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曲 第一部————风染衣

见凝走了，捷带着危险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床边，硬是把小脸贴近芝牧冲他叫到：“你可真后脸皮，看凝凝好心就死赖不走？到时候看你怎么死！别指望我会再救你！”

很有压迫感……虽然知道他不会把他怎么样，可……这孩子……他到底是不是孩子？

“救……救我的是凝才对。”他就是帮他换了几次药，怎么变成他救的？

又一次冷哼，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凝说过普通人不会相信他一个小孩子能救人的。心中很闷，不过手没敢停下，凝吩咐过要治好他……

很少踏足魔法商店，上一次进入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凝站在魔法商店门口，抬头看着店门。记得……那时自己曾说过再也不进去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还是推门而入，门铃清脆的声音吸引店中顾客的注意。

不在意别人欣赏打量的目光，绕着墙壁走了半圈后觉得有点头晕。他几乎不会挑选魔法武器，琳琅满目的商品足够他眼花缭乱，在如何都分不出轻剑和其它剑类的差别后，只能向店主求助。

“老板，有没有适合初级魔法战士使用的轻剑？最好带有火属性附加魔法的。”

老板从他进来时就看着他，很好奇这种看起来和魔法战斗扯不上边的人居然会来选武器，还是魔剑类的……他看起来连魔杖都未必拿的动……

“你不是魔战士吧！这里的商品不卖给普通人。”

“我不是，我替一个朋友代买，这是他的鉴定证明。”拿出从芝牧破衣袋里掏出的东西，这种证明只有通过特殊魔法道具才能确定，他当初还以为是个装饰品。

拿着证明鉴定一番，然后丢出几把轻剑让他选。

唔……不太懂……

只能看出上面附带的魔法属性，可……武器……

“老板，哪种比较好？要坚固耐用，魔法不要太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的。”

“这种！”老板从中挑出一把，凝踮了踮分量，果然重……还是轻剑呢！

“老板，我还想买一些常用的道具和辅助用品……那个……是什么？”凝无意见注意到柜台后面一个盒子里面有个造型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第 24 章

“这个？”老板拿过盒子：“这是刚送来的新武器，叫拳刀，是一个名铸造师的试制品……不过还没送去附加魔法，只是普通武器。”

“造型很特别。”拿起来细细看，很小巧精致，哦！还能调节大小……

“你喜欢？这种东西不太适合你用，它比较适合身形灵巧的人，而且操作起来很有难度，放着好几天了，问的人不少，不过看起来不太好卖。”说实话，他已经打算告诉制造者不用再做了，这种武器销路不太好。

很可爱的武器，虽然实用度比较低，不过……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使用？”

虽然觉得这个客人很奇怪，不过这种没魔法附带的武器拿来防身还是可以的。老板还是尽职的解释一番，他买的东西可不少，买起来连价都不看……要好好招待……

听完解释，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买了不少了，等一下去医馆配些常用药品就可以了。凝打算离开，出门前被角落一道洁白吸引了目光，刚才这围了几个人，没注意到……

那是一把温润细腻的白玉手杖，而且……

走上前仔细端详，再三确认后对老板说：“这把手杖怎么卖？”

一句话让自己再次成为焦点，老板脸上露骨的意外和几位术师瞪过来的白眼，让凝不知是哪里说错了。

老板再次打量他一番，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后说：“看不出你还挺有眼光，来这里的高级术师，每一个都对它很感兴趣，不过可惜，它是别人寄放在这的，不出售！”

寄放……难倒说……

“什么样的人？”

想了半天，才模糊的说着：“一个和你看起来差不多……漂亮的人。”自己记忆中唯一能搜索出来的就是这个词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人又带着面纱，看不太真切，具体长什么样……

“他有没有说什么？比如什么时候来拿或者别的什么。”

“他说手杖自有该来的人拿走。”为了这个连谁都不知道的人，这手杖在这里也有十余年了，多多少少人流连忘返，偏偏没一个是该来的人：“小公子，你也对它感兴趣？你不妨也试试吧，很多人都试过，你只要拿的起就能带走。”看他刚才拿轻剑都嫌重，这把手杖可是连举重锤的高级术师都未曾搬动丝毫。他看起来根本没指望……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老板！”说完轻易的提起手杖走了出去，潇洒的关上门，自然隔断了老板张嘴结舌瞪的如同铜铃大小的牛眼和几个术师掉地的下巴。

