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出书版)下部 by 寒月

作者:  录入:04-22

那日也是像这样!健壮的胸膛将他压在身下,发着光亮的汗珠随着律动而摇晃着,看得他着迷,在欲抬手抚摸那片水泽时却被一举贯穿,强大的压力让他不禁昂起头来呻吟,双手下意识想抓住那强而有劲的双臂,却是因为那汗水怎么也抓不牢,欲火燎原,烧遍了全身。
这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与寒若风一同是柴房工人的男人调笑道:
「哟,小曹你的小爱人来了!」在五王爷府中寒若风化名曹右风。
闻言,寒若风抬头,果然看见冷怀璧正呆呆地站在柴房之前,俊俏的脸蛋脖子红了一片,涔汗水正涓滴不止地流淌,那长长的眼睫上似乎也挂着水珠,村着那动人的黑瞳,邻邻波光。
寒若风勾起唇角,透出宠溺。
「你怎么来了?」随意地擦了擦汗,不理会身后那群人的促狭,领着冷怀璧到阴凉的地方坐下。
「嗯......包子......大哥午饭还没吃,所以给你拿包子来......」慌张地将包子双手递上,一双美目左移右飘的,就是不正对上已经一脸疑惑的人的眼。
「你眼睛怎么了?」低头将视线平行于冷怀璧的眼,面对面几乎碰到鼻尖。冷怀璧心头一跳,哇的一声后向移了一个位置,结巴:
「没、没啊......」声如蚊蚋,脸如晚霞。
寒若风挑眉,思索了一下,看见冷怀璧怯生生望向自己的视线才恍然大悟:
「害羞了?」食指勾起那光洁的下巴尖,强迫那双幽瞳对上自己的眼,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邪气十足的,让冷怀璧轰的连眼睛都要染红了。
不知待会儿头顶会不会冒烟?寒若风坏心地想着。
「大、大哥......真爱捉弄人......」心怦怦怦地直跳。
「有吗?怀璧是想起了何事呢?」刮了一下滑嫩的脸蛋,寒若风明知故问。
呜!这怎么能说!难道真要坦白清楚的跟大哥说自己一见到他的裸体就想到那日在池边的交欢?羞死人了!他才不要说!
「没......只是羡慕大哥的身材......」谎言说得不溜口,差点还咬到自己的舌头。
寒若风笑嘻嘻的,也晓得冷怀璧的心事,不过他并不打算点破,这样逗弄逗弄他就好,万一太过火让他羞得无地自容,到时他要去哪找回爱人?所以这样就好,也不失情趣啊!
「羡幕我干什么呢......我喜欢怀璧抱起来的感觉......刚好可以完全贴在我的怀里呢!」也不用手拿,低头咬起冷怀璧捧在手中的肉包子,神情自得地开始吃了起来。
见寒若风似乎被他唬弄过去了,稍稍安抚着自己乱跳一通的心,让脸的热度退了些许,又拿起一个包子撕开,递到已经狼吞虎咽用眨眼速度吃掉一个包子的寒若风手里。
「大哥慢慢吃,小心噎着了。」
只拿过一半,将另一半喂给自己盯着看的人吃了。
「你也吃,五王爷那边的事如何了?」
柔顺地张口咬着热呼呼的包子,道:
「五王爷手中有三万精兵,不过他不满于此,向六王爷提出若冰转移的兵符。」
「若冰的兵符在上官君手里?」盘腿坐着,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包子边啃,略一思索。
「六王爷没答应是吧?」
「嗯,不过五王爷给他十天的时间来追捕我们,十天-过,无论人有没有抓到还是得将兵符交给他。」
「十天是吗?那么我们只剩十天可以找出证据了......还有你三哥!」
「大哥......五王爷用『七弟』来要胁六王爷。到底这七弟是何人?」
「那是当年皇位之争时去世的三个皇子其中一个,与六王爷是同一个母亲,据闻他体弱多病,但才学满腹,曾经以口才之长逼退前来刁难的使节,且他继承了他母亲的花容月貌,是个相当俊美的皇子。」
「......真是可惜的人才......」冷怀璧惋惜。
「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何五王爷会以此来威胁六王爷......」
寒若风笑了笑:
「这就别多想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出五王爷夺主的证据。」
「......要偷兵符吗?」
「不,偷兵符并不能证明五王爷要叛变,这证据最好是能让皇上看见才好。」
「嗯?」冷怀璧满头雾水,正要追问下去,却是府里一个张管事来了。
「小丁,王爷请你去一趟。」张管事面无表情地道。
冷怀璧呆愣了。
那个五王爷心里又再打着什么主意?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膳房下人,为什么会忽然蒙恩承召呢?难道是......他已识破自己的身份?
