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第五天的来到,他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身体烫到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他这一次大概死定了。
他的肺好像快爆掉似的,他难过的喘息着,就算听到门外的门铃声,他也没有力气可以丢开门,他睁开眼看着那道离他好远好远的门,他试图移动身体,但是他的身体好累又好疲倦,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敲门声停了的那一刻,他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接着门口又传来砰砰的巨响,好像有人在撞门,那人一直拼命的撞门,似乎没有把门撞开绝不轻易罢休。
一定是李义信,曲翔很高兴,李义信虽然介绍他这个代班机会让他因此而失身,但至少在他临危之时,李义信还是来救他了。
砰的一声,门终于被撞开,有人大跨步走了进来,看到他躺在地板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立刻来到他身边。
"你还好吗?曲翔?"
李义信的声音好像没有这么好听,但是他觉得好晕眩他揪住这个人的衣服,干哑的说:"我发烧了,身体好痛!"
"我立刻带你去看医生!"
曲翔感觉自己被凌空抱起,快步的走向门,他几近昏迷的偎在这个人的怀里,这个人身上有股香水味。
这个味道既陌生又熟悉,他知道李义信很少搽香水,难道他最近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也开始流行搽香水了吗?这个念头很快就消逝,他闭上眼睛,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感觉真好,而这人的香水味让他觉得好安心。
"医生?他的情况如何?"
"满严重的,营养失调,再加上感冒发烧,差点转成肺炎,幸好及时就医!"一道较苍老的声音平平稳稳的道:"我帮他注射营养剂,让他有体力可以抵抗感冒的病毒,回去后你好好的照顾,他应该会好得满快的,不过可能也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去工作或者是上课。"
"我知道了,我请人送你出去!多谢你,医生。"
"不必客气,若是他情况临时有变,要赶快通知我。"
"好,没问题。"
曲翔的头很痛,他听见他们的对话,他隐约知道这里好像不是他住的地方,因为他的床没有这么软、这么舒服,这是李义信刚搬的公寓吗?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来确定,他喊着他童年玩伴的名字:"李义信?"
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他求援的手。"不要说话,你先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之后,你就不会这么不舒服。"
那手的尺寸很大,而且很温暖,曲翔不由自主的安下心,他绽开一抹笑,轻轻的说!"谢谢!"
对方却深喘一口气,似乎整个目光都盯在他的笑容上,像是他的笑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对方的声音变成十分粗哑,带着一点点的情欲。"你睡吧,等你病好一点,我们再来好好的谈一谈。"
曲翔将头枕在舒服清香的枕上,这个枕上有某个人的味道,代表这是某个人的房间,他深深的嗅闻着,总觉得这个味道既陌生又熟悉,但又不太像李义信的味道,不过这味道奇异的让他安心,他将鼻子更靠近枕头,让这个味道伴随着他疲倦至极的入睡。
醒来后,曲翔还是很累,而且他的眼睛好酸涩,让他根本就不想睁开眼睛,他的肺部也好难过,更别说他的头痛一直在猛烈的持续着。
"你想吃东西吗?"
那个音质超级好听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曲翔闭着眼睛摇头。"不要,我好不舒服,我的身体好黏,全身都不舒服。"
"你想要洗澡?"
抬起手臂,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曲翔觉得自己好恶心,他快速的点头。"对,我要洗澡!"
"等你好一点再洗好不好?现在洗澡可能不是那么适合?毕竟你还在发烧。"对方提出合情合理的建议。
曲翔却很在乎的摇头,他好像是从那一夜回来,在家里拼命的洗澡后,就一直没洗澡了,简直是臭到了极点,还睡在这个香喷喷的床上,简直把人家干净的床都给弄脏了,所以他一定要洗澡,他像孩子执拗的道:"我要洗,我要洗!"
对方似乎拗不过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能洗,但是我帮你擦一擦身体好不好?也许你会觉得舒服一点。"
擦澡?
这个主意也许不错,曲翔点头。
"好,那就擦澡!"
过没多久,似乎有人送来一盆热水,曲翔摸索着自己身上的钮扣,但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裸身,就连在李义信面前也一样,所以李义信常笑他太过保守,说他这么拘谨,也许一辈子也交不到女朋友。
"你可不可以离开一会,我--我要自己擦。"
讲出这一段话,曲翔就已经脸红了,要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要擦澡,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想不到对方却坦然的将热布放在他手里。"好,你自己擦,那我先出去,你擦完再叫我进来。"
曲翔又低声道谢谢,对方似乎在看他的脸,但是因为曲翔闭着眼睛,所以不晓得对方是不是在看他,但是他总觉得对方的视线不只在看他的脸,而且好像一直在往下移,因为那目光很灼热,连他闭着眼都有被灼烧的感觉。
04
他的眼睛好酸涩,但是为了擦拭自己的身体,他尽量的张开自己的眼睛,但焦距怎么都对不准,自己简直跟没有行动力的婴孩一样,他明明要擦自己的手臂,但是却又力不从心。
他不放弃,再继续的拿毛巾擦拭,但是他明明眼睛看到毛巾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却又突然掉到床边的地上去,他无法可想,只好弯腰去捡。
他一手撑在上床,一手去拾湿布,未料他的手撑不住床,而另一手也没勾到毛巾,他惨叫一声,跌到床下去,撞得他的身体好痛。
"你擦好了吗?曲翔。"
听到声响,有人走了进来,看到曲翔跌到床下,立刻将他抱起,动作十分温柔。"你还好吗?曲翔?"
