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仆之你是我老婆————Quain

“哎——”柯月轩一听季慕飞叫他，刚刚还在担心季慕飞是否依然生气而不加理会自己，那颗掉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回复平静，动人的容颜刹那间舒展开来，魅力四射，照的季慕飞睁不开眼。

别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好过，几天没见到你的份先放下不说，可几天没吃饱的份和让我生闷气的份一定要算。太过容易得到就不会被珍惜，人类都是这样，一定要吃点苦头才能体会爱是来之不易的。我老妈是这么治我老爸的，我老哥温柔似水的小情人也是这么教训我老哥的，而你，就算我已经在心底承认你是我老公了，但是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占领上风的。

季慕飞打定主意就立刻实施，他撇撇嘴巴，眼睛一弯，温柔的像只小猫，轻声轻语的问：“戚二小姐的手软不软？”

柯月轩闻言立刻像皮球一样迅速向外弹开，然后怯生生的看着季慕飞。

“你干吗？”

“你每次对我特别温柔的时候，都另有所图。”不愧为13岁就高中乡试的榜首，一语道出中心。

“我哪有？”被说中要害，季慕飞红着脸狡辩。

“你第一次对我特别温柔的时候是想逼我吃饭。”柯月轩乌黑湿润的眼睛一边打量着局势的发展一边小心再小心的盘着手指数落着季慕飞的种种种种。

“那是为了你好，不吃饭就会没有精神，没有精神就会生病，你生病我就心疼。”季慕飞大言不惭的说，完全忘了当初是为了向张伯邀功，在柯家站稳脚跟才想方设法的骗他老公吃饭的。

“你第二次对我特别温柔的时候是你想…想…想亲我。”柯月轩又来揭发季慕飞的恶行，可他的动人的容颜比谁都红。

“那也不能怪我，谁叫你长的比我老妈还要漂亮，比汤姆.克鲁丝更迷人，比布莱德.彼特更帅，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想亲你，怨你怨你，都怨你。”季慕飞开始耍赖。

“你第三对我特别温柔的时候是你要我做你老婆。”这下子柯月轩捅了马蜂窝了。

“你不说我还不来气，到最后谁是谁老婆？你说你说呀。”季慕飞细长的手指直戳柯月轩光洁的额头。

柯月轩捂着发红的额头朝后退了两步，湿润的眼睛盈满了晶莹的水气，满腹委屈似憎似怨的望着季慕飞完全没了方才面对戚二小姐的架势，他抽泣着说：“你说不过我就吼人。”

“你胡说，我没有。”季慕飞吼人

“还说没有？你这不是吼人是什么？”柯月轩哽咽的小声反驳。

“我没有。”

“你有。”

“没有没有就没有。”

“你有你有就是有。”

季慕飞瞪他，柯月轩怯生生回瞪。

瞪着瞪着，季慕飞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呀，本来是我准备向他兴师问罪的，怎么反倒成了我的批判会了。这怎么可以？！！

想到这，季慕飞蹙紧眉心了问：“柯月轩你是不是有意的？”

“什么有意？”

“故意给我岔开话题。”

“你又冤枉我。”噘起小嘴不满的说

“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明明是你问我答，你起的头，还怨我。”

“可是你答非所问。”

“我在哪答非所问了？”

“我问你戚二小姐的手软不软，你怎么回答的？”

“我只是退了两步呀。”

“然后呢？”

“你问我干吗，我就照实说呀， 说你每次对我温柔……”

“Stop. Stop,
停停。”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季慕飞赶在柯月轩撇着小嘴再次将自己的霸道的行经一一道明之前，赶紧一踏刹车及时将眼看着又走错方向的柯月轩带回原路“够了，够了，这回只许我问你答，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柯月轩低着头搓着衣角不说话。

“你告诉我戚二小姐的手软不软？”

“没你的软。”柯月轩小声呐呐的说。

季慕飞的眼角开始下垂。

“戚二小姐是不是身轻如燕？”

“比你沉，咳咳….”柯月轩轻轻咳了两下。

季慕飞的嘴角上扬。

“戚二小姐是不是很漂亮？”

“不知道。”想了一下才说。

“为什么？”

“没有仔细看过。”

“那，感觉上呢？”

“你比较可爱，咳咳….”抓在手里的衣角揉成一团。

季慕飞俊秀的小脸怎么看都像在笑，可是低着头的柯月轩却不知道，他就像个聆听首长训话的小兵，首长问一句，他答一句，始终垂着脑袋垂着长长的睫毛凝视地面

“那你为什么刚刚抱着她不放。”

“你出现的过于突然，一时受了惊吓没了反应。”柯月轩说的绝对是以人格担保的大实话。

“全扬州有那么多的小姐你都不见，为何戚二小姐一登门，你柯月轩必见？”

“她是娘亲的侄女，也是我的表妹，娘亲不在家的时候，她是客我是主，按理也该见上一面。”

“我可不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不高兴了，心里不痛快了憋的慌，我也不干了。”你不许我喜欢你师父，虽然我已经认定了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你不许我给你戴绿帽子，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你几分钟前差点给我戴了顶不明不白的浅绿色的帽子，这笔帐，看我要怎么跟你算。

柯月轩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抬起皱成一团的苍白小脸不安的叫了一声：“慕飞。”

微微轻颤的尾音令季慕飞有点于心不忍，可戚二小姐那张令他讨厌万分的圆脸不知怎么的，就像只苍蝇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他一撇嘴巴，不考虑后果，只涂一时嘴上快活随口就说：“我要和你 divorce.”

