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年华————夜剑逍

我实在听不下去，问题总是围著我，因我而起，是自责，是惭愧，反正心情不好受，急急的出了家。

雨沙沙的没有完，不大也不小，胀起朦胧的水雾，黄霉季今年提早了吧。

我踏著水塘，撑著伞看波荡水中自己的倒影，慌慌的没有形状。我真的很闲啊，人们都匆匆茫茫前行，而就我漫漫的挪步。

迎面走来一个步履吃力的没带伞的老太，银白的发丝上挂著点点水珠，提著一个菜篮，微风仿佛就可以把她吹倒。我没有犹豫的上前把伞给她，她吃惊的望我，我说我没事，我要到达目的地了。她很感谢我，说我是好小孩，自己是老糊涂了，出门看天气不对也竟没想起带伞。怎麽还我？我说送给你了。然後转头跑开……

我不记得自己良心这麽好，只是当看到她的老态无助事想到了奶奶，如果奶奶还在的话……心情糟透了，多久的事了今却想起，是该淋淋雨让自己凉凉了。

雨落在头上，我一步一步的向前，看路边的人们行色匆匆，不知去向何方。

我靠在没有人的候车亭中，抬眼望天，暗暗的只见密不透风的雨云，没有阳光，只有细细落向人间的雨。打在脸上，滑下。

是雨，不是泪，我说。

可是亭中没有雨。

不是自己的泪，不会，因为我为什麽要流泪，为什麽要哭，为谁而哭──

也许不为谁，也不为什麽，只是压抑了太久，想发泄一下……

头上的灰色的天空变成了粉色？我定眼，看清楚是伞。转头，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一瞬间有那麽一点期待是羽。

可是，不是。

“喂，你没带伞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不是羽的声音，心又凉了。

那是一个比我矮一点的身影，瘦瘦的，深色的衣服衬出一张白的像纸一样的脸，深陷的琥珀碧眼和微黄的头发，一个漂亮的外国小妹？可是她会说中文。

上下的打量了只一眼，现在心情不好，怎麽可能引的起我的兴趣。

“看了不就知道了。”有伞会呆在雨棚下啊？我冷冷没有感情的说。望前面被开过的车溅起的水花。

她楞了一下，我是不是让她感到很尴尬，我不是故意对女生冷漠的。只是心情不好。

“雨好大啊，”她在边上自言自语，好象没有介意，闪闪的眼望望我无表情的脸，又望望马路。

我没有伞所以在车站，她呢？等车？不去上学，还是和我一样逃学？

“啊──你是云聆中学的吧？”她注意到我的校徽，突然兴奋的叫起。

“恩──”我算是回答了，有必要这麽激动吗？

“我也是云聆高中的耶，啊不，明天开始才是。你现在怎麽不去学校啊？早退了吗？都要中午了。对了，你几年纪几班的？叫什麽名字啊？也许我们同班耶……”

滔滔不绝的说著，没看到我不感兴趣的脸色吗？看她不俗的穿著，八成又是哪转来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到所谓的好学校云聆高中，我想出还出不出来呢。

“你叫什麽名字啊？你别不说话啊，云聆是不是有很大的体育馆啊？”

“拜托。”我终於忍不住了：“你能安静点吗？我又不认识你，你很会与陌生人搭讪吗？你知不知道在现在的年代，在这里，和不认识的人搭讪是很危险的。”在外国也一样啊。

“……”她的脸从兴奋一下僵住，听不懂我的话？难过的脸色，是我又说错了，我怎麽老惹女生生气……

她想开口说什麽？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是好。

“DU──DU──”车站此时靠停一辆火红的新型的私家车，在面前的玻璃降下，印出一个很美的女人。

“妈妈！”小女孩开心的跑过去，熟练的打开车门：“你来晚了。”

“SORRY，天雨路滑，耽搁了一会，让你等很久了。”

“没有没有啊，才一会。”

中文说的真好，妈妈也一样。我望著那对母女，那女的有魅力的长眼不经意的瞄到了我。我立马斜眼若无其事的辟开视线。

“迪迪，那是你认识的新同学吗？”

“哎呀！我都忘了。”向车里钻的的女孩突然想起了什麽，跳下车，朝我跑来。

“拿著。”无预料的伞向我伸来，

“？”我正吃惊，她干嘛？

“我有车，伞用不到了，同学你拿去吧。”

“什麽啊？那怎麽行。我不要，我尴尬了。

“你拿著好啦。”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把伞塞入我手心。

“喂？我……”

“反正我们同校，明天还我就行了，到高二（8）班来找宣晨迪就是我啦。那拜拜啦。”

