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ways.守候————墨月霓裳

　　“就你最烦，快出去吧，今天都是你喜欢的菜。”老妈这才轻声轻语道，转过身去继续炒菜。
　　“好嘛。”我趁老妈一个不注意又拿了两块牛肉，火速出了厨房。
　　身後传来老妈的怒骂声：“你小子不懂什麽叫洗手啊!”
　　真是，这麽粗暴的老妈怎麽会养出我这个温婉的儿子的呢？
　　“永瑞，张嘴。”
　　永瑞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问了没问便乖乖的张开了嘴。我把牛肉塞到他嘴里，他笑了笑就吃了起来。
　　“我没洗手哟！”
　　“没关系，你今天除了拉过我的手没碰过别的什麽。”永瑞淡淡的微笑。
　　“我去帮帮你妈，你们两个好好聊吧。”小阿姨站了起来，我点点头挨著永瑞坐了下来。
　　“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房间?”我靠著他的肩问道。
　　“走吧。”
　　其实我的房间也没什麽特别，除了有一个可以容纳上万张CD的架子比较显眼之外，最显眼的莫过於那张kingsize的床了，这是我的爱好，我喜欢大床。
　　永瑞走到CD架前，拿出几张CD打量起来。
　　“少离，你喜欢唱歌？”
　　“对啦对啦。”我抢过他手中的CD放到一边，然後扳过他的身体，“我们来接吻啦，快一点啦。”
　　永瑞搂住我的腰，点了点我的嘴唇，轻声道：“欲求不满的小家夥！”说完他便倾身吻住我的唇。
　　吻著吻著就到了床上，摸著摸著手就到了衣服里面。等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我们才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小瑞，小离吃饭了。”小阿姨在门口喊道。
　　“我们马上出来。”我对著门口喊道。永瑞也没停下来，仔细的替我整理著衣服。
　　等到两个人都穿好了衣服永瑞才说道：“可以了，我们下去吧。”
　　吃饭的时候，老妈拼命的往永瑞碗里夹菜，之前还说什麽全是我喜欢的。
　　“小瑞，你多吃一点。”老妈笑吟吟的对著永瑞说。
　　曾记得当年老妈是这麽对我说的：“你个臭小子，外面好东西吃多了是吧，嫌老妈煮的东西不好吃是吧，就吃这麽一点。你今天不给我全吃完，这个月零花钱减半！”
　　老妈笑著把盘子里的一个鸡腿夹到了永瑞的碗里，永瑞咬了一口便夸老妈做得味道好。老妈一听又是乐的开怀。
　　我在盘子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另外一只，於是便问道：“老妈，这只是独脚鸡啊？还有一只鸡腿呢？”
　　老妈给了我一个栗子：“吃饭好好吃，挑什麽挑，还有一个被我吃掉了。”
　　我不满的嘟嘟嘴，吸了吸鼻子：“老妈……”
　　永瑞立刻把咬了一口的鸡腿放到我的碗里，温柔的说道：“少离，这个给你吃。”
　　老妈立刻瞪了我一眼：“少离！”她的眼神应该是在威胁我：你敢吃，你要是敢吃我零花钱一定给你减半!
　　小阿姨立刻打圆场：“少离快吃吧，永瑞不太喜欢吃鸡的，你多吃一点。”说完又往我碗里夹了一个鸡心。
　　我哼了一声就吃起了鸡腿：“老妈，我这叫兄弟情，两个人吃一个鸡腿多温馨啊。”我吃的满嘴是油，永瑞立刻抽了纸巾擦去了我嘴角的油渍。
　　一对三，老妈你就乖乖认输吧，鸡腿是我的！
　　“小瑞，你的房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多住几天。”老妈立刻转移话题。
　　我摆摆手：“不用了，永瑞和我睡。”
　　“你这臭小子，这像什麽话，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怎麽可以让他跟著你挤呢。”
　　“我床挺大的。”我们一直是一起睡的，只怕我愿意永瑞还不愿意呢！
　　“你。”说著老妈竟抡起了袖子。
　　永瑞放下筷子，对著老妈很有教养的开口：“阿姨，我还是和永瑞一起睡好了，陌生的地方我怕我会睡不著。”
　　老妈放下袖子：“这样啊，那如果少离有什麽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讲哦。”
　　永瑞笑了笑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肚子吃的白白圆圆的，躺在床上还打了一个饱嗝。
　　永瑞躺在我身边一只手睁著脑袋，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肚子，低头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小白猪。”
　　“永瑞亲亲。”我弓起身子索吻。
　　永瑞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压在我身上开始深吻。
　　一连三日都是四人行，陪中年妇女逛街真不是一般的累，两个美女在里面换衣服，我就靠在永瑞怀里打呵欠。
　　“困了？”
　　我点点头，突然感觉永瑞手里的力气加大了。
　　“你睡吧，不会摔下去的。”
　　於是，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啪。”一声巨响吵醒了我。我见永瑞紧紧的皱著眉，老妈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小瑞，你没事吧，阿姨没打疼你吧。”老妈急著揉上了永瑞的额头，“我是想打醒少离的，你怎麽突然低头挡了挡呢！疼不疼？快让我看看。”
　　永瑞放开我，对著老妈笑了笑：“没事的，不疼。”
