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一 青风伴狐眠(出书版)by 林佩

作者:  录入:03-21

  「跟着纸鸟走。」他说道,态度平淡自若地,「它是我的纸使,会带着你们找到飞花。」

  「嗄?」二当家看看纸鸟,这脆弱的小东西?

  「跟着它,当纸鸟在某个定点飞绕三圈时,就是飞花的所在之处。找到飞花后你们见机行事,两天后我将带着青风找到你们。」

  不带感情地指示着,一点都不理会他们心里满满的疑问。

  最后一个字凝音未消,白狐已经低头再次睇视着青风苍白若蜡的容颜,其余三人已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纸鸟开始振翅高飞,二当家见状,连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招呼了冷月、怒雪,策马就朝鸟儿的方向去。

  横抱起青风起身,白狐心底升起了怜惜、疼宠的心情,那是迥异于爱护妹妹玉狐的情绪。

  人世间载浮载沉了千年之久,除了手足间相依为命的亲情,还有对师父流水真人的景仰敬慕,青风是唯一一个从初见起就再也逐不出脑海的人。

  白狐也感到无比地茫然迷惑,为何向来清心寡欲的自己,竟然会对这凡间男子如斯地迷恋?

  这真是个怎么想、怎么参都参不透的玄密。

  走上大街,见怀里的男子正紧闭着双眼,彷佛深深地沉睡着,自己也不自觉地放宽了心。

  刚才压印上胸口的那道符护住了心脉、麻痹了知觉,免除了创口那原本痛彻心肺的苦楚。

  只是,这样还不够,想要将青风的命从阎罗王那里抢回来,还得使出一帖更猛更猛,可能会让青风怨上自己一辈子的道术。

  想着那招从未在任何人身上使用过的道术,白狐扬了个苦笑,快步找到最近的一家客栈。

  店小二迎了上来,白狐不等他问,立即开口要求──

  「给我一间最安静、最舒适的房间!」

  店小二虽然觉得白衣文士抱着一个病恹恹的男人很是奇怪,但是看两人衣着精致,像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也不多问什么,殷勤领着客人走到后进间,专为达官贵人所准备的单间院落。

  「爷,您看这间房还可以吧!贵是贵了一点,但是与主栋的房间隔开,特别优雅舒适。」

  白狐环视一遍,见帘子、幛幔都极为干净,很是满意,将青风放在铺着柔软床垫的榻上,转身给了小二一锭金子。

  「我要包下这间院落三天,这期间除非我传唤,不准任何人踏入这块地方,听懂了吗?」

  白狐冷着脸交代。

  店小二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金子,眼都直了。这金子即使要包下这房一个月都绰绰有余,看样子,自己可从这房钱中扣下不少打赏费了。

  白狐手一挥,明显表示要店小二出去,别再打扰了。门关上后,他回到床前,开始解开青风的衣服。

  沉静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剥除青风身上的束缚,彷佛对待着一尊美丽却又极易破碎的瓷器。

  面对难得乖顺的容颜,白狐反而有些不习惯,忍不住想念起平常那个冷漠、会瞪人,甚至将自己揍得流鼻血的易怒男子。

  「喂,阿风,我已经脱光了你的衣服啰!」白狐的态度少了往常那种欠揍的轻浮,等着青风起身踢他一脚。

  昏迷中的重伤者理所当然动也不动。

  「再不理我,我就要做出更过分的事了。」

  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戳戳几乎丧失生气的脸庞,轻薄的言词配上担忧的神情,不融洽的矛盾。

  忍不住又叹息,这个阿风,尽管对着自己生气、咒骂,但总也好过眼下这般的无动于衷。

  动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着,不符合文弱外表的精壮体魄立时曝露出来。身为九尾狐族的一员,天生就拥有兽类剽悍结实的体型,毫无冗赘的肌肉在宽大衣袍的掩饰下,遮盖得极为彻底。

