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终阑珊+特别篇————五月东方

作者:五月东方  录入:04-18

  我笑着问他:“还未满月,你就变身了?”

  星烜似乎瞪我一眼,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他在我身边坐下,道:“这本《天元残经》也就只有你看,弈中没有残局。”

  我把书反扣在桌上,微笑:“我知道,所以看着此书才觉得如此有趣。”

  星烜看我一眼,棕红的眼中淡淡流光。他起身走到架上随手拿一本书,安静地坐在我身侧。我已无心下棋,我看着他的脸,心旷神怡。多少年来我从不敢想,有朝一日与他一道安静地坐在一起。良久他才抬头和我对视,目光扫了一眼我露在衣外的小腿和光着的脚,道:“把衣服穿好,会着凉。”

  我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

  他抬起眼看我,突然起身走到我身边。从下至上看去,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经过修饰的真话。”

  我微笑:“不如都听听看。”

  “后者是,华灯初上,突然想来看看你而已。”

  我一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前者便是。”说道此处他顿了顿,道:“我想和你做风月之事。”

  我听见这话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星烜竟会如此含蓄!?往我百年来一直被他的冷淡外表欺骗。我有意逗他,似笑非笑道:“不行,什么风月之事,我听不懂。”

  星烜的唇干脆地吐出几个字,直接来解我的腰带。“我要和你做 爱。”

  我被压在桌上,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手紧紧环绕着我的腰,吻并不粗暴,却让我感觉呼吸困难。我说:“不要在这里,桌子烙的我难受。”星烜的眼一弯,扬手将我的衣服扔在地上。

  我坐在床上为他解衣,紧张的手心直冒汗,面上却还逞强装作淡然无事。星烜看我一眼,突然俯下身去用嘴唇碰了碰我下面灼热的地方。我闭紧牙关才把口中的呻吟吞下去。他似乎没打算让我好过,张开口含住那里。

  我的声音在发抖。

  “不,你起来,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做。”手握住他的胳膊用劲,他却纹丝不动。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突然血都往身下流去。

  身体脱力,我倒在床上,腿被星烜曲起,他细长的手指伸入到身后。带着微凉的手指抚摸着肠壁,前面被他用力吸着,我的眼睛开始发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提起来,道:“要上就快点,不然换我来!”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看的人心中仿佛有猫在抓。那种眼神我见过无数次,那是狐族生来便会使用的眼神。人类说,那是狐媚术。可是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这样的眼神。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强烈地仿佛整个乌源山都能听见。星烜却不急不缓地脱下衣袍,下一刻温热的肌肤贴在身上,他叹了口气。

  全身都被碰触,再没有私密,而后他抬起我的腿直接进入。那种摩擦让身体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出去,我不做了。”我咬牙道。话音未落,他便重重顶进来,令我全身一震。每当他稍稍退出去一些,又会深深地进入。有汗水滴在身上,我在那种摇晃中产生了幻觉。我眼前这个微锁着眉,神情异常认真的男子仿佛成为了一切。没有世间万物,只有他而已。

  他眼中的浓重情 欲刺激了我,我轻声呻吟着却又用手臂遮住脸,想遮住自己的难堪。灼热的掌心握着我的手臂放在身侧,他看着我的脸,舔了舔我的嘴唇。

  “星烜,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真像采花贼。”

  他突然露出微笑,我心道不好。“唔!太深了,出去。”

  “你听不懂狐语么,我叫你……唔……放手,我要……啊!”

  话语再也无法说出口,只余下不成句的碎片。灼热的地方被人握住不得释放,身后却仍旧接受者一波接一波袭来的热浪。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只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那种热度,令人沉迷。

  星烜入睡,我轻轻掀开被子将他的身体上上下下打量几番,真是漂亮的身体。我坐起身,有东西从身后流出。脸突然一红,喃喃自语道:我还真是丢脸。我看着他的脸,心道:长得这么漂亮,明明应该在下面。

  身边有声音响起:“还不够丢脸。”星烜睁开眼睛,和我对望。

  我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到不远处他白日所穿的衣服上,又挪回来。我说:“你穿那件衣服很好。”

  “是么。”

  “对,比较像好人。”

  “……目无尊长,须得好好教育一番。”

  他伸出手将我拉到他身上,我吼道:“不做,除非我在上面。”

  “好。”

  “真的。”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他却坦然直视我点头。我微微一笑,俯下身去道:“长老,我不客气了。”他眼中我的笑容,十足像个奸诈小人。

  “……”

  “诶,怎么回事。”

  “……”

  “你不是说让我做的吗?星烜,你又骗我!起开,本公子要穿衣。你别……唔……”

