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萧十三

作者:萧十三  录入:05-05

  东子不说话了,拍了拍你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吃完饭告辞。
  晚上,他明显有话跟你说,望著你欲言又止。你装作没注意到,按遥控器,然後手机铃响了。
  “妈。”你笑容满面,声音低柔。
  你母亲问你寒假几时回家,婉转地说明了家里备好那些你爱吃的东西就等著你回来了。你笑著说好,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回去。挂了电话,你做了一个决定。
  人跟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想法观念不同,然後会发生争吵。
  你回到家,嬉笑著跟家人闹成一团,在一个人的夜里怅然若失。
  【你怎麽想?我是说以後。】
  你始终不觉得你的问句有任何问题,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什麽的,你也信,只是没有目的拖著下去从来不是你的风格。
  【你表态,我们这个样子要到什麽时候?】
  当断则断,两个人莫名地纠缠,一直这麽纠缠下去,有什麽意思?大四实习找工作,之後──
  你悚然一惊,你竟然在想以後,然後又笑,为什麽不你能去想以後?
  那天的他一句话都不说,你也不继续纠缠,收拾好行李买票回家。你多多少少有些在意他的情绪,才想著,手自己动起来拨了他的电话。他没有接电话,只发了个短信过来。
  【你现在大概不会想听我说话,我还没有想好。】
  你又何尝想好了?
  你和他,开始得很糟糕,如何继续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天晚上你睡著,做了一个晚上的梦。
  他虎视眈眈地在你左右,明明不耐烦的个性偏偏做出守株待兔的样子。
  新的住处装修得跟个样品房似的,你不喜欢,挽高袖子也没他同意就开始照你喜欢的样子摆弄,他什麽也没说,随你高兴。
  住在一起的日子,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简单。你觉得你家教太好,以至於每天出门回来都会说一句话:我走了或我回来了,然後懊恼地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瞪著他要笑不笑的脸。後来,他笑著回答:路上小心或欢迎回来。这一次轮到你要笑不笑地看著他,结果他回以很正常的笑容。
  你看不惯房间脏乱,又讨厌别人看到你在他的家里住著,於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开始他挑高眉毛很是诧异,後来习惯了还会夸奖你几句,过了几个月後,他想不明白为什麽会拿著拖把走来走去,你看著他拧了眉头一脸搞不懂的表情偷偷笑。
  笑著醒过来,冬日的晨光映照进来,你把手挡在眼前,忽然觉得跟他在一起或许不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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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未完……
  补充一段也。
  俺只是放出来告诉【烬】同学,俺有写,真的有写……
  结局都写好了,只是,中间细节要处理。
  等著哈。
  今儿第三天啊……
  俺答辩的陈述还没写好。
  望天。

