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你别管我,你上楼去!”我的声音显然已经入不了他的耳。
第三鞭落下的同时,余飞抬手抓住那飞舞着的长鞭,狠狠的将那个矮个的厂卫拽了个跟头。然后大脚落下,踏在那个畜生的胸口——眼见那厮口喷鲜血,耳边传来的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哇~~~”哀号声起,是余飞把他拎起扔出了大厅。那家伙就算不死,也顶多只剩半条命。
转身瞪向那压在我身上全身僵硬的高个厂卫,余飞的眼睛是血红的。按住我的人都松了手,一个个抽出刀剑,大有要跟余飞拼命的架势。余飞再强壮,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啊!
“好啊,敢对朝廷的命官下如此的毒手,我要将你就地正法。”他暴怒着,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你们!给我狠狠的揍这个王八蛋!”
见我被刀横在颈子上,余飞虽傻也知道那东西划一下很疼,所以他呆在原地没动。几个泼皮无赖冲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他再次抱头顿在地上,却也碍于我被制住而无法还手。那一拳拳一脚脚的招呼在他身上,无异于打在我的心头。
“打!给爷往死里打!”那厂卫见余飞不还手,便张狂起来。见他神情完全投注于那些地痞身上,我劈手夺下他的刀——好歹跟着爹练过几下子,还是可以自保的。想那厂卫必是已经多日没有实战,全身的神经皆已放松,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动作。
“你……你……”他见我手持钢刀指向他的胯下,不禁脸色大变。
“叫他们住手!不然我让你当太监!”抹去嘴角的血,我提刀斩断他半截下摆,吓的那厮全身发抖,慌忙吩咐道,“住手!住手!”
“……”几个地痞流氓见我反过来拿刀指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停手。
“余飞!过来!”把余飞招呼到身边,我心疼的摸着他身上的伤——那群畜生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对一个傻子这么狠!
许是太过分神,我竟然没有察觉到绕在背后的人影。白光闪过,一阵剧痛从背部火辣辣的蔓延开,我登时疼的跪倒在地。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矮个的厂卫用刀砍伤了我的背。真是失策,没想到被余飞那么暴打之后他还能站起来!
“打啊!给爷爷我打死这两个贱民!”一声令下,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背后的伤被打的崩开,让我无力还手。
“不要……不许打余风!”高大的身躯护住我,为我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余飞把我护在怀里,不让他们伤我一丝一毫。可是那些铆足了力道的拳头和脚,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不要打了……”隔着余飞,我都能感觉的到那来自他身上的震动——谁也好,来救救我们!救救余飞!
眼见余飞背后一道道白光闪过,我却已叫不出来——那染了血的身子,依旧牢牢把我护住。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却仍是那抹不去的坚持。
——傻余飞……别这样了……放手吧……
第四章
“住手!”一声暴喝,却惊的我全身僵硬。
转过头,我看见的是身穿着表明自己西厂卫身份的紫红色锦袍的余岭。
仰起手中的马鞭,余岭将那些地痞流氓挨个抽的哭爹喊娘。转头看向那两个已经吓的瘫倒在地上的厂卫,余岭展开手中的红锦文书:“兹有东厂厂卫胡龛,范丁保因涉嫌勾结叛党,特此命西厂卫副统领齐余岭将二人捉拿归案!”
“大人……我们冤枉啊……”两个人匍匐在余岭的脚下,哭做一团。
“废话少说,拿下!”余岭大手一挥,数个跟他一样身穿紫红锦袍的西厂卫鱼贯而入,将两人拖了下去。此时,护着我的余飞,才缓缓松开手臂,身体歪到了一边。我想,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血流如柱了。
“余飞!”
“余飞!”
几乎是同时伸手揽住那沉重的身子,余岭将我们二人一齐护进怀中。对上他那双熟悉的明眸,我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
大手盖上我的脸,传来的是他沉稳的声音:“别哭,救余飞要紧。”
“这位公子虽然受伤不浅,但是他底子好,稍加调养便可恢复。”面色红润的老大夫将药方交到我的手中,“此药可补血消炎,一定要他按时服用。”
“是,先生。”虔诚的接过那方子,我感激的看着那位老大夫。
“你的伤虽然不是很重,但你身体太虚,又……”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方才老夫搭你的脉时诊出你曾经失过一个不足月的胎儿,加上这次的劫难,已经气血两亏,如若他日再有子嗣,必会导致母子两危。你,记住了么?”
