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苏沫的确好脾气。虽然没事儿总爱和自己抬杠,但这么长时间下来还真就没彻底红过脸,更别说大的摩擦。和苏沫相处,陶想的算计有98%都在家歇菜呢轮不上发挥,而那剩下的2%,纯属他浑然天成的条件反射了。
在优点集合的对面,是缺点集合。大大的圈儿里,就孤零零的一条。也不新鲜,还是那事儿——苏沫是GAY。苏沫经常忘记关门,所以陶想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见他在浏览什么意识不良的网页,具体内容看不清,反正一堆堆的肌肉图片就对了。再加上之前看见的奥迪男……陶想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的这么揣度不好,可下意识的,他就是觉得苏沫的社会关系换乱。陶想思量着,也许GAY都这样吧。
总之,一系列的对照比较之后,陶想做出决定——维持现状。
陶想并没有发现,在他做决定的时候,列出的种种利弊压根儿没一点房子的事儿,全是苏沫如何如何。
呃……全是苏沫。
第 10 章
唐骁走之后,新的主编很快走马上任。年龄没变还是三十九,只是这一次,换成一个女人。然后,保养段数依旧。
“苏沫,主编让你进办公室。”
“苏沫,主编说你一来就让你进他办公室。”
“苏沫,主编说你一来不管手上有事没事都要进他办公室。”
“苏沫……”
“打住!我马上过去还不行嘛!”苏沫赶紧放下包,第一时间敲响了主编办公室的门。对这位新主编而言,叫不见一个人而连续叫四次这种情况是很普通的。
新来的主编叫寇婷立,工作可谓雷厉风行,任何传达下的任务她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并且这个结果必须质量与效率并重,杂志社的人几乎都被她骂过。和唐骁的侧面点你然后让你自己去领会精神的做法完全不同,寇立婷有一说一,哪儿不行哪儿不好哪儿连评论都没有必要了她会直截了当的和你说,然后你就得把她提的这些个不足通通完善才敢交第二次成果。
不知道是不是性别原因,私底下几个女孩儿对这位新主管都没什么好印象,虽然承认她的工作能力,但实在喜欢不起来。苏沫倒是个例外。也许是从小到大老妈的威严形象太过深刻,以至于苏沫一见到这种有威严的女人就会莫名的尊敬,所以他还会偶尔送个茶水,擦擦桌子什么的。
敲门之后,宼婷立的声音很快从门内传来:“进。”
苏沫推开门,步履轻盈的就进去了。很奇怪,面对寇立婷的时候苏沫一点都不紧张,哪怕是被批评,他听着也泰然自若如沐春风。呃,难道是平日里被老妈唠叨太多了?
寇立婷指指前面的凳子,示意苏沫坐下。苏沫听话的坐好,然后非常乖的作倾听状:“主编,我哪篇稿子要返工哪个策划没弄对你尽管说,我不怕改的。”
寇立婷难得的冲苏沫笑笑:“难道我找你就一定是稿子出了纰漏吗?”
苏沫被主编的美艳笑容弄得有些晕,愣愣的直接就问:“那还有啥?”
寇立婷被苏沫弄得想生气都没处生,最后从桌子里摸出上期杂志,说:“上一期你做的这个专栏反响不错,这一期本来没规划的,但是我现在想补上。你这里有没有困难?”
苏沫微微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现在手头上还有俩故事没截稿,再弄个专栏,确实有点……
寇立婷沉吟片刻,才看向苏沫:“怎么说呢,我看了你之前的一些文章。笔触非常细腻,心思情绪也很到位。我觉得你还是大有潜力的……”
苏沫看着主编真诚的眼神,一时间心又软了。末了他一拍胸脯:“主编,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寇立婷靠进老板椅,满意的微笑。那个瞬间,苏沫忽然举得她的身影似乎跟唐骁重叠了。苏沫很纠结,难道说主编们其实都有着某种相似的但不为人知的气质?
