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他的男人(出书版)上 BY 奶瓶

作者:  录入:05-16

  [我没有办法推掉婚事!我试过离开你,但按下电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彻底失败了!]

  汪彦君觉得很乱,是,他说尹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也不知道尹正在想什么。那最重要的契机过了,他已经将自己训练成对付尹正这条斑斓毒蛇的血清了。

  这时候要他再爱?

  [你骗我。]这是汪彦君最后的结论。他转身就跑,逃出套房。

  认识尹正是在高一的夏天,那时他住在一个老师家,教美术的,叫沈英绪。

  他没遇见英绪前一直到处流浪,反正父亲也不积极的想找他。

  他的父亲很老,儿子、孙子都有了;母亲遇到他时不过二十岁,但父亲却已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企业家。

  母亲带着病痛过世几年后,父亲也寿终正寝地离开人世。

  他不知道父亲的中文名字,只知道日本名叫芳彦,不知道父亲做什么的,不知道父亲住在哪里,只知道父亲已经中年的儿子在父亲过世后,有按照遗嘱来[处理]他的事。

  但送走他们的那晚,他便离开了原本租的房子。

  汪彦君仍是有上学,他用父亲过世前定期存入母亲户头的钱,节省地过了一段日子,什么人伸援手他都接受,但不要父亲家人的可怜。

  英绪喜欢美的任何事物,所以他将流落街头的汪彦君捡回家,他说那是他看过最美丽的灵魂;当然指的不是汪彦君,而是他清澈的琥珀色眼睛。

  英绪在照顾他半年后通过考试,决定要到法国,到他最崇敬画家的故乡去学习更高境界。

  他找来尹正照顾汪彦君到十八岁,但在英绪走后没多久,尹正也接收了汪彦君。

  尹正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他是那种只要他想,什么道德伦理都无法束缚他的人。

  他在外头有一间小套房,就是中山北路那个,他将汪彦君带到那去。一个炎热夏日午后,正在睡午觉的汪彦君就这么莫名其妙跟尹正发生关系。

  尹正女朋友很多,或许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碰汪彦君,而汪彦君似乎也表现得不是太在乎,完事后只是自己跑到浴室洗澡。

  虽然后来感冒差点成肺炎,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尹正来套房找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尹正,直到考上大学都是尹正资助的。只是尹正常会无缘无故失踪一阵子,但汇到他户头的钱倒是一次也没迟到过。

  英绪一直没回来;也或许回来了,只是觉得没必要出面介入。

  汪彦君想,他们的关系真的该完全断了。每次快要爱上他前,拼命控制自己的难受,他都忍过了,为的就是今天。

  他没有软下心继续跟尹正纠缠。很好,他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

  他的母亲便是情妇,千里迢迢跑到台湾来,却发现孩子的爸根本没离婚,带着孩子的她只能当永不见天日的情妇,然后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磨掉自己性命。

  直到完全解脱。

  留下孩子,自己解脱了。

  拿出提款卡插入机器,按了几个键后,屏幕上显示余额有九万七千元。汪彦君没提钱,转而买了份报纸。

  离开尹正,需要另找工作了。

  罐头在地上一字排开,还有一个很可爱的猫掌造型磁碗。

  [欢迎光临,想吃什么口味啊?]杜风趴在地毯上,将虎虎推到罐头前。

  虎虎刚到陌生地方似乎有点胆怯,杜风手一松开便一溜烟地跑到墙角啊、床底啊、桌子下等等的地方躲起来。

  杜风自讨没趣的选个吉士口味,放到虎虎藏身的地方等牠自己吃。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杜风高兴地开门出去,他想是何俐馨回来了。到了房门口,却看见是福伯,他正打开一个行李箱,收拾一些何俐馨的衣服。

  杜风皱眉问:[福伯,你干什么?]

  福伯折起一件衬衫,迟疑地说:[......昨天太太半夜跑去偷隔壁病床的水果刀,在厕所自杀......先生决定将太太转到精神科去了......我来收拾一些贴身衣物送过去......]

