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卷二 上(穿越+父子)————火狸

作者:火狸  录入:02-22

“如今可热闹了,”琰青听护院禀报,忍不住出言说道:“若是暗皇也在此时现身,便真是……”

“我只盼水月公子切莫对澜瑾好奇,不然,依琰青所言,暗皇随他而来,庄内便真是无有宁日了。”火煞楼主,暗皇,还有无数江湖门派,武林前辈,天下大会会闹成怎样,实在无法想象,炎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望切莫如琰青所言。

“你们话中何意?那人久未现身江湖,难道此番也会出现?又与程少侠有何关系?”云景昊显然并不知其中内情,此时乍然听了这些话,顿时也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们两人……”琰青正思索如何回答,已闻远处护院传来的喊叫之声。

“庄主!门前来了一辆马车,前些时候离开的水月公子又回来了,还有一人……”咽了下口水,看守前门的护院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几人身前,脸上神情惊惧不已,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人,似乎是江湖传言的暗皇!”

“你敢确定是他?”云景昊已失了沉稳之色,盯着那人沉声问道。

“属下护院多年,绝不会看错!”暗皇那般的气势,见过一回便不会忘,他怎会看错。护院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任存着敬畏之色。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再无人怀疑。暗道一声暗皇果真来了!房内三人对视一眼,再不迟疑,加快脚步往前院赶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重卷江湖

云景昊与琰青炎瑱尚未赶到前厅,此间的口舌之争已演变成了兵刃相对之势。

江湖中的年轻后辈显是阅历尚浅,不知轻重,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火煞楼中之人的怒意,此时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正对峙而立。

“梵楼主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我……我又并未说错,何必刀剑相向?”他只是说梵皓脾气不好罢了,这人不知为何竟拔剑相对,后悔先前所言,年轻人口中已露了怯意。

“何必多言!敢对楼主出言不敬,今日我定要叫你尝尝火煞楼的厉害!”冷哼一声,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烈焰,已向那年轻男子袭去,手中动作毫不迟疑,那年轻人也不知自己是何处惹怒了此人,自觉只是说了一句抱怨梵皓无礼的话罢了,却让此人怒目相对,此时见他举剑出招,只好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刀剑相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大厅之内的众人本就聚集在一处,此时眼见有人闹出了事端,都起身往外瞧去。

厅外空地之上二人兀自缠斗,火煞楼主梵皓却环抱着双臂,犹如与他无关似的,带着手下静立一旁,见场中的红衣人招招狠绝,已逼得对方不住后退,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围观的众人只是瞧着,既然当事人都无反应,旁人更是不会多言,火煞楼主为人霸道护短,能不惹自然还是不惹为好,那红衣人显然是他甚为重视的手下,若是上前相劝还不知会如何。怀着这般心思,无人上前劝阻,都如看好戏一般,见那年轻人露出了败象,眼看便要毙命在红衣人的剑下。

正在危急之时,“叮”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短刃,将红衣人手中的长剑击落在地。

那年轻男子心中本是极为后悔,不该未听师父的话,偷偷溜入庄内,眼看要成了剑下亡魂,忽见有人相救,脚下一软,惊魂未定的倒在了地上,来不及看清是何人,已慌张的逃了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红衣人见有人阻挠,双眉一拧,举剑喝道:“何人碍事?难道不敢现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倏然出现,拾起地上的匕首,脸上不见丝毫表情,似乎并未听见此人挑衅的话语,又瞬间消失了踪影。

“藏头露尾,非奸即盗!”红衣人显然是气急了,口中喝骂着,却无人应对,当下气的红了脸,冲着梵皓说道:“楼主!凉烟请罪!”未将对楼主不敬之人毙于剑下,是他的失职,身为左侍,自当护卫楼主威严,今日让人逃脱,已让他在楼主面前失了脸面,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懊恼,立时便跪在了梵皓身前。

“非奸即盗?莫非是在说我手下之人?多年未见,火煞楼的张狂似乎还是未变呢。”梵皓还未答话,有一人的语声已在场中响起。

低沉悦耳的男声带着些许嘲讽轻笑,但他话中之意已让众人变色,还无人敢在火煞楼主面前以这般的口吻说话,是谁竟会如此大胆?敢当着梵皓的面说火煞楼张狂!

