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尚桑在听到凝幽阁时,脸立刻沈了下来。
尹落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底一笑,没想到他们常去逛的地方现在居然成了他最忌讳的了。
不过,如果真是凝幽阁的,这家夥铁定会气的把凝幽阁封起来,然後把那个人拘禁在家里,好好的修理。可怜的小东西……希望你别是吧!
凝幽阁──京城最大,最豪华的勾栏院,里面的美人的确不少,不但有女子,还有一些小官,有的倌甚至比女子生的还要豔丽。不像其他妓院那样,那里上等的姑娘和小倌不但有上等的厢房,和陪客人聊天饮酒的小厅,甚至都还有一个小别院,可见整个凝幽阁也不小。
“走。”沈默了一会莫尚桑说道,然後立刻疾步走开。
尹落仿佛也明白了似的,紧跟了去。
於是,两人一同前往凝幽阁。
……
[凝幽阁]
“哎呀!原来是莫公子和尹公子啊!今天怎麽这麽早就来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找京城最美的姑娘或小倌啊。”他二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人立刻迎了上来,说话的妈妈体态丰润,看上去大约三十刚出头。
“今天不用找人陪,把你们这所有会跳舞的姑娘和小官叫出来,一个一个跳舞给我看。”
“莫公子今天好兴致啊!怎麽想要看跳舞了?”
“别废话,快点,全都要跳。”说完莫尚桑拿张银票甩给了老鸨。
老鸨看的傻了眼的笑,“好来好来”。
……
不一会,所有会跳舞的姑娘和小官都来到莫尚桑和尹落的特别贵客席处。跳舞表演开始,一个接一个,有的刚开始跳就被赶下去,有的还没跳,甚至有的刚上来看了几眼就下场了。
里面虽然也不乏有漂亮的,但就是感觉不对,那份美完全不一样,那个舞也不一样。
尹落坐在那里悠闲的看著,莫尚桑则是表情复杂,既失望但同时又有点欣喜。
“全部退下。”
“莫公子,这些他们跳的不好吗?”老鸨有点莫名的问。
“好是好,就是莫公子心里有人了……那可是个惊人的美人儿,这些人根本不入眼也不行啊!”尹落有些挖苦的说。
“什麽人这麽好服气啊?而且比我凝幽阁最美的还美。”
“根本不能比嘛!对了,你们这里没有个很会跳舞,而且跳的很特别很美的人吗?”说完後尹落想了想觉得问的也够苯的,“也对,他如果是凝幽阁的早就在京城出名了。哎!”
这时换老鸨表情僵硬了一下,好象想到了什麽似的,但又很快的恢复了,“那样的人肯定是不在这里的,说不定还不是京城的人呢!美的人多了,两位公子何必记於心,找他干什麽呀!”
“说也是,但这麽美的还真没见过,让人想忘都抹不去啊!”尹落有些感慨的说。
“哈哈……哈……两位公子真会说笑”老鸨若有所思的干笑两声,“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想找姑娘尽管吩咐。”然後就快速离去了。
“怎麽?在想什麽?是不是既失落又松了一口气?”
应了尹落的话,莫尚桑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什麽都瞒不了他。
……
[夜晚,凝幽阁隐蔽的庭院内]
“纸鹤,去把他给我叫来。”老鸨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子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亲信。
“怎麽了,这麽大的脾气。”那名唤作纸鹤的女子有点奇怪的问,但看老鸨没有说话,“好吧,我这就去。”然後就匆匆离开了。
不一会,
一个瘦小的人影跟在纸鹤的身後缓缓走来,是一个小男孩。长及膝盖的头发,柔软又顺滑,虽然是晚上,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能看出他洁白无暇的肌肤,就如同月光照耀下的水,纤瘦诱致的身体,粉嫩的嘴唇,看上去相当美,只是眼部和上半边的脸,鼻子都被用一层薄布包著看不清到底长什麽样。
“今天又偷偷跑去後院跳舞了?”老鸨严厉的问。
“对不起,妈妈,我想娘亲了,所以……”轻轻柔柔的声音,悦耳动听,如水一般。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许跳舞,不能出去,不许随便见任何人,以前你偷偷跳,我看是夜晚又在这个院里没有人就算了,结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次居然大白天在院子里跳。”
“妈妈,我不明白,娘亲以前也会让我跳的。”男孩有些疑惑的问。
“好啊,你,现在都敢拿出水来压我了,气死我了,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
“可是妈妈我不明白,还有这个。”男孩指了指脸上的布。
“你现在不听话了吗?这麽多问题,你已经有麻烦了知不知道。”老鸨大概是气急了,更多的是担心,从地上随便拿跟木枝就往他身上打。
“叫你不听话”。
“不要,薄羽妈妈。好疼,呜……”
“还敢不敢不听话?”老鸨似乎没有听到男孩的哭声,依旧打著。
“可是……”
听到可是,薄羽更生气了,“还敢可是”,於是手上的劲更大了。
“我……我……不敢了,好疼,呜……”此时男孩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看上去让人怜惜万分。
“薄羽别打了,念儿下次不会了。”站在一旁的纸鹤人不住开始求情道。
薄羽什麽也顾不了,好象疯了一样又打了会才停下来。
然後不知是打累了,还是心累了,放下木枝,蹲下身,抱住因为疼痛和抽噎而颤抖的站不起来的小人儿。
“念儿,妈妈也不想打你,可是你这次太胆大了。”薄羽紧紧的搂住他。
“如果你有事,我怎麽和你娘亲交代。有太多东西,……你不懂!你怎麽会明白为了你我每天有多提心吊胆。你只要知道,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样就够了!”薄羽有些无力的说著,在看不见的地方也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她只怕,有一个不小心,念儿就被无数的人糟蹋了,这麽无知、纯真的心,是不是能承受的起?注定你的生活就是不能有太多乐趣,但这也比遭受痛苦,蹂躏来的好吧。
出水,怎麽办,虽然这四年我把念儿藏的很好,可是我好担心,我害怕我一有个松懈念儿就会被人看到。念儿他……比以前更美了。尤其是……眼睛!