  杜风立即调头跑出家里,拦了辆出租车到医院去。

  他一路冲到三楼,正巧看见在护理站跟医生讲话的杜成己。他激动地问:[妈呢!?]

  杜成己没说话,手上还拿着几份文件。

  杜风冲到何俐馨的病房,不过床已被整理过,显然人移走一段时间了。

  他又跑到外面去,一把捉着杜成己的衣领问:[他是你老婆!你怎么忍心送她到精神病院!]

  一旁医师试图安抚激动的杜风:[那里有专业的精神科医师,有人看护才是对病人最好的选择,不然病人会趁人不注意时伤害自己......]

  [不要!将妈接回来,我自己照顾!]

  [混帐!]杜成己终于动手打了杜风一巴掌,[你连照顾自己都不行了,还想照顾一个精神病患?不想想你每天用的钱都是谁在赚的?]

  [精神病患......?]杜风好像完全不疼似地反问:[她不是精神病患!他是我妈!是你逼她成这样的!]

  杜风瞪着杜成己,问:[精神病院的地址在哪里?]

  杜成己没说话,杜风转头又问医生一次。

  [没人会告诉你的!]杜成己终于开口。

  杜风没再说什么,他转头离开。

  将一些衣物装进背包里,杜风抱着刚进门的小猫又离开。

  这个房子不是家,他的家早在七年前就四分五裂了。等到独立时,他会回来接走妈妈的。

  他招了车到PUB 牵车,摩托车不能载笼子,所以杜风另外准备一个空背包,将小猫放进去背在胸前,以方便骑车。

  他打算先借住齐祖文家,再去租房子跟找打工。齐祖文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消息:一个亲戚移民,房子托他们代管,只是房子很久没人住,要打扫一番。

  杜风的拗脾气其实都是杜成己教出来的,两父子脾气一样臭,杜成己让福伯去找杜风,知道平安后也没逼他回来;他总想着让杜风在外头混个几天便知道辛苦,会回来了。

  得到好消息的杜风第二天便搬进去,其实说搬,也只不过是一只猫、一个人、一袋行李罢了。

  齐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也不知道杜风是跑出来的,当他是找便宜房子的学生,便说房租可以先欠着,等有工作再还也没关系。

  杜风搬进去后便先去网咖上网找工作,顺便登了分租广告。

  分租地点:XX路X段X楼租金:三千联络电话:XXXXXXXX联络人:杜先生注意事项:无家具,需喜欢猫。

  前头几项都是问过齐妈妈,月租六千,所以两人平分是三千。后头的注意事项则是自己加的。

  他跷了两天课用来打扫房子。中间有很多人来询问房子的事,不过因为完全无家具,所以都问问便没下文。

  毕竟台北是快餐之都,租房子还得自己买家具太麻烦了。

  第二天晚上,门铃又响起。

  在擦得发亮的地板上,杜风躺平成一滩烂泥。没办法,没床没椅子,地板只好擦干净一点躺着睡了。

  他挣扎很久才去开门,不其然,他见到一个很意外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小广东跟你说的?]杜风很惊讶。

  [小广东?]汪彦君会意过来,苦笑了下,[三千块的分租,点击率很高的。]

  [你不是借住朋友那吗?]杜风侧过身让汪彦君进来。[对了,要脱鞋,我刚刚当苦工擦得很干净。]

  [虎虎!]汪彦君的声音一出现,虎虎便从行李中跳出,很是高兴地对着汪彦君一直叫。

  他抱起虎虎转头问:[怎么没听你说搬家?]

  [家里有些事,临时搬出来的。不过我没让虎虎饿着喔!]他扬起下巴,示意不远处的猫碗。

  [既然这么巧,那我不住下来就太可惜了,虎虎,以后我们一起住了喔!]汪彦君将虎虎捧起来,摇摇牠小小的身体。[对了,我今天就住进来可吗?]

