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卷二 下(穿越+父子)————火狸

作者:火狸  录入:02-22

思及此,众人又不禁猜测,或者澜瑾也会有此顾虑,则一毫无背景之人,免除他人疑虑,也可安了朝廷之心。

此时的云景昊便正作此想,若澜瑾选择了那心思难测之人,不知会如何,暗皇为人行事难以预计,当年便有与朝廷对立之意,若此番得了澜瑾,苍赫岂非要乱,眼下苍赫在帝君祁诩天的管理之下,于三国中已算的上是最为富庶强盛之国,若暗皇不甘栖身江湖,生出谋反的心思,乱了苍赫便是百姓之难,那便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他只得盼着澜瑾切莫选了那人为主才是。

按下心中所思,云景昊见这会儿还不见澜瑾入庄,不由担心起来,对身旁炎瑱说道:“早便得了庄前看守的传话,说澜瑾已至庄外,此时却仍不见他人影,不知是否出事,你亲自去瞧瞧,切莫让澜瑾在庄内出了事。”

炎瑱点了点头,已纵身而出,他虽与澜瑾相识不久,却知此人行事全凭心意而为,虽有几分随性而为,玩世不恭,却绝不会到达山庄之后不至大厅,而在外滞留不入,若是至今未到,定是被其他给耽搁了,想着此时会有何人阻他去路,又记起安炀曾有的图谋,不禁忧心起来。

大厅之内候着的江湖群雄见云少庄主神色凝重的纵身往外而去,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猜到澜瑾那边定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素来平静沉稳云的云少庄主露出此种神情,心中一存疑,便有人站起身来,想要前往一探。

“各位无需担心,澜瑾已至庄内,即刻便会到此,云某已命炎瑱前去相迎,请大家稍安勿躁,再多等片刻。”

云景昊起身如此安抚,那些人听他此言,又只得坐下身来,宽阔的大堂之内,也顿时静了不少,数十人身在其中,却静得几乎连呼吸之声都无法可闻,虽是因此处皆是功力深厚之人,却也是因气氛僵滞,全在担心那澜瑾会否尚未现身,便被他人掳了去,以他们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自是不屑如此行事,但旁的宵小之辈却未必。

厅内众人一番思虑,厅外,炎瑱脚下疾步几个腾跃,已到了庄门口,才行至门前,便见数名灰衣人正与庄内护院缠斗在一处,澜瑾站在一旁,虽一时无事,却也无法入内,若护院无法阻拦,想必片刻之后便会遂了那些人的意,或杀或掳,再无还手之力。

早知澜瑾此人满腹才学,手下功夫却不可与高手相比,若要对着数名灰衣人自保,便是难上加难,见此危急之状,炎瑱再不迟疑,举剑往他所在之处跃去。

炎瑱挡下一名灰衣人的袭击,却一时不慎,肩上被刮破一道血口,耳边忽然听见澜瑾在旁不紧不慢的说道:“唉,真是可惜了如此好的衣料啊,炎瑱你怎如此不小心?你可知在不应受损之时受损,便是浪费?”

此时的炎瑱忙于应对灰衣人的攻击,哪里还有功夫回话,况且也早就习惯了他的轻重不分,若真将他的玩笑话当了真,只怕便会被他给生生气死。手中不停,脚下也不敢稍有偏离,将悠闲的好似在看戏一般的澜瑾护在身后,对着灰衣人不要命似的攻击,已觉有几分吃力。

“你怎如此不小心,受了伤?”

炎瑱正专心应对那些蒙面的灰衣人,又有一句责问飘入耳中,只是此人的语声却带着明显的关切和紧张,也分外的熟悉,不是琰青又是何人。

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炎瑱见他到来,顿时精神一振,“我没有大碍,只是小伤罢了,你也小心些,他们功夫不弱。”琰青在此,他便莫名的多了几分安心,不想他也受伤,也不想延迟澜瑾入内,免得引致他人前来,到时便不得不将事情闹大,若是让人知晓这些灰衣人可能是安炀之人,牵扯了他国,在明处看来,自是对所有人都无益处。

听得炎瑱对自己的关切,琰青心中一暖,手中的尖刺却毫不留情的往那些灰衣人身上袭去,几番交手,那些灰衣人许是知道不敌,已无恋战之意,脚下往庄外移去。

见那些灰衣人败退,炎瑱不及相阻,担心澜瑾安慰,也不敢追去,只得收起了手中的剑,望着倒在地上两名已然毙命的灰衣人,吩咐手下将尸首拖了下去,即使不查,他也知这些人定与上回那灰衣的夜使是同路,只是由功力看来,仍是弱上许多,不及那夜使的厉害。

未曾与澜瑾言明这些人的身份,澜瑾也并未相问,三人人状若无事一般,理了理衣袍,往前院大厅行去。

才行至一半,澜瑾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可惜啊,炎瑱的衣袍损了些许,便不值钱了,若如你身旁之人一般处处小心,便不会浪费了一身上好衣料,你说可是?”他先前之语含义不明,说的是炎瑱,后头的问话却是对着琰青,含笑的眼中带着几分了然。

