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吗?
24
亲吻里满满的是一片谎言!
推拒中却有无限的欢喜和甜蜜!
恋人啊!
骗人是快乐的!
受骗,更是让人乐不可支!
瞬间堕入黑暗的无底深渊,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从云霄直坠谷底的无助和虚空,惊怖得让人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命运,却在暗处偷偷发笑!
笑又一个被它捉弄的人,在悬浮的空气中狼狈万分!
“唉……”
海日不知发出今天以来第几次的叹息,望向身边有气无力的助手,后者正倚靠在紧闭的房门,眼神涣散。
屋里的保全人员素质太差!该是考虑从“血影”多调些人过来的时候了?
里面的人已经沉睡了吧?手忙脚乱的护士帮他打过了一针镇静剂,此时应该发挥药效。只是另一个房内的人更让人担心!心脏痉挛导致明若长时间的昏迷,这种情形,是在认识李中璃后才开始的,到了最近却更严重,发作也更频繁!
海日望着明若的卧房里,进进出出的众人,按捺住想去看看的冲动。
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
他不敢想象,自己一旦离开后,里面的人会遇到什么后果!他知道老师此次前来,绝不会是祭奠老友那般简单!他决不能在明若还未苏醒的此刻,让这样的李中璃有任何危险!
明明已经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那样哭叫,毫无顾忌,毫无掩饰,象个孩子般拽住自己珍爱的东西,不愿放手!说着还我还我的任性话,脆弱得让人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只能耐心容忍的安抚和哄骗!
这样的纠葛,会持续到何时?
任谁也想不到,看似文弱儒雅的李中璃,竟这般的绝情和残忍!
究竟有多少黑夜的恐怖,在他的手中幻化成无数凶残的梦魇?
从公司里闻讯赶回的海空,听完他们的述说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仿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不足为奇,那么的理所当然。
忘得了吗?那双在瞬间就可以转为深黑阴狠的眼睛!从他果断凌厉地将海微摔出去的那一刻起,海空就从未低估过他。
那种在黑暗中生存的血腥和杀戮,让舔舐刀口过日子的他们,嗅到了同样的味道!
深夜不受欢迎的访客,总是让人格外厌烦!
海日刹那间警惕起来,象只半夜里被侵袭的猛兽,感觉到什么危险的东西雌伏左右,毛发直竖,等待对方的靠近。
从昏黄的壁灯下显现出来的,是天怒和天威颀长矫健的身形。
“海日,你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轻描淡写的寒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
正是因为这样,海日才感到危机四伏。由老师亲自调教并贴身随行的三人,令他们这些小一辈的“血影”多少有些顾忌!
天生的破坏欲!即使在面对面谈话的时候,也常常会被他们言语和目光中流露出的凶狠惊呆!
这么快就……?
“天怒大哥,老师已经睡了吗?”
就连一旁不知所措的保安,都能听出海日的言不由衷。此刻,还有谁能入眠呢?
哼了一声,天怒往前走了一步。海日的手心,已滑出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出寒光。
“海日,你这是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奉老师之命,来看看先生。”
海日快速地闪至门前,挡住天怒二人。
“先生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他……”
话未说完,身边的人已经无声地倒在地上,从颈部汩汩地冒出一滩鲜血,很快就被地毯悄然吸收。
太快了!海日甚至看不清他们在何时出的手!
一记重拳,呼啸着朝海日侵袭过来,手中的寒刃电光般在胸前闪出一道银光,暂时挡住了天怒的进攻。
浓腥的血,痛到极致的断骨之伤。
对方有两个人,且都有着顶尖的反应和速度,而海日只有一把利刃和被动的防守。
“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海日。”
天怒悠游地望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打倒在地,又很快站起来,守住房门的师弟。啧!他们连门的边都没有摸到!
拳,肘、膝,不断地挥扫在海日身上致命之处。瞬间的空白开始频繁地困扰着他,肋骨大概又断了几根吧?连海日都不禁对自己感到吃惊,在这种非常时刻,还有心思去数断掉的肋骨!
越疼痛,就越清醒。
周围一片死寂。这么久,都没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望一下,想必是老师早有吩咐!
你们……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他答应过的,答应了明若要好好照顾那个人!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又一记狠猛的直拳!朝海日的头部招呼过来,这次是更长的黑暗和晕眩!天怒跨过倒在地上的海日,正要把门推开。
扑的一声,一把刀迅疾地沉入木质的厚重大门,离天怒的手不到3厘米!
回转身,是在寒冷的夜色中,排开的海空等人,严峻的神色撕裂了原本暴戾决绝的空气。
“你们……”
已经有人上前将倒下的海日扶了起来,并检查他的伤势。望了望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海空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语气。
“我们改变主意了。”
“你就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想过了。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不过,真正能做决定的人,都没有醒过来,我们这些局外人,又有什么权利对他们这样做,你说呢?”
越是平和温婉的外表,越容易潜藏危险的幻象!