刚在自己的位置坐定,云姗姗便同往常一样探过头来八卦一下:“喂,主编找你做什么?”
“让我再弄个上期那样的专栏策划。”苏沫实话实说。
“就这?”云姗姗有些失望。
苏沫笑:“那你还想要什么啊?”
云姗姗苦思冥想半天:“就是特别点的啊,或者内幕什么的。”
“呃,”苏沫非常厚道的继续使劲回想,最后总算有了点成果,“刚刚主编……好像拿眼神勾我来着……”
“……”云姗姗满头黑线,“怎么主编都换了你这台词还不换啊!”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到来。温度在持续的升高,室外的,以及室内的。尽管苏沫习惯于睡觉的时候听MP4,但写稿子的时候自然需要基本的安静,于是隔壁已然从动物世界飞跃到狂野之声的天雷地火,着实让苏沫头疼。生理反应他自然是不会有的,可那种就像隔壁天天有人装修然后电钻电锯一齐上场的可怖噪音,确实已经逼近了苏沫的心理极限。
“啧,让你装好人好端端换什么屋,”苏沫有些小后悔的郁闷叹气,然后拿手指戳戳偷偷考进电脑里的陶想照片,“金算盘,你这便宜可占大了。”
与此同时,隔壁屋的陶想打了个喷嚏。
其实苏沫还真冤枉陶想了。虽然他现在的卧室距离隔壁二人的战场已然有了空间上的错位,但扛不住人家一夜七次郎夫妇武功高强啊,专心致志做文件的时候没注意,偶尔愣个神儿,那悠远的声音就顺着窗户飘进来了。和直接接收的粗糙还不一样,这经过了漂移转弯隐隐约约钻进来的声音,就好像P过的照片,瞬间销 魂起来。
口干舌燥的想去客厅喝杯水,结果发现客厅现在挂个牌子那就是保利剧院,音效好得堪称举世罕见。喝了还不如不喝,客厅回来的陶想,比之前更渴了。自然,这渴更多的来自身体上的燥热。他,确实有阵子没照顾自己的小伙伴了。
无心再看文件,陶想把笔记本推到一边,靠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轻轻攀上了自己的欲望,刚一触碰的瞬间,陶想重重的哼了一下,接着手指熟练的活动起来。闭上眼睛,陶想幻想自己正驰骋在一位莫名美艳的女人身上,身下的人纤纤玉腿环着自己的腰……
“陶想,你哑铃在哪儿借我撒撒火,隔壁那俩能把人折磨……”
最后一个疯字儿,苏沫愣是给吞了进去。吞一个还不够,他又连吞了好几下口水。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呃,算了,现在还说这些干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能看多少看多少,能扫描几次就扫描几次。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对吧。
眼见着苏沫的眼神从黑变绿到深绿转墨绿最后变成荧光绿,陶想可算回过了神儿:“你他妈占便宜没够啊!”他发誓,如果苏沫现在敢扑过来,他绝对会把他往死里整。
可惜,苏沫距离陶想的剧本还有比较大的差距。见人家都吼了,苏沫再想看得知道个度,只见他尴尬的笑一笑,然后迅速退到门口:“那个……你继续,我、我去洗澡。”