众人不由随着话音之处望去,只见落日余晖之下,一抹暗紫色的身影正缓步而来,如同携来了夕阳血色,隐透金绣的衣袍与他面上覆着的半张面具辉映出一片浅金的暗芒,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衬着面具之上盘踞的暗纹异兽,透着说不尽的狂态,而在那面具之下,却是唇角微扬,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行来,仿佛只是闲庭漫步,又好似并未将众人瞧在眼里。

随着他的到来,噬人的气势愈发浓烈,每踏近一步,众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慑,几乎是屏息的瞧着他一步步走近,似乎出于本能,霎那间,所有人都觉出了此人的危险和可怕。

“暗皇?!”不知是谁低低惊呼了一声,却倏然点醒了众人,在此的都是武林名宿,也是混迹江湖多年之人,暗皇之名如何敢忘,此时听人喊出此言,冷汗倏然而下,本应在瞧见那半张金面之时便认出的,但暗皇消失多年,何人会想到他竟会忽然现身,乍然间又被他的气势所慑,忘了反应,此时方醒觉过来。

“多年未见,尊主风采依旧!”悄悄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有人连忙上前行礼。

记得当年暗皇手段之人,无不胆颤心惊,此时见了他,哪里还敢打澜瑾的主意,若是暗皇在此,便是也有意想见那澜瑾了,如此一来,何人还敢多言,一个个上前见礼,只管阿谀寒暄着,心中却是留有余悸,虽然此时只见他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但谁人不知,暗皇手下的十二血影,个个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还有数不尽的江湖异士,虽过去了这么些年,但江湖之中隐隐仍能察觉暗皇的势力,比如“曜夜”,专替人复仇雪恨,情报准确,却是来无踪去无影,出售所有消息,却独独对与暗皇相关之事不透只字片语,若说与暗皇无关,那是绝无可能,思及江湖中有多少势力仍是在他隐隐的控制之下,众人心中便是无比敬畏,不敢有丝毫不敬。

见众人神色突变,纷纷上前寒暄,梵皓却依旧环臂而立,口中冷嘲热讽一般的出言说道:“我当是何人,敢说我火煞楼张狂,原来是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暗皇,若我张狂,你便是目中无人了,销声匿迹了这许久,此时出来作甚?”望着那覆有半张面具的紫袍男子,似乎与往昔相比不曾有些许改变,仍是这般气势迫人,记起当年在江湖中的相争之势,梵皓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见暗皇与火煞楼主对面而立,又听得火煞楼主梵皓所言,众人心中暗叹一声,也只有梵皓敢将私下的称呼当面喊出,瞧着早在当年便争斗不休的二人再度聚首,无人敢上前插话。

凉烟依旧跪在梵皓身前,瞧着那被人称作尊主,又在楼主口中成了暗皇的男子,很是疑惑,他还从未见过楼主有如此神色,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怒意。虽听他出言嘲讽,但跟随楼主身边,如何不知他的习惯,楼主口硬心软,虽时常冷言冷语的,待人却是极为好的,若是不曾将那人放在心上,楼主绝不会如此说话。

“多年不见,你的身边倒也有美人相随了。”似在称赞,唇边却透出了戏谑轻佻的笑意,众人只见那抹暗紫色的身影走到火煞楼主身侧,并不答他的话,却是轻轻抬起了红衣人的脸来。

凉烟本欲避开,不知怎的身子却不停使唤,那人近了身之后,浑身散发的气势和压迫便令他不敢妄动,仿佛此人不论做何事,他都只得顺从,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抬首。

见此情形,梵皓在旁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不知何处却传来了一人清越动听的话音,“何来美人,让子尧也瞧上一瞧。”

不疾不徐的说话声,如那人现身的步履,优雅从容,有着些飘渺清透的意味,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丝丝缕缕的迎风飘舞,无比悠然的模样,面容沉静如水,温润而深沉,神色间却透着些淡淡的疏离,可被他望见的人,却又会忍不住被他眼眸内的温柔之色所惑,明知他定非可随意亲近之人,却偏偏仍是会被他引去了心神。

如此人物,不是近日来红遍江湖的水月公子又是何人!当下便有人认了出来,“那是水月公子!”