寒若风也一样莫名其妙,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我与王爷素不相识......」
「少罗唆了!你不认识王爷,王爷自会识得你是谁。快点去!」张管事终于露出不耐烦的脸色,催促着。
「王爷的命令你敢抵抗吗?」末后,又加了一句威胁。
的确,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们还是混进来的!他确实不能违抗命令,否则自己的身份报容易被拆穿。
冷怀璧咬咬唇,将怀中的包子全数交给寒若风,对他惨淡笑了笑,正要起身却被他给拉住了衣袖。
「张管事,我能一起去吗?」
「王爷是叫他,又不是叫你,去什么去!」
寒若风动怒,倏地起身,迫人的势力正要化成千根针刺向张管事时,冷怀璧按住了他,强言欢笑:
「大哥,我去去就回来。」
「小丁......」寒若风反握住冷怀璧的手,有点冰凉与发颤,不得已,只能紧了紧手中的温度,柔声给予一点勇气:
「我等你回来。」
「快点!」张管事再次催促,不过是去见个王爷,何必弄得生离死别?
「嗯。」冷怀璧点点头,随着张管事去了。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寒若风恨恨地啐了一口,包子也没胃口吃了。转身返回柴房,将剩下的包子分给其他人吃,自己则是闷头劈起柴来,木屑四飞,带着盛怒与担忧的力道划破空气,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冷怀璧一路随着张管事到兰院,两人气氛紧绷,一言不发。他心下暗想五王爷唤他去的目的,越想越不安,心头七上八下,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
越过重重回廊,拂过层层纱幔,张管事终于带他来到一扇红漆的门前,门纸上倒印了两只升天飞,气势磅礴,栩栩如生。
张管事敲了敲门,低声道:
「王爷,人带来了。」
「进来。」里头传来简单二字,不怒自威的声音让冷怀璧心头一凛,沉重地踏了进去。
五王爷正坐在窗边的小几前看书,长腿伸长随意交叉摆放,右手拿书左手支颔,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与略为慵懒的姿态似是一只还趴伏着、懒洋洋甩自己厚壮的爪子搔着自己短耳朵的豹。
他只对冷怀璧扫了一眼,便又回到书本上,冰冷的噪音似是冬日的积雪:
「张老出去吧。」
张管事领了命,不再多言,恭敬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好了门,这下场面可真是尴尬紧绷了。 
五王爷只顾着看自己的书,并不理会冷怀璧,他也只好就原地站着,不过倒没放肆地盯着五王爷看,而是左右打量起房内的摆设。
他们所处的是外厅,左手边进去便是内室,这其中用了一面珠帘隔了起来,珠帘用七彩珠串成,晶莹又闪着光芒,十分华美。外厅里只有一案一几一椅一矮柜,全是用上好桧木制成,漆上暗红的漆,雕上花鸟,甚有吉祥之意。矮柜上放置一个花瓶,那是一个黑瓷瓶,径口约有他的手掌大,里头插着正当时的桂花两三支。清风徐徐,浮香暗动。
这个房间根简单也很华美,却不奢华铺张,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想必不是五王爷的书房。说的也是,五王爷是夺主叛乱的逆臣,书房藏有大量机密,怎么可能让他区区一个下人进入,真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这房问也不像是五王爷的风格呢...... 
