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飘盛自语着。
“哎,我今天回来,别为一个离开的仆人,坏了大家的兴致。舍二姨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精神,对了青嫂做了什么好吃的,许久没有听到她做的菜,真是想念。”绽开笑容,飘依轻轻提高嗓音:“娘,我还记得你曾说过给玉儿留的礼物。大弟,你还不给我说说你这几年来是如何过的。”
气氛稍稍缓解了些,陈夫人站了起来拉着玉儿的手,柔声的说:“乖孙,陪外婆婆走走。”
玉儿偷偷的瞄了眼飘依,看到自己娘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抬起了头奶声的说:“外婆,玉儿最喜欢莲花了。”
“好好,我们去看莲花。依依你们三姐弟也是很久没有见了,好好聊聊吧。”拉着那嫩嫩的手,陈夫人满足的笑了。
“外公。”看着依然从在椅子上的陈老爷,玉儿撒娇的叫着,空着的另一只手不断的挥着,看着孙女,陈老爷眼都笑成一条线:“还是玉儿乖,还记得外公。走今天外公带玉儿去放河灯。”
二老一小就这样拉着手走了,后面红玉跟着走。
“曾管家,舍二姨,你二老勤苦了。这没事,你们下去吧。”飘盛低声的说着。
这下房间中只剩下了姐弟三人,这才畅开了闲谈着。但从始至终飘盛询问着关于武京这个人,飘依总是很自然的将话题扯开了,只让飘盛很简单的了解,武京此人只在陈府做了三年,九年前已经犯了事被赶出了陈府,而母亲为此事很是伤心,没想到一直重用的人居然心怀不轨,所以不要再母亲面前提起此人。
“大小姐,大少爷,二少爷,午饭已经备好,请到旁厅。”站在大厅门外,仆人恭敬的说着。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二个时辰。
轻轻拉住姐姐的衣袖,趁着飘盛没有发现,飘兴低声的问道:“那个武京是不是就是那个人,他长得真的很像聂岩吗?”当年飘兴也只见过武京三次面,对了武京的长相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感觉。
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飘依凝视着飘盛的背影,眼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当年那夜的惨剧,到底对于陈府意味着什么。
武京拿着药铺中买的药一拐一瘸的跨进陈府的侧门,却发现飘盛正四处的张望,看到自己忙走了过来。
“陈少爷。”
“武京,你看到聂岩没有?”表情有点焦急,飘盛询问着。
武京疑惑的摇了摇头:“今天最后一次看他,是从大厅中冲了出来时。”
“对,对。我就是问你看到之后他往那里去了吗?就餐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
“没,没有注意。”武京边摇头边说着。
“哦。”失望的表情:“对了,阿泥,你去旁厅说一下,就说不用等我们了,我再到处找一找人,真不知他跑那里去了。”
“知道了,陈少爷。”点了点着,武京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飘盛:“对了,我当时好像是看到聂少爷是朝着大门跑的,也许守门的阿福知道。”
看着自己的话刚落下,就匆匆而去的飘盛,武京站着原地,看着背影,听着脚步,想着…现在我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站在大街上,夜幕已经渐渐的来临,飘盛四周张望寻找聂岩的影子,从中午到晚餐时候都未见聂岩,府内四处寻找才发现聂岩早已经跑出了府中。
“ 大少爷,刚时我只知道聂少爷是向这个方向跑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站在飘盛的背后,阿福说着。
“嗯,阿福,你回去叫几个人到处寻找一下。”如是其他人跑出去也不无谓,但是跑出去的是路痴聂岩,飘盛忍不住有些担心了,且不说聂岩对于他平时熟悉的路也有迷路的时候,更别说这他不熟悉的路,而且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路人早已经消失的差不多,只留着几个摊子收拾着回家。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飘盛寻找一个多时辰,几乎失望而返回家,突然听到旁边岔路内传出聂岩的声音。急忙走近,却看四个壮汉将他团团围住。
“哼,死小子。今天总算被大爷我逮住了。”说话的是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聂岩的一个公子哥,说是公子哥只是因为一身的绸缎锦衣,长相暴眼凸腮,一身横肉,比围着聂岩的人还粗俗不堪。
