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干笑了两声,“免了,我要两样东西。”
“哪两样?”欧阳玉问。
“第一样,你是毒娘子,我要你的传家宝,千年蛊王。”木凌不含糊地开价。
“呵……”欧阳玉摇头,“我就那么点体己私房,木神医这不是在剜我的心头肉么?”
“给不给随你。”木凌掏耳朵,一副地主样子。
“好。”欧阳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盒子来,交给木凌,“蛊王在里面。”木凌拿起来闻了闻,满意地揣起来。
“第二样呢?”欧阳玉问。
“我要方子。”木凌接着笑。
“什么方子?”欧阳玉一愣。
“你卧薪尝胆跟了端木炎那么久,为的不就是当年端木烈留下来的那张能吸人内力的方子么?”木凌说得不紧不慢,“既然你肯离开他了,就表示你弄到手了,对不对?”
“你……”欧阳玉苦笑摇头,“都说斗武别找司徒,斗心眼别找木凌,果然是对的!”
木凌摆摆手,“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性命最值钱,你就说成不成交吧?”
欧阳玉考虑了良久,一咬牙,点头,“成交!”
狠狠敲了欧阳玉一笔竹杠的木凌,笑容满面地对她招招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欧阳玉走了过去,伸出手腕子放到桌上。木凌抬手,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按住她的脉门,凝神把脉。
“嗯……”木凌微微地皱眉。
欧阳玉一脸的紧张,“你有办法治的吧?”
木凌叹了口气,点点头,“治是能治,不过得花费些功夫,你中的是天竺兰,毒素已经侵入了筋脉,还好你内力不差,不过要有好的心法口诀来去毒。”
“你真的能治?!”欧阳玉精神一振,看着木凌,“这个世上,已经很久没出现那么让我佩服的男人了。”
木凌撇撇嘴,“少拍马屁,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写几句心法口诀,你这三天照着这个口诀来练,禁食,三日后到黑云钱庄来找我,我给你施针去毒。”说完,伸手,“药方子拿来。”
欧阳玉见木凌软硬不吃,只好将方子拿了出来,交给木凌。
木凌打开看了一眼,皱眉,摇摇头收了起来,抬头看欧阳玉,“你练过了没?”
欧阳玉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打算把天竺兰的毒清除了以后就开始修炼。”
木凌叹了口气,认真对她道,“这江湖上会武功的女子里,你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有能耐的了,我奉劝你一句,别练这方子。”
欧阳玉似乎有些不甘心,看木凌,“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木凌冷笑,抖了抖手上的方子,“这东西害人害己,人世间万物皆要遵循一个天理,逆天而行是为错。做了错的事,必会有错的结果,你也不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女孩子么,干嘛在这腥风血雨里淌来淌去的?找个心爱之人,好好过日子,有人疼爱,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欧阳玉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木凌跟她讲大道理呢。
“你听不听随便。”木凌站起来,问,“端木炎在哪儿?”
欧阳玉想了想,笑,“我已经给里你两样了,第三样,等你给我治好了再说,不然我就亏本了。“
木凌点点头,离去,走到门口,回头,“别作恶太多,不然的话,一旦哪天想学好了,却背了一身赎不完的罪,不值!”说完,溜溜达达地下楼了。
秦望天在楼下等了有半个时辰,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正想进去呢,就见木凌推门出来了。
“怎么样?”秦望天走上前问木凌,“那么久?”
“哼哼。”木凌得意地笑了笑,“今天做了笔不错的买卖。”说完,大摇大摆地甩着胳膊走出去了,秦望天赶紧跟上。
回去的路上,木凌似乎很着急,也不东张西望了,就是往回跑。
“喂。”秦望天跟在他身旁,“你干嘛?急着上茅房啊?”
“啊呸。”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我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秦望天更加的不解,跟着木凌进了黑云钱庄,木凌吩咐下人端两盆干净的水到自己房间里去。
没多久,就见下人端着两个干净的木盆进来,里头装满了水。木凌打发走了下人关上门,就叫秦望天,“望望过来,脱衣服。”
秦望天笑,“你怎么总叫人脱衣服?”
木凌飞了个白眼给他,“我给你治病。”
“治什么病?”秦望天眨眨眼,“我七绝就快练成了,不会有事的。”
“是你身上的伤!”木凌挑挑眉,“把你脸上的疤弄掉,看看你原本长什么样,省的你没事总叫老子庸医。”
“你有办法治了?”秦望天大吃一惊。
木凌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纯金做成的盒子来,对秦望天晃了晃,“治疗烧伤的灵丹妙药,绝对不留疤,还能让你的皮肤流光水滑。”
秦望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那么一下,问,“真的?”
