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人间————终未眠

我在报复，是的，我在报复那个人。我要那个人看看他亲手造就的人。我的手不知道间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了。他们或者她们，为了我心甘情愿，带着爱或者恨死去。而我还活着，象那个人一样活着。我还在这么痛苦的活着。”

傅忠扬象是疯了一般，一直在重复着。很难想象，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会露出那么受伤的表情。于苛推了推傅忠扬，大叫一声，“你冷静点！”

傅忠扬看着于苛，脸上出现了迷茫的表情。

“我一直在笑。我想做一个完美的人。我也在报复。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一旦无法直接报复那个人，就会去报复无关的人，看他们痛苦，也一样的开心。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

于苛露出心疼的表情，“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只是走错了一步。真的，错的是那个人！”

在那样凄迷的夜晚，于苛和傅忠扬哭泣着抱成一团。傅忠扬在睡着前说的是谢谢你，而于苛说的是那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只是那句话太轻了，傅忠扬不知道听见没有。

一如往常。于苛和傅忠扬走在花园的小路上。一前一后。

“你够了吧！佐季枫！”
      傅忠扬突然喊了一声。突然从草丛里出来一个清秀的少年，他极其消瘦，脸色苍白，一脸的憔悴。站在那里，仿佛会被风吹走一般。他就是佐季枫。

于苛一脸的惊讶，随即开口问到，“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傅忠扬回答，“他来了好多天了。我又不是你，这么差的观察力！”

于苛涨红了白皙的脸，一副想打人的样子。

正当于苛想要爆发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傅医生，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傅忠扬顿时冷下了脸色，“你想干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跟踪我，还偷窥我。”

“傅医生以前都是带着我的。现在去变成了他。你对他那么好。”佐季枫指着于苛，一脸的苍白。

傅忠扬冷着脸说，“我已经把你送给康郁了，再说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佐季枫一脸的难以置信，“傅医生！你说什么？我好象听错了？”

“我说我不会喜欢你的饿。以前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我只喜欢于苛他一个。”

佐季枫的手颤抖的厉害，他拉着自己的衣服，轻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的，他指只傅忠扬大叫，“你骗人！你骗人！你一向最喜欢欺骗别人了。这次也是对不对？”

傅忠扬看了看于苛的脸色，然后只能沉着脸说，“对不起，季枫。我不爱你。”

突然，佐季枫一把拉住于苛，“是不是因为他？他来了之后你才那样的。你才对我失去兴趣的！你以前说过你最喜欢我了！”

“那些话，你不要当真！”

“不要当真？呵呵，哈哈，你叫我不要当真！那些话是我活下去的勇气啊！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些话了。你为什么还要剥夺呢？你为什么要让我一无所有呢？”

“你那么温柔，那么好。只有你会对我温柔的说话，只有你会对我微笑。别人都好可怕，只有你最好了。可是，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呢？你们所有的人都一样！你也是，妈妈也是。明明都说好只爱我一个的，最后却都去找别人。她背着我找野男人上床，你却当着我的面和他在一起！你们都去死！去死！”

说罢，佐季枫就拿起藏在袖管里的刀子，向傅忠扬刺去。傅忠扬一边躲避，一边大骂，“你这个疯子！”

“呵呵，我是疯子！我本来就是疯子啊！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佐季枫象是自杀一样，拿着刀子乱刺，连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注意到。

“我什么也没有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好喜欢你。好喜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佐季枫还是被傅忠扬制服了。他软到在傅忠扬怀抱里。可以那个怀抱不是温暖的，而是冰冷的。

于苛皱着眉头，“你还随身携带镇定剂？”

傅忠扬无奈的笑笑，“为了防止今天这种情况，所以医生都会带。”

于苛不再说话，只是走在石板路上，一踩一步。象是一个固定的调子。

“喂，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傅忠扬回头，疑惑的看着于苛，“谁？”

“佐季枫。”

傅忠扬随即一笑，“他吗？他不可怜。你知道吗？佐季枫可是亲手杀了他母亲呢！而且，原因不是资料上写的那样。竟然是因为他母亲不再想和他维持那种不伦关系，找了别的男人，他因为这个而觉得被背叛，所以那样杀了他母亲的。这个孩子对喜欢的人有很强的占有欲。而且疯狂的很。我就是为了证明这点才接近他的。看，托他的福，我写了一份完美的研究课题。”
      傅忠扬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笑得一脸得意。

