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华风飞絮————花九

　　莫螭翻白眼：“你这个天天当著我面表演限制级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落涯经常突然出现当著莫螭的面抱著暗瞳就亲上去了，暗瞳倒也不会拒绝，反被动为主动回吻过去。莫螭最初还会不好意思的脸红，到後来是完全漠视，甚至看著两人越来越过火还会适时提醒应该回房去了。
　　演惯了的落涯完全不会不好意思：“诶，我没骗你啦，云霄找我回去的哦。那个叫做玦璃的小子出事了嘛。”
　　莫螭一惊：“轩辕玦璃出事了？那霄儿……”
　　“诶，看你紧张的，”落涯摆摆手，“云霄没事。玦璃那小子被人下毒，奄奄一息了～”
　　听到云霄没事，莫螭还是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锁住了眉头。轩辕玦璃出事，霄儿又怎麽会好过？
　　“你不要想太多啦，”落涯看著莫螭说道，“有我出手，他已经没事了。”
　　莫螭正待说话，暗瞳突然开口：“莫螭你先去西泉那里打坐，我有事跟你师娘说。”
　　莫螭点点头，施展轻功，立刻往西边奔去。
　　看著莫螭的背影，落涯突然叹了口气。
　　“没说实话吧？”暗瞳低头，看见落涯有些苦恼的脸问道。
　　落涯苦著脸：“哪里敢说实话……小莫子会劈了我诶。”
　　“很严重？”
　　“也不算……但是你也知道‘缠情’，不是那麽好解的。”落涯抬头，“云霄坚持要当玦璃的药人，我怎麽劝他都不听。”
　　“其他人不可以？”
　　“可以……但是云霄最合适，”落涯的神情有一丝难过，“你也知道，任家人的血，炼药人是做合适不过的了。”
　　“他们任家人……”
　　“任家人经络异常，天生不能练武，可是血又有别於其他人，虽说不是百毒不侵，但大部分药对他们来说是无效的。可是毕竟是血脉异常，任家人永远带著一个诅咒。”
　　“什麽诅咒？”
　　“任家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落涯苦笑：“青云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是你看青云……一辈子活得那麽苦……”
　　暗瞳没有说话，只低下头亲吻他有些微凉的唇。
　　等到落涯快要喘不了气暗瞳才放开他，轻声在他耳边呢喃：“我们不会那样的……”
　　落涯闭上了眼睛：“只是为青云有些不值……我现在担心的，是小莫子。”
　　“那孩子嘴上没说，可我看的出来他对云霄是死心塌地的……”
　　“能过一天就算一天，”暗瞳安慰他，“你现在操心那麽多也没用，路该怎麽走也是他的选择。”
　　“恩……”落涯眼里仍有著掩不住的担心。暗瞳眼里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奸笑：“还有精力为别人操心，看来我昨晚的好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嘛。”
　　“呸，”落涯丢他一记白眼，“是本大爷好心放过你……”
　　“还嘴硬……”
　　“本来就是嘛……啊，你干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呜呜……嗯……放手……啊……”
　　“看是谁放过谁。”
　　“啊……我错了……鬼大爷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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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想写段H出来啊……
　　可是人家主角都米在 你们两个配角抢啥米戏呢…… = =
　　诶 关於为什麽暗瞳叫鬼大叔：
　　因为他外号叫鬼眼嘛～（众：……）
　　我错了……我知道这文交代的东西有点乱 可是这是有原因的 = =相信我…… Orz

　　一朝梦华风飞絮 完结

　　莫螭从西泉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吃了饭刚收拾了碗筷，苏无穆来了。
　　乍一见苏无穆莫螭还怔了一下，这九年来苏无穆从来没上过这里来，说是不愿打扰，有事都会派人递信上来。这次居然亲自上山，难不成是霄儿出了什麽事？
　　没来得及请苏无穆坐，莫螭慌忙拉著他：“是霄儿出了什麽事吗？”
　　苏无穆一愣，连忙摆手：“没有，主上的安危你不用操心。”
　　莫螭没有忽略掉苏无穆多任云霄的称呼，突然有些窘迫。他都忘记了，他朝思暮想的霄儿不光是他的霄儿，还是暗宫的主人，他的主上。
　　苏无穆没有注意到莫螭的尴尬，只径直开口：“我这次来是带你走的。”
　　“诶？”莫螭有些手足无措，“怎麽突然……”
　　“我问过你师父，他说以你的技艺下山已经足够了，”苏无穆不经意的皱眉，“现今太子即位，主上的事务也开始增多了。”
　　莫螭明白苏无穆的话，回想起之前落涯说轩辕玦璃出事，任云霄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这个时候学艺已成，回去正是好时机。