  [是可以,但没家具要睡地板喔。不过,小广东他妈妈有给我两件棉被,一起睡应该没问题。]杜风想着,快入冬了,得快点存钱买床才行。

  [嗯,我去拿我的东西,晚一点再过来。]

  汪彦君直接到PUB 将他少得可怜的家当带走,尹正显然错过了汪彦君,他等了汪彦君两天,才刚走。

  PUB 的人一直想拖延汪彦君,但被他巧妙地逃开了。他摸黑打了醉客一拳,并诬赖是别人打的,制造骚动后趁乱离开。

  尹正接到消息赶到PUB 时,PUB 里没有汪彦君,只有警察。

  汪彦君哼着妈妈教他的日本小曲,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报复了他的父亲。

  报复他明明没离婚,却又骗了妈妈的父亲。

  坐出租车回杜风住处时,他还在路上顺便买了两个枕头。本来还想买棉被的,但是现金不够,附近也没有提款机,只好以后再买。

  两个人晚上跟猫一起窝着,虽然入秋了,其实也不太冷。

  [杜风!杜风!]

  昏昏沉沉中,杜风艰难地微微睁开眼。他含糊的问:[嗯......怎么了?虎虎要吃饭了吗?]

  汪彦君见杜风睁开眼,忙更用力摇晃那已经睡死很久的人,[你睡一天了!不要紧吧?人不舒服吗?]

  [喔......没事......我常这样......没事啦......]杜风撑起身体,他捧着头,感到晕晕钝钝的。[帮我拿个水,谢谢。]

  [家里没水,我们去外头吃饭顺便买水吧,你一整天没吃饭了。我叫你都叫不醒,本来已经要叫救护车了呢。]汪彦君呼口气,[下午是千人斩的课,你要上吗?还是我帮你请假?]

  [没关系,我常这样,不碍事的,下午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汪彦君担心地又瞧了杜风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听小广东说你要找工作?你会FLASH 吗?]

  [会一点。]杜风口渴得要死,起身穿衣时,努力要自己停摆的大脑思索最近的超商在哪。

  [有一个广告公司征设计助理,但是我不会计算机,如果你会的话,那你明天去面试吧。]或许是心中石头放下,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杜风注意到汪彦君的虎牙,他惊讶地叫:[你有三颗虎牙耶!吸血鬼!]

  夸大的表情让汪彦君哭笑不得,他伸手将背包里的讲义拿出来,丢到杜风身上,[看你蛮健康的嘛,把我的担心还来!]

  [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我是。]汪彦君伸出手,[而且还是吸血鬼,请你算利息。]

  [呃......好吧,午餐一客?加晚餐?加宵夜?]随着汪彦君的脸色,杜风自动加价。

  [这还差不多。虎虎,有宵夜吃耶。]汪彦君抱起虎虎,亲了牠一下。

  [喂!你们排挤我。]杜风哀怨地看着前面的一人一猫。

  [没有啊,你想太多了。]汪彦君举起手将虎虎凑上去,让虎虎舔了杜风一下,[虎虎,要对食主好喔。]

  [是饲主吧?]

  [给食物的人,所以叫『食主』,虎虎对不对?]

  换成杜风悻悻然地看着前面的一人一猫。

  [走吧,该吃午饭了。]

  [是,吸血鬼大人今天想吃什么啊?]

  [嗯......台塑凑合凑合吧。]

  [啊!?台塑?]

  [我是吸血鬼嘛,专门吸你钱包。]讲到这,汪彦君终忍不住笑出来,[好啦开玩笑的,我们到路口那吃牛肉面吧,昨天发现的,不错吃。]

  汪彦君边说边跟小猫玩,虎虎在逗弄下也伸了猫掌你来我往,一个没注意,爪子钩住POLO

衫,倒勾的爪子一时间扯不下来;杜风见状,忙上前帮他捉着虎虎,好将猫掌跟可怜的衣服分开。

  也是这时,他注意到汪彦君胸前从锁骨延伸而下的一条长长疤痕,在他白皙的身上显得可怖。[哇,看起来好痛。]

  汪彦君将虎虎的爪子小心地取下。[让人误伤的。]

  [误伤?]杜风[啊]的一声,不可思议地问。

  [嗯。一个女孩。]汪彦君朝他笑笑,痛楚的回忆由疤蔓延开来。

  一年前的冬天,已经跟尹正分手的女孩,拿着刀子朝他没头没脑地划了几刀;脸上的疤,尹正花了很多钱让他去整容,身上的疤还来不及手术,两人便宣告关系结束。

  [那......后来呢?]

