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如果不是真的可爱,怎么会违背你的意志、尊严和性格,来做一些讨好我的事
?所以事实上你根本就没有违背自己,因为你与那些人毕竟是不同的,你性情高贵,对于世俗陈规很是不屑。
过于先进的思想在别人看来就是异类,是白痴,所以你势必孤单。你孤单了这么多年,可还是不屈服。我怎么
能让你这样一个人伤心难过?但是很对不住,我做得太糟糕,这都归罪于我的态度。我以为善意的谎言毫无罪
恶,而且理所当然,你甚至应该感谢我对你这份照顾。”
家旋的心动摇了,空麟能说出那样的话,让他毫不怀疑空麟的赤诚。虽然那只是空麟的一面之词,虽然空麟那
张嘴能把死人给气活,但他总是那么有道理。如果换成百里,他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欺骗了别人之后,还能心
安理得地认为自己总算对那个受骗者比对自己多尽了一份心。百里家旋当然知道,如果空麟真的一无是处,自
己怎么会生气,怎么会迷惑?他不会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而困惑。那是焦急,抓不住空麟时的焦急。空麟就
像一个滚圆的小球,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你以为已经抓到他了,但事实上却从未抓住过他。
空麟曾经说过,世上没有人会坦白得不带一点企图,尽管空麟说话也时常拐弯抹角,可是百里还是打心底里觉
得他率真可靠,任何表面的缺陷也是掩盖不住这种宛若天成的品性的。
家旋耸耸肩,冷冷地笑了,由冷笑逐渐升华为热哈哈的笑:“我恨透你、烦透你,再也不想沾上你,这不就是
你的目的吗?”
空麟点点头,暖洋洋地笑道:“不错。”
“我才不会让你得偿所愿呢!”家旋一边说,一边走近床头,坚定地与另外一双眼睛对视——爱,不需要誓言
。
16(总第87)
司徒狡黠地望着他们,懒洋洋地轻嗤一声。她踱到百里跟前,对这个即使在172公分的自己面前仍然高出大半
个头的男人体面地说道:“百里先生,我对你从头到脚都很满意。”
听方敏说过,司徒心这个女人,很少会肯定别人,对男人尤其挑剔。家旋并非觉得自己被抬举了有什么兴奋—
—他受到的抬举还会少吗?他只是不太清楚,司徒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司徒看他并没有表现出感谢的架势,浅浅一笑:“那么,我先回酒吧了,我想我可以安心工作了,你说对吗百
里先生?”
家旋愣了愣,然后客气地回应:“是的,请放心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司徒婉然笑着,和悦地说:“我很放心地交给你。”
家旋微微向她点了点头,送司徒出了房门。他的心情很好,因为空麟有这样的朋友,而且空麟的朋友接受了自
己,比起自己那些朋友,实在好太多。他唯一能够称道的朋友,也只有一个傻里傻气的宋康诺,和机灵的司徒
心比起来,还是差一截。是自己交友不慎呢,还是自己太随便?真是有点讽刺得过火。
他很闲适地望着空麟,空麟也看着他,问道:“我们家最严厉的司徒大姐都让你给收买了,我想下一步,你是
不是要见见我的父母了?”其实空麟只是在依自己的想法提议。
家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他想确定一件事情:“怎么搞得跟谈恋爱似的?”
空麟并不避讳,反问道:“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家旋屏了一口气才恢复神志,微笑着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敢随便就这么想?要是你觉得吃亏
怎么办?”
“你只要自己不吃亏就行了,还会管别人吃亏?”空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借某人的习性开个玩笑。“何况我
是个很有贞操观念的男人,身都已经失了,还有什么亏比这个更大?”
家旋嗤之以鼻:“你有贞操观念?”
“怎么?不服气啊?”
“我只是觉得好玩——你以前就老是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给人的感觉却相反。”
“想不到你也和普通人一样用没内涵的眼光看我啊!”空麟不讨巧地反击,然后又问:“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和
我交往?”
家旋若无其事地挑挑眉,回敬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交往了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岳父大人?”
空麟嬉笑着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中夏小姐的幻想病毒太深,可以从交往一下子跳到结婚?”
家旋也做出韩国大男孩般机灵又傻气的表情,“既然你嫁给我,那我们还谈什么?”
“在你眼里一定要结婚才可以交往吗?太狭隘了吧?”
