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惊讶,血胧曾说过不是第一次帮您上药了,您伤在哪儿血胧自然清楚。」
卷俏的长睫状似无辜般摄扑了几下,亮丽动人的脸庞上更是绽了个炫美如花的灿笑,血胧极其运用着女人
的天赋魅力,试图软化对手的戒心缓解僵局,即使听似诚恳的话词里半是谎语半是试探地没有一丝真挚。
谁叫主子对这男人的态度实在太不寻常了,不但连着两次史无前例地让他留宿在主子自己的寝房内,甚至
谕令身为高阶护卫的自己充作婢女服侍?
而更叫人起疑的是——带回男人的那日,主子竟不假他人之手地亲自为他净身沐浴上药包扎,自己仅被准
予从旁协助照料男人的腿伤。
不论基于职责还是基于心底的那一点儿私意,她都得摸清楚这个有着双野兽眼瞳与鬼同名的谜样男人,她
从没见过……跟在剩王身边十余年看着人来人去冷暖兴衰,她从没见过他的目光在谁身上这般流连过。
「戎……剩王的意思?他让你做这些?」五指依旧紧抑,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方才迅疾的动作在叫嚣着
酸疼,赫连魑魅面上依旧冷静漠然,只有平静的语声里带了点困惑。
点点头,甜美的笑容里复又添了几许诱人的妩媚风采,就连对凝的目光也流转着风情万种,血胧另只柔荑
缓缓贴覆上腕关处男人扣锁的指掌。
「血胧是主子最贴身的人,主子的娇客们自然也由血胧悉心打理,这些年来讨主子心欢的男女都有,血胧
侍候惯了幷不觉什么不便,倒是公子您……害躁吗?一回生二回熟,主子恩眷正盛,您早晚会习惯让血胧
服侍的。」
闻言,两道英挺有形的浓眉拧得更紧了些,为的却不是这番把自己视做变宠的辱词蔑语,赫连魑魅再次抬
眼打量着那张如画娇颜。
不管这女人是存心煽挑还是无意轻佻,是真的不敢违逆戎剩之言还是因为什么故意想令他难堪,他总觉得
有些地方不对,眼前的血胧让他直觉生出—种血胧不像血胧的荒谬感受,虽然之前的印象只是匆忙一瞥,
难以定论她该是什么模样,但他没忘记戎剩曾说过:血字十卫血胧居首。
在魔石坡上,血鸢、血卫的身手与算谋他是见识过,血胧……如果真是众卫之首,眼前这话不经脑的轻浮
表像十之八九即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然而却是想不透让她这般费心所为的目的究竟为何?戎剩的授意?
如此曲折实在不像那男人做的事……
「公子,请放手好吗?主子交嘱的事情血胧可不敢疏怠。」再次抬出戎媵的旨意,迭覆在赫连魑魅掌背上
的纤美长指已是渐缓增加着力道,就只差没露骨地直接擒拿扳离。
神色不动,肘撑在床面上的左手却已松拳幷指,暗色遮覆的浅瞳里闪过一丝激彩……
真以为禁了他的内息就能态意把他当人偶摆布?
该是揭开眼前这道谜底的时候吗?这一来也好,省得他再东想西想地费心思量,阴谋诡计从来就不是他能
懂得的玩意,更何况……慑人的眸彩瞬息骤敛:取而代之的是层黯然灰蒙。
荷姐走了,爷也离开了,千般万种顾虑……也就不被需要了……
管他鲁莽断行还是粗心大意,就算是轻举妄动了又如何,都无关紧要了不是吗?没有人需要他再这般束手
缚脚地瞻前顾后……
早该戒了,这不再具任何意义的习惯。
念起身动,正当赫连魑魅准备放手一搏眼前所谓的血字卫首时,一声淡然却透着栗寒的语声自门外响起,
恰如其时地打断了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暗流,只见原本还执意杵在他身上的两只纤掌不但如触蛇蝎般地立即
缩回,连人也同时迅疾翻离了床面。
一切的异变都仅只因为那抹自厅外不疾不徐走近的淡青人影。
「胧,我是叫你这般伺候的吗?」
「属下该死,属下逾矩,误以为您吩咐里包括替公子换药……」不胜惶恐地伏跪于地,俏颜上方才泰然自
若的闲逸神采早被抹死白惧意所取代,连原本甜软腻人的嗓音也变得僵硬微颤。
「喔,这么说来倒是本王交代得不明不白让你难为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叩首于地一动也不敢动,血胧是真的由衷感到惊惶失措,即使在这男人身边
已久甚至欢爱多次,但正因如此,她比旁人更了解主子邪佞寡情的那面。
她晓得戎剩对于她的擅自妄为会有所不快,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往他的游戏里都是默许着纵容着自
己,而这次……十数年来也不曾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对自己过,疏远漠然的就像对个陌生人,怎能叫她不
感到害怕,剩王的绝情狠酷远近皆知啊!