“什么，我不明白，地…地什么的。”就算柯月轩不明白现代人中十个里面有一半都能说上个两三句的英文，可直觉告诉他，此刻从眼珠子直转的季慕飞的嘴里蹦出来的新型词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Divorce 就是离婚！离婚你懂不懂。”季慕飞有意的抬高了声调，强调问题的严重性。

“离婚？”柯月轩懵懂，他无意识的重复季慕飞的话，纠结的眉头几乎靠在一起。

“现代人称为离婚，古人称之为休书。”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要…不要我了？”苍白的小脸刹时比纸更白，细细的汗水渗出额头，颤抖着微微泛紫的嘴唇，紧紧揪住胸口的手指仿佛要把长衫生生扯开才罢休一般的使劲全力，含着雾气的眼睛一眼望去全是令人心碎的哀伤，哆嗦了几下嘴唇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柯月轩蹒跚了两步挪到近前，一把握住季慕飞的手腕，死死不放，颤抖着声音问：“你是真的…咳咳….咳咳…不想要我了吗？”

排山倒海般的苦闷迎面袭来，压的季慕飞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全部的感觉仿佛凝结在名为痛苦的神经上，季慕飞觉得自己疼痛的几乎死掉，除了痛就是疼，除了疼也就是痛。

柯月轩手心里的汗水比冰天雪地里的冰锥子更冰更冷，透过他滚烫的肌肤渗透进血液里，冻的他全身发凉，冰冷的指尖隔着皮肤传来的脉动微弱到稍不加注意就无法觉察，但是，对于季慕飞来讲，那是一种痛，一种锥心的痛楚，并且永远不想再体验，永远不想。

四目凝视间，深深的思慕之情浓到化不开的，浓到纠结在胸口，甚至堵的季慕飞发慌，水晶般清澈的眼底倒映着柯月轩真挚的容颜时，季慕飞立刻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伤了他老公的心，他不禁慌乱起来而方寸大乱。

“我…我…我….”一向聪明的季慕飞连连说了几个“我”字之后，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才好。

望着他老公因为痛苦而纠结的容颜，他开始害怕。他怕，怕柯月轩怪他，他怕，怕柯月轩生气，他怕，怕柯月轩会在盛怒下将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扫地出门，老死不相往来。可他最怕的还是，如果季慕飞发现自己因为争强好胜故意气他而厌烦了自己，真的将他一脚揣掉。人家都说脾气越好的人生起气来才最可怕，在季慕飞看来柯月轩就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有时有点小小的任性，而不巧的是，即便柯月轩现在一脸挥不去的悲痛，可季慕飞明明白白的觉察到他全身蔓延的熊熊怒火，手腕上被紧勒住的感觉就像卡在脖子上一般，大力到令人无法呼吸，季慕飞从心底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要.怎么说，咳咳…..”柯月轩急促的咳嗽起来，脸色变的煞白，可握着季慕飞的手如同锁链，锁上了就没松开过。

“不…不是的..我….”慌忙中季慕飞心惊地后退。

“难道你想….咳咳…咳咳….离开。”发觉季慕飞后退，柯月轩紧紧跟上两步，收紧手中的力量，细长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是…好..好痛。”手腕上的疼和胸中的痛，刺的季慕飞几乎落泪，强忍眼泪的他发出悲鸣般的声音。

“你这么说是因为我…咳咳..对你不好？咳咳…咳咳…” 柯月轩咳的更厉害，额头的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潺潺而下，
艰难的吐出问话后，只能张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大口大口的呼吸。

“不是的….不是的….”季慕飞含着眼泪飞快的摇头

“还是你讨厌我，咳咳….根本就不..就不..喜欢我？”

心被人狠狠的用刀划了一下，痛的季慕飞发出一声闷哼，蓄满泪水的眼窝里终于盛不下不断向涌的液体，无声落地的泪珠里全是柯月轩身影。我喜欢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真情的告白哽咽在咽喉，季慕飞张阖了几次小嘴竟无从开口。

“慕……咳咳…咳咳……咳咳….”

