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牙挠挠头,跑到厨房焦急的嚷道:“桑泥,俺们洋葱不见了!”
桑尼漫不经心的切菜,说道:“我给送走了!”
“送哪儿去了?”金大牙急了。
桑尼一看他那样儿,眼眶瞬间就红了,放下菜刀,一拳打在金大牙胸口:“你个死猩猩!你就那么喜欢那小鬼啊!要不然他回来,我搬出去?”
金大牙愣了之后赶紧搂着他轻声哄道:“不,不是,俺不是这意思!桑泥,不生气不生气!”
桑尼揉揉眼眶,嘟囔着嘴:“我今天和凌固聊天,说起这小鬼,凌固想要养几天,所以就要去了!你放心了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金大牙松口气之余又有点失落:“嗷——!”
胸口敏感的两点被桑尼死死的拧着,疼的他直抽冷气:“桑泥,你干嘛呢?”
“不许分心!”
呜……俺的洋葱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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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班的第一天,凌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去公司上班,见人第一句话就是:新年好!
刚坐在办公桌上,陈丹就捧了一把糖放在凌固手里,笑眼如丝的说道:
“凌固,吃糖!”
“哟,谢谢!新年糖吧!”
“不是,是喜糖。”说话的不是陈丹,却是马经国,凌固抬起头,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左右望了两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喜,喜糖?”
马经国和陈丹相视一笑,脸色微红,是个人都看的出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你们要结婚了?”凌固惊喜的唤道:“恭喜你们,恭喜你们!”
看着一脸甜蜜的马经国和陈丹,凌固心里既欣喜又夹着一丝失落。
人生最大的喜莫过于小登科。
可是,这样的小登科恐怕是自己一生遥不祈求的奢望了!
凌固捏着手里红灿灿的喜糖,淡淡的苦笑。
新年新气象,情感生活工作,每一样都让人有新的感受。
比如,A市东区警察分局里,下午下班时候通知大家去礼堂听什么“法律知识讲座”,罗布满心不乐意,秦傲楚仗着自己是领导,分配任务让罗布代他听课,自己开溜了。
罗布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大礼堂,挨着陈潇然坐下,一边抽烟一边朝陈潇然抱怨:“搞什么劳什子讲座嘛!耽误我们休息时间!你说咱们警察成天为人民服务,累了一天了,还不让人休息!说的过去吗?”
陈潇然缓缓的扭过头,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凝视三秒钟,又缓缓的转过头去,依旧神情淡漠。
罗布撇撇嘴,纯粹自找没趣。
然后,闭上嘴,没再说话了。
堂上,秦局长颇有威严的发话了:
“好了,现在我们有请新来的法律顾问蒋涵蒋律师给我们上课!”
蒋涵?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罗布皱着眉头,看着从台下走上来的那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脑袋里灵光一闪,是他!那个男人!
有些慌乱的侧头,看着陈潇然:“潇然,你看,是他!以前和你……”
“啪!”一声细微的破裂清脆的响起,罗布愣住了,顺着声音看去,陈潇然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捏着一只圆珠笔,突出的骨节泛着青白。
罗布咽了咽口水,抬眼就看见陈潇然额上冒出的“井”字,只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赶紧知趣的缩回去,窝在椅子上,不敢再说话了。
“……呵,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警察又是一支整天和法打交道的队伍,所以相应的法律知识要了解和学习,……”
蒋涵细长的眼眸在陈潇然脸上一闪而过,心里暗喜: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心潮澎湃!得意啊!
罗布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蒋涵,脑海里断断续续的闪现出两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候陈潇然应该是大二,不知从哪儿认识了这个蒋涵。
那时候还没“同性恋”的意识,所以只觉得这俩人比平常朋友的关系要腻乎些,陈潇然的性格比现在要开朗些,时时都要笑容挂在脸上。
现在想来,那就是“同性恋”的典型症状啊!
想到这儿,罗布看了眼陈潇然,这小子行啊,深藏不露啊!
以至于很久以后,当罗布和淡疏宁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时候,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同性恋是不是会传染啊?
罗布叹了口气,思绪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滴酒不沾的陈潇然喝酩酊大醉,嘴里嘟囔着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诸如此类的,搞得像个“怨夫”似的。
现在看他这表情,估计那时候两人闹分手了!
罗布摸摸下巴,暗想,就是不知道是谁提的分手?不过,照陈潇然这个个性,估计是……这个蒋涵提的分手吧。
罗布望台上看了眼,啧啧,一看就是风流相,招桃花!