于苛象是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东西一样，表情怪异的冲了过去，一把夺下了那份文件。疯了似的把那些纸都撕成碎片。

“你干什么？”傅忠扬大喊。

“你都没有觉得对不起佐季枫吗？”

傅忠扬马上冲到电脑前，“还好，还好。那些资料还在，等写整理重新打印出来就好。”刚说到这里，电脑屏幕一片黑暗。

于苛手里正拿着电脑主机的电源线。

“喂！于苛你到底怎么了？” 傅忠扬虽然在微笑，但是语气里还是有些怒气。他直直的看着于苛，等待回答。

“傅忠扬！！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点愧疚也没有呢？”

“愧疚？要我对那个人愧疚？他可是要伤害你的人啊！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愧疚！如果不是他心理有问题，他怎么可能那样做！于苛，不要把同情心放在这些人身上！”

“这些人？是不是除了你自己以外，别人对你来说都是那么渺小？是不是？”

傅忠扬抱住于苛，“当然不是拉。还有你，还有你我也最喜欢了。”

于苛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最后傅忠扬去重新整理资料了。于苛掩上书房的门，身子靠在门板上。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是吗？”

“你知道吗？傅医生的那个事情？”一个年纪较长的医生正在对一个年纪轻的医生说话。话题的主人，正是傅忠扬。

“诶！他的事情？”年轻医生迷惑的问。

“是啊。”

“他的事情不是都象谜一样吗？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邮件里受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段傅医生的哭诉。是他的声音没错。好象是在对一个人说自己的往事。”

“是吗？为什么我没有收到？”

“你回去看看自己的E-mail。呵呵，那段对白真是精彩啊！你不知道，原来我们伟大的傅医生还有那么一段悲惨的过去吧！”

“他是对谁说的？”

“好象是那个于苛吧！就是这些天和傅医生打的火热的那个！”

“就是那个人吗？我还以为他会被傅医生伤心伤到心碎呢！”

“是吗？我看不会。”

“为什么？”

“你看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做的？”

“哦，我明白了。”

年轻医生了然的微笑着。傅忠扬觉得自己整个背都被汗水弄湿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啊！这个不是傅医生嘛！”迎面走来一个医生，满脸微笑的和傅忠扬打招呼。傅忠扬一脸的惨白，无暇顾及，他现在根本没有空理睬别人。

“呀！傅医生你当心点。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来人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傅忠扬，更仗着自己身型的优势把傅忠扬压制在走廊的墙壁上。

“傅医生？傅医生。想不到你这么可怜啊！”随即就把傅忠扬的眼睛摘去。傅忠扬看着眼前陌生的脸，一阵晕眩。

“啧啧！果然是一张引诱人犯罪的脸啊！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清丽可人，很难想象你二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一定更加漂亮吧！怪不得连你大学导师也要上你。呵呵”那人捏住傅忠扬的下颚，吻上了傅忠扬的唇。傅忠扬只觉得一阵恶心，然后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妈的，敢咬我！”

那人把傅忠扬压在地上一阵好打！整个过程里，他象是不会说话的人偶一样。

表情变得慌张。

拥有完美表情的他终于在别人面前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了。坚固的面具出现了裂缝。

他冲进佐季枫的病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佐季枫微微笑着，就算是被傅忠扬掐着脖子，但是他还是在微笑。

缓缓才吐出一句话，“何必呢？你明知道是谁做的。”傅忠扬手下一软，整个人象散架似的跌倒在地上。

佐季枫从傅忠扬身后轻轻抱住他颤抖的身子。贴在傅忠扬耳朵边上说。

“傅医生。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他背叛你了哦！为了惩罚他，就和他断绝来往吧！你爱我一个就够了。”

此时的傅忠扬，只是觉得耳中一片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在佐季枫抱着他的腰把他的欲望送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痛。难道上身体死了？