  老实说,要是青风知道白狐拥有一身足以凌驾自己的力道与体格,他怎么可能会放任这只狐动不动就爬上自己的床呢?想也知道太危险了。

  春日傍晚,倾斜的阳光透过敞开向院落的窗户射进,带着些许寒意的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床边的帐幕,两道漂亮的躯体渐渐地贴合在一起,营造出了一种异样的yin

mi气氛。

  传递着兽类高昂的体温给身下冰冷的肌肤时,白狐也同时咬破了中指,特意拉扯的伤口开始汨汨地滴出含着异香的血珠,在宝贵的液体流下来之前,他滑指启开青风闭紧的齿间。

  让自己的血液担负起蠕动青风口内津液的任务,手指为了唤醒失去的意识,开始缠绕住柔软湿滑的舌瓣。

  白狐让自己的唇暂时倚在对方的耳边,以一贯魔魅又戏谑的口吻,彷佛挑逗似地吐着气息。

  「乖乖的,阿风......吮我的血......」

  像是诱哄着不吃药的孩子,白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抚着青风的头发,心疼又无奈地亲着对方刚毅俊美的脸颊,试着将自己的话语一字不漏地灌入他的耳里。

  也许是渗入舌下的狐血起了作用,青风眼睫轻轻地动了一下。

  虽然对方没有睁开眼,但是白狐却欣喜地发现,埋入口中的指尖有着被软舌缠覆舔吮的感觉。

  这个呆头男知不知道他为了求生存无意识的动作,将撩起自己克制在仙家修行下,属于兽类一族的欲望?

  若是他知道为了把一条几乎跨入鬼门关的小命拉回来,自己将在他身上使用道家密传的房中术,会不会在醒来后恨着说死了倒好?

  白狐又是一笑。

  虽然一切都是顺水推舟、虽然身下的男人早在初见时,便轻易地唤醒了自己以为早已逝去的欲望,虽然一切都来得太快,顺利得连自己都知道这是上天赐下,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能彻底将阿风拆吃入腹,将他的灵与肉、魂与魄都啃噬殆尽的机会─

  当青风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之际,虽然睁不开眼睛,四肢也沉重得如同被千斤重的镣铐给锁囚住,他仍能隐约觉出周围的变化。

  一团烈火般的炽热包裹着自己,烧灼肌肤的体温饱满着柔软让人上瘾的触感,温暖得足以骚动体内隐藏的小小火苗。

  是白狐那家伙又蹭上床搂着自己了吗?青风模模糊糊地猜测,今早他抱着自己的感觉特别舒服,散发麝香的体温不再因衣物有所阻隔,直接洋溢在空气里,渗入鼻腔后化成某道淫乱的邀请。

  还不够,青风在心底叹息,光只是包围在火里的感觉还不够满足体内的渴求,得到的温暖愈多,害怕空虚的情感也愈为加重,他想,可不可以要得更多?

  忍不住将这空虚藉由语言发泄出来,轻哼一下,才发现嘴里的舌头正与某样温火的东西纠缠着,铁锈味充盈整个口腔,咸咸的液体由侵入嘴里的柔滑物不断溢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尝试用舌头将口内的异物推挤。

  「阿风乖......继续吃......」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邪佞语调近在耳边响起,青风的神志像是被根针刺似地立即警醒了。

  只是身体的感觉比不上意识回魂的迅速,他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终于成功地抬起了眼帘。

  怎么了?又是白狐另一次恶劣的玩笑吗?那张狂狷到近乎邪魅的脸紧贴着,灼烫的气息袭上毫无防备的自己,身体上从未尝过的温润触感,舍不得推开,却是两人寸缕未着相拥一起的结果。

  「你终于醒了......长老们说的没错,狐血果真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白狐宽慰地说,徐徐抽出经历青风一番洗礼的手指。

  几乎无法聚焦的绿眸好不容易抓住白狐的表情,受伤的肉体让平常张着防护盾的精神也变得虚弱,白狐心疼地抚着他的脸,放肆的表情比记忆中的更为柔和。

  「你瞧你,这次伤的可真重,连瞪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抱怨着。

  青风心里却是好大的疑问。

  他想不起来两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赤身露体地抱在一起?这跟自己伤得重不重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为何虚软地任他摆布?

