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笑春风身上的伤口被撕裂,鲜血重新流了出来,楼夜春轻轻地笑了。“想死啊!”
“少主人,请你充许白石切腹,这是身为武士的尊严。”静立在一旁的修一忍不住替好友进言。
“那好啊,你切腹吧。”慢慢地蹲下了身,让笑春风的视线和自己平行。“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修一,你就带着我和风的头颅回东瀛回命吧。”
笑春风和修一都被楼夜春的话深深地震憾。“不,这是不对的。”
“没什么对不对。风,我不要你的来世,我只相信今生。你答应过我要和我白头携老,你答应过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修一,你在东瀛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你就会明白,对不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修一很清楚如果现在他还要坚持让白石切腹,那么少主人也一定会随他去。一边是天皇的命令,一边的好友的幸福,真的好难取舍。
“修一,中原有句老话叫天高皇帝远,你明不明白。”
“少主人的意思是……,明白,属下明白了。多谢少主人提醒。”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修一开始相信关于楼夜春是天命星的传说是真的了。
第六章
楼夜春和笑春风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于是他们决定起程去长安找太子,完成他们同司徒玄青的计划。楼夜春和笑春风坐在两匹马拉的马车里,修一则单人单骑在旁跟着。
“笑叔,那里好热闹……”
“笑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笑叔,我要这个……”
“笑叔,去买那个……”
“笑叔,……”
“笑叔,……”
“笑叔,笑叔,笑叔——!麻烦你闭嘴好不好?!”终于被楼夜春吵到不行的修一,捂着发涨的脑袋大喊道:“白石,他自从我们决定上长安后,他一路上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吧佬,一会儿买这个一会儿买那,把我堂堂天皇手下天字号密探当作跑脚的小弟,拜托你管管他。”
嘴巴里塞满零食,手上又拿了许多冰糖葫芦、墨鱼角、小笼包等食物的楼夜春只能用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修一,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以示提议。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轻轻拍了拍楼夜春的后背,笑春风比谁都清楚,从前小夜子在楼家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如今的他宛如脱离牢笼的小鸟,当然对什么都感兴趣。“修一,等到了长安你就和我们分开行动,记得要按时同我接头。我和要对付的不仅是太子和魏王李泰,还要按抚天皇陛下。”
修一凝重地点点头,一想到要善意的欺骗远在东瀛的天皇陛下,心里就老不是滋味,一路上再无一语。
楼夜春不安地拉了拉笑春风的衣角,同他用眼神交流道:修一,不要紧吧。
笑春风拍拍楼夜春的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不要紧,他选择了效忠于你就一定会为你付出生命。
“前面就是长安城了,为免麻烦我们就此分开。”修一又和笑春风简略地确定了日后接头的方式和暗号后,就见修一如一阵轻烟般消失无踪。
“这就是风之忍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楼夜春一脸喜色地问。
“对啊,你要是喜欢改天我教你。”从怀里拿出修一给的秘药,思考三再,道:“小夜子,你的紫眸太招人注意,老是戴着寒铁面具也不是办法。修一刚才给了我一种可以改变眼瞳颜色的秘药,你换作女装可好?”记得楼夜春再离开楼家后就一直没有再着过女装,不愉快的童年给了楼夜春太多太多可以拒绝的理由,笑春风不敢肯定他是否会接受自己的提意。
“好啊,好久没穿女装了。还好我的喉结不是很突出不然就穿帮了。”自然的接过笑春风递上的秘药及女装,躲进马车里,末了探出小脑袋道:“等我一会,还有……不许偷看!”红着脸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换上女装,点上笑春风说的秘药,只感眼前一片湿热但很快就没事了。
听着身后传出的西西梭梭换衣服的声音,笑春风不由的轻笑出声。“好了没有,要不要我进去帮帮你的忙。”
“才——不要。”说话间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年轻女子,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婀娜多姿的站在笑春风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眼前的可人儿转了个圈,粉色的衣裙在半空里划过一个弧度。“美,真是美丽到不能再美丽的地步了。”
“那眼睛呢?是不是真的变成黑色的了,会不会很奇怪?”凭由笑春风将他抱上马车,仰着头让笑春风看个仔细。
