又恼，满脸通红的拉着岑父往外走。“我在说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对方轻松的将袖子从小犇手里扯开，轻轻抖了抖，“你都把人带回来了我不该说点什么吗？”美人爹气定神闲的将手背在身后，“哼！不能生孩子为我们岑家开枝散叶也就罢了，家务活总不能不做吧？我可是公公，得好好孝敬吧，还有……”小犇见父亲越说越离谱，大叫一声：“别说了，爸爸，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做，你别瞎说了，我和大哥……大哥……”说到这他顿时泄气，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反正你有什么事我们做就是了，不就是打扫卫生、准备年货吗？”小犇气咻咻的说，哼，现在又不是农忙，地里什么活都没有，看你有多少事让我们做。

　　“嗯，好吧，你们先吃早饭 ，饭后你去把堂屋收拾收拾，扫一下尘，言大侄子嘛，人高马大的就去屋后把那片石头收拾了，开春后好让秦医生种些何首乌，我发现自己有白头发了。”说着美人爹摸了摸乌黑的秀发，斜了一眼自己正咬牙切齿的儿子。

　　什么嘛，小犇眼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根白头发，就瞎说吧。小犇拉着刚穿好衣服出来的家桐气哼哼的走了。

　　吃饭的时候，家桐一边喝粥一边想，自己虽然没捡过石头，但是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应该难不倒自己，最多耗费点儿体力。

　　美人岳丈站在一边看他只喝了点粥，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讽刺一笑，提醒道：“大侄子，没想到你这么个大男人吃的这么少啊，真像个小媳妇儿，该不会是担心要干活，害怕的吃不下吧？”

　　“……没有的事。”家桐一口粥含在嘴里差点呛出来，这个，也太……

　　“那就好，我劝你还是多吃点，大家都很忙，午饭会很晚，到时候你要是饿得干不动活的话，那可就……”哼哼！小子，等着见识我的厉害吧，就这么想把我从小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儿子带走，不吃点苦头怎么可能？

　　“爸爸，你真是的，烦死啦，我们要安安静静的吃饭。”叼着包子的小犇很愤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爸爸。

　　“好，我走了，你们就安安静静的吃吧，哼！”说完岑父优美的转过身轻飘飘的走了。

　　听了岳丈的话，家桐不敢不信，多吃了两个包子，拿着布兜和大手套就往屋后走去，果然是好大一块荒地，一大片石头。按照福伯的交代，将石头全捡干净后还得用铁锹、锄头将地再翻一遍，即使现在地被冻的很硬很难挖。福伯看着这么个贵公子被打扮成一个农民暗自好笑，自家的少爷真的很会折磨人，别把人家孩子给累坏了。

　　家桐捡了一会，将堆积起来的石头用推车推到福伯指定的地方，第一次推这种一个轮子的推车，家桐很新奇，不过推着满满一车沉甸甸的石头可就不容易了，过重的分量加上第一次推的结果就是车差点翻了，一点点宽的小路还很不好走，家桐好不容易才稳住车身，慢慢的将车推到指定的地点，如履薄冰，再将车推了回去，接着捡石头，周而复始的不知道多少次才将大石头收拾的差不多。家桐满头大汗的直起身体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抹了抹额上滴落的汗珠，身上更是被汗浸湿，粘的难受。终于知道农民的辛苦了，以前总觉得学习辛苦，没想到干这些农活更是累人，怪不得小犇那么节约粮食，连一粒米都不愿意浪费，他这是深有体会。

　　他蹲着捡小石子的时候，美人岳父来视察成果，看了看地里还没收拾干净的的小石头，皱眉不满的说：“怎么这么一上午就做了这么点？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挖土了呢！”

　　“……对不起，我已经很尽力了。”用袖子擦了擦汗，家桐一般捡一边惶恐的说。

　　“唉，算了，能理解，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会习惯做这些粗重的农活呢？不是戴着手套的话怕是手都磨破了吧？”

　　“……”家桐尴尬的看了看来之前小犇塞给自己的手套，建筑工地工人干活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白手套，抬眼瞄了瞄对方白皙细致的手，难道岳父从来不干活？要不手怎么保养的那么好？

　　“算了，接着干吧，上午起码要把所有的石头都捡光，下午把地都挖出来。”岑父颐指气使的说。

　　“是，明白。”

　　“嗯，还不错，你比你弟弟强多了。”

　　“……”家桐不敢再多说什么，低下头，卯足了劲接着干活。

　　阳光不错，小犇将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搬出来晒，腾清空间的话也比较方便打扫。无意间看到在五斗橱的最下方的一个小木盒子，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檀木的木制盒子，四个角上都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中央则雕刻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小犇很好奇，家庭成员都是男性，女性的东西少之又少，这么个漂亮的盒子难道是妈妈的？