打量完周遭,眼神向五王爷那方向一瞟,正好看到一幅丹青挂于墙上。
画上人物着了一件纯白内袍与一件天青色外褂,腰间系了深青色的腰带,腰带上垂了一块璧绿的玉佩,玉佩之下缀了一个紫流苏。
那人面貌清秀,眉若柳,唇似樱,眼如星,顾盼神情全是温柔如水,似笑非笑惹人怜爱,不过照他头上戴着金冠,身形修长,胸前扁平,竟是个男儿身!往下看去是谁署名这副丹青,却只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一首诗,署名是五王爷的名--凛。
道的是沧桑,道的是凄凉。
思念绵绵无绝期,这是谁对谁的依恋?
「你似乎是个好奇的人。」五王爷的声音蓦然响起,近在咫尺,冷怀璧一回神才发现原本在看书的人早已移到他跟前冷冷地盯着他看!
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去。
「小人不敢。」
「再怎么不敢,你到底是大胆地打量完了。」笑声含冰,冻人欲昏。
冷怀璧抿了抿唇,实在猜测不出五王爷的想法,也不想再继续与五王爷抬杠,话题一转,切入主题。
「......请问王爷找小的来有何指教?」
「......你很直接。」五王爷盯着冷怀璧的头顶看了一会儿,扬眉,威重仍在。
「你是六弟的男宠,可为何六弟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冷怀璧暗中冒汗,方才的戏果然演得太过匆促!
「我一向过目不忘,你们这些进来的下人我都见过,自然知道你是膳房的人,不过六弟会喜欢上你还真是令我匪夷所思......说吧,你是怎么勾搭上他,又是为何不随他回府?」
怎么勾搭上的?那是六王爷突然心血来潮跑去膳房见他的!
为何不随之回府?六王爷府中都有个若水了,他去那做什么?
何况他与六王爷根本不是这种关系啊!
然,这能实话实说吗?不行。
「你是哑巴吗?」
「......不......」
「不是就回答我。」命令语气,带着深沉的威严。
冷怀璧牙一咬,豁出去了。
「......是小人主动献欢于六王爷的,就是那日庆寿宴时与六王爷巫山一宿,后来六王爷也没有同小人提起要随他回府,小人不敢得寸进尺,只好仍是待在王爷府中做事......」六王爷啊......你可真是害惨我了......要是这番话让大哥听见,岂不让他伤心欲绝?
「......既然他没要你去,你从今以后都不用去了。」顿了顿,五王爷转身,面向那画中人,眸中光芒骤现骤逝。
冷怀璧一呆。
这是什么意思?
「听六弟说你擅于房中术,从今以后留在这儿伺候我。」
「什么?」猛然抬头,冷怀璧不禁惊喊,不可置信,全身结冻成冰。
「听不懂吗?」回头看着冷怀璧那瞬间刷白的脸庞,呆滞的模样,五王爷拧了拧眉,好心地再次重覆:
「你今后就是我的男宠了。」
男人甩袖离开,只丢下一句令人无法接受的言语,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冷怀璧怔愣地靠在案边,眼睛虽是盯着墙上那幅画,思绪早已乱如麻! 
五王爷的惊人之语,为何要留下自己?事情的种种迹象都指向六王爷,因为自己是上圭爷的男宠,所以五王爷才要将他收做男宠?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按过去所得的资料来说,五王爷身边围绕的是莺莺燕燕,而不是一株又一株的后庭花!难道......
眼神渐渐凝聚,画中人的面貌清晰起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如一槌重击在他的心上--
难道这个房间的这幅画、这首诗意味着某人的依恋与苦恋?
他算是替身吗?不,他与画中人一点儿都不像啊......
「半缘修道半缘君」......可惜的是,五王爷似乎也不是个修道之人,否则流连花丛片片花叶沾身起又是怎么来的?那些后房妻妾成群又是如何来的?
可,诗里的深情切意又该如何解释?
不,冷静下来......五王爷心机深不可测,绝不是会为了如此简单的事而留下他!既然五王爷先是提起了六王爷,那么还是与方才做给五王爷看的那场戏有关,而且这时间来得直接且密集,仿佛迫不及待似的......是了,五王爷一直想拿到上圭王爷手中原属于若冰的兵符,莫非是为了使六王爷乖乖乖听命于他而将自己当成变相的人质?