男孩在薄羽怀里哭的更厉害了,好象被吓到,又好象很委屈。
再遇
“为什麽会没有?怎麽可能会没有?”
“说来也怪,我们这一个月几乎偷偷把整个京城都搜遍了,他怎麽就像消失了一样。”听著莫尚桑生气的吼叫,尹落也觉得奇怪。
“不行,给我继续找。”
“是,莫大人,下官一定会尽力的。”看著莫尚桑气愤的表情,旁边那位几乎吓出了身冷汗。
如果可能的话,他可不想得罪莫尚桑,暂且不说他官比自己大,就说钱,有谁能离的开钱,京城算是整个东露最繁华的经商之地,他是首富,生意全国各地都有,几乎就掌握了整个东露的商市,他如果想让你没地方立足,那又有何难?
“尚桑,你也别急,”看著朋友恼怒的脸,尹落安慰道。“不如我们去凝幽阁走走吧?这段时间为了找那个人,已经很久没去了。”
莫尚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反对,於是尹落拉著他一起前去了凝幽阁。
刚好站在门旁的薄羽,远远看到这两位後,神色就开始变得紧张,和上次不同,她没有热情的去招待,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纸鹤,你去好好招待一下莫公子和尹公子。”说完就把这二人推给了纸鹤,然後迅速离开。
“你们妈妈今天是怎麽了?不正常啊!看到钱眼睛都不放光了。”尹落既奇怪又有点开玩笑的说著。
“妈妈今天不怎麽舒服,怕怠慢了二位,所以今天就让我接待二位贵客吧!”纸鹤忙解释道。
将莫尚桑和尹落安排到最好的位置,让人上了上等茶水,纸鹤又忙去给他们找最好的姑娘。
尹落很有兴致的等著,而莫尚桑则是兴致缺缺。
“你去哪里?”看到他起身,尹落问道。
“随便看看,来那麽多次还没去後院参观一下庭院呢!最重要的是没兴致,看了就烦。”
“随便你!”当然没参观过,来这里又不是参观景色的,到了後院就想著往房里的床上去谁还会多看几眼景色啊!、尹落想著,然後看著莫尚桑一脸烦闷的向後院走去……
“哎!莫公子呢?”纸鹤回来後没看到莫尚桑奇怪的问道。
“他最近兴致缺缺,到其他地方逛去了。”
听了尹落的话,纸鹤以为莫尚桑是去了凝幽阁以外的地方,心想走了也好就没再多问。
莫尚桑若有所思的走著,凝幽阁庭院的景色应该算的上不错,如果不是他在莫宅看惯了更好的,应该算得上挺美。莫尚桑正想著,忽然,一个人影走动,拉回了他的思绪。
“奇怪,那不是老鸨吗?在自己的庭院,又是大白天的,怎麽感觉偷偷摸摸的。还一脸紧张,从刚才就不正常。”莫尚桑於是就偷偷的跟著她。
没想到凝幽阁还有这麽个地方,饶这麽多弯,真够麻烦,不过这里的花修剪的倒是都很别致。莫尚桑心理正想著,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今天没有出来吧!千万不要走动知道吗?”走到一个地方老鸨停下来,莫尚桑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
“知道了,妈妈。”接下来的声音让莫尚桑立刻精神了起来,挺动听的嘛,如春风般和煦,如水般轻柔,不知道做那种事的时候叫起来怎麽样。莫尚桑下流的想著。不过,长的怎麽样?一般声音如果太好听,长的都不怎麽样!