　　“不疼才怪。”我双手叉腰，“老妈，以防再发生这种情况，你以後都不许打我！”
　　老妈抡起袖子：“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永瑞抱著你让你睡觉，你知不知道他多累啊！”
　　我小声咕哝：“还不是商场里人多，不然我肯定可以找到椅子的……”
　　“你还说。”老妈突然抡起拳头。
　　永瑞下意识的将我护在怀里，老妈见状收回了手。
　　“小瑞，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妈叹了口气。
　　“你真不是个好老妈，你看小阿姨多温柔啊，话也少，哪像你这麽聒噪。”我撅撅嘴。
　　老妈气的奔回了更衣室。
　　晚上的时候当然是集体活动，嘿嘿，四个人还能干嘛？
　　麻将是国粹，将其发扬光大不止是女人的时候。另外一个原因是，可以让我多点零花钱啦。
　　本来以为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没想到钱全部哗啦啦的流了出去。永瑞竟然是个高手。永瑞告诉过我他曾经是个混蛋，私生活淫乱不堪，不管什麽只要是玩的没有他不精的。本来还以为他是骗骗我的，因为他明明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结束之後我躲在房里抱胸生气，我的零花钱。
　　“怎麽了？”永瑞洗完澡出来看我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上来拍拍我的脑袋。
　　“把我的钱还我。”我撅起嘴，我看你还不还。
　　永瑞翻了个白眼，点点我的鼻子：“真是拿你没办法。”永瑞将我抱到他的膝盖上，在我的唇上偷了口香。
　　“那是我的压岁钱啦！”我不满的嘟嘟嘴。
　　“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要钱做什麽？”永瑞对著我挑挑眉。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啦，可是毕竟是新年啊，连个压岁钱都没有……”
　　永瑞叹了口气：“那我包个给你好了。”
　　“要大大的。”我笑了起来。
　　“好，大大的，你快去洗澡。”
　　“好。”我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就哼著小曲走进了浴室。
　　人家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我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永瑞已经不在了，也没多加理会，可能是陪小阿姨去了吧。翻个身继续睡。
　　“还睡？”刚闭眼就听见了永瑞的调笑声。我极力的睁开一只眼，永瑞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著一个粉红色的心状的大盒子。
　　“恩。”还想睡，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永瑞摇摇头走过来把我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冷……喂，我冷。”我大叫了两声，永瑞立刻从身後抱住我，用外套把我严严实实的裹住。
　　“再睡红包不给你了。”
　　“咦？”眼睛立刻发亮，“拿来。”
　　“你还真是。”永瑞把大盒子放到了我的怀里。
　　“这个？”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这哪像红包啊！战战兢兢的打开，怀著失望的心情去迎接的竟然是一个由百元大钞折成的红心！
　　“谁折的呀！还真闲得慌，看著量嘛倒还真不少。”
　　永瑞突然面色一沈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我折的，九十九张。”
　　“真是大方。”我说你爸，怎麽就给你这麽多零花钱了呢，想我妈怕我学坏，那可是一分一毫给我算的清清楚楚，绝不多给一百块。有钱人家的少爷可真是没怎麽过过挥霍的日子。虽然吃好穿好，可是绝对没有结余。所以未来即使离家出走也没本钱，再加上本人还没什麽本事。
　　“因为你是我的人。”永瑞的鼻息在我的脖颈间萦绕，只觉得脖子里痒痒的，还有心里。
　　“切，我是个大男人，你耍什麽浪漫啊，还折爱心。”我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将它抱在怀里，有些羞赧的开口，“害我都不敢用了。”
　　永瑞只是很高兴的笑了笑也没说什麽。
　　“永瑞。”
　　“恩？”
　　我低头舔了舔唇，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跟我说句我爱你吧。”因为没有听过所以突然有点想听。妈的，我一定是被永瑞惯坏了，害得我越来越像个女人──麻烦又小气的生物。
　　没有我意想中的声音传来，反而是永瑞的笑声：“男人不都是用身体说爱的吗？我现在就想要你了，可是待会儿要吃饭了这样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所以我还是忍忍好了。但是我对你的情欲确实是很严重的……”
　　“妈的，给我闭嘴。”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然後就挣扎著从他怀里起来。
　　永瑞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又将我拉回他的怀里，他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温柔，他先是在我的额头轻轻的一吻，然後才深情的开口：“小傻瓜，我爱你。”
