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凤禁

　 阿更也到了即将高潮的边缘，意识混乱不堪，双手抓著床单，拼命让自己可以清醒，绝对不能让梁玉进来，绝对不能……

　 “阿更哥哥，阿更哥哥……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啊？”梁玉刚踏进门口就被一声奇怪的仿佛压抑 的浓郁声音喝住。

　 “别进来，玉……玉儿别进来……”阿更近乎妖将床单撕破，双腿也踢蹬著床单 ，支撑著……
　 “阿更哥哥，你终於说话了，我做了一些好吃的花糕送来些给你尝尝 ，我可以进来吗？”梁玉顿住脚步，也听出了阿更 的声音不对头，心里有些难受，难道阿更哥哥不想看见我……
　 “不要，……玉儿不要进来，我有事情要忙，不能让别人看见，你，……你先回去，我完了去找你，好……好吗？”
　 “阿更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见到玉儿？玉儿是真的喜欢你的，玉儿已经想好了，这辈子要嫁人就一定要嫁给阿更哥哥的，阿更哥哥为什麽，为什麽不要玉儿？”梁玉心里难过极了，在他看来阿更哥哥就是不想见到她。
　 “玉儿不要乱想，我……我真的有事情，你快回去，听话……我一会就去找你啊……”听到阿更说要找梁玉，陆天一气得重重的一顶，顶的阿更失声尖叫……
　 “阿更哥哥你怎麽了？”梁玉听到阿更的声音吓得就要进去，被阿更喝住。
　 “出去，玉儿出去，你要不出去我……我就再也不见你了……出去啊……”阿更不行了，被陆天一握住的小根在陆天一恰捏领口的那一瞬间及产著射了出来，身後的陆天一也将烧灼的种子喷射进了阿更的身体，两人同时瘫软……
　 “知道了，玉儿这就回去，阿更哥哥记得来找我啊……‘梁玉红著眼睛，将花糕放在桌子上，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呼呼呼……
　
　 呼呼呼……

　 床上重叠著的两个人喘息著，阿更完全失了力气，闭著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射出时那股销魂儿的滋味，仿佛飘飘然乐乐一般……太舒服了……

　 “宝宝，我的心肝儿……”陆天一也累极了，可是，压抑了十年的思念和欲望在刚才放些出来的那一刻，他真觉的幸福的都要死掉的感觉，不住的亲吻著阿更的颈子和背心，真是的存在，可是被自己牢牢的抱在怀里，“我们都很爱对方，都很需要对方，都离不开对方，阿更……不要离开我，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

　 瞬间，阿更被电击了一般，这一刻，他才从刚才的极乐 中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麽，自己说了什麽，刚才那个在陆天一的身下不住呻吟浪叫的人是谁？阿更猛的翻身坐起，将陆天一狠狠的推到了一边儿，怒目瞪视著这个让自己失去矜持的罪魁祸首，眼睛通红，溢满雾水……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阿更一声比一声大，瞪著陆天一，可是，却好像是在告诉自己，“我不爱你 ，陆天一，我恨你……”不能说服自己……刚才自己明明在陆天一的身下浪叫著，让他快些，让他多点……
　 “你为什麽不肯承认？”陆天一一声吼了回去，阿更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他，到底怎样才肯承认自己的心，他陆天一已经要束手无策了……

　 阿更闭了眼睛，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眼神犀利而狠绝的叫人心惊胆战，叫人心寒绝望……拉了一件单衫转身，出了屋子，陆天一 心慌不已，也紧追不舍的跟了出去，阿更的步子很开，是有目的的前进著，陆天一不知道阿更要去什麽地方，怕阿更出什麽危险，只能紧紧的跟在後面，片刻後，阿更进了一户人家，陆天一快速的跟了进去，有什麽不好的预感……

　 竟然是老梁头的家！！！

　 阿更进到屋子，就看见刚才回到家中正哭泣的眼睛红肿的梁玉，老梁头正在旁边安慰梁玉，二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阿更，都惊讶的半天没说话。

　 “梁老爹，我来是想跟你说，若是，……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娶了玉儿，我会一辈子对她好！”阿更僵硬著声线，这时他刚才决定的，要摆脱陆天一，那麽就只有成亲，让他死心，……只是，为什麽此时每说一个字都心如刀割，痛的揪心……

　 什麽！！！

　 陆天一在听到阿更的话时只觉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什麽？阿更说了什麽？他，怎麽能这麽做？