  [后来她的家人好像带出国去疗养吧。]他永远记得那个异常的暖冬,那女孩眼神中的疯狂。

  [为什么她攻击你?]

  [我也不知道。]汪彦君避重就轻地说。

  谈到这个伤,他的心头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

  [你也太倒霉了吧?看起来挺严重的。]杜风伸出手比划比划。

  [幸好是冬天,女孩子力气又不大。医生跟我说,这不叫倒霉,这是幸运。]

  [这叫幸运?那是什么蒙古大夫......脑袋装什么......]杜风的追问突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汪彦君不愿意说。

  [我都快饿死了,走吧!]汪彦君蹲下摸摸虎虎的头,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温柔,那么淡。像是谈论一件衣服般地无关紧要。

  他该觉得自己倒霉?不,他庆幸。庆幸拿刀的不是自己。

  猛然,汪彦君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或许这是他离开尹正的一个引爆点。他害怕那双眼睛里的疯狂,他害怕─怕有那么一天,他的眼里也有那份可悲的感情。

  汪彦君抚摸虎虎的动作停止,并僵硬地缩回口袋,[还不走?想赖帐吗?]

  杜风一下就被激得回答:[嘿!我这人从不赖帐,该我的就是我的。]

  杜风顺利找到做动画的兼职,东西拿回家做,论件计酬。这对白天要上课的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差事。

  但问题来了─他没计算机。在不可能回家搬救兵的情况下,他只能先到小广东家做,慢慢存钱买计算机为当务之急。

  汪彦君也找了份工作,帮一家外贸公司翻译日本文件,或是帮日本客户当解说员。

  两人虽住同一屋檐下,但真正碰到面的时间却少之又少。通常杜风回家时,汪彦君已经睡了;汪彦君醒时,杜风却是好梦正甜。

  外贸公司的董事长是日本华侨,他坚持日本的自律精神,每个人到公司都得西装笔挺,对不守时间信用的人也特别严苛。

  纵使汪彦君只是打工,也得遵守这些规则。

  杜风受到广告公司影响,天天穿着板裤、T恤在公司与学校两头跑,但年轻便是本钱,怎么穿都好看;而汪彦君就别扭多了,西装笔挺的他,甚至有学生误以为是助教。

  杜风在第一次见到汪彦君穿西装走进教室时,忍不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个礼拜后的今天,他依然止不住地笑出声,[哈哈......天啊!]

  [笑什么?]汪彦君红了整张脸,咬牙切齿地说。

  从进校门便有一堆人对他侧目,现在视线又因杜风的显眼程度而遽增。他开始考虑带衣服到公司换了。

  [因为不习惯啊!是不错啦,但审美观跟习惯是两码事......]杜风憋笑憋得辛苦,看出汪彦君的脸色赶忙解释。

  [狡辩。]汪彦君找不到理由反驳,低声抱怨了句。

  [怎么这么说,我是认真不过......]话还没说完,便因看到在教室门口惊愕的小广东而又忍俊不住。

  果不其然,小广东蹦蹦蹦地三步并成两步跑来,一开口便大叫道:[哇塞!这位青年才俊是哪位?]

  汪彦君真想一头撞昏。

  杜风此时终于良心发现,他岔开话题帮汪彦君解围:[你怎么跑来?又被追杀了?]

  [喂,你是不是我朋友啊?]齐祖文垮下了脸,不过打死他也不愿说,他的确是刚刚从劳动服务中[落跑]。[小彦你穿这样好帅耶,我都认不出来了!]

  [最好是好看。]汪彦君哼了声。

推书 20234-05-16 :三国双生 第一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