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如果遇到那个杀人魔,我们一定痛扁他一顿,然后再风风光光把他扔进警局。这样就能好好嘲笑王警官,比起我们,那群老人的行动真是慢的可以。」带头的青少年豪气的笑着,以他们的年纪,本来就不会考虑太多,只要成群结队,就容易脑充血的自认为天下无敌。
「是是是……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是麻烦不要在我的餐馆外面涂鸦,清理起来很麻烦!」女店员没好气地说着。
那一票青少年丝毫不以为意的高声笑闹,像这样嘈杂的环境地下,其他桌的顾客依旧能不理会的安静用餐,真的是泰旺市太冷静、太事不关己的最大特色了。
「要不然,我们去那个命案现场花个人形好了!」不知是哪个愚蠢的家伙提出这种白痴提议,更可怕的是,得到其他人英雄式的符合。
已经没什么好玩、刺激的游戏,这群青少年打算来个试胆大会,到不久前的命案现场,喷上鲜红色的又起来伪装死者。
正想阻止这些青少年去干蠢事,可惜迟了一步,女店员还没开口,那些家伙们连钱都没付就跑的一干二净,小餐馆里仍是那么井然有序,用餐中的顾客丝毫没受到半点影响……
五十那条形同虚设的黄线,几名青少年怀着紧张的心情垮了进去,虽然现场早就被清理干净,仍然能感受到诡异的气氛。安静、偏僻的巷弄里,一名夜归的年轻女孩就这样被杀害了,就算在无脑、在美神经,都很难在这里开起玩笑来。
「呃……还是别玩了?这样对死者不敬啊!」其中一名叫为胆小的少年提议。可能是他多心,也可能是神经过敏,不过他觉得天色变的好快,附近已经全暗了。
「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杀他的!」
「还是早点回去好了,万一那个变态凶手就在附近……」
「那更好,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凶手?全部扑上去,揍都能把他揍死!」
几个较胆小的青少年,碍于同济压力,不敢再提出意见,只能陪着那些胆大又好玩的家伙们继续胡闹。
带头的青少年将地板全喷上鲜红色,然后再大大方方的躺上去,装出一副被掐死的模样,其余几名起哄的青少年,则纷纷拿出手机胡乱照着,一个论一个的躺上去拍照留念,一点都不避讳。
「喂!小勇,你的外套怎么变红色的?」其中一名青少年突然发现带头老大身上的运动外套竟然变成鲜红色,所有人好奇的围上去研究。
一开始以为是喷漆染色,后来惊愕的发现根本就像换了件外套一样,只是他们全都没有离开,带头的青少年发誓自己没换过衣服,众人都市觉得情况很诡异,下意识退了几步,让小勇在不知不觉间被孤立在中央。
「怎么会这样啊?」脱下外套,害怕的扔在地上,小勇惊恐的发现,不仅是运动外套,就连他里头那件T桖也变成鲜红色。
「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有点怪怪的……」背脊莫名的泛起阵阵寒颤,四周的路灯想接触不良是的忽明忽暗,那些青少年很没义气的转身边跑。
「喂!你们等等我!」
原本是带头老大,如今却被残忍的扔下。小勇气急败坏的追上前去,才跨没几步,脖子突然一紧,惊讶的发现有一双手正牢牢的掐着他,而眼前,也仅有那只手而已,没有头、没有身体。
「啊啊——!」艰难的发出惨叫,小勇试图向朋友们求救。但是那群青少年才刚砖头,瞧清楚了小勇让一双凭空出现的手臂掐的整个人腾空了,谁还敢停留,更加不要命似的狂奔。
「啊啊——啊——」尖锐、锋利的物品刺入脖子中,小勇挣扎着发出惨叫,鲜血自口鼻、动脉处喷射而出,染红了地板、墙面。
不断逃跑的青少年,回头就看见这惊心胆颤的一幕,腾空的小勇浑身抽动,浓稠的鲜血大把、大把的喷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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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简单真好吃。」大口、大口的嚼着热腾腾的煎蛋,管彤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脸,他喜欢这个城市,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游乐棋犯下的错事,两个人平平静静的坐在小餐馆内,愉快的吃吃喝喝。
「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微拧起俊眉,游乐棋好心的替他倒了杯冰水。按照管彤这种不顾形象的吃法,不要没病死反而被噎死,那就真的糗到家了。
低头啜了口热咖啡,游乐棋狐疑的望着忙进忙出的女店员,他万分佩服他的体能,更十分赞叹他煮咖啡的手艺,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埋没在这种边缘化的小地方?
「你在看什么?」弹了弹手指,吸引回游乐棋注意力,管彤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忧心,会让眼前那位高瘦得如同竹节虫的男子盯上,未必是件好事啊!