不好,他一点也不好,而且可耻至极,他差点又要哭出来,他最近泪腺好发达,是不是人病了,就容易掉眼泪。"我连擦都擦不到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好难控制,连眼睛都酸涩得捉不住焦点,我只能一直闭着眼睛,好像瞎子一样。"
对方将他再抱到床上。"你这么想擦澡吗?"
曲翔用力的点了点头,那人叹了口气,把手伸到他衬衫的钮扣上,曲翔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帮你擦一擦,要不然等一会儿水就冷了,乖,躺下来,我帮你擦。"
对方的声音很温柔,像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这样的说话语气让曲翔防心尽失,再说他全身黏黏的,真的很不舒服,于是他点头同意。
对方帮他将衬衫的钮扣一颗颗的打开,衬衫的质感轻扑着他赤裸的肌肤,那人抓起他的手,让衬衫顺利脱下,然后才拿起毛巾擦着他的脖子,热毛巾热热湿湿的,感觉很舒服,曲翔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对方像被这个声音影响似的,竟然咳了起来。
曲翔关心地道:"你还好吗?是被我传染到感冒吗?"
"没有,我很好,我只是开始怀疑我熬不熬得过这擦身体的时间?"
曲翔没看到对方的脸,也知道对方说的话有点奇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用在乎,我通常不会这么的......该怎么说,总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躺好,我帮你擦,我会尽量自我克制的。"
曲翔躺好,那热布擦拭的范围扩大,他舒服的喘了口气,对方声音变低的道:"翻过身好吗?我帮你擦一下背。"
曲翔被这个男人扶着翻过身,男人再拿热毛巾帮他擦背,曲翔发出更舒服的叹息声,男人的呼吸相对的急促,他有点低哑的道:"再翻过来!"
他又翻过身,男人的手放在曲翔的裤子皮带上,曲翔惊得缩了一下,整张脸倏地通红,让一个男人帮他襟上身已经够奇怪了,再让他擦自己的腿不是更奇怪,他急忙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好,我--不想擦了。"
男人声音变得非常的低哑,他似乎说了一句"感谢上天",接下来才低下头对他道:"那你睡一下,我要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一点。"
"冷水澡?天气满冷的耶!"曲翔叫了出来。
男人似乎挺无可奈何的。"我也知道天气很冷,那你自己好好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叫人送东西给你吃。"
曲翔点头,对方在他颊上轻摸了一下。"我晚一点一定要去公司,晚上会尽量早一点回来看你。"
他知道这个人不是李义信,但是他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虽然这个人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还救了他,但是他好像不太认识这个人,先前他神智不清可以不问,但是他现在神智较清楚了,忍不住问道:"请问一下,你是谁?"
"我姓欧,叫欧柏昌!"
"欧柏昌?"曲翔没有认识一个叫欧柏昌的人,他还想要再问,但是他已经走出房门口,让他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睡了一整天,曲翔的精神更好了,而他的眼睛也不再酸涩,能够好好的睁开眼打量这间房间,房间很宽大舒适,家具跟床铺一看就知道非常的男性化,也非常的贵,他想要下床,但可惜还是手软脚软。
到了晚餐时间,有人送粥进来给他吃,他想要开口问话,但那人送完粥后就走了。他拿起粥喝了一口,粥很甜美,他一口气就喝完了一碗,而且还觉得意犹未尽。
又喝了一碗粥后,他觉得有点累,于是又趴下来睡觉,睡到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头发,他才醒过来。
"你吃过饭了吗?我特地打电话叫他们做一些较容易吃的东西给你吃,你晚上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曲翔揉揉眼睛,看着对方,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简直僵硬到无法动弹,在他眼前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欧柏昌将手放在他肩上,低下头来。"你吃过药了吗?"
看到这个曾经侵犯他的人,脸贴得这么近,曲翔更无法喘息,他停止呼吸的看着这个人的脸,他一定是在做梦,没错!而且是做恶梦,否则这个人不会这么近的站在他身边,更不会知道他家在哪里而将他送医。
"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怎么了吗?"
