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严点燃的麝香从角落里飘散出来,慢慢地,空气中浸淫着这诱人的香气,阿花在段子严的引诱下,忍不住地发出呻吟声。
听到自己的声音,阿花反射性地捂住嘴,段子严从背后抱住阿花,手探进阿花的衣服中,摸索着熟悉的触感,他的唇贴在阿花的脸颊上,“别捂着,刚才的声音很动人。”
尚存理性地阿花,挥着拳头,直接打在段子严的脸上,动怒地说:“你,你想把整个屋子,屋子的人都吵醒啊!”
段子严笑了笑,不顾脸上的疼痛,继续手上的点火行动。
“子严,别摸那里……我告诉过你,别摸那里的……”虽然阿花的话带着怒气,但脸上却带着享受的神情。
他们多久没这样给对方温暖过了?忘了,只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在楚家村的某个夜晚,那一夜,不知是谁点了火,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今夜呢?为什么段子严这般奇怪?难道他跟阿花一样,也是被雨夜的雷鸣吵醒?还是,他一直坐在那儿,等阿花醒来?如果这样,段子严在害怕什么?他怕一醒来阿花就不见了?还是……
不论如何,段子严对阿花有种特殊的依赖。父母过世后,段家的责任就落在段子严的肩上,谁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段家长子段子严清冷外表下的辛苦,他要守护这个家,还要履行段家子孙的责任。
这样,年少时的段子严过于成熟,只有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阿花知道,段子严内心的痛苦。
从前痛苦的时候,段子严会找阿花诉苦,但现在,无论有多大的痛苦,段子严不会再开口诉苦,而是一人默默地承担。这个臭小子,对他打开心扉后,又残忍地关上了心门。
尽管如此,阿花还是最了解段子严的那个人,不,那只鬼。所谓爱越深越放不开手,段子严不想放开,阿花也舍不得放开。
他们都无法想象没有对方的生活会如何?
阿花的身体因为兴奋不由地颤抖着,“到,到里面去。”
段子严把掉在地上的黑色长衫披在几乎被脱得精光的阿花身上,面带着微笑,打横地抱起阿花,阿花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能不能正常点?”
段子严的脸凑近,在阿花的额头盖上他专属的痕迹,“我,很正常。”
说着,段子严走到那具千年棺材前,脚在棺材底部的某个位置轻轻踢一下,那具千年棺材的棺材盖自动打开,灯光照射到棺材里,里面整整齐齐地铺着一床被褥,棺材内的头部位置还装着一台液晶屏幕的微型电脑,这是无聊时用来解闷,当然最重要的,段子严给这棺材安装了灯,声控灯。
虽然随着时代变迁,阿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与时俱进,但他还是有身为古人的自觉,对电器之类的东西,他是能不碰就不碰。所以,即使段子严给阿花睡的地方装了对阿花来说如此高级的电子产品,阿花自觉地一次没用过。
但阿花还是会用点电器的,例如电灯的开关,还有电视的遥控,以及电冰箱的门。
段子严轻轻地把阿花放进棺材,然后,自己也进棺材,他整个人趴在阿花身上,对着阿花微微一笑,他的手在微型电脑旁的一个隐形按钮摁了一下,棺材盖自动关闭。
忘了介绍升棺发财店中的镇店之宝——千年棺材什么样。这具棺材是用楠木制作,楠木色紫,味道香,生长于楚、夏之地的深山穷谷中,其年轮无人可知。因其制作的棺材入土后能千年不朽,所以每具棺材值价千金,却难求。
但升棺发财店中的这具楠木棺材比一般的棺材在体积上大上许多,相传,这具棺材已存千年,是段家某位祖宗制作的。因为其价值过高,就被段家人一直留着,直到今日。
而早在十几年前,段子严遇到阿花后,段子严无视祖宗们的珍视,直接把这具千年棺材送给阿花,让阿花当床睡。
因为空间够大,所以有时他也躺进这棺材,陪阿花一起睡,随便做点适合午夜的运动,而且隔音效果一流。
从背后抱着阿花的段子严把手指从阿花的口中抽出,“阿花,你可以尽情地叫出来了。”
“混,混账。”阿花的喘息很重,“你比段二更像,更像色魔。”
段子严在阿花的耳边呢喃着,“这个时候,别说其他人的名字。”
阿花转过头,瞪了段子严一眼,“法西斯。”
段子严笑了,俯下头,啃咬着阿花的肩,“你进步了。”
“疼。”阿花吃疼地叫了一声。
段子严识趣地松开阿花的肩,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过,他一直摸索着,从玩弄胸前那两颗玉珠一直往下在阿花平坦的腹部画圈,然后慢慢地探进、触碰、抚摸阿花的欲望,给阿花带来更大的刺激。
此刻,棺材内情色满溢,阿花的头瞥向一侧,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段子严的腰,沉重地喘着气,不时发出几声情不自禁的呻吟。
段子严的欲望不停地挺进,抽出,手不忘套弄阿花的欲望,“别忍着,叫出来。”
阿花猛摇着头,“不。”
棺材内的灯一亮一灭地,增加了棺材内的情调。
段子严专注于运动,专注地听着阿花的喘息声,每挺进一次,释放的激情、内心的冲击封闭了他的视觉,所有的感官都开放,感受着每一次的冲击,感受着阿花带他的快乐。
子严,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后悔爱我爱得那么深,但此刻,我不会忘记,你给我的爱。
第 14 章
段子严一大早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并警告谁也不许靠近。
爱财跟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段展毅和段诚修转告了段子严的话,又默默地转回店中,继续看店。
一起床就听到这个消息的段诚修摸着碰鼻灰,耷拉着脑袋站在段展毅身边,仰着头,问:“段二,大哥这是发哪门子脾气?”
