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圈的气氛依旧平淡而暧昧,沙发上相拥而坐的人们亲密的谈论着什么,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明知道是一夜的游戏,却还是投入其中,甚至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想来也对,只用付出一夜的感情,第二天醒来,他向左,他向右,各自再没有交集,没有负担没有责任,更无需交付太多。
这样就好,不用担心得到之后再失去。
桑尼想到金大牙,心就开始隐隐的痛,猩猩,该怎么办呢?
他的努力自己看在眼里,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好好的和他说话。
明明不是自己心里的想法,但说出口的却是那么伤人而刺耳的话。
啊,第一次那么困扰啊!桑尼挠挠头,开始头疼。
说到底,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呢?就算不信任又怎样,就算欺骗又怎样?只要在一起开心快乐就好啊,恋人之间干嘛那样斤斤计较呢?
桑尼喝一口酒,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流入,微微的刺激着感官。
淡紫的光落在空荡荡的酒杯上,泛出金属光泽。
桑尼撑着脑袋看着那道玩细弱的光芒发呆,金大牙和自己的路,会延伸到何方呢?
月朦胧,夜朦胧,疏影横斜,清曲微风,一丝情愁撩人心绪。
“啊哈——!”金大牙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目光落在前方的房间,桑尼进去很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南极圈,金大牙知道这个地方,浓黑的眉轻轻的拧了起来,这是个GAY吧。
若是没交往之前他来这里,金大牙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毕竟和自己交往了,他再来这里,让人很不舒服!
金大牙叹口气,本来很想像个真正的爷们儿那样冲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告白,然后趁着他发呆的时候把他抗在肩膀上冲出来,然后强行××。
最后一切顺理成章的和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金大牙你果然是个天才。
金大牙陷入狂热的YY中,笑得乐不可支。
然而,YY毕竟是YY,面对现实的时候,金大牙瞬间就泄气了。
这样做固然是快刀斩乱麻,但是且不说和好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会不会让他难堪,要是万一他发飙,该怎么办呢?
金大牙狂躁的挠挠头,一想到桑尼发飙的样子就禁不住不寒而栗,还是算了,等桑尼出来之后再给他解释吧。
抬头看看天色,晴朗的夜空干净清澈,偶尔听到的虫鸣被无限放大。
也许,过了这一晚,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这是金大牙最近常常给自己说得话,总是用希望把自己的生活填满。
桑尼依旧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周围的气场依旧让人不敢接近。
不过,总有些不怕死的家伙想要挑战高难度。
注定当炮灰的路人甲出现了。
“这位小哥,一个人喝酒很闷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啊?”
桑尼盯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咸猪手,抖动两下,喝一口酒,冷冷道:
“滚开!”
路人甲愣了愣,继续凑过来嬉笑道:
“不要那么冷淡嘛,大家一起玩玩嘛。”
甜腻的声音黏黏糊糊的让人听了反胃,桑尼放下酒杯,转过脸看看他,不禁更觉得恶心。
长的一般,却比猩猩要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过,那笑容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怎么比得上猩猩呢!
“没兴趣,快走开!”
淡淡的扭过头,继续喝酒。
路人甲看到桑尼正脸,更觉得心痒难耐,这么好的一夜情对象怎么能浪费呢?
“别这样嘛,兴趣可以一点点培养的!”
桑尼开始皱眉,放下酒杯唤道:
“Jimmy!”
“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结账!”
“呃,好。”
桑尼不想再和这个人纠缠,结了帐起身就准备离开。
路人甲一看到手的鸭子要飞了,赶紧跟了上去。
“喂,你等一下啊!”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缠着我!”桑尼有些不耐烦的甩开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一抬头忽然怔住了,抖动着嘴唇呢喃:
“……大牙,你……”
路人甲一看桑尼停下来了,心里大喜,赶紧把他揽在怀里。
金大牙脸色很难看,从桑尼看到旁边的男人,再从那男人看到桑尼,厚实的嘴唇细微的颤抖着,漆黑的眼眸莹润。
“桑泥,你……为什么?”
