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下,江远流道:“死者都是何门何派?”
“五岳剑派,天齐,雪山派,就连武林泰斗少林都不能幸免。剩下还有的就是几个家财万贯的城主了。”
摇摇头,江远流道:“杀人抢劫为何要找这些门派下手?恐怕那几个城主也是杀手搅乱众人思考的刀下枉死鬼,这个计量不太高明。”
听此江纪言连连大笑。
“果然被我儿猜中,但为父认为,他们是在找东西——那块绝世已久的钥匙。”
表情骤然变的严肃,江纪言收敛了笑容:“传闻世间有个万妖地宫,里面封印着人间所有的邪魔,传闻中,只要把四块宝石放置在万妖钥匙之上,地宫大门便会开启。”
倒吸一口冷气,江远流道:“地宫现在何处,打开后,妖魔便会危害人间?”
“地宫位置为父不知晓。其实,凑起宝石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探到地宫方位需要卜卦算星像,而且必须还要有一个灵使用魔物为媒介打通魔界,这个才是最难办到的。”
“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顿了顿,江纪言闭上双眼,回忆起了往事。
“那是在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已蜀山护法的身份出席了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和大家共同商讨如何毁掉魔宫钥匙,但此物又岂是人间凡物所能毁掉的?一月后,商议结果出来了,那便是主钥和四块宝石由五个不同门派的掌门分别管理,抽签决定,而这些门派只有当时被选中的五位掌门和负责此事的忘觉大师知晓。三年前,为父的挚友峨眉掌门去世,她临死前告诉我,其实在十年前,她所掌管的主匙突然不翼而飞了,而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十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她希望我可以帮她找回钥匙,但大海捞针,为父也无能为力,这三年来也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忘觉大师仙逝,主匙丢失,剩下的几大门派又接连遭受浩劫,想必凶手定是想凑齐这把钥匙,打开地宫大门。对了,远流,为父一直想问你,赤血焚灵可否真的被毁?”
摇了摇头,江远流道:“此物不可销毁。”
叹口气,江纪言道:“果真同我想的一样。”
“但我和冷星从冰海悬湖拿到的冰芷,可以压制它的魔性。”
说道星儿二字,江远流不由想到往事,目光又是一黯。
“那还好,用钥匙打开地宫不仅需要一个灵者,还需要一样魔界的东西,赤血焚灵就应该是下一个目标吧。”
“所以,几位掌门才来找您,希望查出幕后的阴谋?如此周密庞大的计划,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所能做到的。那我现在需不需要回蜀山,让师……陈掌门小心。”
“这倒不用,当务之急是你速速把信送到你舅舅手中,让他定夺。”
半月后,赤翎花都
在这边神奇的大陆上,一个分为七个国家,赤翎,橙锦,黄珞,绿丰,青阙,蓝翊,紫蠲。
分别代表世间的七种颜色。
而江远流所在的就是赤翎国,赤翎国物产丰富,以风景秀丽,鲜花茂盛闻名,皇宫所在的地方便是有神之足迹的花都之城。
赤翎王朝,传位一百代,在这几百年间,帝王在贤臣辅佐下减赋税、轻摇役、大赦天下,恩泽广披百姓,如今的赤翎已是七国之首,人民富足。
当朝的皇帝是花都第一百代的帝王,皇姓白,名为凤歌。白凤歌的母亲出身低微,只是一介宫女。子凭母贵,不如其他皇子背景显赫的白凤歌本来不被看好,但他天资聪慧,竟深的先帝喜爱,三年前先帝驾崩,七皇子白凤歌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登上了赤翎至高无上的宝座,成为了第一百代赤翎凤皇。凤皇登基,册封文武百官,天下大喜,开启新一代盛世纪元。
五步一店,十步一楼,行人络绎不绝,美丽的花都是何其繁华。
自古以来赤翎被誉为锦绣之国,物阜民丰,百姓生活闲适,乱世之中也不见改弦更张。
花都是赤翎国的骄傲,赤翎开国以来一百帝都在这登基封禅,有着历史长河中最悠远辉煌的文化。
花都武丞相府
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身穿一身深红色的长衫,彩绸束发,玉带勒腰,他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对老者说道:
“舅舅,此事事关重大,若非如此,家父也不会让我前来打搅了。”
此人正是江远流,而对面的老者便是武丞相黄重山。
黄重山捻捻胡须,双眼微眯:“看过信后,老夫便有不好的预感,此事背后定有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待我奏明圣上,让陛下定夺。”
听此,江远流点点头,:如果能扳动军师找出真凶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来,星儿吃些点心,这可是皇宫御赐的。”
老人笑笑,看了看江远流。
“仔细看看,你长的是真是越发像你母亲了,但又多了丝阳刚。柔儿这一年来身体可好?”