可是......为什么?自己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上圭爷一个可有可无的男宠,五王爷何必硬要自己留在此地,还是以男宠的名义?他大可挟持自己到上圭爷面前威胁他交出兵符,况且他已答应给上圭王爷十天的时间,到时无论结果如何,兵符最终都是交到他手中,为何还要急于这一时?
他发现了自己的身分?!不,如果发现应该会立即拆穿的。
还是说,他另有考量是不为人知的?
「怎么会这样......」压下满腹疑惑、怒意与屈辱,冷怀璧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后,大步开门,却见两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守在门口,一见到他便问:
「丁公子要去哪?王爷吩咐不能随意出房。」
立马将他软禁起来?冷怀璧深觉受辱,却无可奈何,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话冷冷飘在空气中:
「我去哪不用你们管!」
除了三哥外,五王爷是第一个让他感到万分屈辱的人。
「王爷吩咐了,除了回房收拾衣物外,其他地方不能去。就算是回去收拾衣物,也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来,且要有人陪同。」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且毫无声调起伏地道,他们只是五王爷无生命的传声筒。
冷怀璧紧紧握拳,指甲插得掌内发疼,铁青着脸,唇已被血丝染得艳红,更显出一股残缺的妩媚。
男人们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如根竹竿似地挡在冷怀璧面前,表明了若不答应便不让他回去。  
好一刻钟过去了,冷怀璧忍了再忍,想起寒若风与他在五王爷府中的身份,他们所背负的使命,终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满怀恨与辱挖洞埋起,所有的情绪慢慢平复,最终只化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只冷冰冰的嗓音!
「我回房收衣。」语末闯过男人们便走。,-
男人们没有再阻拦他,只隔一步的距离紧紧跟随在后,并以两道监视般的视线盯着冷怀璧,直到回到他自个儿的房中收拾东西。
一回到房里,幸运与他同房的寒若风早一脸阴暗又隐带忧心地等他回来,一见到他便大喜过望一把揽人入怀,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在怀里的感觉安心点。
「没事吧?」拉着冷怀璧坐在自己的腿上,寒若风爱怜地啄吻。
冷怀璧瞄一眼房门,没事才怪! 
「大哥......我有事要同你说......」
「嗯?」停下爱抚,寒若风低头审视着冷怀璧。
「五王爷他......」
「他怎么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不......他要我......做他的男宠......」被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盯着看,冷怀璧有些难过,只得敛眉瞅着自己的右手。不敢依靠那个温暖的怀抱,只像是心虚般地坐直在爱人的怀中,感觉爱人的身子-瞬间僵化、冰冷,连原本带着太阳热度的双手也像是浸了冬雪般冷冽--空气不再流动,方才的言语在空中化成冰山,寒若风应变不及地撞上,胆破魂散,无可回力。
时间像是从天涯彼端回来的距离,仿佛经历了几生几世的轮回,最后才又回到这副躯体里,寒若风渐渐找回自己的知觉,艰困地从齿缝中勉强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
「大哥...」不待冷怀璧解释清楚,胸中无法抑止的怒火已催促着寒若风抄起藏在床底的龙泉剑欲找五王爷算帐--
「大哥!」冷怀璧忙拦住他,急急地解释:
「且先别激动,待怀璧清楚好吗?」
「五王爷话已说得这么明白,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愤恨的吼声朝向冷怀璧,寒若风简直要气炸了!
「......」
恍然意识到冷怀璧的无语,寒若风顿时一个紧绷涨气的球被一根利针给刺中了般泄气,又烦躁耙梳着头发,一股恨气不知从何发泄,最后还是将其压了下来,抱过冷怀璧:
「......对不起......不该对你大吼!」
冷怀璧环着那劲瘦的腰,抬头淡淡一笑:
「无妨,我知道大哥是心急。」
将脸埋在冷怀璧的颈间,嗅着他最喜欢的淡淡药香,寒若风闷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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