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夕阳下亲密拥吻,身体很快都起了变化。他们刚成亲,正是郎情似火的时期,平平常常一个吻都会引起一场大火,何况现在又正处于良辰美景,那火焰就轰轰烈烈地袭卷了上来。
丁九放开那两片已被他吻得红润的嘴唇,热切地注视怀中轻喘的爱人。
区小凉被他盯得全身发热,询问地看向他,眼中水光迷离,让丁九的呼吸不由一滞。
他急切地四下察看,见前面不远处是片礁石群。他们久在岛上,环境自然熟悉无比,当下丁九的眼神就是一喜有了主意。
低下头,他在区小凉耳边小声地请求,一边轻吻他的颈子。区小凉咬着嘴唇,顺他的目光瞟瞟礁石,摇头闷笑不答应。
丁九有些焦急,在他耳边又嘀咕几句。区小凉的脸渐渐红成番茄,却仍只是含笑摇头,似很是难为情。丁九干脆再次吻住他。这次是急风暴雨的激吻,只几下区小凉就晕头转向了,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
这个动作像是发令信号,丁九一抄手将区小凉横抱于怀向礁石飞掠。区小凉把头埋在他胸前不反抗似已默许,让抱着他的人喜不自胜。
“这对夫夫也太恩爱了吧,把我们扔这儿算怎么回事?他们好像是今晚的主人吧。”浅香双眼发光,偷看不到了才感慨。
“他们到底谁上谁下呢?臭小子怎么是让人给抱走的?”黄龙子苦闷地揪胡子。
“这还用问?一定是祝大哥在下啦,他怎么打得过丁大哥?”梅香兰对黄龙子表示不理解。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黄老侠老糊涂了吗?
“他们是一对,用不着比武定上下吧?”黄龙子对她的判断能力表示遗憾。
“咱们还等不等他们回来再告辞?天都快黑了,你们三个不是还得回去吗?”楼春深难得厚道地站出来岔开话题。
不行了!刚才真有被刺激到,两个新婚夫夫竟会公然翘席。啧啧,一个月的甜蜜还不够他们稍微克制那么一点点吗?
“他们一般要多久啊?”浅香想白芷了,不知死活地问和这对夫夫相处最久的黄龙子。
还没有听到答案,浅香头上却又挨一枚木瓜:“关你鸟事!吃完就走人吧,省得金老板一人在家,她也快生了。”楼春深拍拍手。
“还有几天,没事儿。”沈笑君忙说,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码头。
“老夫先告退,你们请便。”百草农吃饱喝足,实在没心情听这些没营养的对话,踱着方步回家了。
“呃,牛鼻子也吃饱了,你们慢吃。”
黄龙子也觉得和一帮小辈讨论那对夫夫的事情有些为老不尊,特别是自己另一个徒弟也在场的情况下。
剩下四人看看杯盘狼藉的现场,哀叹一声开始清理收拾。那对夫夫,嗯,回家时肯定没什么体力打扫残局,还是让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朋友代劳好了。
打扫干净,那两人仍不见踪影。四人乘船回锁琴,个个黑线:小祝(冰衣,祝大哥,少爷)那小破身子骨,经得起这么长时间吗?
