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没事吧?”温暖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身上也多了一件遮挡的长衫。
风讶异地望向来人,一袭青衣,阳刚的俊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谢了。”风不忘不动声息地收回银针。
青衣人伸手扶风起来,“想不到林家少爷竟如此人面兽心,色胆包天。起来!”青衣人走上前,踢了一脚林漾的腿。
林漾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林公子已经昏过去了。”风淡淡的说。算他幸运,不然……哼,哼。
“昏过去了?”青衣人摸摸头,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呢?
“阁下是……?”风记起,眼前的青衣人就坐在燕熙旁边,似乎与燕熙交情不浅。
“风公子,我是越飞天。”
“你知道我?”风微微皱起眉。
“呃,听到林小子这样称呼你的。”
“原来如此。”很好,林漾,你罪加一等。
越飞天只觉得身边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一股寒气侵来。
“我送风公子离开吧。”越飞天不明白自己对风放不下心。
“不必,谢谢。”风道谢后,抓紧身上的衣服,迈步离去。
经过林漾时,趁着越飞天的死角,手轻轻一动,一丝白色粉末落下。
林漾,要怪就怪你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太岁头上动土。
我倒想知道你可以怎爽?
第十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杨玥睁开眼,打个哈欠,望着从窗子里透射进来的阳光,身上暖暖的,心也如被温热捂着,一时间,归宿感从心口涌上。这是他的生活的世界。
自从与风一席话后,那句“那就重新认识吧”更让杨玥恍然大悟,一直被束缚着的感觉恍如春雪一夜融化为流水。逝者已矣,杨玥已是过去,一缕穿越的灵魂,破开千年的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世界,一切如梦,却不得不承认为事实。
凌晨,依旧毫无熟悉感的名字,然不知不觉间成为他的标识,把他与这里的人和爱恨情仇紧紧相连。杨玥,一个应该被抛下的名字,埋葬在心底。或许,正如那童工阎王所说的,“人生的真谛在于凤凰涅盘”。
他,就是凌晨。牵绊,从他醒来一刻,再也分不开,不管他愿意与否。
往事如风,那些曾经熟悉的,最终慢慢陌生,如同那褪色的青铜器一般,沧桑;然而如梅花般的回忆,会填充虚无,成为不可分割。
哎,想不到自己会有变成哲人的一天。天赋,天赋。
“晨哥,快日上中天了,你还赖床?”
伴随着熟悉的呼喊,青儿微带怒意又无奈的熟悉脸容在凌晨放大。凌晨吓得一把子掀开被子,利落地跳下床,“好青儿,我不就起来了。”呜呜,他是老板,为啥还要被人呼呼喝喝,外带看人脸色?
青儿无奈的摇摇头,“晨哥,你快点动作,大家都在等你午饭呢。”
望着青儿离去的背影,凌晨一边急急加快速度,另一边唇边却不自觉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这就是他的家,这里还有关心他的人。
“我就来了,记得给我留菜留肉。”大吼着,凌晨冲了出去。
生活的幸福,是相信了才能看见,不是吗?
摸着涨涨的肚子,凌晨心满意足地从大厅走出来,完全无视大厅中惊愣、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
“风,今天晨哥饿狼化身吗?”望着一桌狼藉,月眨眨妩媚的凤目,脸色带点苍白,显然是被某人的狼吞虎咽吓着的。
“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多弄一些菜呢?”雪看看面前的七零八落,又望望碗中的白饭,正在考虑今晚晚饭要不多切块鸡肉。
“四碗大米饭,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晨哥受刺激了吗?借饭消愁?”花秉着尊重事实的原则,在可猜想范围内,尽可能发挥潜在的想象力。
“不排除,有可能。”难道是因为昨晚的捉弄引起的反弹?风摸着下巴,决定今晚还是多煮一桶饭,比较安全的说。
“晨哥病了吗?”青儿一脸担忧。但是望着眼前白饭,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走到院落中,凌晨忍不住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哎呀,一兴奋不小心就吃撑着了。真是的,那些小子又不动筷,硬是把饭菜塞给他。(估计风花雪月四人听到,会气得全身发抖、吐血而亡。)
淡淡的温馨,浅浅的幸福,人生,生活。
夜幕降临,热闹正开场,声色犬马。
今晚,凌晨的心一直噗噗跳,心率直达120,第一次正式上班工作是也。
一身蓝衣,发丝被珍珠冠挽住,一丝不苟。当然,他没忘先去打一盘水,把一脸的胭脂擦去,他不是猴子的说啊。
“哈哈,晨,好久没见了。”轻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凌晨戴上职业的笑容,摆出最诚挚的笑容,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圆滚滚的大肚子,往上望,一张圆圆的脸,再搭配上一双小眼睛,一活脱脱的不倒翁。
“元老爷,你老好久没来捧场了。”一旁的青儿笑眯眯地迎客。
“圆”老爷,人如其名啊。记住了!
