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思远的儿子做了义子。孩子百日的时候,夫妻两人回崔府探亲,崔家老爷很高兴,终于真正接受了思远。成就如此一段美满姻缘,我当初的痛苦与无奈,总算也有了回报了。
寒的失约一直让我很在意。
以我对寒的了解,忘记是不可能的。那么,是有事脱不开身,还是不方便来见我?
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担心。因为寒一直都没有来找我,也没有消息。很多次,我一边抚摸着寒送给我的木牌,一边考虑,要不要去找他?但是,如果寒真的有事情,我这样冒然的找他,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呢?
犹豫了好久,最后对寒安危的挂念还是占了上风,我决定按他的方法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雪门分舵很好找,是家门脸不小的珠宝店。
"这位少爷想要点什么?"一进门就有人热情的过来招呼。
"我只是看着招牌上的图案有些眼熟,所以,进来看看是不是能见到熟人?"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请少爷后面说话。"然后,我被领到后面的一个小客厅。
过了一会,有个老板模样的人出来了。
"请问,这位少爷是。。。"
我没有回答,只是掏出寒送的木牌,递了过去。
他察看了一下,还给我,态度变得恭敬起来。
"少爷是想让我传话,还是办事?"
"他最近有麻烦吗?"
"确实是有一点。不过以门主的能力,还是能应付过来。"
那就是一切平安了?我有点放心了。
"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如果方便的话,就给他传个话吧,让他一切小心。"
"小人一定向门主转达少爷的意思。"
隔了几天,有人送东西到府上,说是我订的首饰到了。是雪门的人。还有一封信。我看了一下,就两个字,平安。下面画了个脸谱,正是我送他的那个面具的形状。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我这回是真的安心了。
日子照常过。去书院,上早朝,入皇宫,会同僚,回府逗逗孩子。没什么大事,可也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刚出书院,就有人拦住马车,递给我一封信。打开一看,还是没几个字,飘香楼二楼一聚。后面画着熟悉的脸谱。是寒。
我一边派个人回府通知我晚上不回去吃了,一边让车夫调转马头去飘香楼。
到了飘香楼二楼,就看到寒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等我。
"你就不能选个正常点的方式来见我?"
"很不正常么?"
"不,是不很正常。"弄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呵呵,见谅。"他歉意地笑笑。
"麻烦都解决了?"
"差不多吧。"
"你这个门主也当得不轻松啊。"我感叹。
"你,是在担心我?"
"不,我是在担心我儿子的满月礼。"
其实说实话,看到他好好的坐在这里,我还是蛮高兴的。
"礼我会补上的。"
"满月酒我可不会补。"
"没事,我可以喝下次的。"
"下次,呵呵,没有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什么意思?"
我高深莫测的冲他笑笑。
他奇怪的看了我两眼。
不懂了吧?不懂就对了。
"你的心情很好?"语气是肯定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你不高兴?"
"不,当然高兴。"
"我们干杯。"
"好。"
他举酒杯,我举茶杯。
"风?"他好象有话要说。
"什么事?"我还是不习惯他这么亲热地叫我。
"我叫你名字你就这么难受?"他苦笑。
"是不习惯,不习惯而已。你要想让我早点习惯,就多来见我几次。对了,刚才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有人敲门,是小二进来上菜。
寒戴上了面具。
"这是丹凤朝阳,这是喜鹊登梅,这是双龙戏珠,这是。。。"
都是好奇怪的菜名啊。
寒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则一边听小二介绍菜名,一边打量着戴面具的寒。不知道小安和小远看到寒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哭。呵呵。
小二的袖子一带,突然碰倒了茶杯,洒了我一身的水。
"小的失礼,失礼了。"小二慌忙伸手过来,就要给我擦身上的水。
"小心!"寒大喊一声,就要过来。
晚了。我的身体僵住了。
一把匕首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寒冷冷的问。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小的只是奉命请门主到庄上与庄主一聚。"
"这件事与他没关系,你放开他。"
"若非这样,小的怎么请得动门主?小的失礼,还请二位见谅。"
"他是朝廷的人。朝廷武林互不干涉。你们要是伤了他,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收拾得了的。"
"小的知道。只要门主配合,明早之前这位公子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到这里。而且,邀请公子的可是门主,真的有事最先为难的也是雪门吧?"
