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吃耗子天经地义。”
喵警长舔舔薄唇:“大头菜说阑珊区的把摇头丸混在了镇痛药里,您去问问蓝鹰是怎么回事。顺藤摸瓜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喵警长这回没吃完半只鸽子就匆忙的离开了。
魏华感到天旋地转,听着喵警长胸有成竹的那句“猫吃耗子天经地义”,皇树市就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了!
“猫要娶耗子?!阑珊区能把你大卸八块!”
“老板。镇痛药。”
方鹏拉个大长脸,跟药监局的人一个样扑克牌脸一样。吓得阑珊区那家小药店的店主一边捧着营业执照一边把药递给方鹏。
方鹏闻了一下——不对,不是违禁药物。
方鹏肯定,昨天无意得到的“镇痛药”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应该是自己买药的时候恰巧说中了一个暗号,所以才会买到摇头丸的。
方鹏用手在面前一晃:“哦呵呵呵……老板呀……有没有镇痛药呀!”
老板看着大变脸的客人,活脱脱一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一手按住锤子,一手又递过了一瓶镇痛药。
方鹏打开又闻闻——还是不对!可是自己已经忘了昨天晚上买药的过程了啊!
方鹏跑出了药店,酝酿情绪。
“老板!快给我镇痛药!”
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结果还是刚才的客人。店主哆哆嗦嗦的又交出了一瓶镇痛药——这人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吗?!
闻闻,咬了一点咂咂嘴,还是不对!
反反复复,出出进进,调整台词千遍也就是三个字“镇痛药”。方鹏累得气喘吁吁,店主吓得满头是汗。
“这位……客人,您……您要是不大算给钱我也就不要了……您拿着药快走吧……”
店主早就在压着火了,可要是真碰上精神病自己也就认倒霉了。能把一个疯子怎么样啊,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疼!
“嗯!”
方鹏阴沉、凛冽的一声,镜片上一道寒光闪过,药店内立刻杀气腾腾!
“你不认识我了吗!”
方鹏摘下眼镜,眼角有些下垂的他逼近店主,隔在两人之间的柜台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
店主被瞪得胆战心惊,心想怎么又成了逼债的人格了!
“爷……这位大爷!有话您就明讲,您这没头没尾的一问,我怎么知道您是谁啊!”
方鹏缩回大头一个,又带上了眼镜。队长说了,不能打草惊蛇。闷着头就走了,准备去逮几个小混混问问。可是大白天的,阑珊区九街十八巷没半个人影,店铺都关着大门。没了洪彩在身边真是不方便……方鹏揉着大头,心情复杂。
田舒的自信源自哪里呢?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站在上一次齐齐偷拍苗乔的高层公寓里,果然就看到了苗乔在那家烧烤店里吃鸽子。自信的不是能够找到苗乔在那里,而是相信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不得不失神去想阑珊区的事情,那一位“谍中谍”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胡七言听计从,怎么这样一位人物的存在自己却不知道呢?那么蓝鹰也一定是不知道,甚至大凤姐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身后凉凉的,不在是害怕反而是舒心的凉意。
“你做东西太淡。”
死黑猫、臭洁癖、变态条子!我带病给你做的早餐还挑三拣四的!
“盐吃多了会得脑血栓早死的!”
田舒黑着脸转过身看着倚在门口的苗乔,还是不敢正视苗乔的眼睛。既怒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看向了另一边。
“你好像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们的内鬼已经注意到你的怀疑开始向阑珊区施压。”
“哦。”
“我,想与你合作。”
“不是已经开始合作了吗。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田舒气得发抖:“是合作不是勾引你!”
“哦。那你今晚不来我住的地方了?”
“不去!”
“碗,怎么办?”
“什么?!”
“早上吃饭用的碗还在桌子上,我的内裤……你不打算还了吗?”
苗乔迈一步近到公寓里,顺手反锁了门。
田舒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退缩到露台上。
“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事情!”
苗乔抱着手臂在胸前,背靠着门,逍遥的很:“我也很正经的在告诉你,我不会洗碗,也想要回自己的内裤。”
田舒是不会做出“狗急了跳墙”此种举动的,如果田舒真的是狗狗也就好了。
田舒伸着右手的食指指着苗乔一个劲的:“你,你,你,你好啊你!”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晃动着斑驳的光影。
“你,你知道吗!你们的内鬼是一个何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胡七都要怕他的!”