琰青见此,自然知道他与炎瑱之情已被此人瞧了出来,脸上却也不露异色,只是接过了他的话,“不错,炎瑱确实不该,尤其是身着受损的衣袍,若是去了前厅被人见了,有损山庄的颜面。”

炎瑱被两人的话一提醒,已记了起来,此时不便被人知晓有人袭击之事,何况那些人的身份还如此特殊,从澜瑾与琰青的对话之间,他已知澜瑾本是要提醒此事,却因他们先前对那几名灰衣人的身份未曾言明,尚有几分隐晦之意,才会如此暗示,想必是不想点破此事,不由带着谢意对他瞥去了一眼,却见他犹如未觉,只是笑嘻嘻的举步往前而去。

让琰青相陪澜瑾前往大厅,炎瑱转身往后院行去,只有换了外袍,才不会被人瞧出事件端倪。

前院大厅之内,众人已是候了一会儿,见澜瑾依旧未至,心中已是疑窦丛生,却又不便拂了云庄主的面子,只得继续等候,才是焦急之时,却见大厅之后,暗皇与那水月公子相携而出,暗紫色的身影,半张金色覆面,露出的脸庞仍是难辨神色,他身旁的水月公子程子尧却带着几分浅笑,站在他的身侧,往此处举步而来。

众人正要起身相迎,却是听得外头也传来一阵脚步声,久候不至的澜瑾竟也在此时踏入了厅内。

澜瑾与暗皇相携的水月公子一前一后相继到来,顿时令众人左右侧首,不知该先迎哪一处才好了。

祁溟月到了厅内,便听闻外间的脚步声,知是澜瑾,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往那人望去,不料脚下才停了停步,却见厅内的人群里,有人猛然跃起身来,一枚闪着寒芒的利器已往那人身上袭去。

众人都瞧见那枚利器往澜瑾身上投去,但此物去势极快,众人也未有丝毫准备,即便有相救之心,又哪里来得及出手。

澜瑾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似乎来不及反应,站在原地分毫未动,竟是忘了躲闪,众人正要哀叹,却赫然见到一抹白色身影扑到澜瑾身前,接下了那尖利之物!

“程少侠!”云景昊惊呼一声,随着众人惊讶的眼神一同望着在澜瑾身前站立的水月公子程子尧,他不凡的身手已令人惊异,但更让众人不解的,却是他此时的模样。

只见向来都是神情淡然,从容优雅的水月公子,此时站在澜瑾身前,紧紧抓住了手中的利器,鲜血不断由掌心淌下,他的脸上却未见分毫痛苦,只是捏着手中之物,任由鲜血染红了一身莹白,灼灼的目光注视着澜瑾,露出了无人可解的神情。

第九十三章 血戾

见溟儿忽然有此举动,竟不顾自身安危扑上前去救下了澜瑾,祁诩天微微阖起了眼,脸上不曾显露丝毫情绪,微沉的眼眸却骤然一片阴冷。溟儿并非心软多事之人,若不是澜瑾有何特殊之处,他断不会有此举,再看眼前,他望着澜瑾的模样,分明与平时里全不相同,旁人或许不觉,他却已瞧出,此时的溟儿定然心绪纷乱,已全失了平日的冷静。

一边的江湖群雄见水月公子程子尧救下了澜瑾,却是都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那投以暗器之人,打算将他拿下。

那暗袭之人显然并未放弃,随着手中利器投出,身影高高跃起,竟仍是往澜瑾扑去,长剑舞动,已是一番拼着命的架势,丝毫不掩自身要害,只求将澜瑾与护他之人毙于剑下!

祁溟月此时全然忘了所处之地,自然也对身后袭来的剑招毫无反应,专注的眼眸只是瞧着身前之人,那熟悉的轮廓,那眉眼,分明便是他记忆中的那人,同样的俊秀英挺,同样的温文沉稳,却比那人多了几分玩世不恭,若敛下眼中那几分嬉笑之色,澜瑾……竟是与J生的一般模样!

此时他才恍然忆起,曾在客栈外见过一灰衣男子凝视无爻,离去之时在追赶一人,当时匆匆一瞥,便觉被追赶之人像极了J,本以为是自己看错,却不料真有此人,更未料到的是,此人便是澜瑾。

虽知他并非是J,见了有人要伤他,却仍是本能一般的扑上了前去,此时握着手中利器,祁溟月望着身前之人,对着他眼眸中的笑意,恍惚间竟如同面对着J一般,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即使再世为人,他又岂能忘记分毫。

一时间,两人对望,祁溟月眼中神思起伏,目光灼灼,澜瑾却含笑相对,见了这忽然现身的年轻公子如此瞧着他,眼中露出了玩味之色。

虽觉两人神情有些古怪,众人却已无暇去关心,见那偷袭之人又要拼死相击,都纷纷踏步上前阻拦,那灰衣人功力不凡,群雄又各自为政,拦住了一击之后,竟是让他纵身跃出了包围之势。

