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遥远的地方————永远的HE

　　关致远用凌厉的目光与我对视，半晌，开口：“你怎麽知道我又去过你大哥那里？”
　　我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回答：“我大哥，曾经派人来警告过我，不要再让我的人去他的府上意图不轨，否则，即便是兄弟，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後低垂眼皮不知在想什麽，最後抬眼看著我道：“我不知道云卓的死是否与你大哥有关，只是猜测而已。我之前帮你调查静雅的事，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你大哥不为人知的事，我怀疑他有所察觉，并且调查到我的住处，只是不知道是谁，所以，想要斩尽杀绝。”
　　我沈默，大哥的确是狠绝的人，但是，这样子乱杀人实在不明智，不像是精明的大哥会做出的事。
　　“究竟是什麽事，让你觉得大哥一定要杀人灭口？”我问他，有些事，一定要了解才能进行下一步判断。
　　“……我发现，他与自己的丈人勾结，贪污受贿。”关致远冷声道。
　　贪污受贿？这怎麽可能？！大哥不会忘记父亲是怎麽死的，怎麽会做这种事？！骗人……

　　更遥远的地方第十七章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交给我就好。”关致远似乎看出我瞬间的悲痛，急忙安抚我。
　　我摇摇头，轻声道：“云卓的死，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如果跟我大哥有关，我也不会徇私枉法！”
　　关致远忽然抱住我，叹息：“我知道你是聪明绝顶的人，可是，不能感情用事，至少，让我陪你！”
　　说完，他放开我，於我深情对视。我终於明白，他确实，是对我有意的，不然也不会如此顾忌我的感受。可是，我对他呢？我对他是什麽感觉？
　　曾经，我把深深的爱恋献给劲扬，最後还是落得这般下场。现在，我没办法再付出全部的爱，那麽，他是否还愿意陪著我呢？
　　“我喜欢你，修洁。”关致远深情的说。
　　我盯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必马上答复我，只是，希望你在无助的时候，想想还有我陪著你就好。”关致远捧住我的脸，这次的吻，温暖而真实。
　　“老板老板！大事不好啦！”我正在书房看书，管事忽然冲进来。
　　“怎麽了？”对於突然打扰我宁静的午後的管事，我十分不满，有些不高兴的问。
　　“一大队官差冲进来了，说是我们藏了私盐，要把老板您绳之以法！”管事的焦急的说。
　　我皱眉，怎麽可能？
　　“戚老板，麻烦您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吧。”一个官差冲进来，还算客气的说。
　　“究竟怎麽回事？”我十分不悦，“怎麽说我们藏私盐？有什麽证据？”
　　官差道：“前几日调查云卓被杀一案，恰巧发现你们放东西的仓库藏了不少盐，最近暗中调查不少百姓说，他们买的私盐都是出自你们勾栏院。”
　　“不可能！”我瞪大眼睛，“我们仓库怎麽会有私盐？”
　　“戚老板如果不信，可以随我们去看看。”说著，官差做出个请的姿势。
　　我大步朝著仓库走去，还没进去，就看见不少官差从仓库里背出一袋又一袋食盐。我震惊了，呆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忙碌。
　　“其老板还有什麽话说？”之前的那个官差冷笑。
　　我沈吟：“怎麽会……”
　　“走吧。”官差说著，要带我去官府。
　　“住手！”关致远及时出现，跑到我身边，“怎麽回事？”
　　我愣愣的看著他，不知说什麽好。
　　“戚老板，您若拒捕，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官差上前要上锁链。
　　关致远挡住我，冷声道：“此事与他无关，要带就带我走！”
　　致远？我清醒过来，刚要拉住他，他猛地回身抱住我，轻声说：“相信我！好好查查你哥哥，是不是要陷害我们！”
　　说完，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就松开我，跟著官差离开。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忽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的小童见我醒了，急忙上前给我擦汗。
　　想起来，关致远被带走後，我忽然晕倒了。
　　“备车，去戚府！”我挡掉小童的手，严肃的吩咐道。
　　小童立刻去准备。
　　出发前，我吩咐管事给官府送些银两，一定要照顾关致远周全，他若出事，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们，哪怕要我回去求劲扬！
　　来到戚府门前，看门的一见到我，惊讶了一下，我冷冷扫视他们，吩咐：“我要见你们老爷。”
　　几个守卫看出我与他们老爷长得十分相像，定然猜出我们有什麽关系，不敢怠慢，马上就开了门把我让进客厅。
　　不一会，大哥出现。正值壮年，大哥比几年前挺拔许多。见到我，他板起脸来，坐到主座。
　　“我道是谁，原来是我家那个伤风败俗的弟弟。”他冷冷的说，随意拿起茶杯喝起来。
　　我正著急，也不管他的冷言冷语，开门见山的问：“大哥，我自问没有做过什麽伤害过你的事，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希望你念在兄弟的情分上，如实相告。”
　　大哥冷笑，什麽也没说。
　　我继续道：“云卓的事，还有私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看我一眼，冷冷道：“哼，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之情？出了事先怀疑到我身上来，还真是尊敬长兄的表现啊！”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是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还是相信大哥的，毕竟亲如手足，他没必要骗我，更不会置我於死地。
　　现在看来，他还认我这个弟弟，见到我没有把我赶出去，对於我的无理要求，也没有大骂。所以，我知道不会是他。可是，会是谁呢？
　　“关於私盐的事，我倒有些线索。”大哥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喜的问：“是什麽？”
　　大哥挑了下眉，淡淡道：“前不久我府上有人买私盐进来，说这些盐出自你们勾栏院的一个小倌。”
　　“小倌？”我惊讶，“长什麽样？”
　　“据说，那小倌长的很漂亮，还是个红牌。”大哥道，“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红牌？勾栏院红牌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谁会这麽大胆，贩卖私盐？而且，是以勾栏院的名义？！
　　“那个买盐的人呢？可还认得出那个人？”我焦急道。
　　大哥摇摇头：“知道他买私盐，我就命人打了他一顿，撵回家去了。”
　　“他住哪里？”
　　“离县，恐怕要一个月的路程。”大哥回答。
　　一个月时间太长了……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贩盐的？”我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发现那个仆人买盐是两个多月前。”大哥喝口茶，淡淡道。
　　那麽久之前，我竟然都没发现……