蒋涵说的灿若莲花引经据典,时不时引来大家的掌声喝彩声,除了陈潇然,只死死的盯着台子上的那个男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蒋涵,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大家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非要纠缠不清呢?
陈潇然心底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的在身体里翻滚,眼眶禁不住湿润。
瘦了,精神了,好看了!
这两年,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不是一样过的很精彩吗?何必再来搅乱我现在的生活呢?
“……好,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继续!”
蒋涵微笑着收拾手里的文件,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看众人渐渐散去,然后又为几个围上来的女警察耐心的答疑解惑。
送走了她们再慢悠悠的踱出门,一出去就看见那个单薄消瘦的背影,微微一笑,果然坐不住了吧!
陈潇然,……
陈潇然负手而立,看着窗子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有些淡淡的疏离。
袁大头说的对,如果没有相爱的人,人生是不完整的!
同样也是苍白的!
“潇然。”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潇然慢慢的转过身,凝视着那张想念了两年的面容,怆然落寞。
“蒋律师。”
蒋涵看了看空寂的四周,低声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不要这么见外嘛!”
陈潇然抿着嘴,没说话,只睁着大眼睛看蒋涵。
光芒中映着黑亮的眼眸,折射出柔润的光泽,蒋涵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他搂在怀里,紧紧的再也不松手。
可是,还不是时候。蒋涵轻轻的吐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扯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淡淡的说道:
“你在等我吗?”
“嗯。”这次陈潇然倒没有否定,很直接的承认了:“蒋涵,你想怎么样?”
真难得看见陈潇然这么干脆的时候,蒋涵很享受这样的质问,笑道:“你看到啦,我受聘于你们警察局,做法律顾问啊!”
“你,……”陈潇然有些急了,恼怒的看着蒋涵,这混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顺便做一件两年前就该做的事儿!”
陈潇然生生的把话卡在喉咙里,喃喃的重复:“两年前,该做的事儿!”
蒋涵大理石光洁的脸庞上,渐渐的弥漫着温柔和难过:
“挽回我们的感情!如果,你给我机会,两年前,我就会这么做了!潇然!”
夕阳的余晖落在微蓝的玻璃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日薄西山,也是一副温情而美丽的景致。
陈潇然有些懵,那些曾经的过往从记忆里呼啸而来,一帧帧或明亮或忧伤的画面在眼前滑过。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咬紧牙根,指甲戳在肌肤里,疼痛抵消。
“你,……觉得有意思吗?”
“潇然,感情的事,不是有意思或者没意思就能解释的!”
陈潇然的痛苦看在蒋涵眼里,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自己也是从这样的痛苦中挣扎出来,要想蜕变成蝶,这就是必然的经过!
余晖的光芒落在彼此对望的两人身上,无声无息的涌入彼此的眼眸中,有了些许神采。
“陈副,陈副,袁队找你!”
“哦,知道了。”
呼喊打断了两个人的尴尬,陈潇然仓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扶了扶帽子,压抑住内心的狂跳,没再说一句话,飞快离开。
蒋涵看着陈潇然离开的背影,无声的笑了,陈潇然,你动心了吧!哈哈!
虽然你平时一副刀枪不入的冰山美人,不过,好歹和你生活了那么久,你的那些弱点我可掌握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儿,蒋涵无比亢奋,哦耶!加油,蒋涵!你行的!
手舞足蹈旁若无人的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忽然愣住了,故作镇静的看看周围,松口气,还好没有人。
咳,理了理领带西服,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样子,然后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离开了。
39
洋葱历险记之三。
当洋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猩猩不见了,那个漂漂叔叔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非常普通的笑脸,根据两个干爸爸平时的教导,洋葱决定,敌不动我不动,先摸摸情况再说。
凌固捧着小洋葱,喜滋滋的,自己早就想要个女儿了,这下可有的玩了。
“来,洋葱,妈妈抱抱!”
妈妈?洋葱上下打量一下那个人,非常疑惑,他是妈妈,那我两个干爸爸算什么?
“宝贝,我们穿这个漂亮的衣服哈!”
咦?你要干嘛,为什么给我穿小裙裙?洋葱开始反抗,又哭又闹手脚乱踢!
凌固相当委屈的看着洋葱,难道给我当女儿就那么难吗?
洋葱黑线了,盯着凌固红红的眼眶,败下阵来,只能屈从于“魔爪”之下,穿上小裙裙,头上还扎着两朵花儿。
“啧啧,我闺女太俊了!”
凌固左右看看,脸上乐开了花儿。
“凌固,我回来了!”
“亲爱的,你回来了!”