  白露(三)混乱

  [白露?混乱]
  你微微笑,介绍说,他是我男朋友。
  那个时间里的你仗著父母宠爱,肆无忌惮得寸进尺,得了他们的同意便觉世界太平阳光普照,你们的爱情也该进行日光浴。
  大四的实习你被下放到某个小镇政府做文员,他很不高兴,甚至开始动手脚要把你弄回来被你骂回去,嘟囔著:“过分。”却也乖乖地送你上火车,帮你安排好一切。
  虽然最後,之前的争执不了了之,不过,两个人相处气氛以不是之前可以比拟,你坐在火车上翻著书收到他的短信,都在微笑。
  新的环境跟家里很相像,除了人们的关系。你笑了笑,一点都不在意。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难免就会有争斗,而你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多做少言即可。对於工作你从来都自信,你学的是社会科学,在这个领域里,实践学习便能上手。
  他的电话并不多,很固定一天一次,倒是你有事没事发短信给他。你总是藏不住心事,喜爱著谁就会情不自禁地粘上去。父母、朋友,现在还多了一个他。
  日子似流水,刷地一下就过去。眼看著实习就要结束,你开始进行收尾工作。猛然间电话铃声大作,你接了电话,听得那一句“周少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手术”呼吸一窒,手一软话筒落了地,也不管收尾工作了,急急地冲出去搭车回城。
  你脑袋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机械地买票、上车、下车又上车,然後停在医院门口,望著那白色的大门,你脚步一顿,然後跑了进去。
  却被人拉住,你凶恶地回头,待见了扯住你的人是谁後,思绪暂停。
  你不喜欢他身边的朋友,一直都。所以,他说你搬过来,你说好,但是,很坚持地对他说:“我跟你,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你的生活是你的生活,我的生活是我的生活。我们的交集仅在这件屋子里,其他的,你的是你的,我的……你可以管,但是不能要求我进入你的生活。你的朋友也好,你的事业也好,你的父母也好,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当时的他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又要打人,结果只是摔坏了整个客厅里的摆设,然後他告诉你:“可以。”
  他从来都说到做到,因此,你跟他的朋友们一次交集都没有,路上偶然遇见了也是装作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
  你可以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你不会接受他的生活方式。
  对你来说,那个罩著豪华奢靡光环的世界离你实在太过遥远。你向来实际理智,脚踏实地。他们那种随意肆意俯视的生活态度,怎麽会讨你喜欢。
  从家里回来後,你确实对他退让不少,基本上他有要求你便能答应十之八九,比之前十之一二……
  但这也不能成为他这样做的理由。
  因为朋友们的起哄,所以,便答应了这麽一个赌约。
  你很生气,甩掉他的手转身就走,甚至於忘了要留余地。他脸色难看,有心的朋友已将你拦了下来,委婉地解释。你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只说:“工作还没有做完,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他怎麽可能放你走,你在情绪起伏剧烈後已是倦极,懒得再与他争执,随了他的意,一大群人入了酒店要了包厢说是为你接风洗尘。
  你坐在一旁,手被他扣住,懒洋洋地干一杯又是一杯,终於露出笑容。
  那种笑,是已经认命的笑。
  尽管被骗了你生气非常,只是他完好这个消息却盖过了怒火。他在你身边,扣住你的手,时不时望你一眼帮你夹菜。这样,很好。
  母亲电话来询问什麽时候回家报名参加公务员考试,你并非家中独子,尚有一位大你五岁的哥哥,已婚,跟老婆孩子定居在B市。母亲在你填写S市的大学时脸色迟疑,曾同父亲一起对你旁敲侧击愿你改变主意留在家乡,至少在没多远的省城念大学,也是鼎鼎大名。你装作没听懂,任性了这麽一回,所以接到电话时,你瞅了瞅在不远处沙发上无聊的换台的他,答了一句:“嗯,就回去。”
  彼时,他还没问过你毕业後的去向,似乎很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留在他身边。
  你跟他提这件事,他先是皱眉十分不解,“你说要回去?回哪里?”
  “我妈妈让我回去考公务员。”你说。
  “考公务员?”他攸地眯了眼,上下地打量了你一阵,然後怪声怪气,“你不会不知道当公务员要政审吧?你觉得你能通过政审麽?”
  你一直以自己脾气很好自制力强为傲,但从碰上他就每次每次都会朝向一个暴力的结果。你跟他差不多两年没动过手了,你的手有些生了,真跟他对上铁定吃亏。你再不像当初,受了侮辱便拳脚相向,你面色一肃,回了房。
  第二天,你悄悄地回了家。报名参加考试,还不急著回校,昔年的旧日朋友因为你遇上了周少怕露出马脚而疏於联系,故而呆在家中哪里也不想去。妈妈在看电视期间假作随意地问:“成成你在学校有没有遇见顺眼的女孩子啊?”
  你怔愣了一下,笑笑回答:“妈,我还很年轻啊!”
  你妈妈瞪你一眼,碎碎念,“年轻年轻……你都22岁了哪里还年轻?!不紧著找朋友什麽时候才要开始找?”
  你爸爸也凑上来说一句:“找女朋友最重要是贤惠老实,不能看长得漂亮不漂亮,两个人要合得来。你眼界不能太高……”
  你顿时苦笑,“爸──”
  你妈妈苦口婆心,“我生你的时候都35岁了,你算算看我今年多大了?你大哥是有了孩子,但是──他一年也没法回来一趟,你既然都决定留在家乡了,那也该……”
  看著他们满心期待,隐约带有对未来的前景的欢喜,你沈默了。
  你爸妈敏锐地察觉到你的沈默,也都住了嘴。
  你的家庭虽然贫穷,但是从来都自尊互爱善良。你跟哥哥感情说不上十分好,但也兄友弟恭,且对方更是这个世界血缘之惟二,宠爱对方的程度当然不相上下。父母自由恋爱结婚,如今都近知天命之年,依旧融洽甜蜜如初。
  你一直以为自己会遇见一位善良可爱勤劳的女子,两个人像自己的大哥那般过上跟父母亲一样的婚後生活,生两个宝宝──为了这两个宝宝,他和大哥都没想过要入党,就算他现在要去考公务员。
  只是,他遇见了周少。
  不,只是简单的遇见,他也有办法使这麽一段时间在生命里抹去痕迹,只当作拐了一个弯,目的地没变。
  只是,他……生了感情。
  他不能不负责任地说:“妈妈,我还没有遇见不合适的女孩子,以後碰上了,就好好谈恋爱然後结婚。”
  那种欺骗,不单单是骗了父母,也是骗了自己,更是害了一个好女孩。
  可是他跟你那样的开始,你要如何跟父母提起?又要他们如何接受自己心爱的孩子将要与众不同地生活下去。
  你叫了一声:“妈妈。”然後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不是为你自己哭,而是为了你要说的话将对你最爱的两个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他们总会原谅你并且保护你,可是你却要重重地伤害他们。
  是可以什麽都不说然後背地里做著见不得人的事情,保持著阴暗的态势生长著畸形的恋之花朵,明亮之处一如常人──
  可那又有什麽意思?
  被扇了耳光,怒极的父亲差点阙过去,母亲说不出话来,抖著手指指著楼上让你滚。你在二楼听著楼下的响动,抱著头坐在地上整整一夜。
  第三天,大哥从B市坐飞机到省城,然後坐快巴风尘仆仆地入了家门,晚上敲响了你的房门。
  之後发生的,那是你一辈子再也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母亲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鬓边又白了许多,神色憔悴,眼睛没有光彩。她摸著你的头发,抚著你的脸庞,然後说:“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你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哽咽著摇头。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尽管你懂得母亲为何这样说。
  “傻孩子。”母亲摸著你的脸,这样说,“爸爸和妈妈都老了,管不了你了,你要好自为之。”
  你只是哭著摇头。
  父母亲舍不得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乡,大哥请了多次要将他们接去B市他们都不愿意。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在大城市里,连北都找不著,高楼大厦,出门一次也难。这对闲不住的他们太过於煎熬,大哥也心疼不想这样为难他们。
  你要是真走了,没有媳妇儿带回家来,流言会传成怎样你也清楚。不该让父母到了晚年还受这种罪,他们为了你和大哥两个人已经够累。
  “成成,你的对象……是不是一个姓周的小夥子?”母亲突然这麽问,你愣了愣点头。母亲道:“前天有这麽个人找上门来,被你爸爸骗走了。”她叹了口气,“我也在一边看著,很好的一个小夥子,你说怎麽就……”她看著你,眼眶红红肿肿,是哭了多次的,“家安和你小时候调皮是调皮,成绩啊做家务啊都没有让我们操心过,一转眼现在这麽大了……家安和你自小就都主张,现在这样……我们做父母的还不是盼著你们开开心心快快活活地过这麽一辈子……”终究是再也说不下去,只赶你走,“你走吧。”抹著眼泪下了楼,跟父亲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大哥等在一旁,就这样要将你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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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一部分让我很难过。
  然後,我恨上了周少──