67.别亦难(下)
事实是,区小凉的身子当然经不起,可是丁九的身体经得起啊。
抱着区小凉奔到礁石群内的一块沙地上,丁九轻轻将他放倒,一边和他亲吻一边解身下人的衣带。
简单的衣结很快解开,露出短衣下大片的肌肤。裤子也被褪掉一半,热望潮起云涌。
区小凉揪住丁九衣服,上气不接下气地吻着他,双腿乱蹬将裤子踢到脚下。
丁九一手搂住他,一手却执起区小凉的手放到自己衣结上。区小凉会意,几下扯开他身上所有的束缚,双手抱了上去。
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厮缠,呼吸渐渐急促,四只手抚摸着彼此的身体,吻得更加深入激烈。
区小凉抬起腿缠到丁九腰间,手抖得像在打百子。
丁九向上扳折他的腿,伏下身去。
区小凉惊喘,将腿分得更开,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着迷地看他爱抚自己的身体。
经过多日缠绵,丁九的技术突飞猛进,手指和唇舌的动作配合得恰到好处,区小凉对此异常满意。
被一波热浪冲击,区小凉猛地挺直了脖子,然后手肘失力摔回沙滩上,现在他的腿也开始抖起来了。
事发突然,他们谁也没有带润滑用品。丁九急切地四顾,目光落到那篮被他莫名其妙带过来的葡萄上。
个大晶莹的紫葡萄被剥了皮,水汪汪地在区小凉体内化成碎粒。
云霞灿如织锦的天空下,丁九乌发飞扬面色紫红,艳丽的嘴唇无声翕张,口型分明是在呼喊着区小凉的名字。
并不是所有人在做快乐的事情时表情都会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既然碰到,区小凉当然不肯错过。他呆呆地凝视丁九,口水流了一地。
丁九于沉醉中,也在注视区小凉。
红成一片的脸上,浓浓的睫毛在夕阳下闪动着毛绒绒的碎金,琥珀眼迷茫地仰望着他,整个姿态是毫无保留的交付。
面对这样的区小凉,丁九只想深入再深入,直到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再也不分开。
他的衣衣,他迷人的、快乐的衣衣,他的爱……丁九的嗓子哽咽了。
“吾爱。”他俯身在区小凉耳边轻语,声音沙哑。
区小凉无力地点头,细细抽气。
涨潮了,温热的海水涌到礁石群,打湿了丁九的脚、小腿,区小凉的后背。
“小九,水上来了。”区小凉在烈焰焚身的混乱中呢喃。
“嗯。”丁九低应,再次用力。
“……”区小凉咬住嘴唇,全身颤抖着陷回俩人共同燃起的火热中。快意如潮,汹涌而至。
海水越涨越高,很快涨到丁九腰间,俩人浮了起来。
身体离地的瞬间,他们双双意识模糊地喷发,随波逐流几乎被回退的潮水带到大海深处去。
区小凉全身发软被丁九抱到岸上,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哀叫:“小九,裤子喂海龟了!”
“没事,天黑,没人看得到。”丁九忍住笑,连忙安慰他。
区小凉瞅瞅四下黑透的海滩,再看看天上朦胧的月光,挣扎了阵才勉强接受他的说法。他脱掉身上那件精湿的短衫系到丁九腰上。自家东西,不能走光!
丁九如法炮制也给区小凉裹了,拉起他的手悄悄潜回家。
玻璃屋灯火通明,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客厅圆桌上搁着一大碗人参炖鸡,鸡下一纸三指阔小条“关爱生命,注重健康;保存体力,吃完再战!”
区小凉的脸蓦地通红。丁九的脸则更黑,然后安锅点火准备热鸡,把纸条填进灶里。
“真要吃?万一里面加了料呢?”区小凉怔怔地看他忙碌,忍不住问。
“不怕,他们害咱们一回,咱有的是机会还回去。”丁九豪气地说,吻他的额,动作轻柔温存。
“对,吃!还怕他们跑到天上去!”区小凉被他说得豁然开朗,也很有气势地赞同。
俩人坐在灶台边,让跳动的火苗烤干身上的水珠。
他们的身体都光滑柔韧,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眼睛也在闪闪发光。手指细细交缠,低声谈论着明天准备收拾的东西,不时交换轻吻。
谈话时断时续,停顿是由于他们在亲吻和凝视。
丁九注视着区小凉火光下神采飞扬的笑脸,心尖发痛。
他的衣衣,童心未泯的宝贝……
他抱住区小凉吻上这张不时说笑的嘴唇,和他一起缓缓倒在灶前洁净干爽的木地板上。
区小凉修长的腿在丁九的抚摸下颤抖,无助地曲伸,在火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嗯……小九……鸡……”区小凉发出破碎的声音。
“……别担心……还有阵子……唔……”丁九的安慰被身下人吞没。
那碗鲜嫩嫩的童子鸡,热了凉,凉了热,最后被吃下肚时肉早已老得咬不动。
区小凉气得大骂那帮损友害人,他正需要补充体力的说,却能看不能吃,这不气人吗?