「没有……你怎么会病倒?只是找我而已不是吗?你以前还是施展过更厉害的法术,怎么这一回就耗尽力量变回原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通过黑洞时被影响?或者这个世界不适宜施展法术?我也弄不清楚,不过现在没事了。」
「没事?都显出原形了还敢说没事?这次是运气好,你能回复人样,下一回呢?我该找谁就你?兽医?」
「我又不是故意的……」撇撇嘴,管彤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不顾性命危险,万水千山的追过来,结果还要被游乐棋没良心的指责,是人都发火了,更何况,他还是有着上百年道行的狐僊。
有些惊讶管彤的转变,若在从前,他才不敢这么直接表达不满,两人相处的方式,总是管彤小心翼翼对待游乐棋,一开始担心他发现自己是狐僊,后来则是努力维持这两人进展不顺利的脆弱关系。
分不清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游乐棋其实喜欢直来直往,毕竟他有意、无意的伪装了太久,愈是单纯的相处模式,愈容易让他感到自在。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如果没事了,就找办法回去!」
「回去……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去?」
「随便,我无所谓!」轻啜了口热咖啡,游乐棋平淡的回答者。他知道管彤的死心眼,如果自己想留下,那个笨蛋肯定不想走,那还不如陪他回去。
对游乐棋而言,那个世界都一样,泰旺市也没美好……或许是太美好,反而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那我不回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
「回去,你岂不是死路一条?你是通缉犯耶!杀了那么多人……哪里还有生机?留在这里不好吗?泰旺市很不赖啊!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比起殷坚跟何弼学的破烂运气,我们实在是很幸运哩!」
「幸运个屁!外面有个连续杀人魔,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
挑衅的扬扬眉,漂亮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游乐棋,管彤嘴角得意的微微上扬。外头有十个、一百个连续杀人魔又怎样?他眼前不正坐着一个活生生在逃的嫌犯?管彤还被一刀捅进心口大难不死过,杀人魔?有什么好怕的?
「随便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管彤就懒得说服他。游乐棋侧着头、望着窗外,很意外地发现泰旺市上空罩着一整片乌云。
「要下雨了?」闪电让四周量了一下,跟着就是一记闷雷。管彤微微拧起俊眉如果他的感受没让这个异世界影响,那肯定有事发生了,而且是很糟、很糟的事情。
砰的一声,那群去而复返的青少年们慌慌张张的冲进小餐馆,重心不稳的一个叠一个的摔在地上。管彤及游乐棋本能反映的冲上前去将人扶起,同时有点惊讶旁人的不闻不问,已经有些分不清泰旺市是冷漠还是热情了?
「出……出事了!」不知道是哪名青年先失声尖叫起来,其余几名青少年受到感染似没有意义的胡乱叫着。
小餐馆内线如一种恐慌的诡异气氛,突然间,四周一片死寂,紧接着又轰的一声,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洒下。
一脸杀气腾腾,王彦良拢紧了被大雨淋的湿透了的长大衣。泰旺市的天候从没这么反常过,倾盆大雨像是会天灭地般倒下。命案现场紧急的拉齐封锁线,可惜仍然不能阻挡雨水冲刷掉血迹及证据,所有警察、鉴识人员只能无奈地站在这里,望着遗留在现场的证据一点一点的消失。
「尸体呢?」轰隆轰隆的雷声、雨声,让王彦良不得不扯开嗓门嘶吼。泰旺市第一次无预警的遇上这种风暴,所有人全都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王彦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老觉得原本安宁、平静的泰旺市,秩序正在逐渐崩坏,现在就连天候都开始反常起来,最要命的是,缺乏警觉性的市民、警方全都不在意,唯独她一个人在那里焦急。
「已经送上车运走了。」受灾现场的小警察恭敬地回答,他们完全按照步骤进行,即使发生过尸体失踪的事件,多少有点担心这具尸体又弄不见了,可惜还是不懂的应变,仍然只是按照步骤执行任务。
「快去!派个人守着那具尸体,二十四小时都不准离开!」大吼一声,王彦良气急败坏的指示着。为什么这座城市的应变能力如此慢?非得要他点名了,才惊醒似的连忙追去补救,也许都市秩序管理得太美好,反而出现了这种致命的漏洞。
「那就个青少年都在小餐馆里,正在做笔录。」另一名警察凑上前来报告。
王彦良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走向小餐馆,他虽然不喜欢那些政治叛逆期,肆意破坏市容的青少年可是再怎么说,他们都不该受到这种待遇,泰旺市应该是安全的、美好的,而不是让人不敢在夜晚走上街道的可怕城市。
还没走进小餐馆,王彦良就瞧见了坐在窗旁欣赏着外头滂沱大雨的游乐棋,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燥,浓眉越拒越紧的杀气更胜,他知道这不管游乐棋的事,但是王彦良就是没办法不责怪他,仿佛那个高瘦男子来到泰旺市之后,这个都市就变的更不平静。
跨进小餐馆,王彦良礼貌的和正在询问笔录的警察点了点头、大声招呼,跟着在自顾自地走向游乐棋,一点也不在意身上湿透的衣裤,大大方方的坐下。
「你哪个白发的朋友呢?怎么不在你身旁打转?」结果女店员送上来的热咖啡,王彦良开门见山的质问。
他不喜欢不在掌控中的陌生人,尤其管彤那种太过特意的漂亮外形,总觉得不是普通人物,这是王彦良多年的刑警经验累计出来的直觉。
停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游乐棋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管彤不知跑哪去了连鬼影都没见着,只是随意的耸耸肩、摇摇头,那只公狐狸又不贵他管,脚长在他身上,爱上那去就上哪去。
有点没趣得亨了几声,王彦良随着游乐棋的目光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泰旺市上空如此奇特,云朵呈现暗红色不断降着大雨,完全超出常理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有些愕然,王彦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游乐棋狐疑的回望着他。
虽然游乐棋老早就察觉天有异象,不过这里本来就是个陌生的世界,说不定这个的天色才算是【正常】,所以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单纯的欣赏着着一大片奇特的雨云,不过现在从王彦良的反应来看,这现象一点都不平常。
游乐棋忍不住的皱起俊眉,好奇的猜想着,难不成是他跟管彤无意间的闯入这个世界,才使得泰旺市开始出现这些不寻常的气候?