　　反正盒子没有锁，小犇就忍不住好奇心作祟，轻轻掰开了小小的搭扣，掀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愣住了，怎么回事？这个……

　　第 42 章

　　在阳光的照射下，盒子里的东西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小犇惊讶，竟然是和言叔叔书房里的那一套水晶牛一样，四只水晶牛安静的躺在铺着丝绒的盒子里。

　　小犇拿起一只仔细的瞧着，真是漂亮，外形、神态都做的很到位，关键是，家里怎么也有这套小牛啊？难道和言叔叔有什么关系？小犇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岑父走了进来，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色变了变，糟糕，怎么给忘了这个盒子在五斗橱下面，正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犇已经看到他了，疑惑的问：“爸爸，咱们家也有这套牛啊，我看言叔叔家也有，和这个一样。”

　　“那又怎么样？难道就他买得起我买不起吗？” 岑父很不高兴的说，夺过他手里的牛轻轻放进盒子，瞪他一眼抱着盒子往外走：“你赶紧收拾，哼！你那个大哥办事效率可不怎么样，他要是今天干不完的话就别想睡觉。

　　“啊？爸爸，你真是蛮不讲理！”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小犇听到这话很生气，爸爸怎么这样？整个一地主老财。

　　“哼！我代表封建统治阶级，旧社会对童养媳不就这么严厉吗？你要是心疼的话也可以在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以后去帮他嘛，我不拦着。”说完朝他无辜而恶意的笑了笑走了。

　　“……”小犇很愤怒，这扫尘的工作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完，哪还有时间去帮大哥捡石头、挖地啊，唉，可怜的大哥。

　　小犇边打扫边期期艾艾的埋怨着，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家桐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岑父抱着一只漂亮异常的纯白色波斯猫慢悠悠的踱到他面前，看着似乎已经很疲惫的家桐，懒洋洋的说：“大侄子，歇会吧，回来吃午饭，吃过饭再继续。”

　　“……好，谢谢您。”摸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家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奇怪，怎么在健身房运动半天也不会难受成这样。

　　午饭也很丰盛，小犇看家桐累成那个模样很心疼，夹了很多好菜给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家桐倒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敢多夹菜，只顾着埋头吃饭。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家桐还没来得及和小犇多说几句话，美人岳父就抱着猫又过来了，就像旧社会的监工一样，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了苦，只干了这么小半天的活就开始摸鱼，真是靠不住……”那只猫似乎很赞同主人的意见，也鄙视了瞄了家桐一眼，‘喵’了一声，岑父摸摸它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阿蒙，你也赞同爸爸的话对不对？唉，可是你的哥哥们都很懒呢，爸爸好生气啊，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听话……”

　　家桐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人一猫不亦乐乎的对话，心想自己这岳丈也真够脱线的，自己还是接着干活吧，虽然腰疼的厉害，总比在这被他冷嘲热讽的好。

　　小犇也瞪了自己的父亲和阿蒙弟弟一眼接着去打扫了。

　　晚上，家桐看着满手的泡很是无奈，再没有常识他也知道这个季节不是挖地种东西的时机，那泥土冻得比他今天捡的石头还硬，挖也挖不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能挖那么一点点，还把手磨成这样，唉，看来要得到这个古怪的岳父的认可还得有很多罪受。

　　小犇拿着药膏进来，托起他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大哥，爸爸他……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贝，别这样，你爸爸能这样对我我很高兴，起码他没不理我或者让我离开你家，对于这样的考验我很喜欢，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家桐看着小犇的满脸心疼歉疚，很受用，小犇是真的心疼自己。

　　小犇红着脸点点头，轻轻的用针挑破所有的水泡，接着用药膏抹上，吹了吹说：“你记得不要沾上水，明早就能有起色了。”

　　“嗯，知道了。”

　　“那你早点睡吧，还不知道爸爸明天会让我们做什么呢。”

　　“好，晚安，小犇.”