  他努力地回想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忍不住一颤,刀锋刺入肉里的剧痛感觉再度回来。

  他应该早已死去了,兵刃穿透身体的记忆是如此真实。

  想说话,想询问一切的经过,想知道飞花是否平安的回到了风云堂,更想知道两人为何会如此暧昧、诱惑地相拥在这陌生的房里,为什么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像是理解绿眼中饱含的疑问,白狐用低低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解释,搔刮欲望的气息带着糖蜜般地呵宠溶化在心底。

  「听着,阿风,我是来自青丘山的千年九尾狐,现在为了挽回你一命,不得不做出会让你不舒服的事......」

  ─九尾狐?那不是传说中具有绝世姿容、盖世智能的妖兽吗?白狐,你是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你会做出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事?

  「算我求你,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一定要将我度给你的阳精全部吮尽。」

  ─为什么求我?阳精又是什么?

  「我所有的精、血、气、神,只要你能够吃到的,全部都给我吃进去,一滴都不要剩。」

  ─你到底要我吃什么?是治我伤的药物吗?你所谓的精、血、气、神,又该怎么吃呢?

  「享用我,喝我的血,饮我的气,承受我的阳神,分担我的生命;一定要活过来,因为我不想再虚度岁月,等待你下次投胎的日子......」

  ─生命该怎么分担?白狐,你是说就算我死了,来世也躲不过你的纠缠?

  搞不懂,搞不懂这只臭狐狸究竟在说什么,命不是由天注定的吗?几乎是进入棺材的人了,眼前这只狐狸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跟天争吧!

  他用不信任的绿眼回视闪着千万情感的淡眸。

  「相信我,阿风......」

  保证着什么地喃出一句话,接下来一对形状优美的唇瓣,就覆上了青风依旧苍白冷淡的嘴,柔软的舌尖灵活地挑开玉关、侵略华池,亲密的举动吓煞了身下的人,睁大眼,无法反应,也无能反应。

  只不过,青风很快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吻了。

  从两相胶着的唇齿中,白狐度过一阵又一阵檀香般温暖的气息,顺口而下,通入了五脏六腑,让身体整个充盈在活泼泼的暖流中,连窒碍难转的经脉因这度气的结果,都导引到了百关气畅的程度。

  这感觉,怎么会这么舒服呢?登天似的极致享受......

  躯体里涌起的热意如海涛般将自身的意识一分分地燃烧殆尽,他不懂,明明是一个治伤度气的动作,这个冶惑的男人啊,怎么这么轻易就勾起自己漫天袭地的情欲?青风根本找不出答案。

  交织在两人间的气息愈来愈紊乱,白狐的手轻拂过对方毫无抗拒能力的身体,指尖、手掌掠过之处都挑过长串的火焰,让青风的思绪任由一片意乱情迷的空白所占满,根本察觉不出眼下的自己已面临了危急存亡之秋。

  「阴气几乎夺尽了你的阳精,在你阴阳失衡前,我必须藉由房中之法,引度自己的全阳之气到你身上,以补救你的损伤。」

  宛似爱语般的轻轻呢喃,说的却全是听不懂的话,随着白狐令人脸红心跳的抚摸,下滑过全然的私密之处,赧红与羞愤的色彩添上了全身,连一双深如寒渊的碧眸都氤氲着从没人见过的失神。

  陌生的痛楚蓦地自身下传来,他的神智也终于清明地回来,难忍的闷哼却被白狐心知肚明地没入嘴里。

  看着青风的绿眸带着怒意与气愤,怜惜似地,他加重了亲吻的力道,转移身下已几近汗湿躯体的注意力。

  夜意浸润的房间里,粗浊的喘气是唯一凌驾过心跳的声音,月光遍洒的空间处,压制其上的精壮身躯开始徐徐律动起腰身......

  更加灼热、带着更多力量的气息自底下交合之处上涌,是惊涛骇浪般的侵袭,掩盖住原本难以忍受的剧痛,青风的手渐渐恢复了力气,攀抓住身上结实的肩膀,想着刚才白狐交代过的话。

  「将我度给你的阳气全部吮尽......」

  呵,难不成这种亲密的交媾也是狐狸救命的法门之一吗?