家旋一本正经又装模做样地说:“别人可以只是交往,可是空麟一定要嫁给我。”
空麟不禁耸肩嗤笑:“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你不这么做的话,就要还债给我,而你一定还不起,所以你只能嫁给我。”
空麟浓浓地笑着问:“为此甚至可以不考虑家人同不同意?”本来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可他偏偏有爱说多余的
话的毛病:“你也许应该去法国比较好。”
百里对空麟后面半句话置若罔闻,反正他知道空麟的那点不良嗜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谁都不能左右我。
”
空麟再次顽皮地望着百里,问:“哪怕我的父母也不同意?”
“只要你同意。”
“那……”空麟斜了斜眼睛。
家旋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我也不同意呢?所以他先发制人:“你绝对不能对我说你不也同意,因为你是个
很有贞操观念的男人嘛!”
百里说得略微有一丝得意,让空麟也没法再捣鬼。
“不过……”空麟不甘心认输,继续寻找障碍来刁难对方:“听说闪电结婚都没有好结果,离婚也很快。”
百里似乎早有防备,轻松地说道:“我没有说要马上结婚啊,不过你这么担忧,看来你也是希望我们能美满,
不要离婚是不是?”
你妈的!空麟暗暗骂了一句,哪有人这样求婚的?非但不纵容我,还要跟我较劲。
“因为空麟是男人,当然要用非常规求婚方式了。女人是要骗的,空麟是骗不到的。”
“啊?”空麟狐疑地看看百里:“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谁叫你的表情那么夸张,一看就看出个大概。”
“我是碍于躺在床上,怕被你谋杀,才故意让你的。”
家旋觉得空麟不太老实,接着说:“那太好了,你以后都不要恢复了,可以一直躺着,一直担心被谋杀,一直
让着我,我倒也轻松了。”
空麟不悠不随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只好请你死了这条心了,我要是爬不起来,肯定不会嫁给你。”
家旋一时忘却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因为他太担心空麟,稍不留神就说错了:“放心好了,你不会躺太久。”
空麟扬起一抹诡异的怪笑,说:“不过呢,就算能够爬起来,我也未必会嫁给你。”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的家旋露出一个责备的笑容。他扬起一个手掌,瞪着空麟,只是那一巴掌没有打到空
麟,却落在空麟脑袋边的枕头上,迅速地垂下头来夺取空麟双唇的空隙。两条红舌在撕咬。
空麟半带恼怒地推开百里,因为他又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你这个流氓啊,上次在摩天轮让你害得还不够
吗?今天你连医院也敢……”
家旋委屈而冤枉地辩解:“我又不会做什么,只是亲一下而已。上次怎么害你了?害你腰疼了还是别的地方疼
了?”
空麟向房外望望,确定没有人经过,才神秘兮兮地小声告诉百里:“那个……被监控设备录下来了,带子在司
徒国瑞那里,我还没拿回来,你一定要替我要回来。”
17(总第88)
昨天本来是要写的,可是因为旁系伯伯死得不巧,只好去陪死人了,今天开丧,总算能早点回来,其实也不早
了。貌似最近总是有事情来阻碍我填坑的脚步,今天闰七夕,又有两个人现在找我,shit!太有魅力不是什么
好事啊。
家旋讪笑着问道:“拿回来当作给你的聘礼吗?”
空麟翻了翻白眼,假痴不癫地说风凉话:“我只是怕万一见报,你百里大总裁的名声被毁,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
家旋可不愿放弃猎物,继续纠缠:“我的名声受损,你大可以不管,干嘛非要把「责任」二字扣到自己头上?
我可消受不起啊!”
“给你三份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说怕伤了你的名声那是跟你客气,你以为我真会担心你的名声?我不过是担
心自己被你拖下水罢了。”
家旋嗤之以鼻:“真不老实。”
“你不要自做多情啊,你以为只有你会只想自己啊?”
家旋回敬道:“我有说你是为了我吗?我是说你明明是在担心自己,却假意是为我好,真不老实。也不知道是
谁在自做多情。”
“嘁!不想去拿就算了,找这么多理由!”