“……我知道了,谢谢先生提醒。”吃惊于老大夫精湛的医术,也为自己这悲哀的身体惋惜。虽然打定主意不再要孩子,可是听老大夫这样说起,我还是揪心的痛。
“还请先生帮我……保密……”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我忙小声请求先生。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让余岭知道,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先生一怔,看见推门而进的余岭,心领神会的一笑,微微点头。
“齐大人,这二位公子已无大碍。”老大夫对余岭很恭敬。余岭也同样向老大夫点头行礼——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变的如此会待人接物。
他转头对上我的目光,又冷冷的甩开——尴尬一笑,我差点忘了,他还在生我的气。
见大夫收拾东西要走,余岭忙问:“沈大夫,麻烦你帮忙看看,愚兄的痴傻之症是否可以救治?”
“呵呵,齐大人,方才老夫已经为公子诊治过了。”脸上虽挂着笑,可他却摇摇头,“他是因为脑中的血脉被撞击时候形成的血块所阻,血行不畅而成栓,才成此痴傻。想治他,只有开颅通栓,又或者是重击其脑让血栓融动,可如若力道掌握的不对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这么说……沈大夫也没有办法了?”余岭大为失望。
“老夫学艺不精,只能救人一命,却不能治此顽疾。”老大夫长长叹了口气,“恐怕他一辈子,都要如此痴傻呆乜下去。”
“……他不傻,他知道护着我……”坐到床边,握住余飞的手,我不甘心的反驳着他们。虽然我知道余飞不过是个傻子,但是我就是不乐意听见别人这样说他。他也许不会表达自己,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中,清亮透彻。
老大夫轻轻一笑:“是啊,越是如此痴傻之人,执念越强。他认定的心爱之物,必会誓死保护。”
被老大夫的话惊的全身一震,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余岭——他也正看着我,眼里满是愤怒。我的心一抽——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余飞不过是因为我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对我的感情来的比较深而已。
尴尬的气氛僵持在我俩之间,谁也不说话。其实,我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瞪向那个老大夫,他却把目光游移到别处——什么嘛?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啊!
送走老大夫,余岭吩咐下人把那药拿去煎熬,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到余飞的床前。虽然我低着头,也知道他看着的是我而不是余飞。听见他叹了口气,我抬头望向他,刚想张口,可一对上他那幽黑的眸子,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拉着余飞这个傻子到处跑什么?如果今天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他皱紧眉头,眼中满是责怪,“你们怕是早已横尸街头了。”
“对不起……”我应该怎么解释呢?告诉他我是为了找到间接杀了我们的女儿的凶手而带着余飞这个傻子,毫无目标的来到京城么?
深深吸了口气,我开始编织着善意的谎言:“余飞吵着闹着要上京城来找你,我拗不过他……你这一年了也没给家里寄过封信,我担心,所以……”
“余风!”他打断我的话,“我要听实话!”
“……”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的泪无声的滑落。
简单的把家里遭遇的变故告诉了他——但是对于我们的女儿,我只字未提。那种痛失爱子苦,我一个人品尝,就足够了。提到孟守义,我只是说他把我和余飞送到京城,就回去了。
听我说完之后,他没有说话,不过脸色阴沉。许久,他才抬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那群渣滓,我早晚把他们全送进天牢!”
“余岭……说说你好么?你离开的这一年里,过的怎么样?”拉过他的手,我强作欢笑。
他抽回手,看着我,冷冷地说:“我,中了文探花和武榜眼,被陛下钦点为西厂副统领。负责监督锦衣卫和东厂厂卫的一切活动。”
“看来让你上京,还真是对了……”顾不上他对我的冷漠,我只为他高兴。他已经出人头地了,今后,能够好好的照顾余飞了。
“下个月,我就要娶陛下的七公主为妻了。”一句话,把我震的眼前一阵发昏。
——他要娶妻了?为什么,听起来这样的心痛呢?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他要做驸马了呢。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我强装出一副笑脸:“是么,那真应该恭喜你了……”
“余风……”他眼睛里凝着的痛苦,决不亚于我。
“要快点找到爹和娘……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才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的眼神到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他的脸上——我会哭出来的,一定会的。
他起身,叹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在他即将跨出房门的一刹那,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大声问他:“余岭,你还生我的气么?”
