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亲人的血......没错,他的亲人一定有这种血液。」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在日本,若是赶来,也来不及了。
夜晨听了,连忙伸出手,「我是阴性RH型,直接输血吧。」
「好,马上进行输血。」医生也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连忙将针管插上,针的另一端则是帝,夜晨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向他深爱的人,连忙振作精神,看着医生施救。
救护车快速驶进医院,医院门口早站满前来接手的医生护士,看他们一将两人抬下车,快速的将他们推向手术室,刚才车上的医生连忙跟进手术房,向医护人员交待一切。
只是他评估的状况,发现根本没有足够的血进行手术,看到因输血脸色苍白的夜晨,医生迟迟不敢下刀。
这时,夜晨胸口的手机突然震动,听了医生的评估几乎绝望的他下意识的接起,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声音简直让他赫然惊醒,终于崩溃的大哭,「皇,帝要死了......呜......你快来......要血,没有血......呜......」
听着另一头安抚的话,夜晨才稍微冷静的将话讲清楚,交代好情况和报了医院名称后,才将电话挂断。
「帝......没事的,皇就快来了,你撑下去,再一下就好。」夜晨在昏迷的帝耳旁喃喃自语,听者鼻酸。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少年跟帝的关系,但他的深情确让人感动。
医生要将连接两人的输血管拔掉,夜晨坚决不肯,硬是将靠近他的人推离,并拿刀抵在自己颈上,「不要过来,否则我......」
「孩子,你不要勉强了,这样会死人的。」眼看夜晨将近输了1000cc的血量,在这样下去,要救的是两个人了,而且横竖都是救不了了两人,这样的血型,一时间要上那去找。
「你快动刀,等一下皇就要来了,马上就有人来接血,你不要再犹豫了。」这下换夜晨劝他,他坚毅的眼人让人振奋,医生听了也知道情况不容自己在迟疑下去。
「好,开始手术。」
「可是医生,不合规矩,这样太危险了。」旁边的护士担忧,缺血,这样的赌局太大。
「人命关天,后果由我承担,交待外面,如果神源皇一到,直接带他进来,我们需要他的血。」医生坚定的气破顿时让手术室人员的气势大振,再无迟疑的开始动作。
「这个人,我们非救不可,除了他是我们的病人外,他还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心,这个世界,不需要再多的伤心了。」
夜晨听了独自淌泪,医生说的对,不需要再多一份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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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帝......那我们怎么办?」夜晨虚弱的伏在皇胸前淌泪。
两人都输了将近1500cc的血,身体目前相当虚弱,他们被带到离手术室不远的病房休息,但他们待不住,没多久就跑到手术房外等待。
现在外界闹轰轰的,医院外聚集许多媒体和关心的影迷,现在医院暂时被封索,因此他们没有被人包围烦恼,手术房外或坐或站了许多人,如导演、美雪、夏美、日影,也就是帝公司的老板,他们全都忙着安慰他两,和用手机处理外界的事。
帝车祸的消息传得很快,已经传回日本和亚洲,刚才他们在输血时他们的叔叔神源寒楚也打电话来问,只是当时他们根本没心情解释,草草结束谈话,相信现在那里也紧张的乱了套。
「不会有事的,你别想太多,他不会有事的。」皇紧紧抱住他,不断安慰着。其实他心中的恐惧不下于夜晨,只是现在他不能显露,因为夜晨已经快要崩溃了,如果现在他表现自己的不安,那后果......会很麻烦。
人说等待的时间特别长久,尤其是门的另一头至亲在鬼门关游走的时候,现在他们真的是渡秒如日,分分沉重。
「我刚刚,如果我刚才留下他就好了,如果我坚持把他留下就好了......」哽咽咛呜,夜晨自责不已。
皇倾听着,不时安慰的轻拍着。
「刚才在车上,帝就在我眼前断气......好恐怖......那样的电击......原本会好痛的,可是......可是帝好像没有感觉......我好怕......