即便是黑夜,桑尼也能感觉金大牙的目光明亮而灼热,轻微的吞了吞唾沫,可以感受身边陌生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兴奋的萦绕。
桑尼明白,金大牙一定是误会了,这样也好,干脆利落的断掉,不要再来往不用再见面。
就不会再有那些令人烦躁而恼火的情绪了!
“呵,金大牙,你看到了,我已经有新的交往对象了!”
桑尼作势倚在路人甲的胸口上,娇柔的扬起下巴笑笑:
“诶,我们去你家吧。”
路人甲下巴都笑歪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至少是赚到了赚到了!嚯嚯嚯嚯……
金大牙脑袋里一片空白,风吹过,发丝垂落遮过面容。
眼眸湿润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揽着桑尼的肩头从身边离开,擦肩而过,他向左,他向右,不会再有交集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金大牙握紧手掌,死死的咬着牙齿,强迫自己不要落泪,可是,心里却变得空荡荡的,那里本来住满了希望!
桑尼侧过眼,看着身后拉长的影子,落寞而寂寥!
大牙,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的恋爱对象,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人!
“哈哈,那猩猩是谁啊?真有趣!”
路人甲得意忘形的嚷嚷。
桑尼皱眉,猛的推开他:“你给我闭嘴!猩猩是你叫的吗?”
刚刚还沉浸在兴奋的路人甲被桑尼突如其来的变脸怔住了,也有些恼火的说道:
“喂,你干什么?那不就是猩猩吗?长成那个样子还不能让人说吗?”
“我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叫猩猩?”
桑尼气愤难耐,挽着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准备痛扁那家伙。
“妈的!老子不算什么东西,那你呢?你个淫贼贱货!连猩猩都不放过,搞人兽啊!”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路人甲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红亮亮的手指印。
“你他妈的嘴巴塞大粪了!你才人兽!你妈的全家人兽!你就是人兽搞出来的!”
路人甲急红眼了,没想到一个小鸭子居然敢跳着脚这么糟践自己!有些气急败坏,抡起拳头进准备砸下去。
再说,那边金大牙还没来得及悲春伤秋,就听见身后一片吵吵,擦擦眼睛转过身一看,大惊,自家媳妇儿正被人欺负呢(喂喂,到底谁欺负谁啊!),那还了得,赶紧冲了上去横在两人中间,把桑泥圈在怀里。
路人甲那一拳头正好砸在金大牙背上,发出一声闷响,幸好金大牙皮粗肉厚,就当挠痒痒。
桑尼一看更急了,拳打脚踢的推搡金大牙:
“你给我让开,老子今天不抽他丫的,老子就不姓冯!”
金大牙赶紧打圆场,低声哄道:
“算了,桑泥,咱不打了,不打了!”
“来啊,来啊,我还怕你个小贱人不成!”
……
于是乎,打架的,劝架的,响成一片,要多混乱就多混乱!
然而,就在混乱了没多久,一个人影就歪歪斜斜的倒下了,不是别人,正是又高又壮的金大牙。
刹那安静了,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路人甲手里拎着板砖,惊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大牙,再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里滴着血的板砖,脸色顿时煞白。
触电似的扔掉板砖,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关我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夜空再次被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
“大牙——!”
痛彻心扉,哀痛欲绝。
68
蒋律师的情书:
“我现在以偷心罪判处你终身监禁,你服不服?”
……某猫抖着这封信,扭过头看陈潇然,不可思议的问:
“你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封情书?”
陈潇然:“……”
扭过头再看蒋律师,蔑视之:
“这种东西幸好你没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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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长这么大才发现原来人的血是温热的,汩汩的从那个小洞里冒出来,堵都堵不住。
“大牙,大牙,怎么办啊?那血怎么那么多啊?”
桑尼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捂着金大牙脑袋上的窟窿。
“大牙,大牙……你说话啊,说话!”
哽咽的嗓音堵着鼻子,桑尼眼泪涟涟,看着金大牙,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怎么那么混啊?干嘛要不依不饶?干嘛要说那些话刺激他?干嘛要逞强连累他?
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啊!
“桑泥,桑泥……”
血流的太多,金大牙视线有些模糊,虚弱的唤道。
桑尼抽抽鼻子,赶紧应道:
“大牙,我在。”
金大牙循着声音艰难的转过视线,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是没抓住。
桑尼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的鼻涕都忘了擦。
“桑泥,俺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
“那,刚那个男的,真的是你对象?”