他回身,大步走到我跟前,将我从余飞的身边抱起,带出了房间。贴在我的耳边,他吐出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狠劲:“你这个狐狸精!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毁了我,余岭……”递上一个魅惑的吻,我的心智,早已沉沦。娇纵着的肉体,非常饥渴的寻求着满足。余岭修长的手指滑过我背上的绷带,轻问:“疼么?”
我摇摇头,继续在他的身子下面扭动着,用大腿蹭着他的欲望,直惹的他狠狠的钳住我的腰:“别再招我了,你这个浪货!”
“岭……我还要。”已经完全不顾廉耻为何物,我现在只是想要他更多的爱。
分开我的腿,他欺了上来。我却坏心眼的收了腰,让他够不到我。急了,他狠狠在我的大腿上咬了一口,疼的我惊呼出口:“啊……疼!”
“知道疼就给我乖乖的!”他再次将我固定在身下,用坚挺的欲望摩擦着我的入口。那里早已经湿的不象话了,大量的体液混着他的精液汩汩流出。
“等等……”我一手推着他的身子,另外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背滑到他的臀瓣中间,在他的入口处轻轻的戳着,“岭……我想要你这里,可以么?”
“……?!”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但却没有拒绝我。
沾上床头那专门润滑紧致的甬道的香精,我将手指推进他紧闭着的小穴。他全身都绷的紧紧的,趴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似乎我这样带给他的是无限的屈辱。
趴在他的背上,我用粗重的呼吸刺激着他敏感的耳朵,在他终于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的时候,趁机将自己推进他的身体里。
“啊~”一声急促的喘息,从他的口中逸出。不过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伤到他,因为那结合的地方虽然泛着白,却没有出血。
“岭……”呼唤着他的名字,我尽可能的给他更大的快乐。我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占有身下这具肉体的灵魂了,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他用身体,记住我。
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传余岭进殿。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桌上放着药和饭菜,整个房间已经变的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而已。将被子裹紧,我懒懒的躺在床上——身上有点烫,大概是在发烧,应该是伤口有些发炎所致。
突然想起余飞,我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草草穿上衣服,冲出房间,却全然忘记了来时的路——昨天我是被余岭抱进房间的,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余岭的宅子可真是够大,我转了好几个弯都没找到余飞的房间。
拉住一个端着水盆的小侍女,问了余飞的房间,我急匆匆的奔了过去。推门而进看见的是满地的凌乱,还有一边已经吓的筛了糠的小丫鬟。余飞在床上大吵大闹的,把放在床上的东西扔的到处乱飞,那一手的蛮力将被子枕头褥子扯的乱七八糟。
“余飞!!!”我站在门口吼他。听见我的叫声,他立时住了手,一张本来凶神恶刹般的脸马上变的同温柔的小猫一样。
“余风……”他委屈的看着我,指着身上的绷带,“疼……”
“傻瓜,疼你还闹?!”我鼻子一酸,忙上前几步到他身边。不敢碰他身上那些缠着绷带的地方——那下面除了刀伤就是被拳脚踢打过的淤青,是人都会疼的。
“你不在……余飞害怕!”他紧紧攥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离开半步。
“乖,不怕了,我在这。”好像哄个孩子一般,我摸摸他的头,“哪里疼?”
“这里……这里……这里……”他愁眉苦脸,几乎把身上指了个遍,“浑身都疼……”
看着那渗出鲜血的绷带,我忙唤小丫鬟再拿些绷带来。想是他刚才闹狠了,扯开了伤口。虽然沈大夫给我们用的都是上好的金创药,可也禁不住他如此折腾。
一边给他换绷带,我一边问:“余飞,昨天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余风说过不许打人,余飞要听话……”他气哼哼的说,但转眼就耷拉下脑袋,“可是……可是他们欺负你,我……没忍住。刚才,睁眼,你不在,余飞以为你生气走了,害怕!才闹……”
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的眼泪砸在余飞的手上,把他吓的又叫了起来:“疼么?余风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