段展毅一脸茫然,最近他嫌少在家,昨天回来,段子严也不关心弟弟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了,一点不也像他平日的模样,难道阿花又躲起来了?段展毅看了段诚修一眼,反问:“你在家这么些天,就没发现大哥有什么异常?”
说起来有些惭愧,自打从楚家村回来,段诚修就一直纠缠段子严,问为什么德懿还不回来之类的,搞得段子严看到他都烦了,不过,最近阿花也确实很少出来,所以,很多时候,段子严站在那具搬来的棺材旁静静地看着一旁的千年棺材,默而不语。
段诚修把看得到的一些情况跟段展毅说了一遍,“就这样,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问题就出现那具棺材上,一具柳木棺材居然能在土壤中没被虫蛀食掉,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加上大哥那倔性子,怕是太沉迷那具棺材的研究中,忽略了阿花。”段展毅摸索着下巴,说。
段诚修轻摇着头,不同意段展毅的说法,“大哥没用多大的精力去研究那具棺材,更多的时候,他还跟原来一样,早早地洗漱完毕,按时让财叔去开店门,然后坐在店里,做他的事情。”
段诚修的话让段展毅蒙了,如果单纯是阿花躲起来不见人,那段子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常,不行,越想越不对劲,他不在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段诚修也很苦恼,段子严不从房间里出来,他就不能继续询问德懿的事,不知道德懿的近况,他就……越想越苦闷,最后,段诚修放弃折磨自己那颗不大的脑袋瓜子,“段二,好无聊,想想有什么好玩的吧。”
段展毅眉头一拢,“走,今天我和儒华带你上游乐园。”
段诚修眉头抽动着,游乐园?电灯泡?那还是算了吧。他摆着手,说:“不了,游乐园那地方我都不得不想去了,你还是跟儒华两个人好好玩吧。”
段展毅微笑着,说:“段三几天不见成熟了。”
段诚修不理会段展毅说的,自个儿自言自语着,“我还是去做暑假作业,这个假期过得真快。”
说着,段诚修踱步回房,段展毅看着段诚修离去的背影,轻叹着,“又要回去见不同的同学了。”
说起来,段展毅和段诚修的求学史一点都不光彩,一个大学读了好几年,年年留级,另一个小学二年级读了好几年,年年换学校。在这样下去,段家兄弟都可以成为我国教育体系的反面教材,编入书中,教育后代了。
段子严的房间是段家的雷区,谁也不敢轻易进去,生怕被段子严轰出来。
别看段子严长年一身黑色或深蓝色织棉长衫,看起来像古书中的人一样,他的房间可是一堆高科技产品的结晶。
先从那门说起,进去前要输入住户的指纹,并核对声音密码,成功后方可进去,说起来段子严的个性古怪之极,他的房间门整座屋子就只有他能打开,连跟他万分亲密的阿花都无法自由进入。
进去后,满墙的电脑屏幕搞得跟某组织似的彪悍,每个电脑屏幕显示着这座房子的每个角落,看来这面墙是面监控墙,监控着这座房子。
和电脑屏幕墙相对应的是一整面的书,各种各样的书籍满满当当地装满一面墙,不晓得的一看这面墙以为这是某图书馆呢。
往里瞧,一张加大加宽的大床摆在两面奇特墙的中央,床的对面是一屏幕,床头上安装了一个投影仪,这是段子严专门安装用来看电影的。头床边上一张简易的书桌,桌上摆着一架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股市的曲线图。
段子严没有守着笔记本电脑研究股市的涨跌,而是坐在床的另一侧,对着一台式电脑,电脑屏幕上开着一个视屏对话框,和一个游览器的方框。他正一边看着刚寄来的电子邮件,一边跟视屏那方的人对骂着。
当他看到邮件上的某段话时,口中不雅的用语立即停止,问对方,“你在邮件中说,对棺材主人的骨头进行鉴定,说棺材主人死时年近古稀?”
“根据你的提示,我反复做的结果的都一样,那位古人啊,生前的生活一定很好,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奢侈的墓葬。”
段子严听了,凝眉深思,“那就说,他是高官之类,地位身份显赫?”