　　还没等我开口，两片湿润柔软的唇瓣就吻了上来。气氛多好呀！我搂住永瑞的脖子开始一个绵长热烈的吻。
　　“小瑞，少离吃饭……”门无征兆的被打开，小阿姨站在门口，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用力的捂住了嘴，下一妙她才略带哽咽的开口：“下来吃饭吧。”
　　老公是个同性恋，儿子也是个同性恋。她一定觉得世界疯了，没错世界真的疯了。
　　我们这种人是不适合说爱的，父母不会认可，社会不会认可，不可以光明正大的恋爱，连拉个手都是一种禁忌。
　　我应该早就明白的，本来也就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态。可是当永瑞说爱我的那一刻，我差点要相信了。虽然没有相信永瑞的爱，但是我却发现我已经爱上了永瑞。
　　原来依赖真的会变成爱，我再也不能习惯没有你的世界。
　　我以为小阿姨至少会和永瑞谈谈，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找了我。
　　我和她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我低著头手里拿著搅拌棒轻缓的搅动著杯里的咖啡，我在掩饰我的不安。
　　小阿姨坐在对面绞著手指，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安。她突然激动的握住我的双手，因为过大的动作幅度使得咖啡杯里的咖啡溅到我和她的手上。
　　“少离，小阿姨对不起你。”小阿姨抿著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小阿姨？”我微微的皱眉。
　　小阿姨的声音在颤抖：“永瑞的父亲是个同性恋，永瑞一定是受他影响，所以如果永瑞强迫你做了什麽，求求你一定要原谅他。小阿姨求你了。”
　　我愣了一下，我居然变成了受害者。可是我已经觉得告诉你我是同性恋了。
　　“其实我是个同性恋。”我勉强的撑起一个笑容，“永瑞不是，都是我逼他勾引他的。”
　　小阿姨颤抖的收回了手，下一秒却沈默了。
　　不知隔了多久小阿姨才开口：“我会找永瑞谈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回到家里的，一个人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静静的看著天空。窗户没有关上，白色的窗帘被风轻轻的吹起，午後依然冷冷清清。毕竟是冬天，开著窗手脚变得冰凉，身上依然是出面前随手套上的薄外套，也懒得去穿衣服。就让寒风刺骨的吹，吹得我清醒一点。可是越清醒才发现我其实很爱永瑞。
　　我叹了口气，自嘲的微笑起来。情况再差还能怎样？我已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永瑞爱我，那麽我会不顾一切的和他走下去。如果永瑞不爱我，那麽我会离开他，一个人承受。
　　把头埋在膝间，忽然身後传来一阵暖意，背部紧贴在暖暖的胸膛上。
　　“都冻坏了。”永瑞邪气的笑笑，将我抱到被子中。自己也钻了进来紧紧的抱住我为我取暖。
　　“永瑞。”我犹豫了一下，“我今天见了小阿姨。”
　　永瑞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对著我微笑，他在我的额上落下一吻，然後才叹了口气将我的紧紧的抱住：“脑袋不好用就不要乱用，你那个是什麽混蛋理由。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
　　“永瑞，我……”
　　“我是你男人。”永瑞打断我，“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所以以後不要跟我妈说那些鬼话。”
　　我吸吸鼻子：“你见过小阿姨了？”
　　永瑞点点头：“见过了。”
　　“所以，你会陪我一起面对？”
　　永瑞无奈的笑了笑，又捏了捏我的鼻子：“你的小脑袋又在乱想了，我从来没说过会退缩，不一起面对要怎样？还是你不要我了，这样我好可怜的。”
　　“永瑞，那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眨眨眼睛。
　　“真是被你气死了，我不是说过我爱你了吗？”
　　“是真的吗？”我小声的问。
　　“呸，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永瑞等我一眼，然後飞速的在我的唇上小啄一口。
　　“那是不是真的？”我的眉头微微皱起。
　　“假的。”
　　“永瑞……”我的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看著永瑞。
　　“我爱你，真的！”永瑞很严肃的重申。
　　我抿著嘴忍住笑意，等到那种飘飘欲仙的甜蜜过後，我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就是因为你太宠我，都害得我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了啦。”
　　骂完又钻回他怀里，听他沈稳的呼吸声，真的好安心。
　　“那小阿姨呢？”我突然抬起头，“她要怎麽办？”
　　永瑞偷笑了很久才回答道：“她已经答应我们了。”
　　“怎麽可能？”我狐疑的看著他，“你跟她怎麽说的？”
　　永瑞抬头望著天花板，慢慢的说道：“不跟你讲，不然的话你又要得意很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