“喂……”太熟悉的场景，同样的事我刚刚做过啊。想叫她，她已迅速的跳上车，关了门，车发动了。她扒在窗上对我微笑的挥手：“再见了，大姐姐──”

一阵雨烟，车已远去。我呆呆的站著，脑中消化著她的话。

虽然她很好心，我很感谢，不过太热情了。还有，高二（8）班？那不是我的班级？好巧，听她的口气，明天就要到我班？她看起来很小啊？重点！她刚才叫我什麽来著？大？姐？姐？我真的很变吗？竟以为我是女的？

头发有点湿，垂下的发丝贴著头皮，垂到了眼睛前，我拔开：“明天去剪个板刷头算了……”我可是穿著校裤的啊，又不是裙子。

雨还在下，晃晃手中的伞，心情不知为何好了一点，没等到期望的人，邂逅奇妙的人。陆晨迪，有点可爱的女生。

别人都给伞了，没有呆著的理由了，还是做点事去学校吧。我撑著伞，踏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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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还行吗？”优美的女声传出。

车後的人望著窗外：“恩，很大很漂亮。今天除了体育馆没参观别的都熟悉了。”

就要在那开始新的生活了……

“刚才那女生是逃学吧？”开车的女人问。

“大概吧，好象是的，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死气沈沈的。”人很好看，眼睛特漂亮，那样的深幽清澈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吸人入境的魔力。不过东方人的警戒心是高，女孩的胆子真小，我是因为看是女生好交谈才关心说话的呀，谁会和陌生人说话。她的声音很冷，有点磁，很好听。

“迪，校服领了吗？”

“恩，领了，春秋季西装大了点，不过校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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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3P，我保证。偶是夜猫子的说，两眼黑圈啊~~~~~只要还有一个人看我也写。没时间了~~~~~考卷扑天盖地，被活埋，从当中爬出，抓著电脑写写写……咬咬牙，再慢怕自己都没毅力写了，7月一定完结，偶对天发誓。]

第十四章

我下了决心要跨入学校的大门，可是还是有点踌躇，不是怕老师的责骂，而是要见到羽……那种暗暗的彼此之间的奇妙的黯然的心情让我迷茫……

他不在教室里……当我拎著湿答答的雨伞进入教室时，那正好是第三节下课，乱哄哄的教室，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是几个人偶尔抬头看了一下，又干自己的事去了。

羽的不在让我默名的感到心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肩被轻拍，回头是雅莎。

“你，怎麽这麽晚？身体不舒服吗？”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是真诚的。

“哦，不是，睡过头了。”我说。

“你厉害，去跟老太解释一下吧，不要等到她来找你。”

“我又不是第一天迟到。”我说。

她淡笑了：“说的也是。”

我们的对话很柔和，还能做朋友。

“李译瞻！”讲台上的书呆班长大叫道，仿佛怕没人认识我一样。他指著我放大嗓门：“王老师叫你到她办公室去……”

我无奈的一笑，雅莎摇摇头：“还是逃不过，快去吧，她这几天因黄霉季脾气特大，你识相点。”

我笑笑，离开座位走出教室，却撞上正要进来的人……

“……来啦”淡然的声音，动了几下的唇只挤出这一句。我以为他有更多的想说。

“恩，来了……”我说，平静的冷漠的走过他边上：“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他愣在门口，文翔拉他袖子，他让开一边，我走过，那视线相平的瞬间，我见到那漂亮的深色的眼睛。

“译瞻！你来了。”晔突然出现，清脆的声音叫到：“你到哪去了？”望望我，看看无表情的羽：“你们……”

“陪我上厕所──”文翔勾住晔把奇怪的他拉开。

“我去老师办公室了──”我感到尴尬，向前跑开，跑离他的视线。

我一口气向楼梯上攀，却撞到了人，我听见抱怨，可是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这麽急急忙忙。

“报告──”我扣语文教研组办公室的门，期待著被她骂，或感觉那样才舒服一点。

“李译瞻，你现在越来越越不对头了……上课睡觉……作业马虎……你到学校来是干什麽的？过几天就要期中考了……”老太的念经的教导滔滔不绝，我希望她可以更凶一点，她的谈判似的教导让我感到自己有种犯罪内疚感。

如果她狠狠的臭骂我一顿就像她身後不远的那个老师训同学一样就好了：“你到学校来混啊！要混到外面去混！”

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凶凶的骂面前的男生，我才注意到他也在这，没想到他真的是我们学校的。