苏沫体贴的帮陶想把门从外面关上,然后百米冲刺的奔进卧室。至于除了洗澡之外还会不会做点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苏沫走之后,陶想三两下就把剩下的事儿解决了。再没心思YY什么美丽温柔乡,最后几下,满脑袋都是苏沫那张欠扁的脸。
狭小的卧室被陶想的欲望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味道,不重,可莫明其妙的怎么都散不去,偶尔飘过鼻尖,让人心烦意乱。陶想看了看表,正好晚间财经新闻的时间,他扯扯嘴角,不太甘愿的离开卧室去了客厅。
苏沫没在客厅,陶想本来以为他应该回屋了,结果坐到沙发上刚打开电视,就听见浴室里面哗哗水声。估计刚才是往身上打肥皂呢,所以没开花洒。
电视里干练的女主播正头头是道的传达各项咨询,陶想却只贡献出了耳朵,大脑对于接收到的声音全然没反应,因为它现在全部细胞都为一个其实完全没营养没意义没层次的三无问题纠结——苏沫洗澡到底是打肥皂还是用沐浴露呢。
陶想也知道自己无聊,可他之前还真没注意过浴室里是否有这些个瓶瓶罐罐。苏沫的皮肤有点白,似乎毛孔也挺细的,很少见他油光满面,脸上好像也没什么豆豆,洗脸似乎都是用的洗面奶……那么综上所述他有80%的可能是用沐浴露的。
呼,陶想仰靠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叹气。自己到底在干嘛呢啊——
哗啦——
浴室的拉门被忽然打开,苏沫光着膀子就出来了。显然没想到沙发上还有个大活人,四目相对,苏沫忽然一身鸡皮疙瘩。这绝对是吓的。
陶想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沫,刚洗完澡的男人,脸比平时红了些,半长不短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珠,一缕刘海显然刚刚经过其主人毫无章法的毛巾乱擦,正顽皮的翘着,恰好挡在眉梢,便有了丝丝撩人……
若在从前,别说苏沫穿了一条短裤,就算全 裸陶想都未必有啥念想。可现下不同,确定了苏沫是GAY之后,陶想觉得无论苏沫做什么都好像有着非同寻常的寓意。
苏沫也很给面子,鸡皮疙瘩过后,人家大大方方的给陶想看,末了还一屁股坐人家身边,龇牙乐呵呵的问:“来,咱靠近点,你随便看。”
结果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连脑袋带人就被陶想推一边去了:“得了吧,你就这清汤排骨似的勾谁呢。”
苏沫跟不倒翁似的,你推我就退,你撒手我再摇回来,很快又凑近陶想身边儿,表情是一本正经的楚楚可怜:“勾?我冤死了,你还不许人家美源于自然啊……”
陶想再也招架不住,他觉得今晚儿的苏沫邪行的厉害,扛不住咱闪总行了吧。结果屁股刚离开沙发,就听苏沫在那儿呵呵的乐:“行啦,我不就看见你那个啥了嘛,你又没少块肉,脸皮儿薄的能包水晶饺了。”
心事被揭穿的陶想立马炸了。对于死要面子的人来讲,苏沫这种迎头痛击绝对正中靶心:“你他妈天天听三级音频试试!”
苏沫狡诈的笑:“那个,不好意思,咱俩爱好有差异。”
陶想觉得这时候要是落荒而逃那就他妈的不是个男人!行,你不笑我吗,你不对那三级音频免疫吗,有让你来反应的!陶想也是昏了头了,直接就近原则把苏沫扑倒压得严严实实,手二话不说撩起短裤手就进去了!