“可以这么说,从这次的考古可以得出大概类似的结论。”对方顿了一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封面破损严重的古书,在视屏前晃了晃,说,“对了,这个是在棺材中发现的。”
段子严定眼看着古书,道:“把你手中的书寄过来,而且越快越好。”
对方被段子严有些冲的语气吓到,显得他对清冷的段子严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兴趣实在是意外,能见识到段子严清冷之外的性子更是意外之外的事,“我知道了。”
段子严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本古书的上,“那,先谢谢了。”
“不客气。其实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这次那具棺材的事还是你帮我们解开的,而且你还帮我们找到墓葬主人的姓氏,我们真该感激你啊!”对方感叹着。
“我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了,你什么时候让人过来帮那具棺材搬走。”段子严一想到外面那具棺材就觉得头疼,当年制作那具棺材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藐视天规。
“最快也要等我们把墓葬清理完毕,不过这星期就扫尾了,很快很快的。”对方思忖了会给段子严这个答复。
段子严顿首,沉默了会儿,说:“要快,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关上视屏前,段子严加了一句,“你把书寄过来的时候,随便把你写的材料打印了寄一份过来。”
最后,在对方抗议被忽视的情况下,段子严关上了视屏,他继续看着邮件,他想要那份材料纯粹是想让阿花看,并揭穿曹辰俊的真面目。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恨让曹辰俊对亲弟弟下这毒手,并让弟弟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因为害怕,让人制作了这么具奇异的棺材,为了是安生了?还是夜长梦多,连死都害怕被报复?
不论如何,时间都不能倒流,他不能救阿花,只能在几百年后,利用私心把阿花强制留在身边,他就是想照顾阿花,照顾这只在人间漂泊的老鬼。
阿花跪在地上,翻着书皮被虫蛀食得严重的古书,对比着那一份答应的材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所谓的真相跟他的记忆相差这么多?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他的亲哥哥如此恨他……
阿花死前的真相是——记忆的前半段是正确的,他哥哥为了得到更高的权利,不择手段。他终于看不下,想把哥哥约出来,劝导哥哥。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他采取极端的方式,他打算到京城告发哥哥。这个秘密被哥哥身边的人知道,并暗中知会了哥哥。
一日,他哥哥约他到湖边,说要有要事相谈,而那时,他正准备上京告御状,没多留个心眼,就去赴约了。
在湖边,谈着谈着,哥哥突然跪在地上说要忏悔,要改过自新,救他放过他。念在多年的兄弟情,他心软了,上前扶起哥哥,说放弃告发哥哥了。
结果,哥哥只是在演戏给他看,并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他推入湖中,不谙水性的他在水面上拍打了几下,然后慢慢沉下去,哥哥站在岸边叫嚣着,说他这是不自量力,死有余辜。
他心灰意冷了,是什么改变了他哥哥,把一个大好青年变成如此狠毒势利,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他死在湖中,灵魂得不到安息,他的身死了,心也死了,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想个空虚的大蒸笼,一直蒸着他,不让他离去。
就这样,他在这湖中待了好几年。
再后来,哥哥又出现在湖边,身边还站在一个道行高深的妖僧,他哥哥在他死后不得安生,就想是他在捣乱,请来妖僧作法镇灵,并篡改了他的记忆……
看到这一切,阿花的眼睛湿润了,这不是他要的真相,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段子严蹲下,紧紧地抱住阿花,“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后要用这具棺材吗?”
阿花摇头,无声地哭泣着。
“他在害怕,当他请来妖僧作法时,他就害怕,害怕你死后变鬼报复他,但你没有,你是只好鬼,即使在那湖底当了那么多年水鬼,你还是保留着当初的善良。是他内心的龌龊放不过自己,那妖僧还多此一举篡改了你的记忆。”段子严说着。
阿花把头埋在段子严的手臂上,“为什么做鬼,哥哥都不放过我?”
段子严轻轻拍着阿花的背,眼睛定在那具棺材上,“他害怕,害死那么多人,他在害怕,害怕死去人做鬼来报复他。”
“子严,我是不是很傻,为什么我怨恨的人既然是这样的?为了他,我在这世上停留了几百年,无法散去。”阿花的手指握在段子严的手臂上,掐进肉里。
“阿花,其实你已经不恨他了,是不是?”
段子严轻声地说出这话时,阿花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垂着头,说:“我已经不恨他了吗?如果,我已经不恨了,那为什么我还停留在这里?”
“因为你有了我,你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段家。”段子严说这话时,脸上流出出温柔的神情,是啊,他亲爱的老鬼,心中的怨恨散去,该回头看看他,该好好想想和他的未来了……
阿花愣住,过一会儿,他又心伤了,楚家兄弟的事让他感触很深,让他看到人间尚存的真情,他学会放下心中对哥哥的怨恨,学会用正确的目光看这个世界。但也因为他看开了,所以原本停滞的时间开始流动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无法继续停留在这个世上。
“子严,对不起。”阿花轻声道歉着。
段子严摇着头,说:“放开心里的怨恨,做只快乐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