　　更遥远的地方第十八章

　　离开戚府前，大哥别有深意的对我说：“虽然我不满你跟同样是男人的人鬼混，但你毕竟是我弟弟，有什麽事，我自然会帮你。我也不求你为我做什麽，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的一些行动就好。”
　　我听出话外之音，不知如何回答，只有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淡笑，让人把我送走。
　　回到勾栏院，听说关致远承认了所有罪行，什麽私藏私盐，被云卓知道後杀人灭口。我顿时觉得无力，可是我不能倒下，我必须尽快找到真凶，才能将关致远救出来。
　　他的行刑之日在三日之後，所以，我只有三天时间……
　　平玉知道这件事以後，抱著我大哭：“不是关大哥做的！绝对不是！他怎麽会做这种事？”
　　我拍著他的後背安抚：“我也知道不是他做的，所以我们要努力查出真凶。”
　　“戚大哥，你一定要帮关大哥！”平玉拽著我的袖子。
　　我点头，苦笑。
　　勾栏院不再做生意，暂时关闭起来。我带著随从探访民情，查探卖盐的事情。
　　大约三个月前就已经有人卖盐，那大约是我才来这里不久。恩……是遇到静雅之後。看来，真凶似乎是早有预谋，打算在我一来就利用我。既然如此，那个人必然知道我的身份。
　　另外，那麽多盐，是怎麽不经他人注意就运进来的？莫非，是勾栏院里的许多人合夥？而且，还要能拿到管事的钥匙。管事跟他们会不会是一夥的？会不会是管事？这个，不太可能，把盐藏在仓库，管事无疑是瓜田李下，一般人不会这麽笨。况且陈管事是劲扬派来的人，信任度不低。
　　把管事叫来，询问仓库钥匙出借情况，管事说没有借出过。那麽，是犯人偷走的吧。
　　从贩盐的事实在无从下手了，那麽，云卓的事呢？
　　首先是平玉遇刺，之後没多久，云卓遇害。刺杀他们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只能问关致远了！
　　第一天，毫无收获。晚上做了噩梦，关致远死不瞑目，我半夜惊醒，然後一直清醒的睡不著。
　　天亮後马上去官府看望关致远。还好之前打通关系，关致远安然无恙。
　　看到我，他立刻走过来，我们隔著铁栏对视。
　　他似乎憔悴不少……
　　“修洁，你憔悴不少。”他抚上我的脸。
　　我惊讶，他竟然，跟我想的一样。那种想哭的冲动又来了，我盖住他抚著我的脸的手，我想留住这份温暖。我已经给劲扬去了封信，他已经向皇上禀明这件事。皇上开恩，将关致远的死期拖延到半个月後，并命柳逐尘来彻查此案。不久，柳逐尘就会跟劲扬一同赶到。
　　“致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我坚定道。
　　关致远淡淡的笑，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灿烂：“我相信你。我出去以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小生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我被逗笑了，可是关致远不停地擦我的脸：“修洁，不要哭……”
　　我拉住他的手，湿湿的：“你说的，你说的要以身相许，不要反悔！”
　　他惊呆了，然後隔著铁栏，给我一个深吻……
　　根据关致远的回忆，刺杀平玉的人跟杀云卓的人确实是同一个人。云卓的伤口，跟关致远的伤口一样。可是，既然是贩盐，又为什麽要杀人呢？是平玉、云卓发现了什麽吗？
　　叫来平玉，让他回忆被刺那天发生的事。
　　“我去街上玩，买糖葫芦的叔叔送了我一串糖葫芦。我还买了糖人。後来碰到池望大哥跟孟微大哥，他们，他们关系密切……後来回来，戚大哥你还说不能偷窥人家，否则会被灭口！”
　　孟微跟池望……关系密切？没错，似乎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就不同一般……难道……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什麽？”我拉住平玉问。
　　平玉仔细的想，轻声说：“好像……好像提到过戚大哥你，还有什麽李老板，津州……”
　　津州？！那里是，有名的私盐贩卖场！
　　脑海中有电光闪烁，我把事情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恐怖！