“所以,我们合作。”
苗乔走近一步,田舒后退一尺。步步紧逼,连连退后。田舒已经倚在露天阳台上的栏杆边了,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害羞、难为情。田舒知道苗乔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那是无尽的占有欲望、疯狂的贪恋欲望还有一丝的担忧。冷峻的眼神、严肃的表情和冰冷的气息存着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只能妥协。
“你要,你要做什么!不要啊,不要!这是,这是白天……”
田舒两腿发软,叫喊都不会了只能贴着栏杆吱吱的央求。
苗乔没有停留在阴暗之地,不是田舒认为的那样他惧怕月光、甚至一切光亮。小猫咪也是喜欢晒太阳的,何况大黑猫咪呢!苗乔伸出了右手:“为我们的合作,不是应该握一下手吗。”
田舒冒着冷汗、红着面颊颤颤微微的伸出了右手,身后的太阳让田舒有些看不清苗乔的面容,但是那轻柔的呼吸声、还有冰凉凉的气息已经包围了自己。
苗乔对于这只黑黝黝的手并不陌生,可是一旦要确定一些事情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怎样碰触他,就愣在那里在,一黑一白的两手间几乎没有距离。
田舒很失落又痛恨自己竟然因为被悬置的手而伤心。明明已经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为什么不肯牵一下手呢?田舒咬着牙痛恨自己一厢情愿的把苗乔当作交往的对象,本就不应该这样去想的!收回手的同时与苗乔擦着肩膀而过:“不需要仪式,心知肚明就好!”
突然一阵冰凉从手心传达到心脏,原来自己的左手被苗乔紧紧的握住了。玉白之色的纤长食指划着田舒左手的无名指,那跟指头上有着一根连通心脏的血管。
“我住的地方安全,今晚要商量事情。”
苗乔松开了手,留下一串钥匙在田舒的手中。
风一样的,苗乔已经开了门不见了身影。
14.谍中谍难效诸葛亮 喵警长亦非司马懿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此话同样适用于仇家之间,正所谓棋逢对手也是知己半个!
墨政委原地打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游走江湖半生,怎么可以让一只刚来皇树市不久、未在官场做事、不擅勾心斗角的小黑猫发现呢!白底墨迹的小折扇啪地合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估计脚丫子都沾上大泥巴了。
墨政委回想着当日自告奋勇的前去邀请黑猫警长莅临皇树市就是个错误。还以为苗乔他存在感过于强大而不会引起大风波,没有想到短短半月就要掀自己的老底了!
“我说怎么见到他的时候像是故友重逢一般,原来是遇到对手莫名的兴奋罢了!”
墨政委用折扇敲打着脑门,焕然大悟。不是自己露了马脚,也不是没有选对替身。大老粗的黄局长、畏首畏尾的戴处长都是最好的挡箭牌,但两个人的特点也是最不能成为阑珊区幕后掌门人的人选。
“不愧是黑猫警长!”
墨政委不是好惹的。既然遇到难求的对手,就要大战一回。
“呵呵……小家雀怎么能斗过老家贼呢!”
墨政委唰地展开折扇,文绉绉的扇着胸口拿起了电话:“老罗啊……”
语重而心长,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叹啊。却又突然兴致勃勃、俏皮可爱、嗲声嗲气,听得电话的另一头“浑身”脑袋疼!
“准备、准备好了吗!”
“番茄队长,教我怎么顺藤摸瓜好吗?我连西瓜籽都没看见……”
方鹏敲开喵警长家门,无地自容。
“西瓜长在地上,叫做蔓不是藤。所以不用摘大西瓜……看够了没有。”
方鹏被队长一句不温不火的呵斥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不会看错的!扎着蕾丝花边围裙、站在厨房里切菜的就是阑珊区的飞天鼠田舒!今天可是隐形眼镜加镜片,双重保证不会认错。
喵警长退出一步,虚掩着门。
“先下手为强,我已经打草惊蛇了。”
“您的意思是?”
“不管那家药店到底有没有干系……围剿。证物还有吗。”
“有!”
“今晚子时三刻,围剿阑珊区各个药房。查不出来就栽赃嫁祸。”
“为什么是子时三刻?”
方鹏喜欢看武侠小说,古人多半的行动都是在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说道吗?
“你没听过,月黑风高——杀人夜吗?”
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眸,精致之极的五官,冷酷阴寒的声音……方鹏咽了一口唾沫,壮了壮胆:“队长……不知到我有没有领会您的意思……”
方鹏突然下劈手背,闪现一道寒光。
“杀人并不意味杀死人。又不是阶级斗争,人民内部矛盾要和平解决。吓唬人,你会吗。”
还以为喵警长要痛诉革命家史,但是话锋转了。方鹏摇摇头,吓唬人是小孩子才玩的。
苗乔看出了方鹏的不情愿:“吓死人不犯法,这都不懂吗。快去做准备。”
喵警长转身进了屋,走廊里阴森森的。方鹏确信喵警长已经练就了用眼睛吓死人的盖世武功,自己好像还有距离。诶!对了,怎么阑珊区的高层在队长的家!
想必是敲不开门了,也就作罢。方鹏受到洪彩那一晚的冲击之后,觉得什么都不稀奇了。老鹰和小鸡结婚都没问题,耗子住猫家有什么好奇怪的!