“真是天大了,什么人都有,明明是一头猪却穿着衣服,装人样。也不想想几天前刚被打回了原形。”翻着白眼,聂岩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人。
“妈的,今天我不把你打死,报前二次的仇。我就不姓田。”涨红脸,将衣袖向上一卷,眼一鼓,田斌向前一走手一挥:“给我朝死的打,今天我就不信,他兔崽子跑得出我手心。”
“你只有不信了。”从拐角的地方突然传出了冷冷沉沉的话,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旭哥哥。”聂岩高叫着,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飘盛。
“妈的,你又是那来的主?”看着飘盛,姓田斜眼着半路杀出的人,很是不爽。旁边知道飘盛身份的人,忙偷偷的凑在耳边,悄悄告之。
“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没看到你弟弟,到是你送上门了。”咬着牙,姓田的暗地想起了前几天被打的事:“别以为你陈家有什么了不起,遇到我,一个字打。”边给边上的打手使眼神,自己边向后退了半步。
“少爷打谁?”看着田斌使的眼神,边上笨笨的打手询问着。
“猪,二个一起给我打。”有点恼羞成怒田斌怒骂着。
不到眨眼功夫,田斌已经面如死灰的,看着地上七倒八歪的手下鬼叫着,结结巴巴的叫着:“今天放….放…过…你。你…你..别跑…我一会…再叫人…来。”边忙着向后退,看着飘盛的眼睛一瞪,几乎是屁滚尿流手脚并用而走。
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飘盛,聂岩拍了拍手上的灰,瞄了眼地上躲着的人,在他们的臀部各踹了一脚:“喂,你们还不滚,躺在地上休息,难道想再来打一架?”话语一落,地上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而跑。
“你怎么遇上这群人?要不是我看到了,看你今天如何脱身。”皱了皱眉,飘盛看了眼聂岩,虽然飘盛只懂一点武功,但对付这种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
吐了吐舌头,聂岩摇了摇头:“还不是你,都不理我。结果跑出来找不到路,只有在边上的小店坐下刚点了菜,谁知就遇到他们一群人直往我这里走,让我想跑都跑不了。更恨的是那店家,脸都笑烂似的说着,各位凡事好商量,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哼,我猜他心中想的是最好各退十步,退到店外,那时就是用暗哭,镖枪就是毒药都可以。凡正不管他的事了。”
看着眼前一脸委屈加悲愤的脸,飘盛哭笑不得,只长叹一声:“你也算是天生喜欢惹灾的,走吧。看样子,你没有吃饭吧。”
“我想吃香甜楼的十香烤鸭。”聂岩眼睛一亮,直嚷着:“今天中午,我就没吃了。”
“走吧。”飘盛淡淡笑了笑。
第二十六章
酒足饭饱,借着月色,飘盛和聂岩翩翩走回了家。刚一跨进府门,便见曾管家脸色苍白的走了过来:“大少爷,总算回来了。丝绸店出事了。”
“什么事?”声音一沉,飘盛问道。
“丝绸店几个时辰前起火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快备车。”心一惊,飘盛转身出门,丝绸店离陈府不太远,走路需要半个多时辰,坐车只需要一个刻钟便到了。
“老爷赶去了。本想叫大少爷,谁知寻遍了也没看到。”
“具体什么时间起得火,找到原因没有?”边坐上马车,飘盛边问着。
“就在二个时辰前,等到店中伙计来报时,大少爷已经出去找聂少爷了。”曾管家跟着飘盛坐上车,聂岩出跟着跳进了车。
“岩弟,你还是回房休息。”飘盛说道。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聂岩这才抬起头:“不,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不是今天中午用完餐去看了,一切都非常的好吗?”
“是呀,据回报的人说今天一天生意不错,就是丝绸店关门前,一群人明是买布料,其实是找碴,指东指西的。等到伙计发现时,店后院早已经起火,烧起来了。”
“那一伙人是谁?”
“回大少爷,好像是镇东的田家少爷。”
“田家。”
飘盛与聂岩对望了一眼,“那田家是什么来路?”
“他家前二辈到也算得上望族,与陈家一样做布料生意,可是到了这一辈吃喝嫖赌,这家也就败了,前二年他家的丝绸店也叫二爷给收了,现在只是吃着祖产等死而已。”曾管家说道。
“哦,是不是长得很胖,一脸的横肉。”聂岩问道。
“是的,聂少爷,就是前八天被聂少爷气得满街跑,前三天被二少爷打成猪头的那一个。”曾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
聂岩目瞪头呆:“你怎么这么清楚?”