　 “叶更 ! ! ! ”陆天一一声大吼，第一次喊了阿更的全名，声音里是彻骨的悲痛！

　 “阿更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梁玉听到阿更愿意娶她高兴的立刻破涕为笑，扑到了阿更的怀里，不相信似地一直询问，“是真的吗？阿更哥哥，你愿意娶我？”

　 阿更在说出刚才的话时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颓然的点了头，却不敢回头看身後的陆天一，那眼中的悲痛会摧毁他所有的坚强，他不能心软，必须逼走陆天一……

　 逼走陆天一……

　 陆天一离开……

　 再也不会回来……

　 永远，不会……

　 想著……阿更哽咽的气息都要断在心口，永远都不会再见到陆天一，永远的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然後，一辈子孤独的……直到死……都不会再见到……

　 阿更害怕了，猛然回头，想再看一眼陆天一，那道已经刻在了自己心里的身影，只是，身後，早已经没了陆天一的身影……害怕铺天盖地的向他侵袭而来……

第三章 （63）

　 梁玉的话阿更什麽也听不见，只能看见那张红色的小嘴不停的张张合合，至於她在说些什麽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神游一般会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路上不住的回头，只是，拿到坚毅霸道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

　 阿更失眠的了，前些日子是因为陆天一的出现让他紧张，烦躁而无法入睡，但是现在，他却是在害怕，害怕什麽呢？阿更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害怕，没有陆天一的身影，没有陆天一的消息 ，没有陆天一霸道而无赖的相处方式……这黑夜静的就好像坟墓……

　 望著窗外黑沈沈的夜，阿更酸痛了许久的眼睛终於涌出了眼泪，抬起手抹了一把，满手的潮湿，他不知道怎麽了，逼走陆天一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如今目的达到了，为什麽心里会这麽空虚，空虚到觉得这世界都要生无可恋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淌，阿更起身，默默的走到这一个多月来陆天一一直站著的那块地方，站在那双脚印上，觉得脚心都是温暖的，只是，传到心间的时候确是森冷一片……陆天一，我好像……好像……

　 有点後悔的感觉……

　 客栈内，陆天一已经喝掉十多瓶烈酒了，只是，本来是想让自己喝醉的，却越喝越是精明，卧坐在窗棱上的陆天一仰著头，想起今日阿更当著自己的面说要娶那个女人，那时，那种心被人揪下来一块肉扔到自己脸上的感觉，几乎要断了他的呼吸，心冷透了，陆天一猛喝一口酒，忘记了自己是怎麽离开那个地方，只记得心一路都在滴血……

　 “公子……”老而沈重的声音在陆天一的耳边响起，猛惊！自从十四岁以後有二十多年没有人这麽唤过自己，而且，能这麽靠近自己还不被自己发现的人屈指可数，太可怕了！

　 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那张面孔，陆天一觉得熟悉，可是，仔细想起来又记不得了：“你是谁？”
　 “公子，可记得二十多年前名唤‘雪雁华’的女子？”男人走进陆天一。

　 ‘雪雁华’？ 什麽东西从脑海的深处呼涌而出，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的陆天一只有十四岁，堂堂光陆侯府的小侯爷，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很相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因为其他的女人而辜负母亲，可是，就算他再不愿意相信，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是父亲陆天一出征‘纳西国’的时候，就那麽突兀的带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绝美女人，不可否认，那个女人真是美得不像话，而且，她在进入光陆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个坏了五个月身孕的女人，十三岁的陆天一已经显得十分的老成，他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父亲的，可是，父亲还是将那个女人疼的如珠如宝，回府一个多月了竟然都没有去看母亲一眼，母亲是个寡言的温柔女人，终日郁郁寡欢，终於，一病不起，没过几日便死去了，而父亲，却连母亲最後一眼都没有来见……每每想起母亲临死时候那渴望和绝望交织的眼神，陆天一小小的心脏就鼓动不已，嗜血的因子在血液里疯狂的叫嚣，……於是，大名鼎鼎的光陆侯陆风死了，死於小小的风寒，而那个被光陆侯带回来的红衣女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几日後，小侯爷陆天一承袭了光陆侯的爵位，成为了下一任光陆侯，而那个一夜之间消失的女人就叫‘雪雁华’！

　 “你是谁？”陆天一看著面前熟悉但怎麽都无法想起的面孔，觉得有什麽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公子，我叫‘赵过’，你可记得？”
　
　 赵过！！！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陆天一谑的跳下了窗棱，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陆天一不可思议的等著眼前的男子。