寒的眼神又冷了几度。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寒。他浑身上下透着冷冽,眼神冰冷犀利,让人不寒而栗。即使知道针对的不是我,在寒这样的注视下,我还是很不自在。
"好。我和你们走。"寒应道。
寒身后的人欲言又止,表情很无奈。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怎么看寒这次被带走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寒,不知道是你连累了我,还是我连累了你?
"公子也请配合一下,让楼下的侍卫散了。我们会保证公子的安全的。"
没办法,我只能照他说的,找个理由让楼下的人先回府。
出了楼,门口有马车候着。我上了马车,然后就见那人用手在我身上一拂,我就睡着了。失去意识前,我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睡穴?
第二十八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眼睛被蒙着,胳膊被绑着,晃晃当当,好像还是在马车上,就是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寒怎么样了。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寒的声音响起。
即使现在的情形实在很不利,听到寒的声音,我还是松了口气。
我摇摇头,然后想起寒可能也看不到我。
"我没事。你没蒙眼睛,能看到我?"
"看不到。是根据你的气息判断的。"
果然。不过,武功高了,就是很方便。
"我们现在被带去哪里?"
"不知道。"
"寒,对不起。"说了也没用,不过还是要说。
"不,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现在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我们都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
"呆在这里不要动。"寒突然凑过来,低低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马车停下来了。外面传来打斗声,还有人的痛呼声,呻吟声。等到一切再次安静下来,我感觉到有人进到马车里,抱起我。
"是寒么?"
"是。"
有浓浓的血腥气刺激着鼻腔,寒没有帮我摘下罩眼布的打算,我也就没要求。但愿,寒受的伤不重。
身体快速的移动起来。这是轻功么?好像坐过山车。
寒终于把我放下来,解了我的束缚,摘了我的眼罩。我活动活动双手,还好,是用很宽的布带绑的,没有勒出红印。
"寒,你的伤重不重?"看他身上有血,我很担心地问。
寒摇摇头。
"风,现在,你自己能一个人回府吗?"
"现在,从这里?"我看看环境,好像是在野外一个小荒山上。
我歉意地摇摇头。
麻烦你了。
首先,我不认路。其次,我没有那么多体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你这么说,就说明你现在的状况很有问题,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跟紧我。"寒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连忙跟上去。寒的步伐很快,我尽量追着他的速度,不让他等我。
最后,我们到了一个小山洞。
"今晚我们先在这里呆一晚。我要疗伤,你不要打扰我。"说完,他就走到山洞另一边坐下,不再理我。
他怎么了?
"寒,你没事吧?伤得重吗?要不要紧?"山洞里很黑,我看不清寒,却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事。你不要过来。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
"你确定?"
"确定。"
又过了一阵子。
寒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甚至可以听到低低的呻吟。
"寒?"
没有回答。
我终究不放心,慢慢的靠过去。
一个黑影扑过来,我被压倒在地。
"寒,你。。。唔。。。"
寒近乎粗暴的疯狂吻着我。
不会是中了春药吧?
"寒,你还清醒吗?你现在。。。唔。。。能听到我说话吗?"
寒不说话,一边继续撕扯着我们两个的衣服,一边不停地将滚烫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唇上,脖子上,胸膛上。
看来,是没法沟通了。
即使有伤在身,我的力气与寒相比,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办呢?
手,无意中抓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寒的佩剑。
我要不要把他打昏?