他的身体好像假的,被电击拉起,又无力的倒下,我的心好痛......我宁愿躺在那的是我......」历历在目的情景,那样的场景,心如刀割,除了痛,还有后悔的自责。
原来帝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当中,他无法想像自责渡日的苦涩,窒息的连呼吸都要费心,因为怕自己一个忘记,就被死绑在脖子上的枷锁勒死,可笑的是,这个枷锁,是自己亲手绑上的,而持有钥匙的,却可能永远消失。
「不许,我不许你这样想,你还有我,我在这里......如果躺在那的是你,我和帝都不会好的,我们会永远永远......痛苦下去!」皇终于哽咽,他紧紧抱住夜晨。
夜晨也惊觉皇的不安,连忙安抚强忍恐惧的皇,「我不会的,我不会留下你的,帝会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看他又做了什么,伤了皇的心......明明自己那么有自信要解放他们的,没想到,现在换自己走进死巷。
皇冷静一点后,擦干眼泪道,「我很自私,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也没有失去的本钱了,我要你答应我,如果能决定生死的权力,我要你活着,我不想再尝一便失去的滋味,答应我。」他不能在失去了,他没有失去的本钱了,帝死了他会永远失衡痛苦、生不如死,但如果死的是夜晨,那么他连活的勇气都提不上来了。
「我......」夜晨看着要求残忍的皇,「我答应你。」
他承诺,因为心疼,不愿他们再尝一遍那样的椎心。
此时,手术房的灯终于暗下,一群医护人员疲惫的走出,在外等待的人连忙上前,紧张的瞪着走在前头的医生看。
皇和夜晨没有力气起来,只能虚弱的眼巴巴望着医生,激动的在椅上挣扎,医生深知他们是帝的家属,自动抛开众人,向他们走来,其他人也没生气,因为他们都能理解。
「医生......」夜晨想起身,却被医生制止。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还没说完,就看见夜晨嘤呜的放松,抱头痛哭,这个情况可以理解,因为从帝出事到现在整整八个小时,夜晨紧绷的一刻都不敢放松,连眼都不敢闭上,深怕自己一睡,醒来后的结果令他心寒。
好在有皇在身旁扶持,否则他可能早就崩溃。
皇听了也松了一口气,看到放松后哭得不成人形的夜晨心疼不已,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帝的狠心,不过......好在他撑过了。
夜晨不一会儿昏了过去,皇紧张的瞪向医生。
「放心,他只是突然放松后脱力,好好给他睡一会儿就没事了,还有你也该回病房休息了,1000cc的血常人无法负荷,你也好好休息吧!」医生细声安慰。
皇感激的看着这个年轻但医术却高、人又大胆的男子,「谢谢你,医生,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桑尼杰克逊。该感谢的是你们自己,没有你们的血,帝根本活不了,我相信你弟弟一定很开心自己能帮上忙。」指了指昏在他怀里的夜晨。
皇惊讶的看着他,疑惑。旁人不知情的也惊疑。
「他的血型还有刚才在救护车上的对话,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猜的出。不过我想要给你一些建议,有些事......只要谈开了,也许就不会有心结了。这是我的经验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但......过去的,就让他随风去,太沉溺于伤痛的点,受到伤害的人,会更多。」桑尼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夜晨,脸上出现疲态,「我要去休息了,你好好休息。」
皇连忙叫住,「你......谢谢。」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但也说不上来,皇最后除了谢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桑尼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这些话,彷佛在耳际盘桓。
"只要谈开了,也许就不会有心结了"
"过去的,就让他随风去......"