木凌白了他一眼,“快脱衣服。”
秦望天解衣带,嘴里说,“要是你能在别的地方催我脱衣服就好了。”说着,凑近木凌,“比如说在床上。”
木凌伸手,揪住秦望天胸前微凸的地方,拧……
“嘶……”秦望天赶紧拍开木凌的手,见他笑得贼兮兮,磨牙,“你小心引火烧身!告诉你,等我功夫练得比你好了,第一件事情就强了你!”
木凌有一点点紧张,死小孩要是练成了七绝就真的比他厉害了……
“怎么,怕啦?”秦望天凑过去,“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尽量你情我愿的。”说着,伸手拍了木凌的屁股一把。
“呀啊!”木凌抬手就把一盆水泼了过去,秦望天被浇了个透凉,乖乖端着空盆出去打水。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秦望天的上衣给扒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木凌搬了两个凳子放到床边,将木盆放在凳子上,伸手浸在一个盆里,不多会儿,那个盆里的水就变得滚烫,还直冒水汽。秦望天皱眉,木凌的内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将水弄热了之后,木凌拿出了那个装着千年蛊王的金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秦望天好奇地看着,就见金色的盒子里面,爬出了一跳丑陋的纯黑色虫子,肥嘟嘟一节一节的,背上有黑色的甲纹,黄色的斑点……样子很有些吓人,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虫子。
“这是什么?”秦望天皱眉。
“毒中之毒,千年蛊王。”木凌有些兴奋地回答,说着,将盒子微微一抖,那条蛊王掉进了热水里。
“吱……”掉进滚烫的热水中的蛊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随后就在热水里翻滚了起来。盆中的热水被它搅得不停翻腾,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着,就见那原本黑色的蛊王渐渐地变成了红色,而周围的水则是变成了黑色,越来越黑渐渐就变成了墨汁一般。再看那条蛊王,已经变得跟烧红的铁一般的火红,透明,隐约可以看到内部的脏器和纹理。
“真恶心。”秦望天摇摇头,皱眉看着。
“恶心?”,木凌得意,“这可是宝贝!”说完,拿了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那条被烫傻了的蛊王,放到了旁边的凉水里,像是涮肉似地涮了涮。那蛊王软乎乎的,被洗了个干净。
“这是在干吗?”秦望天不解。
“这蛊王一遇到危险或者不适就会放毒,刚刚用热水一烫,它将周身的毒都放出去了,想再产生毒就需要半盏茶的时间,现在它就是一条没毒的大肉虫,说着,甩了甩那肉呼呼的虫子问秦望天,“要吃不?很补的!”
秦望天嘴角都快抽筋了,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木凌笑眯眯,伸手将那条蛊虫放到了自己的手掌心,双掌合十,运用内力……
秦望天就觉瞬间一股寒意袭人,木凌的额角微微现出汗水来……片刻之后,木凌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开。再看,只见他双掌之间冒出了屡屡白色的寒气,掌中有冰,那条红色的蛊王已经凝结成了一跟红色的冰条。
“呼……”木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嘀咕,“要是司徒在就好了,使唤他来冻,这招太费内力了。”
秦望天暗自赞叹,一般男子内力都属纯阳,纯阳练到了极致才能转阴,换句话说,想要将一样东西弄热很容易,但是要弄冷甚至结冰,则需要最高的内力境界,木凌真是不简单。
将那条蛊王东城了冰条之后,木凌坐到床边,拿了个药罐,一个碾子,轻轻地捣起了药。
“碾碎了?”秦望天睁大了眼睛问木凌。
“嗯。”木凌点点头,“要做成药粉。”
“那蛊王呢?死了?”秦望天好奇地问。
“留着个脑袋就行。”木凌说着,用筷子从药罐里夹出了一个硬邦邦的圆球来,打开金盒子,在刚刚那热水盆里舀了一些黑水,再将那颗圆球,也就是蛊王的脑袋放了进去,关上盒子,找块布擦了擦,收好。
“它会自己活过来?”秦望天吃惊。
“嗯。”木凌点点头,“不过大概要长上一年,才能长成刚才那么大。”
“这是神物还是妖物啊。”秦望天自言自语,“忒恶心了。”
木凌将药罐里的蛊王捣成了粉末,拿碾子拌了拌,觉得差不多了,就从自己的药箱里头,拿出了一贯专门治疗烫伤的白玉薄荷膏药来,这是木凌自己配置的。将整罐的膏药都倒进了药罐里,然后细心地搅拌,拌匀后,木凌脱了鞋爬到床上,跨坐在秦望天的身上。
“干嘛?”秦望天仰脸望着木凌。
“给你上药啊。”木凌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干嘛?”