“很漂亮,虽然并不通常人的棕黑色,却也不是你原先的淡紫色。现在你的眼睛是一种紫黑色,一种深到不到深的紫。其实不管你是眼睛是什么颜色我都喜欢。”在楼夜春的耳垂上轻轻一咬,惹得楼夜春格格直笑。“坐稳点,我们要冲去长安。”一挥马鞭,拉车的两匹黑马便如离玄的利箭一般,绝尘而去。
长安城作为大唐的首府,建有规模巨大的城垣和辉煌耀眼的宫阙,处处体现并象征皇权的神圣与帝国的伟大。为了洗去一路的风尘,笑春风带着楼夜春走入一家看上去生意很好的客栈用餐。
“小二,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深知美食对楼夜春的吸引力,笑春风彻底放弃了同美食争宠的努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您两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说起我们风满楼的特色菜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样吧我给两位上水席如何?”接过笑春风的打赏,店小二卖力的介绍着。
“何为水席?”在边上听着的楼夜春忍不住率先发问道。
“所谓“水席”,有二层含义。一是以汤水见长,二是吃一道换一道,一道道上,象流水一般。故名“水席”。咱们风满楼做的就是这第二种‘水席’,这菜原本来自民间,酸辣味殊,清爽利口。后来洛阳水席旨进皇宫,加上山珍海味,制成宫廷宴席,又从宫廷传回民间。遂形成特有的风味。因仿制官府宴席的制作方法,故又称官场席。席上二十四件,简称“三八席”。先上六个冷盘下酒,四荤四素。继上十六个热菜,用大小各各不同的青花海碗盛放。十六菜中有四个压桌菜。其它十二道菜,每三道味道相近的为一组,每组各有一道大菜领头。叫“带子上朝”,吃一道上一道,如行云流水。当然这菜多,两位也吃不了。不如这样,我让后面用小碟每样都给您两位上一点,您要是觉得好下回再上我们风满楼时,再点大碟,您两位看如何啊?”不愧为见多识广的店小二,一见笑春风的脸色就知道他为何犯难,及时的想出对策让笑春风更为高兴。
“好,那你去办吧,等会用过饭再准备一间上房。”又一锭赏银抛到了店小二的眼前,乐得他弓着腰边声说您稍待,退了下去。
光听店小二说的这名头就让楼夜春眼花潦乱了,待到一道道珍味上来时,已是食指大动,饕餮大开。笑春风见楼夜春吃得开心,只笑吟吟作陪,入口却没几筷。
楼夜春趁着咽食物的空档问他为何没有胃口,笑春风也只笑道:“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楼夜春听他讲这怪话已不只一次,给他个白眼,便自顾自享用。到了正餐时间,风满楼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笑春风见楼夜春吃的也错不多了,正准备唤人来结帐。只听到一阵碗碟打破的声音,抬头入眼的是一个身着青玄色长衫的跨阔子弟正在调戏一身装宫装的少女。那一桌子的碗碟就是少女身旁的护卫跟锦衣青年的狗脚打斗时打破的。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这下竟人有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笑叔替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楼夜春生平就恨的就是这种人,当众站了出来。
被人骂被坏东西的跨阔子弟当然不高兴,正想找出出声坏他好事的人的晦气,不想入眼的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乖乖,今天老子艳富不浅,先来一个温柔可人的,再来一个国色天香的,好好今天老子就将你们一直带入××府。”说完还色眯眯着看着楼家春猛流口水。
那跨阔子弟不说还好,说出来的正是楼夜春最不喜欢听的话。笑春风本还想劝楼夜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管闲事,被那跨阔子弟如此一说也说出火来。双手一扬,将手中的筷子注入内力,直直地望那跨阔子弟的头顶削去,那跨阔子弟本不以为然,直到看到自己的丝丝黑发从头顶掉落才呀呀的乱叫。
一场恶斗拉开了序幕。
“谢谢这位姐姐出手相助。奴家姓武名媚娘,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不客气,好说好说。我叫无颜。”趁笑春风跟那富家子的狗腿们打的难解难分时,身着宫装的少女同楼夜春套起了近乎。“你家护卫的身手很不错。”
“还行吧,你家笑叔的手身才厉害。”正说着话,笑春风已经以胜利者的姿态将那富家弟子踏在了脚下,并很江湖气的将他奚落了一番。
“是啊,笑叔很厉害。”看着容了易的笑春风,楼夜春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晚了会让老爷挂心的。”武氏媚娘身边的护卫小声地在她耳旁说道。
“这……”武媚娘为难的看看楼家春又对护卫点点头。“姐姐,你过来。”从身上解下一块整体通透的麒麟玉佩塞到楼夜春的手里。“不瞒姐姐说,我乃当朝太宗所封的才人——武氏媚娘。今日同姐姐相识便是有缘,更得利于姐姐的顶力相助,媚娘无以为报。若姐姐不嫌弃就认下媚娘这个妹妹,他日姐姐若有用的着媚娘的地方,竟管开口,媚娘自当尽力。”说完一番话,也不等楼夜春有所表示,便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护卫急急离开。
楼夜春一脸茫然的看着笑春风。“这算怎么一回事?”