　　“晚安，大哥。”

　　因为太累，所以，即使双手火辣辣的，家桐还是睡的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依旧是被小犇他们的打斗声惊醒的，不过已经不觉得奇怪，防止岳父进来讽刺自己，醒了以后他迅速穿好衣服推开门，果然，正在给猫咪梳头的岑父看到他比昨天早很多的起来，笑了笑，但那副口气依旧：“哟，大侄子，今天不要人叫就自个起来了？不错，孺子可教。”

　　“……您早。”家桐稍稍弯腰鞠了个躬。

　　“嗯，你早，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叫小犇别练了，吃早饭吧。”

　　“是。”家桐大气不敢出的转身跑了。

　　早饭后，岑父又给他们俩布置了任务，估计是看到家桐手上的伤，下达的任务很轻，就是将田边的湿了的草垛都翻开到太阳下晒干再堆起来。

　　家桐看着一排排稻草堆，心底倒有些隐隐的向往。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农村的孩子躲在草堆里面捉迷藏玩游戏，满身满脸的草屑，但开心的尖叫，十分有趣，比他们在嘉年华里用钞票换来的游戏要有趣很多，记忆中家明似乎也说过，只不过自己那时候已经上大学，不再羡慕小孩子的游戏，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嫉妒他的，他就是那年来的这里，遇到的小犇，过了一段很快活的日子，自己却不曾经历过，不过，还好，现在站在小犇身边的是自己。

　　小犇见他看着草垛发呆，奇怪的问：“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今天的活可比昨天的轻松多了。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这稻草堆挺好玩。”家桐拿起大叉子像模像样的开始叉草。

　　“哈哈，你没在这里玩过捉迷藏吧？我们小时候经常玩，还能在草堆里发现兔子、老鼠，有时候还会有鸡蛋。唉，可惜啊，现在长大了就不能像小时候那么疯的玩了。”小犇一边拨着草一边说。

　　小犇一般干活一边缅怀过去的美好时光，二人说说笑笑间就把事做完了，等着岳父来验收。因为这草垛离家还算有一段距离，经常会有村里人经过，所以等家桐看到走过来的岳父的时候被吓着了。

　　这个看着很穷酸、困苦的男人是自己宝贝的爸爸？那个美人岳父？天！要把自己搞成这样还真是需要勇气。

　　小犇看着父亲蓬头垢面的落魄模样哈哈大笑，捂住肚子说：“哈哈哈，爸爸，你这个棉袄哪来的啊？怎么还有小洞啊？还有那棉裤，这么肥，也太好笑了吧。”

　　“……看来活都干完了嘛。”对自己的行头、打扮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岑父走过来看了看，“好了，现在去后山挑点泉水回来，我要泡茶。”

　　“啊？爸爸，不是吧，那么远。”小犇扶了扶快要下滑的眼镜，瞪大眼睛看着他。

　　“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每次用山泉泡茶你不是喝的最多吗？”

　　“……”小犇无话可说，拉着家桐回去取工具。

　　就这样，家桐在这里呆了多少天就让岑父像长工似得使唤了多少天，只管食宿，不出工钱的那种，今天要他去捡石头，明天要他穿了胶鞋下荷塘挖淤泥，后天要他去清理猪圈挑猪粪……无论干的好不好都时不时的来一顿讽刺挖苦，家桐身心同时受折磨。所有农村人该干的活家桐都毫无怨言的干遍了，这么多天下来似乎瘦了不少。

　　从开始的干活不熟练到后来的驾轻就熟，当他轻松的推着小车跟在小犇身后去碾米站碾米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来就像岳父讽刺的那样，自己还真有当农民的潜质，看了看走在身边一脸欢快的小犇宝贝儿，他还是欣慰的笑了，自己做到这份上，岳父应该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一路上不停的有村里人和小犇打招呼，还拿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家桐。

　　“小犇，这个俊俏后生是你朋友啊？”

　　“小犇，他是干啥工作的？”

　　“是哪的人啊？成家没？”

　　“……”诸如此类的问题多到数不胜数，家桐推着车不做声，额头的青筋已经暴起了。站在碾米站旁边排队的时候，不停的有大姑娘小媳妇笑眯眯的打量他，有不少姑娘看着他还红了脸，真让家桐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人打量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不过这些都是和小犇他们熟悉的村民，家桐也不好发作，只好忍着。小犇看着那些女人这样看着大哥不由捂着嘴笑起来，也难怪，即使家桐穿着朴素，再戴着一副很土气的眼镜，还做着农活，但他那挺拔的身材、高贵的气质是怎么也遮盖不了的，眼镜的遮盖作用也不大，倒是给他原本冷酷的俊颜增添了一份儒雅的亲和力。

　　到家的时候小犇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大哥，你看你行情多好，好多姑娘都看你看的脸红了呢。”

　　“……”家桐恶狠狠的瞪着他，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小犇狠狠的亲了上去，小犇尖叫一声刚想推开他，转而想到最近他让爸爸整的够狠，刚刚还让人围观了这么久，心里肯定不好受，还是算了，而且大哥亲的还蛮舒服的，当然这个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