田舒做抽泣状站在灶台前切啊切。是的,自己没骨气刷了碗又不自觉的拿起菜刀就做菜。一个被传统女性教育下长大的人、一个被灌输了30年居家好男人的人看见厨房里有新鲜的鱼怎么会放着不管呢!
没错,自己被诱骗又踏进了死黑猫、臭洁癖、变态条子的家,不但没谈成事还被使唤着做晚餐,还被他的手下当场捉奸!虽然不是捉奸在床,但是捉奸捉双就没得解释了。自己失身算不得什么,丢了阑珊区的脸面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不由自主的泪水涟涟。
“辣到眼睛了?”
苗乔翻着报纸翘着二郎腿在餐桌旁稳坐如泰山:“不用放太多葱,多点姜蒜代替吧。”
菜刀横立在菜板上,田舒解下围裙摔在地上:“摸透了我的脾气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碗都不会洗的人才不会在家里吃,你是故意卖的菜让我做,对不对!”
田舒鼻孔里冒着气,头顶冒着烟。苗乔合上报纸眨着大眼睛:“你这么容易就脸红吗?皮肤颜色深的人都喜欢脸红吗?这一点,我还没有摸透。”
苗乔又开始托着面颊翘着二郎腿品味起田舒来,大眼睛锁定在田舒面颊上的红晕,修长的手指摸索着尖尖的下巴。
“有廉耻心的人都爱脸红,不要脸的人才会没有表情呢!”
田舒受不得苗乔的审视,转过身对着灶台上的料理材料。贤良淑德的人出于本能的点着了蒸锅。
背后一凉,被纤细、结实的玉白手臂环绕,蕾丝花边的围裙被系了腰上。
“不喜欢蕾丝花边明天买新的,不能溅到衣服上油渍。”
“你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吗!”
田舒虽然恼怒,但是不敢挣扎。现在只要碰触着苗乔,身体就会不自觉的颤抖。自己以前明明没有这样的敏感。
“知道,知道。今晚就行动,所以要填饱肚子。你……只对我这样敏感吗?”
冰凉的手停在窄窄的腰间,没有动但是怀中的人在微微的颤抖。田舒忍耐着点点头,因为扭来扭曲的话反而反应会更大,只能不动。
“这样啊……放心了……”
苗乔瞬间位移坐到餐桌旁又看起了报纸。
“放心?放心什么!”
“放心你不会被别人勾引走。”
“你!你!你!”
田舒又来了,伸着指头干巴巴的指着也说不出别的来。
“多放盐。”
报纸翻过一页,头也不抬。
“清蒸鱼必须少放……”
田舒懊恼啊!悲痛啊!随随便便就给死黑猫、臭洁癖、变态条子转移了话题。
田舒任命了,因为心地善良、天真纯洁的性格是天生的,改不了的……
阑珊区外围的商务会馆今天可是喝了西北风了。罗首长包了场,可是蓝鹰怎么会收钱呢。先不提二人之间暧昧的绯闻,阑珊区的一大靠山巴结都来不及呢,还会收钱吗?
魏华一听是罗首长大驾光临,吓得连阑珊区都不敢去了,可是蓝鹰非要拉着他。想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人人都认识罗首长,可是罗首长未必记得警视厅的每一个人。魏华一向做幕后工作,也不喜欢人事走动所以这位大人物是不会认识自己的。也可以借这次机会摸摸对方的底细,省着在队长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一去可不要紧,魏华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醋坛子。蓝鹰看着罗首长的迷离眼神、失神忘我的注目还时不时的砸着嘴品味良久!
醋坛子魏华终于理解什么叫花痴了,怪不得队长说蓝鹰身下的男人如流水。但是自己可不能做那汪洋中的一滴海水!魏华要捍卫自己的尊严,逢场作戏就更要把戏演好。
狠狠的掐了蓝鹰一把,一掐、一拧、一拽,蓝鹰的五官都疼的扭曲了,也算清醒了。这就是带魏华来的原因、这就是见罗首长之前还要亲热一番的原因:金盆洗了脸、洗了手就不能再沾花惹草了,爱人已经找到——我蓝鹰不是父控!
“蓝鹰啊,你也看出来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事商量。所以,这个外人……是不是应该……”
“罗老,这是我的爱人不是外人。”
蓝鹰拉着魏华坐在罗首长的对面。
“啊哈哈……恭喜恭喜……”
罗首长很不自在,本以为可以利用自己的“美色”牵制蓝鹰,但是看来已然是没戏了。罗首长当然是心知肚明蓝鹰对自己的情谊,万万不会想到会有利用的价值。自己还是低估了一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蓝鹰,这几日来阑珊区可是安分啊?要是苗乔队长真的有确凿的证据,我,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毕竟有个不认识的人在,有些话还是不能说明的。
“罗老,您放心。阑珊区本就是太平之地,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好!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