“好事,至少现在你有了一位当才人的妹妹。”耳力过人的笑春风老远就听到了武媚娘的话,反正早晚会跟宫廷里的人有所瓜葛,笑春风便理所当然地劝楼夜春接受事实。(某兔:哈哈哈——!把武则天也拉了进来,是不是很热闹
?!)
“小姐胆色过人,在下这厢有礼。”一位身着秋香色锦衣的青年公子从临桌遥遥举杯,示意敬楼夜春。
楼夜春斜了他一眼,道:“坏人都跑了才敢出来大声喘气,长安城的男人不是胆小鬼就是败类,让人失望透顶。笑叔,我累了。”转身给留那秋香色锦衣的青年公子一个后脑勺,带着笑春风头也不回的走向后院的上房休息。
“胆小鬼啊?”秋香色锦衣的青年公子小声的自嘲道。想他承乾秉性聪明,8岁即封为皇太子。一直都是父皇最气重的儿子,不了今日竟被一个小女子讽笑为胆小鬼。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今日微服出访真是来对了。“出查查那女子的来历。”对着对桌的暗卫交待一句,方才挪着脚一拐一拐地离开了风满楼。(某兔:李承乾有足疾是个瘸子,这在历史上也是有所记载的,并不是兔子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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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我 在 伪 装 分 隔 线 ——@_@
“百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位异人,叫做天机老人。天机老人生具异相,出道时年不及弱冠。据说他博学多才,星相地理无一不通,最神奇的是传说他通晓过去未来,上知五百年,下通五百年……”为了能够顺利地混进太子府,连日来穿女装的楼夜春都和易容成驼背老人的笑春风在太子府外徘徊了好久,终于得到捕到一个机会。太子李承乾自幼喜爱歌舞器乐,每季一次都会招些善长歌舞器乐的艺人入府充实府内的歌舞班。
楼夜春以舞女的身份入府,而笑春风则以琴师的身份在旁侧应。同他们一起进太子府的还有一个以吹萧见长的中年人,此刻他正滔滔不绝地给楼夜春和笑春风讲近来江湖上盛传的佚事。“天机老人以其超凡的智慧帮助少林、武当、空洞、昆仑等九大门派渡过了百年前那场浩劫,并铲除了掀起腥风血雨天魔教,平息了江湖风波。天机老人一战成名,而江湖上却又失去了他的踪影。直到二十年前,他突然出现在少林寺,与寺中仅存的空字辈长老空无大师彻夜相谈后,盍然长逝。至于他们谈些什么,除了方丈与空无大师,别人不得而知。只是在他逝世的第二天,少林寺便紧急召集了九大门派的掌门和江湖个大帮派的头领到寺中一叙。而各大帮主在回到自己门中之时却对此事只字不提……”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直到二年前,江湖上突起传言,说天机老人曾在二十年前预言,若干年后将有一命定之人出世,此人无心无情,命犯天煞孤星,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什么,只要与其亲近之人必不得好死。这个人凶残无比,杀孽重重,长大以后会一统天下,世人将遭受一场浩劫,世界会沦为炼狱。总之,这人会是个大魔头。天机老人说他就是――紫瞳妖星,注定要成为恶魔之人。”中年人一口气说完,楼夜春装做听得津津有味,笑春风也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