果然是他……E91F252CB透很:)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看着手杖凝心中汹涌澎湃，他留给自己的恐怕不止这样，那个人啊……找不回自己想要的也不放弃找属于他的，他这又何苦呢？何苦逼自己非要再次面对现实的残酷？

他啊……执着一生难倒还没看透？

背着沉沉的袋子、拖着沉重的步子、看着自己陈长的影子，终于在日落那刻踏入客店门槛内。

凝一进店门就见小二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说：“客……客人，您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店就要给拆了……”

“怎么回事？”凝皱起眉，心情本就不好，没想到小二还来添堵。

“跟着您的小客人和您带回来的那个客人都快吵翻天了……您还是……”

不等小二说完，凝大步跨上楼，搞什么？他们没事吵什么架？

才到二楼就听到客房那里传来杀猪般的鬼叫！

“混蛋--！你想弄死我啊--！！”

“小捷！！！”凝听后紧张无比，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乱作一团，满地绷带药品，水洒了床边一大片。基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地上瓷器碎片和翻到的椅子控诉了曾经发生在它们身上何等不人道的待遇。再看看床上凌乱不堪，一团疑是人影的东西缩在一角。一个小人踩在拉近床边的桌子上气势汹汹的对着那团人影吹胡子瞪眼。

“小……小捷，发生什么事了，你快下来，别摔到了。”紧张的赶紧把小祖宗从桌子上抱下来，就怕他占据桌子边缘的小脚一个不稳摔出问题。

“凝……凝……哇--！！”看到自己的靠山回来，二话不说先哭做一团，呜--他冤--他好委屈哦--！

很久没看到小捷哭，凝慌了手脚，丢下包袱拼命哄着：“乖，乖！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呜……凝凝……呜……”哭得乱委屈一把，伸出小手颤颤悠悠得指控欺负他的人：“他……他……欺负我……呜……他不是人……他好过分……呜……他……呜……哇……凝凝替我报仇！”

从没见过小捷如此软弱，刚才到底受什么委屈了？瞪视床上的人，衣衫凌乱，抱着膝盖不说话只一个劲颤抖，床单被子扭曲得无法形容，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怀里抱着得小人不停抽啼，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白嫩的手臂上两道血痕让凝顿时全身冰冷……

“你！干！了！什！么！”

第 25 章

凝感到自己从来没那么生气过，看着床上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的人，看着怀里拼命掉泪几乎染湿他衣服的人，他气得快冒烟了！

“不许哭！”第一次吼那么大声，直接吓傻了床上的人和怀里的孩子。

“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了！”一个个字可以说是咬牙蹦出来的，凝的脸色极度阴暗，本来就糟糕的心情几乎雷雨闪电般混乱。

“我……”说不出，那么丢脸的事情如何在他面前解释？芝牧直接选择沉默，殊不知这种沉默更是给凝的心情雪上加霜。

“小捷！你说！”

唔……第一次看凝生气啊，一直都觉得他很好人，很没脾气的，原来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啊……

“你走的时候让我给他上药……”捷哑着喉咙说，外带还打几个冷嗝，果然哭久了，被呛了……

“嗯，然后呢！”

“你叫我让他早点好，我就给他上药……然后他就鬼叫，说我故意害他……”

“为什么？”

“他说我给他上的药疼死了，疼到脚没感觉……”冤枉啊，他哪里知道那个药他受不了？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耐不住疼：“说我想害他不能走路就可以甩掉他，不让他跟着了……”虽然心里确实有点想那么做，不过想想就好，给凝凝知道他会生气。

“再然后呢？解释一下这一地狼藉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顶了回去，我们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他骂我……说……说……”

“说！什！么！”

“说我一个小毛孩连吃饭都要别人喂还敢装模作样的给人换药，会一点毛皮就自以为是。说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还赖着你不放。还说你不过是好心照顾我等你腻了肯定甩掉我不管……”

“够了！”一句比一句让他无法接受，脸色一路黑到低，他……什么意思！

“呜……我气不过就跟他打了起来，然后……然后他追我没追上就摔到了，我去扶他，看他伤口流血就给他止血……他就大叫大闹……接着你就回来了！”小小省略其中粗暴的护理过程，反正他帮他包扎伤口已经很仁慈很给面子了，而且他还没跟他算帐呢！