没来得及唤出他的名字，柯月轩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似要将五脏全部从胸腔中咳出才甘心，握着季慕飞手腕的掌心越来越冰，身体禁不住的瑟瑟颤抖，急咳突然停住，可下一刻捂住嘴唇的指缝间渗出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却像铅块般砸在季慕飞的心上。

面对陡然突变的情形，季慕飞被吓到，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不断从指缝间流淌的红色液体，眼底映出的世界一片猩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呛的他有种作呕的感觉。

眼睁睁的看着柯月轩消瘦的身体扑向自己，来不及伸手接住就被狠狠的撞击，齐齐的摔倒在地面。双倍的重量压在身上的冲击，眼前一黑，季慕飞一瞬间失去了目光的焦距，重新找到视线焦点的同时，季慕飞的心也跌进了冰窟。

柯月轩惨白如雪的容颜枕在自己的腰侧，紧缩的眉头捆住的仿佛是钻心的疼，修长的身体痉挛似的颤抖，浸透了白色长衫的泉涌似的液体是一种触目惊心的色彩，衬的柯月轩的长衫跟脸色更惨，季慕飞从来都没觉得红色是如此令人厌恶。

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粘了一点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在指尖，确认似的瞪大双目紧紧盯着指尖，突然间指尖好像烧着了般，好烫好烫，逐渐麻木起来，麻痹的感觉顺着指尖穿透细胞感染了神经渗透了骨髓，唯一觉得痛的地方只有被握紧不放的手腕。

“不——”骞然惊觉的季慕飞发出凄厉的叫喊“来人啦，快来人啦，张伯，小喜子，快来人，月轩他出事了，求求你们快点来人呀。”

“月轩，月轩，你醒醒，醒醒呀。”

“张伯，小喜子，你们快来呀，快呀。”

“有谁可以帮帮我，任何人都好，快点来人呀，快呀。”

第十二章

半盏茶的工夫，首先进入季慕飞视线的是张伯，接着进来的是小喜子，跟着接二连三的左一个右一个的进来，有季慕飞见过的，有季慕飞没见过的，现在的季慕飞管不了这么多，管他谁是谁，他只要有人可以救他的月轩就好。

左脚刚踏进屋的张伯一眼瞧见躺在地上的柯月轩，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跑到柯月轩的一把推开季慕飞，小心的托起柯月轩的毫无知觉的身体，边对站在一旁吓傻的小喜子大声说道：“小喜子，快，快点把王大夫，李大夫，陈大夫，咱们镇上所有最好的大夫都请来，快。”

“啊？哦！！”小喜子从茫然失措中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张伯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管家，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果然丰富，他一边召集其他在柯家做工的下人将柯月轩小心翼翼的抬回他的房间的床上放下，一边指挥说：“你，去打些干净的水。你，快去准备煎药的炉火。你，去把少爷房间的窗户全部关上。你，你，还有你在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随意进出。”

没一会儿，小喜子带着一群大夫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大夫们进到柯月轩的屋子的那一刻起，季慕飞的心仿佛沉在深渊一般连跳动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们进进出出，伫立在屋前的空地看着大夫们忙碌的身影，而自己却无所适从，连插进脚的缝隙都没有。

什么21世纪新新人类，什么目睹的高尖端科技，什么听闻的医学上的突破，甚至什么课堂学过的急救方法，全都TMD的在这用不上了。

什么要疼惜他一生，什么想要守护他一世，也全部都成了纸上谈兵的空话，就在他最喜欢的他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他竟然连减轻他的痛苦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无力感令季慕飞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痛恨过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身为人类的渺小，痛恨时间不可以逆向前行，最最痛恨的还是自己这张讨厌的大嘴巴。

为什么要故意气他，难道非要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模样才能感觉到他的爱吗？为什么没有发现刚刚他就已经面色惨白，你却任性的视而不见一意孤行。偿到胜利的快感了是吧？那现在呢？还有没有那种高高在上被捧着的感觉？摔下来的滋味又如何呢？现在你觉得痛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最痛的那个人是他。

可恶！

季慕飞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白皙的脸上立刻印上清晰的红痕。

站在一旁的小喜子张大了嘴巴吃惊看着季慕飞莫名其妙的举动，几秒钟后她居然不疼不痒的丢了一句话过来：“小飞哥，你打蚊子也用不着使这么大的力量吧？看上去怪疼的，你看脸都肿了。”

季慕飞直直地盯着柯月轩的房门不做声，牙床咬的咯吱作响，屋门向内一片黑暗，看不见内屋的情形，隐约听见紊乱的脚步声，混杂着焦虑的人声。张伯慌了手脚的时不时扬高的声调透过令人窒息的空气传来，季慕飞禁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小喜子微微向前探身，小心的张望季慕飞的神情：“小飞哥，小飞哥？”

见季慕飞依旧伫立不动，她壮着胆子拉拉季慕飞的袖子晃了一下，低声询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