  纱帘飘动,微风卷着虫鸣经过山谷各处。

  “小圆,有鬼!”鎏衣四下张望,轻声对小圆道。“长老的符咒不知道还有没有,我须得去丹室找找。”

  “鬼倒是没有,鸳鸯有一对。”小圆把话梅扔进口中,瞟一眼远处亮着灯的院落。

  今夜依旧没有月色,却可以旖旎。

  第 27 章

  所谓修真,讲究精气神化而为一,最终为虚。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还虚。道家有种修真方法名为周天功法,先进火,再退符。此种方法易有小成,难有大成。对于妖来说,成仙最快的途径莫过于得到外丹。譬如仙丹,或者多年修道之人的内丹。

  从亘古到如今,想成仙的妖不计其数,却偏偏仍有妖不想成仙。比如我,比如星烜。然而不论想与不想,有些事你只能选择做或不做,却不能够改变它。

  我坐在清渊中的巨石上眺望远处山峦,水流从我脚下经过垂直落入深谷。身后很轻的脚步声,不是那人。我微笑着回头,看见着红衣的我自己走过来。

  “公子,你要快去快回。长老是只老狐狸,你又不是不知。”红衣人开口道。

  我点头,化为小圆的模样。水中倒影映出我的脸,女童模样,双瞳深邃。

  三月初三,踏青好时节,星烜禁止我离开乌源山。如果我没有见到那两人的梦境,或许我此时正同星烜一道在乌源山中踏青,倒也很不错。只是那两个梦境突然点醒了我,原来一件事情究竟如何,终究和眼睛见到的不同。

  许久未到人界。此日男女锦衣华服,观音庙中争相祭拜。庙中有一井,离人三丈远。若是将许愿石丢入井中,菩萨便会赐予一方好姻缘。传说虽是这样,但下至孩童,上至老人皆聚在周围向内丢着剔透的石子。偶有扔中者,便会向上天许下一个愿望。

  我在樟树下歇息,赵炼同表妹相伴来到观音庙,正巧经过我身边。他们未曾看见我,小六却瞥我一眼,怔了怔,而后走过来。

  我对他微微一笑。他道:“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的声音清脆异常,听起来也无邪地很。“大哥哥,你是不是对陌生姑娘都说这样的话。”

  小六瞪我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许久,估计他在想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毛病?赵炼挣脱表妹的手向这里走来。“小六,你做什么。”

  “公子,你觉得她是不是有些眼熟?”他的手指着我,望天想啊想啊想,还是未曾想出一个头绪。

  赵炼的桃花眼扫向我,别有深意一笑。他稍稍俯下身对我道:“跋扈的小丫头,又见面了。你家公子呢。”

  我晃着两条腿状似天真无邪道:“大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早知道赵炼不是什么好人,连小姑娘都能下手。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捏上我的脸颊,捏啊捏,直到它变得通红才松手。而后他从腰间拿出纸扇洒脱地打开,上面纷飞的桃花仿佛永远不会褪色。

  就算人的记忆会褪色,但它不会。

  我瞥他一眼,无所谓地揉揉脸颊,跳下石桌勾勾手指。“赵公子,你随我来。”小六终于想起了我,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半天才道:“公子,她就是那夜施黑风术的黑风老妖!”

  妖便妖,怎么会是黑风老妖?!若是小圆听见,小六会被拍成扁的。

  赵炼却不怕,他还噗嗤一声笑了。“小六,你跟着表小姐,她闯祸的本事比山精妖怪厉害多了。还有,你胡吹乱说的能力哪个妖怪也赶不上。”

  河岸清风拂面,杨柳动,一派丽色春景。赵炼漫不经心地看着水中画舫,我道:“赵公子,你为何要送桃花扇给我家公子。”

  赵炼转过头来看着我:“没有为何,我想那么做而已。”

  我说:“心如匪石,不可转也。既然不可转,就不要做出会让人误会的事。”

  心如匪石,不可转也。这句话赵炼曾在帝都说过。赵炼听了我的话一怔,他的眉头蹙起,似乎想到什么。良久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小丫头,这句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我低头一笑,摇摇头:“自然是我的意思。公子说,你是他珍惜的朋友。”

  赵炼突然古怪一笑:“我从不想做他的朋友。”

  我深黑的瞳和他对上,他的眼中满是明光。一个分神,我想到数月之前。

  狐族常常窃窃私语,二哥算是迟钝之人,某一日也跑来问我:“你同长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长老成我弟妹!”