空麟想要一招制胜,可是他想错了,家旋并没有姑息他。百里的脸倏息间就沉下来,单膝跨到空麟的床上,将
脸逼近那人,低低地威胁:“空麟,就算是开玩笑,也要知道适可而止。所以,我先回去了。”说完,他蓦地
转身,从床位边走开。
“喂!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啊?你忘了你怎么答应司徒的?”空麟企图用“信用”来钳制百里,然而他又错
了。
百里撇过头,不冷不热地说:“我只让她放心交给我,至于交给我之后的事情怎样,就全凭我来定夺了。”
“你这个大骗子!”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百里就像跟其他人说话一样,简单地回了一句,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的身影。空麟有些恼恨,原因并不是单方面的,既然明明知道是开玩笑,为什么还要走
呢?你明明知道的呀!他心里抱怨着,使劲用手肘支撑起来,受伤的肋骨很痛,可是真的好想从这上面下去,
跟上那个人……
他迅速伸手抓住床头柜,将身体向床沿移动,然后跨下一条腿……再一条腿……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胸
口沉得快要被压塌,本以为断的是肋骨,应该可以下床走动,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他的牙龈因为牙齿咬得太
紧,几乎就要崩塌。只是从床头走到床尾而已,手心的汗已经湿得让他抓不住任何东西。
可恶!不可以,不可能是这样!我只是断了肋骨而已……狗操的!我只是想走出房门而已!空麟气喘吁吁地停
在床尾,每喘一口气,都能感觉到肋骨错位一般的嘎答嘎答的声音。
“小空!你怎么下来了?快躺下!”宋康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就命令空麟回到病床上去,空麟虽然已经没有力
气跟他耍宝,但仍极不情愿地甩开他搀扶自己的手,想要走到门口去。
“小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医生说你不能下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你这个罗嗦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空麟不满地吼道。
“家旋说要来看你,不过百里先生一定会阻止,所以他在来医院的路上让我们拖延一下时间,可是也只能到现
在为止,所以他不得不回去了,否则百里先生会来找麻烦的吧?”
空麟像被施了定身法,又像打了镇定剂,一下子安静了。宋康诺搀扶他躺下,他仰躺着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你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偷偷地保护我,而让我当最后一个知情者?
18(总第89)
好好一个法国之旅,家旋根本就没有投入进去。百里宏希等了一个上午,夏氏兄妹也从法国赶回来,等了一个
上午。
百里宏希瞪着微微浑浊的眼睛,望了望夏梦意,不由咒骂起那不肖子,让夏小姐受了这样大的屈辱,骂他不知
好歹、丧尽天良,骂他吃里爬外、鬼迷心窍……但凡他能想出来的丑话,他都一一用上,一个不落。他把儿子
骂得不堪入目,一来他确实恼恨家旋,不听从自己,还爱上一个男人,丢尽百里家的脸。二来他也是替夏家骂
儿子,夏家反而不好意思再责怪家旋,那末两家的姻缘就能够维持住了。
他骂得很头疼,他做梦也没有想过,那个一向放长线钓大鱼的精明儿子,竟然会做这等毫无甜头并且天理难容
的事情!那个姓空的小子果然来者不善,竟把他最为得意的杰作给毁了。他恨透了空麟那目中无人的狂小子,
脑中都是报复的念头。他简直无法再容忍下去,哪怕对家旋片刻的纵容,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个强力的助
手要是站在自己这边一致对外,那他绝对可以无坚不摧,但儿子的立场是与自己对立的,这就足够让他觉得头
疼了。
最后他终于抑制不住冲出厅门——宋康诺以及几名小警察已经根据家旋的意思在外面等候多时:“百里先生,
有人举报你肇事逃逸,能够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吗?”
百里宏希哪里会把这种实习警察放在眼里?在宋康诺面前比老虎还凶,仿佛错的人是警察而不是他,于是双方
开始在计划之内展开了争执,直到宋康诺不得不撤退,百里家旋同时在约定时间赶到才结束战争。
家旋冲父亲笑笑,大方地挤进屋子,老练地做到沙发里,双腿交叠着架到另一头的扶手上,不理会父亲的心情
,慢悠悠地说道:“这回可是你给我惹的麻烦——我一出国,空家的人就上警察局报案了,害我不得不抢时间
回来。你该感谢我为你跟那小子和谈,免去了他上法院告你,而我又得上演大义灭亲的周折。”
百里宏希余怒未消,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你倒挺会为我着想。这样说来,你对那小子没什么别的?”
家旋双眉一挑,显出惊讶而冤枉的神气:“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要不是为你,会屈驾去看望他吗?我拜托你
别给我节外生枝,我处置他的计划早就已经非常完美,不需要你帮倒忙。”
“所谓的完美,就是让他引诱你爱上他?”百里宏希不咸不淡地讥讽完,又问:“难道你认为以我自己的能力
,不能够摆平那些臭警察的调查吗?”
家旋义正词严地辩驳:“你不要忘了,你的儿子也是一名警察。”
百里宏希不怎么诚心地点点头。
家旋显得气愤而又无可奈何,他不得不利用暂时的诚实来换取父亲的信任:“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协议吗
?我抓到他那天,就要求他给我去邵氏集团当卧底,并且他为了他的那点自由,不得不答应了我。”
百里宏希假装听不懂,假痴假呆地附和道:“这么说我还要恭喜你征服了一名俘虏,让他为己所用,实现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