「起来吧!没怪你的意思。」偏腿坐上床沿,戎剩感兴趣地发现那双猫儿眼此刻变得一如常人般漆黑,至
于床旁那抹瑟缩的耀眼红彩则始终没正眼瞥上一眼。
「去叫人盛碗粥来,我想我们的贵客该填点东西祭祭五脏庙了。」
「谢主子恩典,属下这就去。」如逢大赦般欣喜地叩膝谢恩,血胧丝毫不敢多做逗留地急忙转身退出房外
,失去血色的娇靥在跨出门槛后浮起抹叫人悚然惊骇的戾色──
那男人,主子太在乎了,绝不能留!
目送那抹艶红如阵风般在视野里消失,赫连魑魅是如坠五里雾中般地更不明白了,如果不是这对主仆俩的
双簧唱得太好,就是这番折腾的确不是戎剩的意思,这么一来血胧的意图可就更费人疑猜,一面之缘而已
,他该还没机会得罪她才对,难道又是因为戎月?
「……刚才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见了我就成了只蚌壳?」即使欣赏这只猫眼里变化莫测的神情很是有趣
,然而与被如此明日张胆地漠视忽略比较,还是难以相抵,戎剩不快地连人带被一把揽进自己怀里。
「看来你跟胧处得倒还不错,不过魅儿……玫瑰多刺,记得了。」看着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蹙皱着双
眉,戎剩若有所觉地将手自下缘探人了被中。
「……」尽管再疲乏酸疼,被触及的刹那躯体还是本能地紧绷如石,赫连魑魅咬了咬唇,纵有干般不豫却
终是莫可奈何,肉在砧板上哪有办法抱怨砧板被换了块更难捱的。
对血胧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对戎剩……只有白忙一场自取其辱。
努力放松肢体让自己好过些,赫连魑魅没发现的是自己对血胧及戎剩的评判标准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对
于身后的男人,他没有玉石俱焚的念头,男人的作为即使再狂肆,莫名地竟都似可以忍让。
「还痛?」滑指循着狭细的股缝轻触肿热依旧的所在,戎剩明显察觉到手下原本柔软肌理蓦然变得僵直,
抿唇一哂后却是刻意偏首在那暗褐的发色间厮磨喃语:「这儿还没上药吧!要自己来还是本王服侍呢?」
「回答我。」半晌得不到只字词组,戎剩手上恶意地一旋,指尖随即投入那高温的窄穴里,几乎同时就满
意地感受到指上陡然传来的紧缩。
「……随你。」猛然吸口长气,赫连魑魅努力忽视着身下那阵阵让嘴角抽搐的肉疼,男人显然只是髓口问
问而已,问着好玩的又何必硬是要他回答,若真任他选择那家伙大概也就不姓戎了。
「魅儿……你这是在埋怨我那晚不够温柔吗?」伸舌舔吮着眼前那细致玲珑的耳垂,戎剩抽出长指在血胧
留下的膏药盒里抹了些后复又旋指探入。
「谁叫你迷迷糊糊的,不让你痛……只怕你连是谁抱着你都搞不清。」轻柔又徐缓地在甬道内寸寸揉抚,
就像是天底下最体贴的情人做着欢爱前的准备,对于这只没龇牙咧嘴向他伸爪的乖猫儿……他不介意多花
点心思。
「唔……别……」随着难以遏止的低吟逸出,苍白的脸颊也开始渐渐泛红,赫连魑魅难忍地低喘着,那只
在体内翻搅的长指不时按压着某一处,阵阵停不住的销魂酥麻就这么无法抗拒地波波上涌,连身前原本贴
伏的欲望都被激的半抬挺举。
「魅儿,你多大了?没抱过女人吗?」
还是这么敏感呀!真是只容易取悦的笨猫……扬唇笑了笑,戎剩索性连另只原本揽在腰侧的手也摸进了被
里,纤长的五指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巍巍轻颤的灼烫包覆在掌中细细搓揉。
「……啊!」意识浑沌地根本还没将问题听明白,下一刻残存的意志就全消失在一声压抑的低喊中,赫连
魑魅躁热难耐地挣动起身子,十指紧抑着那只过于侵略却带来欢愉的手臂,分不清该要逃躲还是迎合。
「这是在诱惑我吗?」
胸贴背脊的亲密,赫连魑魅这一动无异也间或摩擦着身后做为床柱前靠垫的戎剩,只见那双如夜墨瞳霎时
变得如池无底深潭般幽邃。
「笨魅儿,你不想伤上加伤吧!」
口吻虽然仍是戏谵不减,手里的动作却是加快了许多,只因为戎剩发觉到这只猫儿沉醉在情欲里神智涣散
的模样实在太过媚惑诱人,竟让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显得岌岌可危,就只差没即刻土崩瓦解冰消无
存。
前晚的交欢借着药性佐助他可没留什么情面,这时候若再纵情态性要了怀中人……只怕这只猫真得十天半
个月离不了床了,以这几天的精采表现衡量,还是留着他有体力四处乱晃比较有意思些。
「嗯……嗯……啊!」低唔的喃吟声蓦然拔高,被裹的躯体在一阵紧绷后是全然无力的瘫软。
睫帘半敛唇微启,胸膛不住起伏地急喘着气,即使没忘记身后做他靠背的人是谁,满足后的虚乏还是让赫
连魑魅如软泥般别无选择地只能偏首枕倚,少了被药性催动的迷茫,尽管火灼般的炽意高涨,每分感受还
是那么地清晰可辨,激烈到几乎令他难以承受地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