　 “赵过，是你！”是的，陆天一记起来了，自己十岁时候偷偷训练了七个死士为自己做事，当时自己的父亲刚死，自己就是派这七个人将那个红衣‘雪雁华’带走杀掉的，结果，只回来了六个人，失踪的那个人就是‘赵过’！
　 “公子终於记起我了。”赵过拿起酒瓶为自己也到了一杯酒。
　 “你背叛了我，还有脸来见我。”陆天一又恢复了往日的阴狠。
　 “如果我不逃跑那麽现在我就不会站在这个地方和公子说话了，那回去的六个人结果是什麽下场，还不是被公子灭口！”
　 “你们是死士，死就是你们的最终归宿。”
　 “哼！那是你说的，我的命不想为别人而送。”赵过饮尽杯中酒水。
　 “……现在无所谓了……”陆天一觉得很烦，现在那些事情在他看来都仿佛过眼云烟。
　 “公子为什麽不问我为什麽出现在这里。”
　 “…………”不理会，继续喝酒。
　 “我知道公子喜欢那个更夫是吧？呵呵呵……”赵过突然的笑了起来。
　 “那又怎样，全天下人都知道！”陆天一并不觉得有什麽丢脸的。
　 “如果公子知道那个更夫就是那个‘雪雁华’的儿子还会这麽无所谓吗？”
　 “什麽？”陆天一惊讶的手中的酒瓶都掉在了地上，“‘雪雁华’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当年我们将她带到这个地方，埋在了那个坟沟子里，然後我就藏了起来，直到那六个人离开才出来，就在这儿落了户，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後来那个更夫叶七竟然在那个坟沟子里挖出了‘雪雁华’的孩子，更没想到的是公子居然又和这个孩子扯上了关系，真是天意难违啊，呵呵……”赵过一直注视这阿更，他和陆天一的所有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陆天一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这一刻，他好像才想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什麽第一次见到阿更的时候就会有那种感觉，被看穿，看透的感觉，而且，会又做了当年杀死‘雪雁华’後一直不断的那个噩梦，原来，阿更是‘雪雁华’的儿子，呵呵……‘雪雁华’你狠啊，死了都摆了我一道，看到我现在因为你儿子这麽痛苦你是不是觉得很痛快啊，不可否认，你做到了，我离不开你儿子，所以，如果你还恨我，那麽就让你的儿子跟在我身边吧，让他来报复我吧，我甘之如饴……

　 梁玉父女俩似乎是害怕阿更会反悔似地，急急的就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一日後，并且给亲戚朋友都发了请帖，仿佛昭告天下以後阿更就没办法反悔了，而阿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老梁头带来的裁缝师傅给自己丈量做新衣，昨日到今日他都没有再见到陆天一，明日他就要娶梁玉了，娶了梁玉他这辈子就要和陆天一绝缘了，心里隐隐的有那麽一丝盼望……

　 又是一夜未眠，阿更眼睁睁的看著天空一点点的变亮，觉得死亡一步步的在接近自己，身死莫大於心死，老来扭过头还一切看著面熟的人喜庆的苏勇在阿更的小小屋子里，为阿更换上红色的喜服，挽上大红花朵，推上了一匹从镇长家借来的马，吹吹打打的走向了老来扭过头的家，阿更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离开身体了，他看的见那些人的笑容，可是，就是听不见那些人的笑声，知道门口，因为鞭炮的脆响很多孩子大人都捂住了耳朵，可是，阿更就是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远，被人推推搡搡的进了门，梁玉带著红盖头就站在厅堂里，老梁头坐在上堂，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有人将梁玉手中的红绸子递到了自己的手中，好像是要开始拜了，阿更回头，远远的望去，出了攒动的人头什麽也没有，没有那个总是虎著一张脸瞪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个总是霸道的强吻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个在自己昏迷时候说喜欢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个虽然残忍，但是总是护著疼著宠著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个唤自己作宝宝的男人……什麽都没有……

　 “一拜天地──”阿更僵硬的弯腰，觉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二拜高堂──”有什麽咸腥的东西涌在了嗓子眼儿……

　 “夫妻对拜──”阿更只是轻轻一咳，一口鲜血呕在了地上，心口疼的他头晕目眩，抬眼便是天旋地转……

　 陆天一，我後悔了……你回来吧……

　 仿佛上天真的在怜悯这对互相折磨的冤家……

　 “阿更───”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让几乎要失去意识的阿更猛然清醒，还无法聚焦的眼睛四处的搜寻著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陆天一，你在哪儿？”阿更的声音虚弱的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可是，却得到了他最想听到的回答。
　 “我在这儿……”下一刻，阿更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瞬间，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