秦傲楚一进门就愣了,指着洋葱瞪着凌固:“这,这哪来的女孩儿?”
洋葱心里那个苦啊,我是男的!
凌固娇羞的一笑:“捡的!”
“捡的?!”秦傲楚盯着凌固,这白痴是不是病翻了:“你现在再去街上给我捡一个试试!你以为捡乞丐呢!”
“真的是捡的,不过不是我捡的。”凌固委委屈屈的嗫嚅着,然后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了。
“哦,是吗?”秦傲楚眯着眼睛看洋葱,洋葱也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秦傲楚,嗯,这男人挺爷们儿的!不过,不像个好爷们儿!
于是接下来几天,洋葱俨然成了这家的小皇帝,窝在凌固怀里,吃着他递过来的肉排骨,眨巴嘴,嗯,这人除了有点白痴,有点喜欢把我当女孩子之外,也没什么问题了,做的饭菜还挺好吃的嘿。
秦傲楚知道凌固喜欢小孩儿,不过,不知道这么溺!成天抱着洋葱就不松手,吃饭抱着,睡觉也抱着,出门还牵着。
这样下去的直接后果就是影响了自己的“性”福生活!
好不容易这天,洋葱吃饱了,先睡了,秦傲楚迫不及待的拉着凌固进了卧室,刚进行到高潮部分,门忽然就开了。
然后就见洋葱指着秦傲楚大喊:“烂人,烂人,……”
凌固和秦傲楚先是一愣,然后凌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秦傲楚,你是烂人!”
洋葱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凌固,眨巴眨巴眼睛,我两个干爸爸就是这样的啊!不对吗?
秦傲楚气的差点脑梗塞,咬牙看着洋葱,暗想:看来,这小混蛋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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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这几天得了电话综合症,有事儿没事儿就盯着电话,稍微有点动静就兴奋的拿起来,继而失落,然后再平静。
挂了电话之后,总是习惯性的叹口气,然后看着窗外,作伤春悲秋状。
万采看桑尼这样好几天了,在他眼前晃了晃,关切的问道:“没事儿吧,桑尼!”
桑尼撇撇嘴,一把拍下他手爪子,翻个白眼:“没事儿!”
万采摸着手背,不明所以,关心他还有错了?摇摇脑袋走开了。
桑尼一边心不在焉的整理文件,一边在心里骂道:你个死猩猩!这么多天都不来个电话!跟我玩失踪?除非你一辈子不见我,要不然有你好看!
下午提着公文包没精打采的回到家,看着厨房里的手擀面,冲进去端起碗就要倒,已经干掉的面条已经掉到碗边了,还是没下的去手。
赌气似的摔在桌子上,好,等他回来,一定让他给我一点点的吃干净!
转身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皱着眉盯着面条,时间放得太长,已经长青白的斑点,想了想,还是伸手倒掉了。
要是病了还不得我照顾!桑尼磨磨牙,跺着脚出去了。
桑尼坐在沙发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总之是磨皮擦痒浑身难受!
电话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方便自己一伸手就拿得到。以前不要它响,它天天响个不停,现在要它响了,它死活都不响。
要你有什么用啊?桑尼盯着电话,自己和自己较劲儿呢!
“叮咚!”
正想着,门响了,桑尼懒懒散散的坐起来,再慢腾腾的挪过去开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
“桑泥,是俺!”
一张笑得满脸褶子的猩猩脸出现在眼前,桑尼愣了半天,心情瞬间雀跃了,但还是故作矜持的拿腔拿调的说道:
“哟,谁啊?不认识!”
作势就要关门,金大牙急了,赶紧横着身子夹在大门中间,指着自己的脸喊道:
“桑泥,是俺啊!你再瞅瞅!怎么才过了几天,你就不认得俺了!该不是得啥病了吧?”
说着,真的伸手去摸桑尼的额头,桑尼哭笑不得,一把拉过金大牙,把门关上,大吼道:
“你才有病呢!你也知道过了那么多天了哈!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桑,……”金大牙委屈的盯着桑尼,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桑你个头啊!”穿着家居睡衣的桑尼双手叉腰,眼睛瞪的铜铃大,想要活吞了金大牙似的:“哇靠!你当我是谁啊?用完就扔、吃完就吐、调戏了人家就跑啊!”
说着说着,桑尼觉得相当委屈,眼眶都红了。
金大牙看着桑尼,心疼,很想抱抱他,可是又怕他生气,急得是抓耳挠腮,慌忙解释道:“桑泥,别,你别生气了,俺这几天真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