双方都是在死神的淬炼下,才得以生存下来的。他们比谁都理解,那种直接用牙齿噬食,将血腥当作佐餐的色彩和香气的美味!
一旦被激发出极致的求生欲望,就会象一头嗜血的猛兽,毫不留情地扑咬过来!
对峙了几分钟,天怒哑然失笑。
“这是做什么?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我们刀兵相向吗?”
眼睛不着痕迹地望了望那扇门,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还在睡?医生开的药剂有很强的安定镇静作用,这也是老师特别交代过。
只是没想到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值得的!”
海空将天怒的眼神看进心底,一面提防他开门闯进去,一面还要分神来考虑该怎么对付这两个人。
他们没有看到过那两个人相处的情景,所以才会如此冷血绝情地执行老师的杀伐令!
轻绸似的微风,可以因两人的存在而洋溢出浓烈的芬芳!
那是明若第一次伸出手来,想要牢牢抓住的东西,哪怕到最后只剩下冰冷和伤悲,他们也要替明若维护到底!
门,在方才的缠斗中,已经略微开了一条缝,在一阵微风从走廊里穿过之后,吱吱地越开越大。离门边稍远的海空不禁渗出冷汗,静静地伺机而动!
天怒的嘴角在此时微微挑起,海空怕极了他的这种笑容,这种宣告着杀戮即将开始的笑容,在童年时早已见惯。他凄厉的长啸一声,朝着天怒直冲过去。
直拳,鞭腿,迅猛地扫向对方,在那一瞬间,几乎让天怒招架不住。在承受了好几记重击,踉跄了几步,海空知道,自己已经刺激到他了,用血和挫败!
血腥的决斗!
门,在这场凌厉的打斗中,全部打开。隐约地,可以看见绛红的柔软床褥上,躺着的那个人,红肿的双眼,告诉着人们方才的哭闹有多么的激烈;垂在床沿的手,还留有先前的血污和泥尘;就象个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哭乏了,喊累了,最后疲惫而安静地躺在那里。
雪白的刀刃,不时从天怒的袖口闪出凛然的寒光。海空虽然封制住了天怒的所有攻势,但却无法阻止他向床边靠近。
这时,被褥动了一下,睡着的人,翻了一下身。
醒了吗?
略一分神,就已失去了先机。天怒一个凶猛的侧踢,将一直纠缠的对手摔了出去,一个劲步,就来到床前。
手起刀落!
“天怒,住手。”
一声轻唤,及时地制止了天怒的动作。众人闪让出一条路,尽头站着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和……面色有些青白的明若。
不怒自威!
凛然而立的,是任意挥洒荣光自信的明若。
人,悄然退下,仅仅点着一盏壁灯的房内,很快就只剩下明若和那沉睡的人。
我温情地抱在怀里的,是苍白的天使?
还是被仇恨浸泡过的,可憎的妖魔?
柔软顺从的你,此刻梦到的,是什么?
温岚?还是……我?
明若温暖的手,停留在有些冰冷的肌肤上。相拥而眠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办法让你在寒冷的夜里,总是冰凉的手脚暖和过来吗?
知道此刻熟睡的他,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但还是执拗地告诉着他。
“明天的落成庆典一结束,我就带你回印尼,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要把你锁在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恨我也好,把我当作温岚也好,我……决不松手!”
明白吗?你明白吗?
你的喉咙,若叫喊出要离开,我就割断它,让你发不出任何音调!
你的双脚,若奔跑着要逃走,我就打折它们,让你无法迈出一步!
你的身体,想要抗拒我的进入,我就白昼黑夜不停地占有,直到你无法离开我,万般依恋我为止!
默默的,明若掀开被褥,脱掉中璃的衣服,这些人,都没有好好照顾他,连睡着了,也不知道要帮他换上柔软的睡衣。
雪白的,冷漠的,赤裸的背脊,展露在明若的眼前,诱惑着他,依附着他。
我用了全身的力量,想要保住的这个人,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让他渐渐从手底下溜走?
窗外,已有一线黄色的光骚动不安,在料峭的晨风中颤抖。天,就要亮了吧?在明亮的天光照耀下,是不是这些恐惧和梦魇就会消散?
我的爱!
“为什么?”
将身上的血迹抹净,站立在老人面前的天怒,激越地质问。
“不为什么。”
老人轻轻吹拂着茶盏里漂浮的卷叶,望向已露出一线曙光的天边。
“您也知道那个人很危险,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
老人没有作声,示意天擎拿过一件东西,放在他的面前。
天怒不解地拿起翻阅了一下,顿时冷汗淋漓。
“这是?……他什么时候?”
挥舞着匕首发疯似飞奔过来的,是足以使上代“血影”全军覆灭的罪恶和污秽!
“我们不能对他出手,这是明若和我刚才做的协定。他铁了心要护住那人。”
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吗?不惜用“血影”和滕氏来作祭品?那个人,真的就那么重要?
老人此刻还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