那张英俊得太过头的脸靠得更近,曲翔知道若是自己尖叫一定是超尴尬的事,但是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欧柏昌疑惑的将手放在他抖个不停的手上,曲翔终于有了动作,他像跳豆一样的跳起来,然后甩开欧柏昌的手,紧贴着床柜。"你不要靠过来?"
"你怎么了?"欧柏昌觉得情形不对劲,而且很奇怪,他试图了解整个情况,于是他把语气放柔,因为曲翔看起来好像相当震惊。
身体贴着床柜不平的地方,曲翔的背部因为太过紧张而隐隐作痛,但是他真的吓到了,因为欧柏昌又朝他踏前一步。
他放声尖叫起来,欧柏昌以一副他疯了的样子看他,他无意间撞到床头柜上的桌灯,桌灯整个砸碎,曲翔赤裸的脚踩在碎片上,血流得地板都是,欧柏昌抓住他,他激烈的挣扎起来,一边还大吼:"放开我,放开我。"
欧柏昌将他推进很软的床上,他拼命的抵抗,显然是想到那一夜他也是在床上被这个男人抱住,这个男人又想故技重施吗?
"你冷静一点,你的脚被玻璃碎片扎进去了?"
"让我走,让我走!"曲翔太过激动,连续说了几十声的让我走,显然已经歇斯底里了。
欧柏昌看他受伤的脚,他趁着欧柏昌没注意的时候,推开欧柏昌,赤着脚打开房门,玻璃碎片扎得更深,但是他一点也不感觉痛,因为他丁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男人所处的环境。
欧柏昌大叫:"站住,曲翔!"
他跑到楼梯间,欧柏昌冲向他,曲翔吓得脸都白了,这个男人动作好快,他扶着扶手惊惶失措的下楼梯,欧柏昌已经跑到楼梯间,快要追上他了。
他吓了一跳,脚步加快,一个踩空,他只觉得被玻璃扎到的脚,因血而变得湿滑,让他整个人往下滑,发出惨叫声,之后便不省人事。
欧柏昌叫来救护车时,曲翔身上有很多伤口,他的脚还在流血,欧柏昌不知道他受伤的程度,但是看到他苍白的脸,欧柏昌心都绞痛起来。
他没有想到,曲翔一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时会吓成这个样子,他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可怕。
所幸医生告诉他,曲翔很幸运,身上都是一些外伤而已,处理完后就可以回家观察,他才松了口气。
等他把曲翔接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他被折腾了一天,非常的累,而曲翔的昏迷也让他有些担心。
一直到第二天,曲翔才睁开眼睛,而为了防备曲翔再度激动的乱跳逃走而伤了自己,他只好将曲翔的手脚绑起来,又把门锁起来,准备跟曲翔好好的谈清楚。
曲翔慢慢睁开眼睛,他觉得脚很痛,身体也有几处地方很痛,而在他眼前坐着的就是他急于想逃避的人,他试着爬起身,却发觉手跟脚都被绑住,这让他更惶恐也更害怕,他不晓得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个人的魔爪,而这个人为什么又要绑住他?
欧柏昌本来睡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曲翔的移动让他醒了过来,他看曲翔醒了似乎很高兴,再看到曲翔张着大眼看着自己的眼里充满惊恐,他就一点也不高兴了,甚至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自己可不是什么万恶不赦的大魔王。
"曲翔,你醒了?"
"放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拜托,让我回家,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曲翔哭着哀求,他只能把一切情况往最坏方向去想,因为这个男人竟然绑住他的手脚,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做这种事,而这个人既然连他的手脚都绑住,也许等一会儿会对他做更可怕的事,更多的社会新闻跃上他的心头,曲翔已经可以想见隔天的报纸说不定会刊登他横尸街头的新闻。
他到底把他想成什么?还是这是在作戏,欧柏昌不悦的凝眉。"等一下,我不是绑架你,曲翔,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拜托你让我回家,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请你不要绑着我。"
欧柏昌知道他是误会了,他靠近曲翔,曲翔惊恐的直发抖,欧柏昌温柔的安抚道:"我绑着你的手脚,是怕你会像上次一样激动,你上次很幸运没有摔断什么,但是你要是再发生意外,就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幸运了,所以我才绑着你,我想要跟你谈谈有关于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一夜那三个字,曲翔的眼神更加的惊恐,欧柏昌叹息的回忆道:"那是很棒的一夜,你的表现出色,而我更是十分享受,我想要找你,但是你给我是假电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一夜要哭哭啼啼的,但是我很想再见到你,所以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你,透过侦探社,他们给了我你现在住的地址。"
他停了一下,又道:"我觉得你似乎不太富裕,就像那一天说的,我还是愿意付给你很高的价钱,怎么样?也许我们还是可以再谈谈价钱?我看你住在那么小的屋子里,应该是还没有男人包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