正当佐季枫为了成功得到傅忠扬而高兴的时候，傅忠扬却不顾他自己身体上的痕迹和伤痛。推了佐季枫一把，佐季枫看着衣杉不整的傅忠扬，还有傅忠扬裤子上湿的一大片，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傅忠扬！我为了你杀人！他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凭什么你那么爱他！”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你只是把我当作实验对象。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把我当实验的事情。可是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讨厌你。你把我送给康郁，我只是伤心，却不恨你。他会死，要怪也只能怪他嘴巴贱。谁叫他说你不要我了。你还是要我的对不对？”佐季枫拖着傅忠扬死死不放手。

傅忠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味的要离开。刚刚经历过性事，而且还是承受方的他，正蹒跚着步子。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着。不管自己衬衫的领口是否大开着，不管自己身体上的痕迹是否明显，也不管那些医生病人们嘲弄的眼光。一直的在走。

“于苛，于苛，你在哪里？”

病房里没有人。傅忠扬继续走，到了自己宿舍的门口。于苛站在那里，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傅忠扬突然惨淡的微笑，他抓着于苛的手，急促的说。

“于苛！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不是真的是吗？”

“是真的！”

“你说谎！你不会那么做的！你是爱我的！”

“我不爱你。我不是同性恋。”

“你骗人，你骗人！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让我对你做那些事情！你根本就是，而且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你告诉我，那些事情是不是哪个怨恨我的病人或者医生做的！我去找他！是不是佐季枫，是不是唐天宇，是不是蓝倾云？你告诉我啊！”

傅忠扬用力的摇晃着于苛，于苛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等傅忠扬摇累了，他才缓缓开口。

“没有，那个录音是我发出去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傅忠扬跌在沙发上，垂下头。

“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承认？你连这点幻想也不留给我吗？你用的着这样残忍吗？”B4072B126後:)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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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苛蹲下，两手托起傅忠扬的脸。那张美丽的脸，此时此刻是泪流满面，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傅医生。你不觉得今天你说的那些话，都很耳熟吗？”

傅忠扬猛的抬头，死死看着于苛。

“是的，就是当时佐季枫对你说的话。现在的你，和他没有两样！”

傅忠扬沉默，良久以后，才开了口，“你的那些故事，都是假的对不对？”

于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傅忠扬泪眼朦胧的眼睛。

“你的样子，你的气质，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于苛还是没有回答他。

“你看见我自以为征服你的时候很得意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明知道那样做我会痛的，你却还是那么做了。” 傅忠扬双手抱肩，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于苛不知道他是不是错了。此刻那么悲伤的那个人，是傅忠扬吗？是因为自己多年来的秘密被公布才这样的？还是因为背叛他的人是自己的缘故？

一定不是的。在他眼睛里，也许他和那个叫做佐季枫的少年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他的实验对象而已。他怎么可能爱上自己呢？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呢？

“你没有精神疾病吧！”

“啊！”

“我看了你到这里来以后做的测试，你完全是故意误导别人。”

“既然你看出来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什么？”

“只要我写证明书，证明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你就可以出去，而且不用为在有精神病期间犯下的杀人罪负责。”

“真，真的？”

“是的。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接受傅忠扬。”

“什么！你疯了！我不是同性恋啊！”

“呵呵，自由和那些无谓的尊严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比较重要？”

“一旦他和你说了他过去的事情，你就录下来发给这些医生！”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这些你就不需要管了。”

直到听到于苛的故事，他才明白了过来。周庆良，其实就是那个大学老师。是他把傅忠扬逼入绝境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于苛不想那么做了。他不想伤害傅忠扬。傅忠扬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啊。

可是，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因为那个叫佐季枫的孩子。那孩子那么爱傅忠扬，甚至为了他杀人。而傅忠扬却是那样的反映。所以于苛深深的害怕。自己是不是会变成第二个佐季封呢？说到底，傅忠扬还是那么残忍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期盼他动心呢？怎么可能希望他为自己而动感情呢？

于苛看着沙发上的傅忠扬，不禁自问，到底是爱这个人，还是恨这个人？

或者，其实是两着都有之。

“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于苛说。

“呵呵，这个就是他给你的代价？”

于苛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想让我这样痛苦的，只有他了。”

傅忠扬从沙发上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于苛看这饿他寂寥的背影，一下子无所适从。他伸出手，又放下。

“你要去哪里？”

傅忠扬回头，“你不知道吗？我对面的房间住着周庆良。估计他现在正在等我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