“元老爷,想要找哪位来陪呢?”凌晨走近,上下打量着。
元老爷搭上凌晨的肩膀,“晨,嘿嘿,你还用问吗?当然是月那个小妖精。”说罢,肉呼呼的大手重重的拍在肩上。
“啪”一声,拍一下,凌晨就矮上一分。
咳咳,元老爷,你手下留情啊。凌晨连忙按住元老爷的大掌,挤出一个微笑,“元老爷,我让人带你上去吧。”
“晨,我还是喜欢你穿红衣,够味道。”黑黑的小眼珠子在凌晨身上上下流转。
凌晨瞬时僵住了身体,“偶尔也要转转颜色的。”还有,你的手是不是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啊?
元老爷在凌晨的臀部捏上一把,淫/笑着,“晨,你那里还是很翘啊。”
“青儿,请元老爷上去吧。”凌晨双手握成拳,只祈求快送走某色魔。
望着远走的人影,凌晨才慢慢松一口气,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这样的日子,他能坚持多久呢?风他们呢?
零零星星又迎来一些客人,在凌晨的糊弄下,总算没发生大丑事。
天色越来越暗,客人渐渐稀少,凌晨松下紧绷的弦。
忽然,走进来一个男人,玄黑色的丝绸长衫,衣领、袖口绣上精致的金线,腰上束着金线白线相间的腰带,吊着一白玉玉佩,手执纸扇。
凌晨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温和的眼眸含着凌厉,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角,颀长的身子,浑身透着尊贵,不容侵犯。
“公子,你好。”凌晨没有上前,停在原处问道。隐隐约约中,凌晨感觉到一股不详的预感,压迫排山倒海而来。
闻言,男人稍稍抬眼,“你就是这里的老鸨吗?”
凌晨点头,“请问公子有何吩咐吗?”居高临下,上位者,第一眼,凌晨已经为男人定位。
“这里可有一个名叫秦焉的人?”男人用纸扇轻轻拍打着掌心。
男人身后的一个下人马上走上前,递上了一颗硕大的珍珠。
凌晨眼珠都瞪大了,急吼吼地抢过,生怕男人反悔,一边放在掌心中端详珍珠的珠圆玉润,细腻的光泽,一边道:“呵呵,公子客气了。只可惜这里没有人名唤秦焉。”
凌晨发誓,他没有漏看男人眼里一闪而逝的鄙视。不过,没关系,珍珠到手比较实际有用啊。其他的,暂时可放一边。
“没有吗?确定吗?”男人一挑眉眼,气压顿时降低。
凌晨仿如没察觉,“确定。这里的人,我哪个不知根知底的?呵呵。”明显的睁眼说瞎话。
“公子,别管秦焉不秦焉了,我这里的小倌个个都是调情高手,保证让公子乐不思蜀、乐而忘返,乐哈哈的。”把珍珠收进怀中,凌晨谄笑着靠近男人。
男人的唇边扯起一抹冷笑,还没有等凌晨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凌晨的衣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凌晨浑身发抖着,“是,是。”低着头,掩盖了眼中的了然和玩味。
甩开了凌晨,“我想你不介意让我搜一下的。”男人冷然的声音透着威胁。
“啊呀,爷,你这是不让人活嘛!我以后怎做生意呢?”凌晨一把抱住男人的腿,惶恐的声音。
“搜!”说话的同时,一脚踢开了凌晨。
“爷,你要找那位秦焉公子定然也非比寻常,怎会沦落到我这里的风月场所呢?”
寂静一时覆盖了大厅,男人合上眼眸,沉思。
“如若骗我,这里必定被夷为平地。”男人冷冰冰说完这句话,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门外的一片黑暗,凌晨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湿透了。而本应惶恐苍白的脸容却平静无比,站起来,拍去衣服的灰尘,微微一笑,自言自语:“身居高位,看不起草芥,以你的高傲,能找到人才有鬼。”自小倒霉透顶的凌晨,反而练就一双练达的眼睛和随遇而安的平和态度。
这个男人不简单。来者不善。秦焉?会是风吗?
凌晨叹一口气,麻烦不少啊。
关上大门,凌晨往房间走去。
月光下,只听见风吹拂过的声音,树沙沙地响。
“恩……”
凌晨吓一跳,大叫:“什么人!”
循着声音,凌晨走到草丛中,捡起一枝树枝,搜寻着目标。
血,鲜艳的血,在月光之下妖娆无比。
凌晨心下一动,沿着血迹缓缓走近,老天爷啊,保佑不要是杀手,就算是杀手不要是还能动的杀手,呃,也不要是尸首。
翻开掩盖的草丛,树枝应声掉下,凌晨不自觉推开了三步。
月华下,苍白的脸容,干涸裂开的唇,破碎的衣服……
胸口上,还在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幸好起伏的胸膛,凌晨知道,这人还活着……
凌晨苦笑,这算不算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呢?