黄柔是江远流的母亲,也是江纪言的原配江家的主母,柔儿则是她出嫁前的闺名。
“托您的福,母亲身体很好,她一直都想念您,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家中琐事繁多,才一直没时间探望伯父。”
点点头,黄重山看看冷星,道:“听你父亲在信中说你现在学成归来,可有此事。”
“是吧。”江远流不知怎么说下去。
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他,黄重山没感觉他话中的牵强,道:“看你谈吐斯文,年纪轻轻便身怀绝技,真是比老夫年轻时强上数倍呀。”
“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舅舅过奖了。”江远流面色微微一红,谦虚道。
“哈哈,如果蜀山武功还算是三脚猫的吧,那江湖其他门派还算什么?”黄重山捻须而笑:“远流不必谦虚,老夫夸你自有理由。”
说完,黄重山又道:“当今陛下尚幼,朝廷实力不足,正缺少你这种人才,远流可有意为朝廷效力?”
“这……”知道黄重山有意把自己召入麾下,江远流想了想,却是婉言拒绝了。“多谢舅舅·好意,只是远流还有一些私事未能处理。这二月来江湖血雨兴风,远流又怎能坐视不理?加上家父家母年事已高,远流更得长伴左右,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看到江远流拒绝,黄重山也没有过多了挽留,只道:“如果改变注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与黄重山辞行后,江远流骑上了自己的墨玉,准备离开花都城。
天阴无雨,长云遮日,即便是初夏也少有这等阴霾天气。虽然并无骄阳似火,但温热的空气同样让人有一种心火难耐的焦躁。
江远流坐在马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事情虽以办妥,却不想回家。看到如此美景,不由想留连几日,借以疏散下压抑的心情。
三日后,江远流骑马来到了花都着名的莲花湖。拴好墨玉,他沿着湖边走了一圈,欣赏湖内的莲花,过不多时,招手叫了一条小船,登了上去。这小船慢慢荡了开去,身处湖中,心旷神怡江远流的兴致似乎也是颇高,刚要询问船家周围有什么可观的景色,就看见对面一个画舫慢慢驶过来。
他侧头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凭舟而立,白衣飘然,一瞬间,江远流竟把他与冷星想到了一起。
正愣神时,却见少年转身回到舱中,江远流才回过神。
那画舫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江远流的好兴致却在刚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天真是爱作弄我。”他自言自语说着,船夫回过了头。“客人再说什么?”知道自己的失语,江远流淡淡笑笑,可这一笑的功夫,他立马感觉到一股杀气。
只是离画舫不远的水面上骤然掀起一阵水花,几尺来高,随后几个黑衣蒙面人从水中飞了出来,持刀入了画舫。
见此,江远流飞身跃起,已顾不得身后目瞪口呆的船夫了。
施展凌波微步,他一提气,用脚尖踩水三次便落到船上。只见船上的人在与这帮黑衣人坐着激烈的搏斗,船上人越发劣势,不时便招架不住了。
因为没有宝剑鎏虹,江远流交战也没原来得心应手,他用地上随便捡起的刀解决了那几个黑衣人,便快速向船舱奔去。
地上躺着几名死尸,都是黑衣黑面,皆是被还是那名少年所杀,只见他被几个黑衣人围在中央,脸上和身上沾着飞溅而出的血迹,使得原本质料上等,剪裁合体的华贵衣着肮脏不堪。
他目光灼灼,剑法绚丽异常,姿态优雅,用一招‘天女散花’杀了靠左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冒然上前,似要拖住少年。
看此,江远流宽心不少,打算静观其变。这时,只见少年身躯一晃,剑芒似雪如浪,一招‘云里雾里’直指正前的黑衣人,但刚出手一半气力就似全部耗尽般,向前栽倒。
那些黑衣人见此,趁机下手,几枚暗器已向少年飞来。
“小心!”大喝一声,江远流立马跃到前方,用刀格开几枚暗器,但却还是不小心伤了自己的右手,感觉手臂一阵酥麻,他知暗器有毒,但他还是用最后的一丝力量解决了那几个黑衣人。临近昏迷前,他看到少年跑到自己的跟前,和自己说着什么……
梦,是中毒后的必然反应。
梦中的江远流看到了拿剑的冷星,他目光冰冷,一步一步向陈长秋走来,然后毫不留情的举剑刺去,顿时,血花四溅,空气中弥散了朵朵如梅的血花……
而自己的嗓子此刻却似哑了,挣扎呀,叫嚣着,却是喊也喊不出来。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把江远流从梦魇里拽了回来。他睁开眼,看到了暗红色的床顶,再摸额头,全是涔涔的冷汗。
“醒了就好,不然就该喂你回天丸了。”话音中带了种如释重负,江远流转过头,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来到了身前。
“把这药喝了。”少年转过了头,江远流看到了他的脸,可这一看,他的双目却顿时瞪大了。“星儿,你为何在这?”不顾身体疼痛一把拉过了白衣人的手,江远流却险些打翻少年手中的药汁。
只见那白衣人听完,竟咯咯笑了起来,声音甜美,犹如黄鹂。他不挣开,而是静静看着江远流,不慌不忙道:“你在仔细看看,我可是你口中的小情郎?”