  小圆平静得很,鎏衣却十分不对劲,看见我时总是躲躲闪闪。一日我进入丹室,鎏衣见了我便如同见了鬼一般。我只不过想问她可从星烜处听得四月初六的一丝半点消息,她却遮遮掩掩似乎不想同我说话。

  莫非她害怕断袖?

  不可能。

  我又去了瀛洲,那名仙人依旧将我认错。“老弟,你怎么又来了?算我怕了你,可是碧华藤不能再给你了,不然我仙官不保。”那老者摸了摸白胡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道:“大仙放心,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他立刻换上一脸笑容。“原来是这样,尽管问。”

  “你说百年前我曾要过碧华藤的花,那么,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老者突然轻咳一声。“我说老弟,这陈年旧事忘了才好。啊呀呀,我也忘了,你问旁人罢。”

  我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微笑。

  老者又拂了拂胡须,道:“好好,算我多嘴。你便好好做你的明华上仙,至于那狐妖,随她去罢。你要是又觉得九重烦闷,便来瀛洲看我。我就说到这里,多余的不再说。”

  在那一个瞬间,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只是当我听见他说:那个狐妖便随她去罢。我突然觉得,我的母亲很可怜。

  我不知道她为何独独在幽冥等待,但原来她等的人早就将她忘记。

  她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第 28 章

  我走至观星台,以法术碰触银镜,镜中出现两百多年前母亲的脸,与现在没有什么分别。然而那张脸却带着少女般的明媚微笑,似乎在一个瞬间世间所有的花都开了。镜中人脸渐渐模糊,变为一枝大红的彼岸花。火照之路的光景历历在目,那里终日暗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想知道陈年旧事,恐怕银镜是不会告诉我了。

  侧目遥望,一处山崖有莹莹光亮。星烜立在崖边,身上明黄衣衫在夜色中发出微光,如同月照图一般。他的身边萤火虫飞舞,一只飞到我肩上久久不去。此处有风,衣阙飘动。我走至他身边,同他共看万里山峦。云雾缭绕,仙影神踪。

  头靠在他肩上,舒一口气。星烜道:“你是神族后裔,但你的身上仍旧留着妖的血脉。至于仙界,暂时少去为妙。”他伸出手拢住我肩膀,手指凉意透过衣料传来。

  我侧过脸看他,良久微笑。“你在等我?”

  星烜瞥我一眼,嘴唇一动。“怎么可能。”

  我点头。“噢,且当你没在等我罢。”我将手中握着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虽说那人没有等我,但情意还是不浅。”

  那是一个白狐面具,并不十分特别。我打趣道:“长老啊长老,一个人留着他人赠送的东西这么多年,你说,他是个什么意思?”

  星烜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棕红的眼看着我。他低头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我的嘴唇,道:“他那时候一定是这个意思。”他摊开手掌示意我将面具给他,我道:“你可知这面具最初并不是赠予你的。”

  他眨了眼,长长的睫毛一动。“我知道。”一道紫光,面具已经在他手上。“面具带着人类气息,最初是赠予你的。”

  “你不生气?”

  他看我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我只顾看他的脸,却不防他将手拂过我胸口。手上带着紫光,最后注入面具中。

  “如果你心中之人是我,那么这个面具会一直存在,仍何人也无法销毁。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那里了,它就会化为灰烬。”他深深看我:“它还在,你我之间什么都不必多说。”

  你我之间,无需多说。

  我对他微笑。

  我明白若我想知道身世,星烜定然了解一切。但他很少提起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刻意让他想起。或许狐族中还有一个人会知道,虽然她也几乎不说。

  小圆同幼狐在一处,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笑容。孩童中有一人有着鹿般的眼神,看见我便转身插腰对其他幼狐道:“美人舅舅来了,听好,只有我可以靠近他,我允许你们远远地看他一眼。”

  那是三姐的孩子,也是不久之前我在蚀月之地见到的孩童。三姐回到南海之滨,二哥却将这个孩子留下。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孩子名为子虚。

  子虚走到我身边,我将他抱起,他却突然脸红。“舅舅,我是男孩,你这样我觉得很丢脸。”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手搭在我肩上也不再多说。我对小圆道:“我在金顶等你。”

  向金顶走去之时我问子虚:“你的母亲曾想成为狐王,你想做狐王么?”

  子虚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我,久违了的清澈眼神。他反问我:“舅舅,你的想法如何?”我微笑:“只要狐族强大,谁做狐王并无区别。”

  子虚咯咯一笑:“我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啊。”

  我向他略点头。身边有一处小路蜿蜒着看不到尽头,我道:“子虚,沿着这条路走,那里有位神仙姐姐,你要拜她为师。”

  子虚没有多问,他化为狐形顺着道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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