  虽然过去这几日饱受臭狐狸的调笑轻薄,但是青风一直认为对方只是为了惹怒自己,才会故意开无聊的玩笑。

  毕竟,两个男人从事这等亲密情事是不符合伦常、不见容于礼教的事,所以,他从来未把白狐挑逗的话语当真。

  可是,白狐竟然愿意做出如此牺牲,只为了救回自己蚍蜉般的性命,为什么?经过这一次彼此的交付,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跟这只狐狸啊,有点害怕,又有点想......

  随着白狐带着律动却又淫秽难耐的动作,力气与精神一点一滴地回到自己的身体,不断上升的酥麻感也蚕食掉了凝聚的理智。

  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肉体逐渐加深了动作,互相缠咬的唇舌,让彼此汗湿的皮肤染满了情欲的色泽。

  满室的绮丽温香......

  夜半醒来,察觉到身周的气息比以往冷、也比以往寂寞。

  青风自嘲地想,不到十天的工夫,他就习惯了每晚入睡时蜷在白狐的怀抱里,那种异样的体温,比任何人都来得昂扬高热,若是冰天雪地的北国里,这样火炙般的温暖应该很受用吧!

  一场治伤的欢爱持续了好久,从傍晚延续到初更时分,虽以治病为由,却旖旎得让人上瘾。

  自己虽非初经人事,但是,白狐喃喃魅乱的低语,饱含情欲的雾泽双眼,抚慰似地落在身上灼烫的雨吻,回想起来,竟然血脉贲张,久久不能自已。

  好矛盾,明明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在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后,尽情放纵自己耽溺于冶艳的肉欲,是一把白狐燃起,却由自己提供脂薪的爱焰。

  闭上眼想了想,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久前紧搂着自己的身躯,比臆测来得矫健壮硕的肌肉,当时他无力的手掌轻触于其上时,甚至感觉得到白狐肌肤下流动不绝的力量。

  原来一直错看了这只狐狸。

  此时此刻,那只狐狸到哪儿去了?他有些怨怼、有些担心,早在两人交欢亲热的途中,他就发现到白狐的异样─

  承受欢爱的身体在狐狸倾泄了无数次的欲望洪流之后,精神愈来愈好,气血也更加调顺。

  反观狐狸的脸色却渐渐地萎靡,明明体力已达到了极限,仍然不停止度气送精的动作,将男人都会的简单动作,化为彼此分享生命的行为。

  也许,他比想象的更在乎自己;也许,他之前所说的戏弄话语都是真的。

  只要转个念头来细细思量臭狐狸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原来令人不快的行为,就蓦地梗上他的胸口,心跳与呼吸瞬时失了本有的节拍,乱......

  伸手抚抚左胸的创口,密合得如此完美,伤处的小小红线提醒着他,又是狐狸的一项杰作。

  那么,狐狸究竟在哪里?难道不知道夜已深,春寒料峭,自己正需要某个温暖的怀抱好重新入眠么?

  青风忍不住气愤起来,平常狐狸主动黏上的时候,他避之唯恐不及,现在他需要个暖床的火炉,狐狸却跑得不见人影!

  看来往后要把家法条列得清清楚楚,狐狸若敢不从,就把他踢回青丘山......不,踢下床就行了。

  生气地起身,意外发现自己变得身轻体健、意气风发,这都是拜白狐口中所说的房中之术的功效吧!

  不过,因这场恣情纵欲而导致对方的脸色那样苍白、几乎晕厥过去的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心下竟不由得忐忑不安。

  他不会有事吧?

  房门半掩着,表示狐狸到客房外的院落去了?青风也悄悄地走到庭院一角,要找让他又气又恨,永远让他不知所措的白狐。

  今夜月圆得有些诡异,冷凉如水的幽光洒满整个院落,青风停下了无声的脚步,一双碧眼睁得晶亮,看着院落之中几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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