第二天,俩人起了个大早收拾远行要带的东西。
钱是首要的,不过仅限于现银。天朝的银票在海外各国没法兑换啊!区小凉再次感叹落后真是太不方便了。
然后是当季的衣服各两套。他们计划的首站是独龙国,乘船逆风也只需用一月左右,何况这个季节正是顺风。等到了独龙,他们可以再置办冬装。
最后是些零碎。区小凉见丁九将所有百草农赠送的药膏都打包准备带走,嘴角不禁犯抽。正经的行李也仅是个扁扁的,他都可以轻松背肩上的小包袱,丁九竟要把这些很占地方的东西都带上!
不过在看到丁九举重若轻地只单手就将那个巨大的包袱由卧室拎到门外时,他就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好吧,好吧,也许外国没这么高档的……那个药啦,带上说不定还能当储备金用。他掩耳盗铃地自我安慰。
行李收拾好,接着处理家里的东西。凡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一律该埋的埋,该扔的扔。蒸馏那套东西被埋在半山竹林里,修平的地面再移种上草皮,和周围环境一致,任谁也猜不到地下埋着这些个好东西。
区小凉眼圈微红地看丁九栽草,心里满不是滋味。
处理好地面,丁九拍拍手上的土走到区小凉身边,担心地说:“衣衣?”
“没什么,走吧!”区小凉执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就这样吧,这套东西太大太扎眼,他没有办法带走。而且,他已经计划好,到了国外就和丁九选个热闹的城市住下当小市民,安分地过日子,彻底放弃他的香水师梦想。
梦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环境不允许时,就只是梦和想。他自知没有那个本事抗争,那么就让他平淡地放手。
储藏室被清空时,丁九注意到一个扁长的匣子。他拿到手中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碎布片。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然后转身冲区小凉扬起匣子问:“衣衣,这是什么?”
区小凉看到匣子,面色一僵,随即走过来轻叹:“是小九受伤失忆前穿的衣服。里面本来还有把匕首,前阵子你练兵器时拿出来了。”
“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丁九揽住他肩膀,和他对视。
“嗯,也不是特意的,当时我……后来……总之……”区小凉忽然吞吞吐吐地支吾,脸却红了,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丁九含笑,目光幽幽:“衣衣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没有!我当时留下这些东西还没有喜欢上你。”区小凉脸红脖子粗地仰头分辩,却被丁九俯身过来深深吻住。
区小凉翻个白眼哀叹:像他们这样每收拾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就亲热一阵,天黑前能到达和沈笑君约好的碰头地点吗?
片刻后,丁九放开他的嘴唇轻轻吐口气,微笑着摸摸那些碎片:“这些再留着也无益,不如一并处理了吧……嗯?”
他低低惊呼,从碎片中摸出个东西。一金一银两条小蛇亲密地交缠,首尾相连,是枚普通的男用耳环。
“咦?怎么你……”区小凉讶异地睁圆了眼睛手指那个圆环,话却只说了一半。
人流汹涌的土城,寂寞的回顾,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已经遥远面模糊。而丁九,居然在那时,或是更早,就已经开始在喜欢他了……
他怔怔地望着丁九,然后伸手取过耳环,小声请求:“小九,你帮我戴上吧。”
天朝风俗,男子不戴耳环,女子成婚方可戴双环,订婚戴单环于左耳。区小凉和丁九都很清楚。
丁九凝视他,久久不语,然后竟然摇头:“不!”