苏沫觉得那热气儿从脚底板直接上了天灵盖,陶想这白痴也是铁了心了,抓得那叫一个实在,苏沫想喊都找不着声了。只能下意识的紧紧攀附着陶想结实的肩膀,急促的喘息着。
陶想抓上就后悔了,好么,苏沫这情绪来得那叫一个快,从稍息到立正也就零点零几秒的事儿。微微迟疑一下,陶想有点要撤退的意思。结果手刚往回缩了点,苏沫就狠狠咬上了他的肩膀:“陶想,你他妈给我负责到底……”
理亏没辙,陶想只得硬着头皮上。以前大学那会儿跟哥们儿打哈哈也不是没比过大小互相逗过,但他还真没实实在在的给人弄过这个。并且这个人还是个GAY。陶想一想到这儿就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可等看到苏沫因为欲望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时,陶想又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了。那眼睛似乎能把自己吸进去,眸子发出的光一闪一闪的搅和得他心乱。
“嗯……靠,轻一点……”
苏沫急促的呼吸,看得出,他忍耐的很辛苦。似乎不想丢人的叫,所以死死咬着嘴唇,可偶尔溢出的低吟还是撩拨到了陶想的心缝儿里。陶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表情,他也不再去想。跟着苏沫,他也沉迷进了这场指尖上的炽热游戏。
苏沫低叫着,终于攀上了顶峰。然后维持着搂住陶想的姿势,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陶想似乎还没从漩涡里上岸,所以对着咫尺的眉眼,有些发呆。
余韵渐渐消散,苏沫的三魂七魄也终于落了地儿。他看着呆愣的陶想,忽然得意的扬起嘴角,在他耳边吹气儿:“喂,你又硬了。”
陶想总算回过了神儿。当他意识到苏沫在说什么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推开苏沫跳离沙发三丈远。表情跟气象云图似的来回变。好半天,才咬着牙吼:“靠!你就勾吧你!”
苏沫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的嘴角咧到耳根子后面。虽然被粗鲁的推开让他有点小受伤,但来日方长嘛,之前那些,已经够他偷着乐呵好几天了。
第 11 章
其实这事儿,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虽然你想洁身自好,无奈隔壁意志更坚。几个回合之后,陶想终是败下阵来。
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没了最初的别扭。陶想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大学里,不用特别费劲的去算计,不用特别吃力的去防备,就是单纯的和哥们儿闹腾。与苏沫的亲近,不过是换个时间换个空间的另外一种。虽然,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呃,高 潮时候的苏沫,确实有点招人。
进了三伏天,屋子就成了蒸笼。苏沫被自己的台式机烤得不行,首先搬进了有空调的客厅。结果没过几天,陶想也搬了出来。
“你一笔记本你搬什么啊?”苏沫看着瓜分了自己一半桌子的陶想,颇有微辞。
“电费一起算,你想一人独占空调?”陶想微微挑眉。
苏沫瞬间败下阵来。对于一切依照经济规律办事的人,苏沫彻底无语。拿路由器把两个电脑连好,苏沫继续投入到自己瑰丽的异想世界之中。
陶想很少见工作中的苏沫。如今近距离观察,还颇为有趣。苏沫是那种一旦写进去,就基本上和外界绝缘的人。一会皱眉,一会撅嘴,一会咬嘴唇,就好像自己已经穿越进他写的东西里正拿着圣剑和大怪兽搏斗。
陶想看了半天,才回过神儿做自己的东西。暑期末,公司要做个大型展销会。方案的策划自然就落到陶想身上。陶想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做完之后经理改一改就成人家的了,不过没关系,从上到下都知道是自己做的,公司老总还没有那么笨。据他观察,这公司老总在各部门都有不少耳目。啧,能把公司做这么大,不会是一般人物。
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走得很有节奏,平时不觉得,一旦安静下来,那声音就异常明显。陶想本来就没思路,这下更烦心。坚持了十来分钟实在文斯枯竭,索性把文档关上,望着苏沫发呆。可惜,被望的人全然没有自觉,依照表情,陶想揣测他已经写到了戏剧冲突的跌宕起伏阶段。
叹口气,陶想起身去喝水。接着,他走到苏沫背后,非常不厚道的开始偷窥自己一直以来都相当好奇的苏沫大脑世界……
一分钟以后,陶想纠结了。他发现看了还不如不看,起码之前他还多少觉得能和苏沫的波长搭上点,现在看来,自己过于盲目乐观。谁来告诉他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貌似无性别的树妖因为一把铜锁而前世今生的纠葛并且现在看来结局很可能是男人跟树妖长相厮守的玩意儿到底是哪个星球的故事啊?!
敲完最后一个字,苏沫长舒口气。幸福的张开胳膊伸个懒腰,这才发现眼前已经空空如也:“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