　　“好，”莫螭点点头，“我去拜别师父。”
　　落涯和暗瞳晚间都会固定在落千山上最大的冥灵树上歇息，莫螭到树底时，看到两个人正依偎著说话。
　　不忍心打扰他们，莫螭考虑著不如回去留张字条，眼尖的落涯已经看到他了：“小莫子不准跑～我看到你了～”
　　莫螭说道：“师傅师娘，我要走了。”
　　落涯一惊，连忙跳下树：“你要走了？”
　　暗瞳也随即跳下来，对著莫螭点点头：“我收到苏无穆的来信了。”
　　莫螭跪下：“多谢师父师娘的照顾，莫螭要下山去了。”
　　落涯眼泪汪汪的看著他：“你真的就走了？你居然为了云霄要抛弃我……”看著暗瞳脸色不善的回头，落涯连忙加上，“……和你师父。”
　　莫螭叹气：“师娘别玩了……我真的该走了。”
　　落涯也叹气：“养徒儿不如养儿，养儿不如养情人……这年头的人啊……”说著就摇头晃脑的跑开了。
　　暗瞳笑著看著落涯离开的身影，转头对著莫螭说道：“你去吧。”
　　莫螭点头，对著暗瞳磕了三个响头。
　　莫螭随手收了几件东西，就跟著苏无穆下山去了。
　　要见任云霄的喜悦，远远大过了在山上呆了9年的不舍。
　　落涯问的问题，他很仔细的想过了。小的时候不明白，慢慢的他感觉出来，自己果然是喜欢任云霄的。
　　不，或许还要更深一些─爱。
　　想要一直守护他，保护他，不让他难过，不让他受委屈，想要和他一起看遍天下的山山水水，想要和他一起领略快意的人生。
　　“想要和他在一起”
　　一辈子在一起。
　　如果霄儿能喜欢自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莫螭就忍不住傻笑。苏无穆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说什麽。
　　越临近帝都，莫螭的心里越是混杂著不安与期待。
　　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就是这种感觉吧？
　　再见到霄儿，该说些什麽呢……莫螭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再见到任云霄的情景。
　　该说“我如约回来了”还是“我以後可以保护你了”？
　　或者“我好想你，你有想过我吗？”
　　莫螭脸红了。
　　苏无穆在一旁拨弄著篝火，因为赶路错过了旅店，他们现在只能露宿。
　　莫螭带回来几只野兔，处理洗干净了做成烤兔肉，两人平分。
　　“回去先带你去主上，然後再到帝都的总舵去办理交接事宜。”苏无穆说著，又丢了几根木头进火堆。
　　“什麽事宜？”
　　“交接。如今你回来了，大总管的位子自然就是你来了。”
　　“啊……”差点还忘了有这回事，莫螭想起任青云的嘱托，点点头，“我知道了。”
　　“莫螭……”
　　“恩？”
　　“……”苏无穆欲言又止，似乎不好开口说。
　　“苏师傅有什麽事您说吧。”
　　“你知道吗，其实我最佩服的人，是青云，”突然将话题转到任青云身上，苏无穆看著远处隐藏在夜幕中的山，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麽理智的人。”
　　“理智……？”
　　“对，理智，”苏无穆点点头，“青云聪明，早年为绝帝除了不少劲敌。那些年，他苦心积虑的为绝帝巩固帝位，还要排除内忧外患，著实不容易，可是他全都做到了。”
　　“我想你也知道，他爱绝帝。不，可以说是最爱绝帝的人。”
　　莫螭点头。
　　“他爱的太理智了……”苏无穆苦笑，“可是这也是唯一的方法。”
　　“他明白他的爱会给绝帝负担，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他选择陪伴。”
　　“陪伴……”
　　“青云从未告诉过绝帝自己喜欢他，考虑问题上也总站在最适合绝帝的方位上去做，即使自己会受伤，”苏无穆目光飘远，“甚至连绝帝选後都是青云亲手操办的。”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喜欢霄儿……”看著莫螭一瞬间僵硬的脸，苏无穆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选择更理性的方式去保护霄儿。”
　　理性的方式……吗？
　　当晚莫螭失眠了。
　　他的爱，对霄儿来说会成为负担吗？
　　他突然回想起很多年，那个叫炽的紫衣人的那句“他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
　　他是什麽身份？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莫螭痛苦的抱头。
　　第二天莫螭跟著苏无穆继续赶路，一路无话。
　　连续赶了十几天路，终於在重阳之前赶到了帝都。
　　苏无穆将莫螭领进宫里。好多年不见，莫螭基本上都不太记得起这些大大小小的殿阁了。苏无穆带著他一转，曾经那个熟悉的竹楼又出现在了眼前。
　　莫螭有一种忽然被击中的感觉。苏无穆停住，向前一指：“主上就在那边的竹林里。”