什么叫无法无天？什么叫会点皮毛？什么叫连提鞋都不配！！！

他看错他了，以为他一脸单纯，满目憧憬就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没想到居然这么伤害捷。这个孩子连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几时轮到他教训？他明白什么，凭什么如此数落他？

“芝牧！”口气生硬，冷得沸水都能冻结。

芝牧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小鬼一番叙述虽然属实，不过被这么扭曲下可谓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他……他专挑足够害死他的话告状……

伸出一条肿得好比萝卜的腿，大片红肿青紫斑斑点点，那小鬼看来是个下惯毒的料，下手狠得他一个大人都哭爷爷叫奶奶的求饶，这辈子没受过这份罪。

看了看，凝心里的火消了大半，他真给气糊涂了，捷什么个性自己还不知道？所谓有愁必报，看他不爽到现在，这种程度也算仁慈了……不过他说的话未免过分！

暗自捏了把趴在自己身上吐舌头的捷，凝清清嗓子说：“芝牧，我不想再追究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有句话你记住了，以后如果还要跟着我们你就必须明白小捷对我来说很重要。你骂他比骂我还要让人生气，就是他再爱闹也该告诉我，让我来训他。若以后我再听见有半点侮辱他的话，别怪我翻脸。”

虽然多少看出那个小鬼对凝的重要性，可实际听见打击依然很大。芝牧心中叫苦，他是气昏了口不择言，骂得也确实难听，可也就那么几句。那小鬼远比自己骂得多，更不说动手动脚在他身上留下的一身伤痕。他可是病人啊！算下来他何止是比较吃亏？可……可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凝见他默许了，也就不再多讲，他也知道捷多少有点得便宜卖乖。可那几句话实在太重，不是一个孩子承受得住的，何况捷远比自己想象的敏感懂事，对自己又是患得患失，抛弃他……天哪……想都不敢想！

不知是不是凝一席话让捷很是满意，他眨着大眼忽闪忽闪，挂着泪珠的小脸一下子就笑起来，而后抱着凝的脖子蹭来蹭去，撒娇道：“凝凝去了哪里？好久！”

“差点忘了，你来看，我帮你买了个好东西。”

凝打开包袱拿出一件有一件东西摆满桌子。

“我得天，那么多？”芝牧看着满满一桌瓶瓶罐罐，脸色精彩得难以形容：“恩人，你想开店？”

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别叫我恩人，我叫凝！”

“是……可是凝，你买得都是些什么？”芝牧拿起又放下……恶！好离谱！

“这是你要的轻剑。”就给他那把重死人的剑，真是……哪里轻了！

芝牧拿着剑挥舞两下喊道：“哇！好轻，好厉害！果然是好东西，很贵吧！”这么好的货色，自己可没机会买，他……好有钱！

“还好！小捷，你来，带上这个试试！”拿出那把小巧的拳刀，调节大小后扣在捷的左腕：“我问过店主，这是新设计的武器，以前曾看你抛过绳，觉得你应该挺适合用这个。”

“好好玩！”捷好奇的摆弄这个新到手的东西，这里捏捏那里摸摸。手指扣住掌中的环，一把银色细薄的刀刃弹了出来：“啊！这个好厉害！”

“小心伤到。”阻止他想一摸究竟的小手，凝耐心指导用法。捷听后兴奋得想立刻试试，不过最终被扼杀在凝的话中：“出去找个空地试，别弄坏人家房子！”这刀刃利着呢！

看到捷迫不及待冲出去的身影消失后，凝收回笑脸，转身对摆弄着新武器的芝牧说：“刚才小捷做的的确过分，我代他向你道歉。”

“啊……那……那没什么！我也有不对……”

“小捷虽然是个孩子，不过心思细敏，你的话重伤了他，也不怪他会整你。他虽凶了些却不会恶意害人，你就是受些罪也别这么骂他了。”

“嗯，我知道，他不过一个孩子，我不会计较。”呜……恩人果然护短，不过……听了后心里舒服多了。

孩子啊……凝心中叹息，小捷他……唉！

好容易等小捷玩够了回来，凝一点点分类物品，取出部分防具给两人穿上。芝牧应是习惯这类物品，一边试穿一边赞叹制作精良。小捷却几下拉掉，再也不肯碰那些麻烦的东西，无奈下凝只能给他带了个反弹魔法的护身坠子。然后想到了什么就问：“小捷啊，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在林子里给了你个珠子？你弄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