听他这么说,江远流这才意识到,清醒后他脑中一直是昏昏沉沉,竟连人也辨不清了。
像归像,但少年的唇总是微笑的,冷星总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清冷,但此人却说不出的亲切和蔼。
形象而神不似。
松开了少年的手,江远流心中却是别样失落。“抱歉。”他低声念了句,看了看四周,这才回忆起中毒前发生的事情。
“那毒镖上淬了迷幻药粉,你生命虽无大碍,但身体里的毒却未全部清除,来,把这药喝了。”
少年解释着,随后,他把药拿了过来,一勺一勺舀着送入江远流的嘴里。
看他细心的吹着汤药,江远流不由又想到了冷星,记得自己有一次发烧,他也是这样不眠不休照顾自己,为自己喂药送食的。
“还没问公子尊姓大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江远流道。
“呵呵,要不是承蒙你在船上仗义相救,恐怕我早已落入贼人手中。”少年喂完药,递给了江远流一条手绢,却是说不出的亲昵。“我姓白,家中排行老七,你叫我凤七便好。”
脑中一转,江远流看了看少年的衣着,白绢为底,上绣黄菊,再想想少年乘坐的画舫。
暗想:‘赤翎国姓白,除了当今圣上外,剩下的白姓者除了王爷,还有就是受封的亲王了,这少年,来头定是不小。’
“在下江远流,如不嫌弃,叫我远流便是。”
“怎会。”少年一笑,眼角便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妩媚。“少侠刚才使得可是蜀山功夫,虽用的是刀,但有一招是‘腾龙揽月’。”
听完,江远流心中更是一震,刚才在如此混乱之际,少年却可以看出自己使得刀法,果真不简单!
越是这样想,他越觉少年不简单,越想赶快离开。正这样想着,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然后便见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快步跑了进来。“七爷,不好了,门外又聚集了一帮刺客!”
少年一听,目光一凛,刚才的妩媚亲切早已消失不见。
“派人守住北门,剩下的从地道里撤。”吩咐完,他立马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对江远流道:“恩公,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白凤七用剑敲了敲墙上四角上的砖块,然后书柜主动向左右两旁挪去。墙后竟是一条密道。
“我们走。”说完,他扶住了江远流,两人并肩进了密道。
“剩下人怎么办。”江远流帮白凤七举着火把,问道。
火光照耀下,白凤七的脸晕上了美丽柔和的光线。
“这是我自家的庄园,庄园内设有十几条密道,都通向荒郊的密林,我房中的是通向莲花湖的,只要到了那里,我们便安全了。”看着少年虽与冷星同等大小,临危却是说不出的果断成熟,江远流对他的身份从原来的想回避到好奇了。
“你年纪轻轻,便结了仇家?”
“呵。”想不到江远流的问题竟引来了他的一阵轻笑。“什么仇家,自家罢了。”
“为了家产?”
听完,白凤七看看江远流,摇摇头,却忽的狡黠一笑,眼睛也是亮亮的。“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来我家做客,我便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密道的出口是莲花湖的密蔽丛林,白凤七出来时还拽了江远流一把,然后二人掸掸身上的泥土让自己尽量显得整齐一些。看着江远流脸上的泥土,白凤七呵呵笑了起来。“你可真狼狈。”
“你不也是。”江远流回敬着笑道,然后看了看四周。“想不到出口竟然在这里。”
“是呀。”回应着,白凤七用手抹了把脸。“路上没人接应我们,还得烦劳远流兄走回我家了。”
“这有何难,区区数步而已。”
路过了美丽的秀姊山,白凤七驻足下来,眼中透露出一抹复杂,就如那四季变色的鸾湖水般,时清时浊。
“江兄,这江山可否秀丽?”
不知为何他这么问,江远流看着他那如猫眼石的眼睛,映着自己的瞳孔,道:“赤翎物产丰富,百花盛开,怎会不美,美的纯粹,美的让人留恋忘怀。”
听完,白凤七又道:“那江兄觉得赤翎可好?”
“江山如画,百姓安康,又怎会不好。”
“那江兄觉得当今朝廷,赤翎皇帝呢?”
看他问的越来越离谱,江远流也是摸不清头绪。“虽没见过圣上,但却听闻他文武双全,仁爱贤明,赤翎百姓生活富足便是最好的证据。”
“我看不是。” 白凤七转过了头,表情却是一丝沉重。“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虽然这些都可以做到,但却是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