　　莫螭这才注意到，原本荒芜的楼後现在已变得郁郁葱葱，翠绿的竹林密密麻麻的站立著，隐约可见远处的石凳石椅，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扑通──扑通──”莫螭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连苏无穆都听得见了，低著头准备进去，却被苏无穆伸手拦住了。
　　“莫螭，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的话。”
　　莫螭低头：“我知道。”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无穆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莫螭慢慢的走进竹林，一步一步，小心地迈著步子。
　　他紧张。
　　霄儿会变成什麽样子呢？看到自己会不会高兴，会不会对自己笑呢？
　　月白色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就这麽静静的站立著，好像与竹林一起，凝成了一幅画，莫螭停下脚步，有些贪婪的看著任云霄的背影。
　　霄儿长高了，就这麽看上去，好像当年的任叔……
　　在竹林的衬托下显得那麽寂寞，孤独。
　　莫螭知道，这麽多年来，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任云霄带著轩辕玦璃在皇宫里的日子，并不是那麽好过的。
　　宫廷里的尔虞我诈并不稀奇，更何况轩辕玦璃没有母妃的佑护，身边只有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任云霄，纵使轩辕绝天明里暗里都施加了各种保护，他们的日子过的还是不轻松。
　　轩辕玦璃被人下毒几次，任云霄也受过几次伤，那时候莫螭学艺未成，想要下山也不行，只能在一旁祈祷老天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度过这一时段。
　　现在，他终於有资格站在任云霄身前，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幸福。
　　真的能让他幸福吗……？不知道为什麽，在看到这样的任云霄後，原本下山时还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像是被身後人的目光惊扰，任云霄突然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凝聚在了一起。
　　任云霄的样子变化不大，莫螭甚至还能从他脸上看到孩童时那张稚气的可爱的脸。现在，那些稚嫩与天真已经散去，唯有著经历过风雨後的沧桑。
　　沧桑。这是莫螭看到任云霄的脸唯一能想到的词语。
　　并不是说任云霄的脸看上去年龄大，相反，任云霄看上去还要比同龄的人年轻上几岁。可是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气场，是同龄人远不可及的。
　　看到这样的任云霄，莫螭只感到心痛。
　　这几年你过得很辛苦，对吧？
　　承受了那麽多苦难，如今还担负著保护幼帝的重任。
　　一瞬间，莫螭突然明白了任青云的选择。
　　我爱你，可是我又不能爱你。
　　因为我的爱对你来说，只会是一种负担。
　　就将这份爱慕永远藏在心里，我选择陪伴。
　　不是并肩，而是永远在你身後。
　　两人就这麽对望著。突然，任云霄笑了。
　　久违了九年的笑容，让莫螭有些目眩。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
　　任云霄走上来，手已经伸出──
　　“主上。”
　　莫螭跪下，以标准的下属对主上的姿势行礼。
　　“……”任云霄的手僵在原处，莫螭垂下头，不敢看任云霄的脸。
　　他害怕一抬头，会看见任云霄伤心的神色。
　　当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任云霄甚至连脸色都没变，只有手依然疆著，不肯收回。
　　莫螭听到他深呼一口气，似乎正准备说什麽──
　　“主上。”
　　“主上，属下回来了。”
　　良久，莫螭才听到任云霄淡淡的话语：“你起来吧。”
　　莫螭起身，任云霄已经背对著他了。莫螭垂首，完全一幅忠心下属的模样。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心里有多痛。
　　霄儿刚才的样子，是想拥抱自己吧？
　　心里苦笑，莫螭抬眼看了看任云霄背过去的身影，依然孤寂。
　　一句“主上”，他亲手斩断了他们多年的情缘。
　　从此以後，只有“主上”和“属下”了。
　　咽下心中的苦涩，莫螭开口道：“若是主上没有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任云霄摆了摆手，莫螭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任云霄突然出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