  白露(四)欺骗

  [白露?欺骗]
  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他对你绝对不是没有感情。
  那个时间里的你心痛欲死,强迫自己镇定,自欺欺人在夜晚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别人时被打散,然後你真的死去。
  他见到回来的你诧异得很,口气却不甚好,“你还知道回来?”
  你站在门口,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很想哭。你从来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你推开他走进去,又关上门,丢下行李打开冰箱拿出啤酒猛地灌了起来,灌得太狠被呛到你剧烈地咳嗽起来,咳著咳著眼泪就落下来了。
  你知道他很惊异,但是你笑了,斜挑著眉毛看他,“喂,你过来──”
  等他到了跟前,你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亲上去,然後拖著他上床。
  那个晚上,月亮很大,透著巨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一地银白。
  你自觉不能这麽下去,可放不开地纠缠他,然後自嘲自己真像个妖精,还是一男妖精──你笑得更厉害,无声无息地。
  第二天,他问你昨天发什麽疯,脸色倒是如常,隐约有些高兴的成分。
  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一句都没提,只问他,“你是不是去过我家?”
  提到这件事,他的脸色就沈了沈,“你没回家去哪里了?”
  原来爸爸妈妈这样骗他,你放了心,只笑著说道:“没事,以後可要多多照顾了。”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补充一句:“我不会回去考公务员了。”
  算是解释了突如其来的反常,他不疑有他地信了,问你有什麽打算,不然干脆跟著他去他的公司算了。
  他越来越了解你,知道以你的自尊不会轻易地受他安排。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在意什麽。
  虽然是新的领域,认真学习,努力进取,不骄不躁,很快便了上了手。你细心谨慎,适合做助理之类的工作,不用太出风头,幕後人物恰恰好。
  两个人会一起参加某些酒会,你从来不携伴,谈完生意远远地吃喝看著场中央的时常换对象却依旧很登对的壁人。
  他表面上胡乱地搞男女关系,你是谁,他掩饰得很好,一派光明正大。
  你们偶尔会跟他的朋友们一起玩,大多数你在一旁看著他像个孩子似的跟发小闹在一起,然後举杯轻笑。
  东子去了G市,临走之前,很不放心地说了一句:“家成,以後不愿意在这里呆了,欢迎来G市找我。”
  你感激你有这麽一个兄弟,拥抱了一下,送上火车,最後也没有答应他什麽。
  时光匆匆,似水流年。
  那是你们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早上你看了看日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实际上你不过二十六岁。而他,同样也是二十六岁。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你想到这里的时候,抬眼看著身後百无聊赖地等著你一起上班的他,悄悄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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