区小凉气煞,正要怒吼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回:“不想衣衣痛,小九戴。”
他温柔的手抚摸上区小凉那双完好无损的耳朵,目光深情无限。
呆滞,不明所以地眼神乱晃,不敢和面前人对视,区小凉的脸色慢慢发红,最后整个人变成红烛一根。
“行吗,衣衣帮小九?”丁九搂抱住他,亲吻他血红的耳垂,低喃。
“我,我不会穿耳洞。”区小凉找回声音,垂死挣扎一句。
“我教你。”吻上耳尖。
“我见血晕。”拒不低头。
“可以蒙上眼睛,我把着衣衣的手。”吻滑到眼角。
“我怕痛!”硬赖。
“……”吻沿面颊移到唇边,“不怕,比做下轻松多了。”
“!”区小凉目愣口张,气愤,“如果我不给你穿,你是不是就又要吻我?”
“不,”丁九轻舔他的嘴唇,清澈的眼睛纯洁无邪,“是吻到你答应。”
区小凉猛地挣脱,跳到一边大喊:“说不帮就不帮!你不给我穿,我自己找根针扎!到时候扎歪扎斜扎得血流不止!”
丁九见他叉腰跳脚,琥珀眼怒视他,一付毫不妥协的模样,没有被吓到,眼眶却微微湿了:“好吧,我帮衣衣穿,衣衣别生气了。”
区小凉得意,回来抱住他笑眯了眼。
缝衣针穿了棉线浸在香油中,去腐生肌的膏药放在旁边。区小凉坐在丁九怀里,不时爆笑。丁九小心地用两颗黄豆一面一粒按揉他的右耳垂,满眼柔情。
右耳痒痒麻麻地不舒服,区小凉笑着耸肩偏头乱动,带给丁九不少麻烦。
耳垂上的肉被坚硬的黄豆挤到周围,中心薄薄的一针穿过只渗出几滴小小的血珠,区小凉一点都没觉出痛就结束了。
丁九吸掉那几滴血,为他敷上药,顺手再拉拉棉线,让棉线将药带到伤口里。
区小凉好奇地也拉了拉,耳上一片清凉:“不是戴耳环吗,怎么是线绳?”
“伤口长好才能戴耳环,这几天得时时拉着些线,不然又会长回去。”丁九耐心地解释,搂住他吻上来温柔地抚慰。
区小凉回吻他,手不自觉地又去拉拉棉线,感觉肉里多根绳子很是怪异。
68.硝烟四起风云变(上)
拎上行李,区小凉和丁九刚想赶赴碰头地点,就见沈笑君独自一人驾条小船来了。他们不禁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诧异。
“冰衣,冰衣!不好了!”沈笑君不待船靠岸,施展轻功一跃跳上沙滩向他们疾奔而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喊,满脸忧虑。
区小凉揉揉鼻子,大声问:“怎么了?锁锁有事么?”
“不是,是天朝内乱了!”沈笑君跑到他们面前,宣布这条爆炸性新闻。
区小凉和丁九一愣,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大脑发蒙。
“怎么回事?你说详细些。”丁九放下包袱,镇静地追问。
“日前皇上传位于蕊王,那四王不满,回到封地各自称帝,现在内陆战乱已经开始了。”沈笑君急急地说,显然也颇为震惊。
原来孝宗帝在前月忽然下诏禅位于蕊王,自己则当了太上皇。四王心有不甘,纷纷找理由回到各自封地。不出十天,均称帝建立护国军,分四路同时向新皇发难意图夺宫。一路之上,护国军和效忠新皇的军队不断冲突,互有死伤。老百姓遭逢大难流离失所,实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听完沈笑君的讲述,区小凉和丁九忍不住又对视一眼,心头涌起无数迷团。
孝宗不过四十刚出头,身体健康,百官拥戴,外患俱平,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禅让。太上皇名头听着是在皇帝之上,实则是大权旁落,皇家人有这么轻易就将江山拱手相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