“呵,这镇上基本就没有曾管家不大清楚的事。”飘盛轻声笑了笑。
“也有。”曾管家表情平静的说道。
“是什么?”聂岩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今天香甜楼做的十香鸭不够香?”
“啊,你怎么知道。”
“大少爷和聂少爷身上的味道不够。”
沉默。
“这火是不是田家放的?”聂岩突然小声的问道。
“大少爷,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有丝绸店的伙计说过当时先看到田斌带着三个仆人进来指手划脚,后来又看到一个仆人跟着进来在田斌的耳边说着什么,田斌脸色微变就出了店,结果前脚一走,伙计就闻着火烧的味道,这才发现后完早已经着火,田家是不是借机报复。”曾管家说着。
而飘盛已经陷入思考中。
“少爷,丝绸店到了。”揭开了车帘,曾管家跳下了车。
飘盛跟着下了车,丝绸店的后院几乎已经被烧得差不多,还好的是没有波及到太多的旁边房子。看到飘盛来到,丝绸店管事提着灯笼的忙上前,“大少爷。”
“老爷呢?”
“刚刚离开。”
“现在情况如何?”飘盛走进了一片狼藉,弥漫着烟的店中。
“回大少爷,虽说发现的早,但却无法马上将火势控制,后院中的几个房间包括堆放布料的房间被烧掉外,还有旁边卖杂货的刘家及开茶店的李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波及。”跟在飘盛后面,丝绸店管事惶恐的说着。
“我亲自上门道歉,这二家的损失一定要好好的赔偿。”店的前面除了能看出个大概,后面基本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仔细算算这次损失明天给我报。”离开店,飘盛低声问道,转过身看着曾管家:“跟我去一下刘家和李家。”
折磨到半夜,飘盛一行人才回到府,回到轩文阁。
“对不起,都怪我,到处闯祸惹来的事端。”聂岩自怨自骂着,满脸的愧色。
“不能怪你,再说这事到底是谁做的都还查清楚。”看着聂岩,飘盛笑了笑说:“快回房,洗个澡吧,我们二个现在是满身的汗味加烟味。”
“嘻嘻,还有男人味。”聂岩笑咪咪的加了一句后脸色又变得深沉:“我到陈府才几天,就遇到二场火,我是….。”
“别乱想了,回房休息。”打断聂岩的话,飘盛摇了摇头。
聂岩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房间。
“阿泥。”
“陈少爷。”一直站在边上的武京走上前。
“你也休息吧,没有什么事了。”
“是的,对了,陈少爷房间里有些糕点,还有清热的凉茶。”转身回房,武京又转过了头,看微有点疲倦的飘盛,怀疑了一下才问:“陈少爷,丝绸店损失不是很大吧。”
揉了揉眉心,飘盛摇了摇头:“估计不是很大,不过明天就清楚了。”
今天的月色依然很好,武京看着窗口,暗自嘲笑着,人真是容易习惯,现在看着他们,我仿佛感觉真的成为了一个旁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平静而冷淡,但我自已却仿佛感觉在死水的深处有一股烈炎在涌动着叫嚣着一个词:不甘心。
“大少爷,这就是我昨天和今天算出的丝绸店损失。”丝绸店管事的站在轩文阁的大厅上递过了帐本。
只是看了几眼,飘盛就将帐本放到了一边:“你大概说说吧。”
“是的大少爷,这次丝绸店的损失便有绉缎,一百五十二匹,织锦缎二百匹,双绉,一百七十八匹。其实这些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放在店中有五十匹的绒圈锦和四十匹织锦,这是别人特定的已经交了订钱的。”
“去别的分店调些来吧。”
“不行,不行。大少爷,这一批货全是一年前客户订下,根据他们的要求找上好的蚕丝专门设计制出,光那绒圈锦便是双色的纹花作地,高圈的散点丝路作花的两个层次的结合,一明一暗、一主一次,还有那四十匹织锦更是四经绞地上起二经绞花的复杂织出。再用以染色的朱砂打磨技术制成极细的颗粒,再敷在织物上的,光做这二个定单从头到尾都已经化了七年月的时间。”
“有没有别的地方有此类货?”飘盛问道。
“据我说知一般的店不敢也接不下这样的单子,而且此类货极昂贵,就是有也不会很多。一时半会可能找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