暗皇才出现,水月公子便随后而来,前几日江湖中已有传言,曾在某处酒楼见过两人一同现身,如今看来,莫非不是谣传?

若非无爻无故失踪,他也不会在庄外耽搁许久,祁溟月想起今日发现无爻失去了踪迹,不得不生出几分担忧。近日来,无爻似在躲避着什么,若是住宿客栈,除了他的命令,无爻绝不会主动现身,暗中守卫之时,也时常可察觉他的气息有了明显的波动,知道他定然有事,但却始终未曾相询,此时倒是有些后悔起来。

不知自己的出现已引起种种疑惑猜测,他一边思量着,缓缓走近了众人,对周遭那许多江湖人士低低的议论和惊叹声恍如未闻,行入院内,觑了一眼大厅门口众人的神色,又扫了一眼祁诩天所站之处。

方才见父皇正挑起半跪于地上的红衣男子的脸庞,满脸兴味,不觉便说了那番话,自两人相许以来,还从未见父皇对他人如此,若说没有不快便是假的,但让他更为好奇的却是那红衣人的模样,能被父皇称为美人,若是没有几分姿色,绝无可能。

不由凑到身旁,细细瞧了,只见此人生的极为秀丽,鼻梁挺直,眉弯若柳,大小合宜的唇,泛着浅红之色,若以男子来说,稍显清秀了些,虽是漂亮了,但也算不得太过引人,但与他对视的那双大眼,却仿佛有簇火焰在其中燃烧,充满了野性,衬着那秀丽的相貌,竟显得很是特别,一身红衣在他身上,更是将他的特别之处彰显无疑,仿如尚未被驯养的野猫,丽色之中尚透着几分野性难驯之感,足以挑起他人征服的欲望。

“果真是美人……”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口中如此称赞,侧首却见父皇望着此人露出几分别有深意的浅笑,心中顿时多了几分不悦,虽知父皇定非含有他意,但双眼却不由自主的望着他搁在红衣人下颚处的手,口中带着些嘲讽似的说了一句:“还要瞧上多久,小心美人生怒。”他看那红衣人的眼中可冒出火来了,父皇却还抬着他的脸不曾放下。

祁诩天听他所言,岂会不知溟儿已是不快,原因为何,自然也是知道的,溟儿为他吃味,那可是难得,不知不觉唇边已扬起了明显的弧度,放了手,沉沉笑出声来。

第八十五章 纷乱

见暗皇轻笑,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谁都知晓暗皇的为人,而今,诡秘难测又从未将任何人瞧在眼里的的暗皇,竟会因水月公子随意的一句话而状似愉悦的低笑,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但此时就在眼前发生的,又不由得众人不信,再看那水月公子,他似对暗皇的反应不以为然,竟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前,抬首与他对视。

“如今可是高兴了?”知道父皇为何如此高兴,祁溟月挑了挑眉,眼中亦是露出了笑意,“既然你会在意,为何我不会?以往只是未有机会罢了……”凑到祁诩天耳边,后头的半句便成了只有两人才可听得的呢喃耳语,“……父皇需知,溟月同父皇一样,也非大方之人。”

说完这句话,祁溟月含笑转身,扫了一眼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若无其事的敛下了眼眸,方才所说的未有机会去在意,虽是说笑之言,但也确有几分是事实,父皇已久未去后妃之处,往年还装模作样的去个几回,或是听曲或是用膳,可自从两人真个交欢之后,便再也未见父皇踏入后宫,想必宫里一定已传出不少不利于父皇的传言吧。