桑尼看着有些气紧的金大牙,哭笑不得:
“傻瓜,明摆着是气你的,肯定是假的啊!”
金大牙松了口气,勉强扯了个笑容,说道:
“那就好,就算要找,也要找个好的,疼你的!”
那话就像一把刀子插在桑尼心上,泪珠就像断线的项链劈里啪啦往下掉,拉着金大牙的手,哽咽的断断续续:
“大牙,你胡说什么啊!我只要你,我谁都不要!大牙,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金大牙一阵心疼,微微蹙眉,挣扎着伸手摸上桑尼的脸,颤巍巍的说道:
“桑泥,别哭。”
桑尼握着金大牙的手,小声的抽泣。
金大牙平躺着看漫天星斗,清风微醺,竟然生出一丝安然坦荡。
深深的吸口气,春夜的空气清新宜人。
“桑泥,……”
“我在。”
桑尼擦擦眼泪,柔声应道。
“俺爱你。”
风住,花香,虫鸣,轻语,世界静止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打动人心了。
桑尼鼻根酸涩,刚刚止住的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了。
够了,一切都够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这三个字便完满了!
桑尼又悔又恼,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无语凝噎。
“俺这一辈子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儿,钱也算有了,权也有了,……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直到遇到你,桑泥,俺觉得俺这一生没白活,……”
金大牙扭过头直直的看着桑尼,目光纯净安好。
“……桑泥,俺不会说啥好听的,也不会做啥浪漫的事儿,……俺就知道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的就行了……
“……俺想等俺们变成老头子了,也能手牵手,不是有句话,叫啥:‘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吗?”
“噗——!”桑尼忍不住乐了,又哭又笑的说:
“那是‘偕老’,傻瓜!”
“呵,呵呵,是,是,咳咳!”
“大牙,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这120怎么还不来啊?”
桑尼捂着金大牙的伤口,焦急的左右看看。
金大牙也真觉得难受了,胸口发闷,呼吸不畅,眼前发花,心里登时“咯噔”一下,难道这次真就这么完了?
一想到这儿,金大牙也有些急了,慌忙的拉住桑尼的手,喘着粗气说道:
“桑泥,俺还有话要说。”
“什么?”
“……俺以你的名义给你办了张银行卡,里面有些钱,……应该够你过日子了……”
“大牙,你别说了!”
怎么听这话这么别扭?就像交代遗嘱似的!
“那卡就放在俺家床头柜里头……密码是……不是你的生日就是俺的生日……”
“大牙,……那你生日是多久啊?”
“唔……俺生日是……唔……”
“这位先生,请你闭嘴,我要给你带氧气罩了!”
金大牙眼前一黑,陷入昏沉。
“呜啦呜啦——!”救护车疾驰而去,融入了夜色。
春末夏初,露出头的小荷开始摇曳的散发清香。
淡疏宁皱着眉头敲着键盘,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心头无名火起。
叹了口气,直直的走到罗布面前,面无表情的摊开手:
“罗警官,给我钱。”
罗布扭过头,瞪大眼睛说道:
“钱?今天不是给了你吗?”
“不够!”
罗布停下手里的活儿,正色的看着他:
“小宁,你要钱做什么?”
“上网!”
淡疏宁极度不耐烦了。
罗布咂咂嘴,一脸不解:
“家里不是有电脑吗?干嘛要花钱去外面上网!”
淡疏宁眉毛拧在一起,冲角落的那台破电脑翻个白眼,厌恶的骂骂咧咧:
“就你这台老爷机,光登录游戏都能卡掉无数次!靠!要不要人玩儿了!”
见要钱无望,淡疏宁只好又坐了回去,死命儿的敲键盘发泄自己的不满,另一头的罗布若有所思的看着淡疏宁的背影,沉默无语。
第二天,罗布提前了一点儿下班,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电脑城。
琳琅满目的电脑耗材让罗布挑花了眼,有些拿不准的挠挠头,对于家里的那台电脑,平时只限于看点新闻资讯,又不怎么上网,所以对网速没什么概念,凑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