「啊……雨停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乐棋同样也惊愕的站了起来。前一秒钟明明还下着倾盆大雨,天空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结果后一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的蓝天白云。
诡异的是,天空并不是雨过天晴般的慢慢变化,而是在弹指间,像背景让人抽换般的快速、干净,游乐棋真的无法相信。从王彦良那张比他更惊讶的脸孔来看,这绝不是泰旺市的正常现象。
笔录已经完成。「一名认真、正直的警察,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王彦良及游乐棋。那两个仍在惊愕状态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更讶异的是,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其余人只是很自然的除下雨衣、收起雨伞,没人意识到这阵突如其来又骤停的大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王彦良接过笔录翻看了一会儿,浓眉又一次愈皱愈紧,时不时的抬头瞧瞧那个制作笔录的警察。这不是他在开玩笑,那些青少年的目击证词确实如此离奇。
运动外套变成红色?被一双手掐死?谁的手?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吗?为什么不写清楚?」一连问出好几个疑点,王彦良相信那位做笔录的警察不会如此敷衍,八成是那些问题青少年嗑药还是喝酒,才会记不清命案发生的过程。
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在意,也一直表现出完全不在意:可是实际上,游乐棋仍然忍不住拉长耳朵偷听,那几个关键字【红色】、【双手】,乍听之下毫无头绪,可是游乐棋莫名其妙的特别留心。
「让那些家伙去验个尿,说话颠三倒四的……」仔细的阅读者笔录,偏偏除去了那些特意的地方后,没什么可用的线索,王彦良难言自己的暴躁脾气,将笔录塞回先前那名警察手里。
小警员有些微愣的望着王彦良,大约是整个城市都维持这一种非常紧绷的冷静感,所以想王彦良这样越来越外漏的情绪就特别显眼。
「验尿?这里虽然是边缘地带,但好歹也是泰旺市啊!没有毒品,也不可能贩售掺有酒精的饮料给未成年的学生,他们为什么要验尿?」一直很不客气偷听者对话的女店员,终于忍不住插嘴,愣在一旁的警察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王彦良更不开心得很瞪了他们俩一眼,就是这种过分敷衍了事的态度,他们才迟迟无法破案,他不会放任那个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第七章
「你是说……那些小鬼先是看见了死者的外套变红,然后看见一双凭空出现的手掐死他?就只有一双手,没有人?」明知道自己应该要置身事外,又可气就是没办法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在他冲洗出来的照片中,也有个穿着红一的女子,他肯定不是毫无相关的人,或许是来警示、或许是来申冤,不管是哪种情形,原本打算不理、不管的游乐棋,现在身边多了个管彤,他就不能放任这样的问题继续下去,天晓得在这个世界中,管彤的法力还灵不灵光?
施展法术找人都能找到原形毕露,游乐棋决定,还是别让那个太过乐观的笨蛋去涉险。对付连续杀人魔,就要用连续杀人魔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游乐棋相信在这点上,没人能做的比他更好。
「你信这些鬼话?」非常不以为然的冷哼数声,王彦良打从心底认定了是那些不良少年说谎。这些叛逆的小鬼们,从来都没做过好事,只知道处处与大人做对、破坏,会集体说谎误导警方办案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相信?集体恐慌症,出现相同的幻觉并不奇特,就是那些小鬼们互相影响,如果你将他们分开制作笔录,就会发现之间的差异。」理所当然的回答者,即使心底已经有些相信这个事件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游乐棋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习惯性的找出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啊?集体恐慌症?」王彦良及那名警察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游乐棋不过就是个自由譔稿人,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连听都没听过的病症?
「恐慌症也叫恐惧症,是一种神经官能疾病,患者对某些事物或者情景会产生莫名的畏惧。集体恐慌症,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对某种特殊情景在相互影响下产生相同的畏惧感。」
扒拉扒拉的背出一长串,王彦良、警察及游乐棋目瞪口呆的望着得意洋洋地女店员,最厉害的竟然是他,这么复杂的东西它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脱口而出。
「这里真是卧虎藏龙啊……」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赞美者,游乐棋边笑边摇头。看来他对那名年轻的女店员佩服的地方不只是他的体力,现在还多了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