秦望天皱皱鼻子,“你换个姿势么,这样坐着我会有反应的。”
木凌一愣,脸微红,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命重要还是干那事重要啊?!”
秦望天回瞪了木凌一眼,“两个一样重要!你要是肯让我做,命给你都行!”
“死小孩!臭流氓!”木凌抬手,又在秦望天的胸口拧了一把。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牙盯着木凌,“你再闹,我有反应给你看你信不信,已经硬了!”
“闭嘴!”木凌呲牙,“你敢硬起来老子就阉了你!”
秦望天想回嘴,但是发现木凌正坐在自己身上,要是他疯起来,一抬手自己说不定就真的废了,只得不做声了。
木凌见他老实了,才想到正题,瞪秦望天,“你不准动哦!”
“嗯。”秦望天点点头。
木凌伸手进药罐子里,掏出一块蛊王的粉末和膏药混合的乳状物体,涂在了秦望天的脖颈上面,一点点地往上抹匀。秦望天不自主地轻轻颤了一下,那药膏极凉,擦在身上感觉很怪异,他还能分辨出那凉冰冰的膏药里头,木凌的手指,是有体温的。
木凌细致地沿着秦望天身上明显的烧伤痕迹,一点点地将药膏涂抹开,小心翼翼地从脖颈到下巴,再到脸颊,将那几乎占满了半张脸的烧伤处,都仔细地涂满,涂匀,轻轻地按摩,让药膏渗透到皮肤里面去。
秦望天仰着脸,药膏微凉,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犯睏,眼前是木凌清晰脸,一双清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安静而略带温柔。秦望天看了良久,突然低声道,“木凌,我想亲你。”
木凌微微一愣,道,“现在不准动。”
“那能动了就能亲呀?”秦望天笑眯眯问,“给亲一下嘴好不好?”
木凌白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没涂到的地方再补了补,见脸部已经都涂满了,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一点点地向下涂,脖子、肩膀、锁骨、胸口、腹部……胯……
秦望天咬牙也没忍住,木凌碰到了一个热热的地方,磨牙,“死小孩,这样也能有反应,你是猴子呀?!”
“你把我全身都摸遍了,我再没反应就不正常了!”秦望天郁闷地白了木凌一眼,“死妖孽!勾人精。”
“你说什么?!”木凌将最后一点药涂满,秦望天嘀咕,“腿上还有呢,怎么不给治?”
木凌撇撇嘴,“你真以为你是丫头啊,要全身白白嫩嫩的才嫁得出去?!你个大老爷们腿上有块疤算什么?”
“庸医……”秦望天小声嘀咕。
木凌眯眼,嘿嘿笑了两声,“等明天早上一起来,你就知道什么是神医了!”说完,翻身下床,道,“你乖乖躺着吧,明早就好了。”
“唉!”秦望天赶紧叫住要往外走的木凌,“别走啊你,我怎么办?”
木凌不解地回头看他,“什么怎么办?躺着呗,等晚饭的时候我给你拿吃的来,睡一觉不就天亮了么。”
“不是啊!”秦望天着急,“那里!”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有了反应的尴尬位置。
木凌撇撇嘴,“自己解决!”
“我又不能动!”秦望天得寸进尺,“我不管啊,待会儿不舒服了我就乱动,要是把药膏蹭掉了,明天除疤除得不匀,你就是庸医!”
“你……”木凌瘪着嘴抓住门框挠啊挠,咬牙切齿骂秦望天是个死小孩。
到了近傍晚的时候,冯遇水就见木凌面红耳赤地从秦望天的房间里冲出来,打了井水洗手,洗完一桶又一桶。
第二天早上,众人就听到秦望天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木凌的惨叫。
冯遇水和已经能下床了的岳在云都大吃一惊,虽然木凌经常是一惊一乍的,不过像今天叫得那么惨,还是头一回听到,甲乙丙丁也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秦望天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就见木凌傻愣愣地站在床边,秦望天则坐在床边掏耳朵。
冯遇水和岳在云看了秦望天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快步走了进去,站到床边细看秦望天的脸,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老大……”甲乙丙丁也张大了嘴说不上话来。
秦望天只觉得身上粘腻腻的药膏已经都没有了,以前烧伤的地方经常会有一种干涩又紧紧的感觉,但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只是众人的表情太可怕了一些,尤其是木凌,像是见鬼了一般。秦望天挑挑眉,心说别是把我给整毁容了吧,虽然本来就是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