可是要怎么做?电视里小说中都是对着后脑一敲,不过这么一刀背下去,会不会把寒打傻?而且,这个药性不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唔。。。"我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寒已经隔着衣料一把抓住那个不该乱碰的地方。
"你。。。唔。。。快放。。。手。。。啊。。。"当了这么久的男人,那个地方我自己都没怎么研究过。现在突然被寒这么一弄,我完全招架不过来。
该死,竟然,还挺舒服。不过,再这样下去,我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这回,我没犹豫,趁着还有一丝理智,抬手,用力,直接打昏了寒。寒软软的倒在我的身上。
我喘着粗气,一动都不能动了。
等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把寒从我身上挪开。然后连拉带拽半拖半抱,我把寒移至洞口,借着月光,查看他的伤势。刚才就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液体从寒的身体里流出来。我很担心。
还好,伤口虽然有好几处,但是都不深。要不是寒刚才那么折腾,也许已经止血了。
我和寒的衣服现在都是破破烂烂的。我索性把我们两个人的上衣都脱掉,勉强从中找出两件可以穿的留出来。剩下的那些,挑两块大的,一会当被子盖,其余的就用来给寒擦伤口和当绷带。
忙活出一身汗,总算把寒收拾好了。
在清冷的月光的照射下,寒那张漂亮的脸,就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安详的睡着。真是好看啊,我暗暗赞叹。
要是真的打傻了,我就把他带回王府养着吧。我算计着。
虽然我们两个现在是史无前例的狼狈,所处的环境和氛围也都算不上合适和浪漫,可是,我还是被蛊惑了。
我把脸凑过去,用我的唇轻轻碰碰他的。
有点不过瘾,所以,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脸颊,鼻子,和尖尖的下巴。
而且,寒的皮肤也很好呢。滑滑的,又有弹性。摸起来真舒服,摸起来。。。一阵风吹过,我的手顿住了。
嗯,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突然回过神,我有点发愣。
我这是在吃寒的豆腐么?
他是不知道的吧?
哎呀,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过,他刚才在我身上种了那么多草莓,我这里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
没人看见,不算不算。
洞口的风还是很大的,我费力地把寒又挪回山洞里。
寒随身所带的物品,我都查看了一下,没有找到疑似火折子之类取暖的东西。
我和寒靠在一起,盖上预留的那两块碎衣片。现在天气还算暖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二十九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是窝在寒的怀里的。寒的手正盖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好舒服。看到我睁开眼,寒的手飞快的撤了回去。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下意识地离开他老远。寒的表情有些受伤。
"寒,你清醒了?知道我是谁么?"
"我清醒了,也知道你是风。"寒闷闷地答道。
看来没有打傻,放心了。
"嗯,你的身体怎么样?"
"很好,不碍事。"
那就是也没什么后遗症。
"你没什么事吧?"寒问我。
"我怎么了?"受伤的不是你么?
"你在发烧,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发烧么?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怪不得头昏昏沉沉的。
"老毛病。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是昨晚吹到风,有些着凉了吧。自打练功后,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没想到昨天这么一折腾,竟然又犯病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怎么回去?"我问。
"我已经给雪门发信号了。他们应该很快能找过来。"
"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能不能多拿两件衣服。"我小声地说。
现在天亮了,光线很好,什么都看得很清楚。所以,寒狼狈的样子也看得明明白白。可以想象,我的样子应该也好不了多少。我突然低低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寒不解,还有点不安。
他不是以为我烧傻了吧。
"我们两个这个样子,难道不好笑?"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寒没说话,一脸深沉。
山洞里,在我的笑声消失后,安静了好一会。
"寒,你怎么了?伤口疼了?"我故作认真地问。说点什么嘛,这样干等着,很没意思的。
"风?"寒很严肃地望着我。
"怎么?"
"昨晚,我。。。"
你想问什么?昨晚可是发生过很多事呢。
"昨晚,我,我对你到底。。。"
原来还是有些印象的啊。
"什么也没做。在你做什么之前,我已经把你打晕了。虽然很抱歉,但是,我想你也可以理解我迫不得已的理由。"
"可是,我。。。"顺着寒看着我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几个小瘀痕。这件破衣服果然还是会露出许多东西的。
"昨晚,你是中了药了么?"
"是,有个人突然撒了把药粉,我不小心中了招。"
"春药?"
"是。"
"还真缺德。不过,要是毒药还真麻烦了,没有你,我就得困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