　　更遥远的地方第十九章

　　没过几日，柳逐尘、劲扬来到。
　　柳逐尘俊美非凡，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劲扬身材挺拔，英俊无比。此次遇到他们，竟然再无半点苦涩，只是惦记著关致远的事请，希望他们尽快行动。
　　“事情到什麽状况了？”柳逐尘坐在我对面，淡淡的问。
　　“我已经，有些头绪，只是没有证据。”我回答。
　　“是麽？”劲扬又问，“说来听听。”
　　“我来这里三个月前，举行过一次选头牌，那时有个人出现，之後成为我的好友。这个人其实是主犯之一，另一个犯人，是隐藏在勾栏院的小倌，此人不时向我那个朋友提供我不在的机会，然後趁机将私盐运进勾栏院仓库。这两人，知道我的身份，似乎是打算一旦事情暴露，就把我拖下水，利用我的身份与跟皇室的关系，就可以免於一死。後来我的小仆不小心看到他们谋划，所以曾遭到他们刺杀。後来他们的事情又被小倌云卓知晓，於是，云卓惨遭谋害！”我把我的推测说出来。
　　劲扬与柳逐尘对看一眼，柳逐尘点点头：“既然已经如此明朗，那麽，将他们绳之以法指日可待！”
　　把我怀疑的对象告诉他们，他们立刻派了人暗中观察。
　　这夜，我独自坐在花园发呆，劲扬从客房走出来，坐在我对面。
　　“修洁，好久不见，你瘦了好多。”他似乎有些心疼，抚上我的手。
　　我把手抽开，淡淡道：“我没事，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不能支持。”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把你留下，你就不会……”
　　我摇头打断他，说：“你既已经不爱我，又何必强留我在身边？至少你还了我自由，我该谢谢你。你跟我的事，我早已看开，希望你也，不要再自责。”
　　劲扬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我也直视他，毫不躲藏。
　　他叹口气，道：“辜负了你这样深情的人，必将成为我今生的遗憾。不知何人有幸，今生能得到你的垂青。”
　　我愣了一下，想到关致远。之前答应和他在一起，这次他出来，我就关掉勾栏院，陪他回老家。
　　“修洁，是不是，你已经有中意之人？”劲扬似乎看出了什麽，忽然问我。
　　“这……”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是不是关致远？”劲扬追问。
　　我迟疑片刻，点头。
　　劲扬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半晌才开口：“他、他只是个侍卫！”
　　我轻笑：“我也、只是个勾栏院的老板啊。”
　　“不，你是宰相之子，他怎麽配与你相提并论？”劲扬皱著眉头，有些不悦。
　　我叹息：“有什麽不同呢？我们何曾在乎过这些？”
　　劲扬还要再说，我挥挥手，拒绝再听下去：“劲扬，这是我的事，我既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先他一步离开，只听到他轻轻的叹息。
　　三日後，派出去的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与津州李老板签下的凭据、买私盐的百姓的口供，很快的，孟微跟池望就被抓捕。
　　他们从劲扬开始买小倌要给我开勾栏院开始，就计划了这一切，假意与我成为好友，利用我的身份作掩护，杀害知道真相的云卓，嫁祸於我……每一件事，都令我心灰意冷。
　　再看到关致远的时候，除了蓬头垢面以外，倒是没什麽大碍。
　　陈管事准备了火盆，据说是驱邪，非要关致远跨过去才好。关致远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无奈的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