想到那些后宫嫔妃会如何揣测猜度,祁溟月便觉有趣,唇边笑意始终未有减,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暮色低垂,他与父皇相继出现似乎有些突然,众人围在此处,他却未见云前辈和琰青炎瑱兄弟二人,想必应该正由后院赶来。

祁溟月正这么想着,便瞧见云景昊由远处快步而来的身影,还隔着不少距离,已能听见他朝此处朗声说道:“云某失礼了,有贵客前来,云某却未能相迎,请几位切勿怪罪,”

他一路说着,走到了众人身前,见暗皇果然与水月公子站在一处,想起琰青炎瑱方才所言,似乎两人有所牵扯,不由多瞧了几眼,脚下却是未停,走到祁诩天身前拱手为礼,“尊主久未现身江湖,时隔多年,今日又能在庄内重见尊主风采,云某幸甚。”说完又迎着梵皓站立不语的身影寒暄了几句,“还有梵楼主亲自驾临,看来此次的天下大会定会增色不少了。”哈哈一笑,云景昊对祁溟月也是一礼,“程少侠往返幸苦了,那院子还为程少侠空着呢。”

明明见了这许多人,满怀忧心,表面却看不出来有分毫的忧色,不愧是云昊山庄的云景昊,在江湖中的地位,绝非是靠虚名得来的。

“云前辈费心了,子尧多谢。”对云景昊微微颔首,祁溟月瞧了一眼自他出现之后始终未语的火煞楼主梵皓,却迎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眸,眸中的锐利之色,让他无由的产生了某种感觉,似乎这梵皓对他并无好感,此种奇异的感觉让他颇觉有趣,不由与他对视了半晌。

“梵楼主果真治下极严,这位美人可是跪了许久了,还不许他起身,莫非是犯了何种大错不成?”注视着梵皓,祁溟月忽然垂下了眼眸,望着半跪于地的红衣人,唇边笑意已成了嘲讽之色。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懂体恤属下了,梵皓闻言冷哼一声,“水月公子虽已名动天下,但火煞楼之事尚轮不到外人插口,”扫了一眼某个暗紫色的身影,见他放任程子尧并无相阻之意,不由略感奇怪,此人何时会对身边之人如此放纵了,口中却继续说道:“我的属下我自会关照,不需水月公子操心……凉烟,起身。”

祁溟月只见他对着跪在地上的红衣人说了一句,那名为凉烟的男子便倏然站起身来,许是跪地之时不曾运功,此时霎时站起,血气不畅,顿时脚下一颤,便要跌倒。

梵皓此人也是有趣,看来冷冰冰的模样,见那凉烟就要软倒在地,手臂一伸,已将他揽在了身侧,口中却还轻骂了一句,“真是没用。”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祁溟月此时已知父皇先前望着凉烟的兴味之色和轻佻的举动由何而来,不觉也带着几分有趣去瞧那凉烟,却见他低垂着眼眸,一声不响的站在梵皓身后,俨然一副乖顺的模样,再不见分毫火爆之色。

迎上父皇含笑的眼,他此时已有些猜到,火煞楼主梵皓与父皇之间定非旁人所想,当年之事他虽不太清楚,但梵皓话里的抱怨之意,还有父皇对他和他身边之人的态度,已让他觉出梵皓此人说不准还与父皇有几分交情。

云景昊在一旁见梵皓依旧不改那副脾气,不由摇了摇头,梵皓也就罢了,可暗皇竟也重出江湖,两人一对上,岂不成了云昊山庄的劫难,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尽量让两人隔的远些,切莫引火上身才是,“几位赶路辛苦,天色不早,我即刻为你们安排住处,前院客房已注满,只得后院还有空房了,尊主,梵楼主,你们看……”

“随意。”梵皓显然已有些不耐烦。

“那尊主……”

“既然云庄主已为子尧备了住处,便不需再另寻他所了,本尊与他住在一处。”众人只听暗皇状似随意的如此答道,但他的话中之意却让所有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往那水月公子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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