陈瑞昊，我见过他，那次和羽在汉堡店互看不爽的那个学生。

他抖的腿脸萧然的无聊的看窗外，无视那个老师的骂，嚣张的哼气，不像我站的笔直老实的低著头。他发现了我，好奇又幸灾乐祸的嘴角轻笑，挑衅的冷眼看我。

我觉得他很不爽，欠扁。

“你看你穿成什麽样子，领带打好！校徽呢！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麽样，到学校就要识象点……”那个女老师的声音很响却越来越没有威信了。在陈瑞昊的面前一站，他的无理傲慢又玩世不恭的气势很压迫，换来那个女青年教师的气红了脸。

他注意到我後就一直看我被老太教诲，讥讽的嘲笑。我无视他的存在。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老太最後说，放我归去。

我点点头，出了去，走廊好空，已经到第四节课了，这节是体育课，我在走廊窗前看到我班的学生都在操场上。

空旷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别班的读课文的声音荡漾悠远的传来，看著打篮球的人们，我想就这样观望。

走廊听见脚步声，羽停在了我背後，我不想转头。其实眼角看到了，他满头的汗，刚运动过吧。

他走过我身後，慢慢的经过，还是停下了：“你，不去上体育课啊？”

“我没门钥匙──在教室里。”我平静的说。我们有男生和女生的更衣室，我把自己箱子的锁忘在了书包里了，而教室的门是关著的。

“我有。”他说，他掏出口袋的钥匙，去开了门，回头看我一眼，我不自在的上前。羽也进了教室，他是上来拿东西的。我看他衣服都湿了，汗水很晶莹。

羽在我出来後关了门。

“她没骂你什麽吗？”突然的问话，走廊上回荡著羽独特的声音。

“恩。”我说。怪怪的气氛，我已经做到很平静了。我想我们是回不到从前说话的样子了。

远处的脚步声传来，伴著讥骂，

“那个三八──”由远及近，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陈瑞昊又碰到了我，而且羽也在。陈瑞昊停下打量著我，又瞪瞪我身後的羽，熟悉的场景，陈瑞昊身後的几个懒散的兄弟也安静了下来。

“哟，你们两个还真是形影不离吗？”他调侃道。没有笑，在试探。我知道他和羽关系不好，两方的冲突在抢篮球场时就结下了，而那次羽本不用特地和他发下冲突占篮球场就因为那次是我来到这个学校第一次和他配队一组打篮球。人不是傻子，会感觉到许多。

我翻他计白眼，“让开──”我说。

“很拽嘛。”他阴笑著耸耸肩让开。看著我和羽一前一後的走过身边。

“装酷个屁，你以为你是谁啊──”擦肩过的时候我听见了，那句刺痛我最深的话。心中猛然的愤怒，反手抓他领子，却被他反应快的先抓住挥出的手臂。冷眼凌厉的看我。

“你干什麽？！放开他！”羽猛的上前抓住他抓我的手，两人目杀的瞬间都狠狠的甩开对方。

火药味很浓，我看陈瑞昊身後的男生们都摆出了打架的气势。高度差不多的羽和陈瑞昊对持著，

“我警告你，离我们远点。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你明白点。不要自己校同学以後见面尴尬。”羽冷冷很有黑帮老大气势的说。眼中是难以言语的恐怖压迫的气势，一个人还那麽嚣张。

陈瑞昊无表情的看他，冷冷的嘴角突然上弧，皮笑肉不笑的松口气：“呵，干什麽那麽紧张，开开玩笑呀，这麽斤斤计较？干嘛那麽严肃啊，好象要杀人一样。”
陈瑞昊阴笑的看看羽，又看看冷酷的我。“你们两的架势好象要干架一样。走了──” 陈瑞昊一挥手，他身後的几个人都不再手握拳。

“你──” 陈瑞昊指指我的胸口：“有种，你厉害──”他说完，看我们一眼，离开。

我想我是有一天一定避免不了跟他干一架的。

又再空荡荡的气氛，我感到尴尬，羽刚刚又护著我了。

“走了。”羽突然拉我的手臂，我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向更衣室。

“羽──”

一进更衣室羽立刻关了门，转头拉我刚刚被抓的手臂，

“痛不痛？”

我吃惊於他的关心。我没有说话，靠在门背後，冷漠的看著地面，

“痛吗？”羽还在关心的说，磁声的嗓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像天使的声音。

我推开他，去自己的箱子前开门换衣服：“你不用帮我的，我会自己狠狠的让他知道厉害的。”他因该知道我的剑术拳击可以保护得了自己。

他有点失望的靠在我不远处的柜子上，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没有感情的说，

他不自在的换了湿的运动衫。

“译……昨天……我，有点任性……说了一些很三八的话……你……我，我……”很轻的声音飘来，是那种艰难的痛苦的声音。

“……没什麽，我什麽也不是，你不是都说‘我以为自己是谁啊’了吗，所以我没有那麽高的地位让你‘是谁’来忏悔……”我咚的关上门。

“你真的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