"太沉溺于伤痛的点,受到伤害的人,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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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鬼,你醒啦。」
帝一睁开双眼听见的就是这个一点也不温柔的讪问声。
接下来是一阵痛,「呜......」
「哼,还知道痛喔,活该啦!」重重的拍了帝腿上的伤,引起帝更深的反应。
「你......搞什么!」看着睡在隔壁床上的皇,一脸坏意的盯着自己,帝俊美的脸上冷汗连连,是痛,也是种被算计的阴谋。
「你说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是吗?哼哼,你看这个!」皇把怀中的被掀开,一个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人儿正蹴眉。
「夜?你们......」
不用他说,身为帝胞弟的皇就能意会,「你心疼吧,还不想想这是谁害的,我们为了救你,整整输了将近1000cc的血给你,你说你该不该?」皇一脸责怪的看着他,他可没那么好心照顾这个爱钻牛角尖惹麻烦的哥哥,行为不良还敢要人照顾,太便宜他了。
上次生病也是一样,如果他不勉强自己,也不会让他们担心,更不会让夜晨为他瘦了好几公斤。
帝听了,将目光移到皇的脸上,除了同样坏坏的表情不变外,还有和夜晨一样苍白和疲惫。
这时他终于觉得自己好任性,「对不起......」
没等他说完,皇打断他,「你要真的对不起那就拜托你,好好珍惜自己可以吗?你知不知这些天、不,应该说从你病后这些日子,我们有多担心你,就因你爱庸人自扰、只因你逃不开对自己的枷锁,累得我们跟着你痛苦。」皇叹了口气。
「你......真的非得要这样吗?饶了自己,也饶了别人吧!」语重心长的对帝说,皇这些天反复想了好几天桑尼医生的话,发觉他们都太沉溺于过往,一直活在过往而忽略了现在,太傻了。
帝听了沉默了,皇也不打扰他,静静的让他思考,他知道帝需要时间。
「你......放得下吗?」
「我不想在追究了,现在,我只有他......」抱了抱睡得不安的夜晨,皇深情的看着。「我只要他睡得安稳,无忧无虑的快乐着,那就够了。其余的,就随风飘过吧!」
深吸口气,皇继续道,「况且,晨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不想他再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真心有诚意道歉,请君自重,后重人之。」
「好一个"请君自重,后重人之",是啊!我也是......只要他快乐,一切,就算了吧......」想起当他快昏迷时,夜晨在救护车上跟他说得一番话,其实在那当时,自己就想开了。
皇的一番话,只是让自己更确定罢了!
两兄弟看着沉睡的夜晨许久,任这样的气氛散播在心房,细细品酌这番难得的轻松,彷佛如释重负般的安稳。
皇在这时突然开口,「对了,这个月和下个月,晨是我的。」
「嘿!明明这个月晨就该呆在我身边的,你别耍赖。」帝皱起眉抗议,别以为我受伤就会任你欺负。
帝得心思皇当然知道,可他就是有办法让他答应,「哼哼,你身上的血,有一半是我给你的,况且你搞出这么大的事,也该让你受受惩罚,别以为嘴上几句就能为自己惹出的事开脱,你以为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喔!」
帝被他堵的无话可说,但他还是想做困兽之斗,「可是......」
还没说出口,又被皇无情的打断,「你省省口水吧你,刚动完手术想你这样的伤也够你休上十天半个月了,好好在医院面壁思过吧!」
「你......」
「还你!你也想想要让晨在这段时间跟着你,他岂不是无聊死,而且当初说好是要照顾他的,你还好意思要他赔你,你不要忘了寒楚叔给我们的条件,是要照顾晨的喔,要是给他知道你这样子还要晨顾你,小心晨会被寒楚叔回收,你自己害自己就算了,可别连累到我的权益......」滔滔不绝有如长江流水绵绵不绝。
帝听到最后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难得口才进步的皇,果然,夜晨能激发皇的本能,他可要好好研究夜晨能对皇影响到如斯地步,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你要不要喝点水啊!」再不打断他,我看就连要安静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这么说你想通了喔?」皇一脸嘻笑的看着他。
帝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皇很好心的接口,「放心,我工作的地方就在东岸,有空我会带晨来看你的。」