第十一章 原来林妹妹是……
太阳升起,阳光打进房间中,温暖怡人。
“水……”床上的人呻吟着,声音因缺水沙哑着。
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睡着的凌晨睡眼惺忪,朦朦胧胧中听到呼唤声,擦擦眼睛,倒了一杯茶,走到床边,轻轻地扶起床上的病人,茶水沿着嘴唇灌进喉咙之中。
如同甘露一般,滋润干涸的喉咙,源源不断地吸取着水分,病人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
“你……”
相视而对,两人不约而同出声,最终然成为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于是,爆发吧……
“燕熙,你怎受伤了?”而且还流落到我家后花园。凌晨问道。
“被刀剑刺中,自然受伤了。”燕熙半依在床上,身体依旧乏力。
一条青筋从凌晨额头上蹦出来,“我自然知道你被刀剑伤了,但你为什么会被刀剑伤了?”忍不住咆哮道。
“因为有人看我不顺眼吧。”燕熙笑笑,毫不在意。
“燕大少爷,我也看你不顺眼,是不是也可以刺你一剑呢?”凌晨无语,翻个白眼。
燕熙抬眼,一双凤目多情地眨眨,苍白而秀美的脸上因绽放的笑容而变得魅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舍得吗?”尽管是问句,却也是笃定。
盯着燕熙,蓦地,凌晨大笑,“我当然舍不得了。你等一下啊。”
话音刚落,凌晨就如箭一般冲了出去,十匹马也拉不回。
燕熙讶异地望着凌晨的背影,不知怎地,心里升起一股凉意。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一会儿,凌晨就冲回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燕熙望望凌晨,又望望凌晨手上的东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疑惑地看。
凌晨微笑着靠近,顺道拨动着手上华丽丽的大算盘,“燕公子,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跟你不熟的说。你倒在我家草地上,染红了可爱的小草们,需要赔偿修理复原费,十两;我被重伤的你吓一跳,赔我精神损失费,十两;我辛辛苦苦背你回来,劳力费,十两;你住我的屋、睡我的床,吃我的粮,估计你这几天都回不了了,食宿费,五十两;我劳心劳力照顾你,赡养费,十两;麻烦共九十两,算整数一百两好了,谢谢惠顾。”凌晨一边飞快动嘴,一边飞快拨动得算盘哗啦啦的响。
预感成真。燕熙僵住了笑容,“一百两,没问题。”这算趁火打劫吗?
凌晨满意地点点头,很是爽快地递上第二杯茶水,“谢谢燕公子,承你照顾,一百两黄金。”笑得甚是真诚,灿烂地如同门外的热切阳光。
“噗——”燕熙被呛着了,水直接喷向了被铺,晶莹的水珠滴落在被子上,映照着燕熙僵硬而扭曲的脸容。
“晨,大恩不言谢,我以身相许,如何?”明媚的凤目,散发着妖娆的气息,要笑不笑的脸,万种风情。
美人如此相邀,哪个男人不心动、不心潮澎湃呢?恶狼扑羊吧。
万事有例外……于是……
凌晨却被吓得打了个冷颤,浑身发抖,“燕公子,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欠债还钱就可以了。”
“凌晨,你为什么要救我?”低下了头,燕熙问道。
“呵呵,有生意,笨蛋才会往外推。”凌晨摇摇手上的算盘,眼睛里跳跃着的尽是金元宝的美妙影子。
燕熙抚着额头,眼中淡淡的温柔闪过,“傻瓜,你就不怕被我牵扯吗?”
“那你为什么逃到我这里呢?清风阁不就在转角对面吗?”默默在心里叹一口气,凌晨回答得无可奈何。
“呃,呃,这里比较近。”别过脸,燕熙难得的心虚。
“而且,这里不是你的地盘,相对安全吗?”凌晨一声冷笑,揭开了谜团的答案。
燕熙干笑着,“晨,你真聪明。”说得理所当然,毫无被拆穿的尴尬。
凌晨再往算盘上拨上一子,“提供避难场所,同时产生连带责任,折价赔偿,算你五十两好了。”恨得牙痒痒,这家伙摆明赶鸭子上架,心里不平衡,涨价!涨价处理!
“……”
“别想赖账哦,一共一百五十两黄金,五天后送上,哦,对了,忘了算上利息呢,共二百两。”凌晨清晰的话音
这是高利贷!燕熙黑了脸,心里却是好气又好笑。
“这里是你的房间吗?”望了望四周的布置,燕熙问道。
“废话。我去拿午饭过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