不一会,老鸨又悄悄的离开了。
看到老鸨离开後,莫尚桑心中叫好然後探出身子,就看到了一个背影纤细的男孩,然後蓦然一楞。
“好象,真的好像,哼哼,没想到啊!”
莫尚桑悄悄的走过去,感觉上却又很急切。仿佛是又重新看到了遗失多年的宝贝要去把他拿回来一样。
“终於找到你了,小东西!”边说著,莫尚桑边从背後一把抓住了那人,动作算得上粗鲁。
男孩听觉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声音很好听,这是他第一次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也从没有真正清楚看过除娘亲、薄羽妈妈和纸鹤以外的人。
他没读过书不懂得该怎麽形容一个人声音的好听,他只知道,好听就是好听。但是动作粗鲁了点,抓的他有点疼,他连忙反抗,这却让莫尚桑不高兴起来。
男孩回过头,莫尚桑这才发觉,他应该比看背影更美,虽然只能看到粉嫩的嘴唇,和下半边白皙娇嫩的脸,他也可以确定。
就是脸上蒙著层布,让他心理很不痛快,他伸手想要把破布撕下来,当然动作还是不够温柔。
透过薄布隐约看到的脸让蒙著布的他心开始跳的很快,他不知道为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只知道他的心跳的比平时快。是不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别的人,更是除他自己以外的男性。
但是他却想看那张脸,很想看,也很喜欢。这是最直白的心理。感觉到莫尚桑要拉下他脸上的布,他连忙捂住脸。妈妈说过他有眼疾,而且说他长的和别人长的不一样,尽管他平时照镜子时没发现有什麽可怕,但是妈妈都那样说了,他想应该很丑吧!所以他不想被别人看到,更不想被眼前这个他觉得这麽好看的人看到。
“小东西,居然敢反抗我。”他的这一举动让莫尚桑彻底火了,从小到大,谁敢违抗他,尤其是他辛苦找了那麽久的人,真是不知好逮,再说这又不算什麽大事,他用手攥住那双比他的手小很多的手,然後猛的撕开了蒙在他脸上的布。
男孩好象被吓到一样,愣了一下,又像是羞愧,立刻用手捂住脸。
莫尚桑则是像呆了一样,保持著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还没有反映过来眼前看到的一幕。这是一张怎样的脸,他看到过无数美丽的人,用过无数美的词去形容别人的美,却在这一刻只能愣著,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他觉得所有美丽的词去形容眼前这张脸都有不足。[我看是你词汇平乏,快回家翻大词典去吧,大哥!]
男孩看到他的反映,更是羞愧,他想一定是自己吓到他了吧!於是起身准备跑开。
莫尚桑这才一下子终於反映过来,又一把抓住他“想跑到哪里,不准走。”
听到莫尚桑很凶的口气,他突然很想哭。
“你叫什麽名字?”
介於他的威严,男孩有点害怕,又因为哭,不清楚的说了句“念……念……殇离。”
“念殇离?这什麽破名字!”
“呜……”连名字也被他说不好听。
“你听著,我叫莫尚桑,你要记住知道吗?还有,我要你,知道吗?”
男孩用无辜的眼睛看著他,莫尚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最美,好象会说话一样,很有生命,很纯真、自然。
“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这一吼,让不明白怎麽回事的念殇离眼睛瞪的更大,眼中擒满更多的泪水,委屈的向下流。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想看著他。
“可恶!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恩?”莫尚桑猛的用右手擒住念殇离的下巴,左手依旧抓著他不放,然後脸渐渐向他靠近。
“呜……哇!……”只见念殇离立刻用手再次捂住脸,竟然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次换莫尚桑郁闷了,念殇离突如其来的举动,他是一点也不明白,这个人是白痴吗?明知道我要吻他了,居然用手捂住脸,还哭的那麽大声。难道很讨厌我吗?岂有此理!气死我了。居然敢这麽明显的拒绝我,我可是浪费那麽长时间才找到你的,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多少吗?
“不许哭,听到没,把头抬起来!”
念殇离被这没预示的吼声吓的本能的用手掩住耳朵。
“该死的,你这小东西,居然敢不听我说话。如果不是你长的漂亮,我非把你杀了。”
‘漂亮’!是,是在说我吗?念殇离也够奇怪的,明明那麽胆小,在听到‘杀’这个字时居然只在乎‘漂亮’,看来他还真是在乎莫尚桑怎麽看他啊!
他表情呆滞的愣了愣,看著莫尚桑。
“看看,看看!又敢勾引我。”莫尚桑说完就攥住念殇离的手把他拉近自己,对准他娇豔的嘴唇吻了起来。
而念殇离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般依旧是表情呆滞,莫尚桑自我陶醉的吻了半天,他发现他的嘴唇很柔软,而且湿湿润润,又不同於任何胭脂水粉的另一种清香。
简单的说吻起来很舒服就对了,但他发现,这小东西居然不配合他,而且还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