皇看帝疲累的神色,知道自己拉着他太久,因此连忙要他休息。
帝不用他说,伤重刚醒的他终于耗尽体力,又沉沉睡去,而皇,也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呼呼大睡是也。
这天,帝梦见他的父母,他们和谐快乐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慈爱温柔的要他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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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两商议好,但去留的决定权还是在夜晨手上。
醒来后,夜晨独坐在沉睡的帝床边,痴痴看着,眼神留连在他裹满绷带的伤处上心疼不已。
帝在睡梦中感觉到灼热的视线,缓缓醒来。
「夜......」嘤咛的出声,帝撑起自己,想坐起身。
夜晨不慌忙的替他垫高床垫安坐,待一切舒适后才开口,「醒来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帝摇摇头,「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好要先到皇那儿去?」
夜晨听了笑道,摇了摇头,「对了,我听皇说你想通了?」
帝看着他,适然的点点头,「我......现在有你,有你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再多想了。」苦涩复杂的看着他的夜,想起刚到美国时,在飞机上夜晨为事烦恼,不愿跟他分忧的情形,当时他深知小小的夜晨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只要哥哥的娃儿,这种心情,就像从小心爱的玩具突然有了意识,走出自己知道的范围而无法寻找探索的感觉。
是这般的无奈和......失落。
即使是没告诉你我有多想占有你,有多想将你留在身边,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你,而这份变了质的爱,我不会说出,说出了,就等于那薄弱的藉口,会成为一种别有用心的行为,最后,连个关心的话语和肢体,都成为不自然的尴尬。
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怎么了?」夜晨察觉帝的神色,关心的问。
到现在,皇和帝对夜晨的情感都没明了的说出,该怎么说,也许太过珍惜的背后,藏着更大的恐惧,惧怕这份爱如果揭晓,夜晨会被这样不伦的爱吓走。
岂不知,夜晨早知道皇和帝对他的感情是那一种,早在十岁那年皇帝被寒楚赶出家门后的那一夜,寒楚就将这个情况告诉夜晨,让小小年岁的他明了世间得情爱如斯,他深信的兄长也爱他如斯,而这份爱,不像他们的父母,而是不容世俗所见的畸爱,这条路,将会是痛苦、难熬、压力、鄙视......铺满长满尖刺的路。
寒楚要当时十岁的夜晨想清楚,要如何处理这段不伦。
也从那一夜起,夜晨决定回报兄长的爱恋,原因是他发现自己对兄长的依赖,早已变质,变成另一种难解的情,只是当时他还太小,还没开始深想这般情愫,如果当时寒楚没跟他谈、或皇帝没做出这事儿,再等个几年,夜晨自己也会发现这事儿。
简单来说,他们可说是三相情愿,奇的是,不管他们行为举止有多亲腻,到现在谁也没说清,因此造成帝和皇都不敢跨雷池一步,对夜晨做出更深一步的行为。
「没事,只是在想我......」爱你。
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帝痛恨自己无能。
「我什么?」夜晨觉得帝很奇怪,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平常,该不会是摔到脑子了?待会儿要去问问医生,否则难保会没有什么问题。
「我口渴。」
夜晨听了连忙将水倒给他,「慢慢喝,别喝太快,你现在还很虚弱。」
想到虚弱,帝别过手没将水接过,反到顺手将夜晨揽进怀里,「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看见夜晨腕上的瘀血,想就知道当时那根针插在细嫩肌肤上,血液经由针孔留过细管,再由细管留进自己体内的情景,令人心疼。
经过长时间的输血,造成的瘀青越大,想必夜晨伤口一定很痛。
「哼,还敢说,要不是我们的血型与旁人不同,我才懒得将鲜血捐给一个不爱惜生命的人。」想到这个他就气,明明再三问他身体有没有问题,还敢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