本以为他会就此逸去,众人已松下心神,却不料那灰衣人本是存了必死之意,竟又转身往场内二人击去,长剑寒芒连闪,正对着澜瑾与他身前之人,若以如此霸道之力,水月公子不躲开便是必死,他身前的澜瑾自然也会被长剑贯穿,一剑之力可杀二人,其势之猛,迅如雷电。

大厅之内,澜瑾被袭在先,水月公子施援在后,而后又再度遭袭,连番而来,群雄人数虽多,面对连连的意外,却也不免混乱,那灰衣人便正是乘着混乱之机,几个起跃腾挪,避开了众人的夹击之势,眼看已近至场中两人的身侧。

正在危急之时,一抹暗紫色的身影顿时在众人眼前几个闪现,一道细如长鞭的金芒已往那灰衣人身上卷去。

不等灰衣人的长剑接近那片莹白,金芒已至,他似乎是想要躲闪相避,那道金芒却如影随行,不闻异声,却偏是诡秘的令人心惊,只见那灰衣人方被触及,砰然而起的血雾与片片碎屑般的猩红肉块便如爆裂般的炸了开来,由空中落下之物已难辨面目,徒留血肉模糊勉强可辨的一具人形。

腥锈之气,在大厅之内缓缓弥散开来,有人望着地上的血肉碎块,已忍不住欲呕,却只敢站在原地,煞白了脸,眼神定定望着场中仍自举剑而立的暗紫色身影,心中之余恐惧。

众人只见暗皇手中握着一柄不过一指宽的金色细窄长剑,上有无数异兽般的暗纹缠绕其上,微微突起的纹样,纠缠于剑身,远远望去便如一条金色藤状之物,点点猩红,正顺着它滑落,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浅浅的血泊,脸上所覆的半张金面,与他手中之物辉印着金色的光芒,猩红血色点缀其间,竟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奇诡艳丽之色,那抹暗紫色的身影只是这般站着,那身邪魅之气与浓浓杀意,令众人惊惧,却也不由自主被他如此气势所震慑。

不少人虽闻其名,却未见其身,直到今日此时,才算知晓了暗皇之威,除了他行事的手段和隐藏江湖中的势力,他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测,试问世上又有几人,能在瞬息之间,将活生生的一人剐成了那般……

再望了一眼地上那已不可称为“人”的物体,即便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老江湖,也不禁喉间滚动了两下,悄悄抹去了额上的冷汗。

早在那灰衣人身形跃起之时,祁溟月便已回过神来,此时他望着那已辨不清人形的灰衣人,微微蹙起了眉,“诩,往后别用此法取人性命可好?”本可轻易办到之事,却费了如此多的气力,不值得。父皇若是杀人,定会用最为简单之法,方才的剑招如此凌厉可怖,显然父皇已是暴怒,若非是盛怒之下,绝不会如此,只是不知,是因方才他一时出神罔顾了自己的安危,还是因……

半敛下眼眸,他抛开手中的尖锐之物,注视着手中的仍在淌血的伤口,转身面对着祁诩天。只见父皇面色阴沉,气息间犹带怒意,虽是收起了手中利剑,却仍散发出沉沉的暴戾冰寒之气。叹了口气,他已知方才对澜瑾的失态,定是已被父皇瞧在了眼里。

祁诩天沉着脸,见祁溟月叹气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片复杂之感,早先溟儿不顾自身安危,救下澜瑾,他便已知此人对溟儿来说,定是有特别之处,而后两人对视,溟儿竟如此专注于澜瑾,甚至忘了对敌,便已令他勃然生怒,既是在意溟儿的态度,也是因他将自身至于险境,而这些,全因另一男子,如此,叫他如何再掩心中之意。

耐不住心中涌上的杀意,本是对澜瑾而生,却碍着溟儿的态度,不得不生生压下,那灰衣人却不知死活的往溟儿所在之处袭去,滔天的杀意顿时有了宣泄之处,将欲伤溟儿之人剐于剑下,虽已不必担心溟儿的安危,但溟儿掌中为他人而受的伤,仍是令他十分不快。

此刻大厅之内众人聚集,却是静默无声,方才暗皇杀那暗袭之人的方式已令人胆寒,而后水月公子程子尧却口中唤着“旭”说出了那句话,看他此语分明是对暗皇而言,虽惊讶于他口中的称呼,但更叫众人担心的却是他的态度。

能知暗皇之名已是令人诧异,他不止口中唤了出来,还敢如此随意的要求暗皇勿再如此,早在知晓水月公子追随暗皇之时,众人已很是惊讶,此时觉出他的话中并未有丝毫敬畏,便更是心惊不已。

再瞧那暗皇,并未答话,面色却似不悦,显然已生不快,群雄想到水月公子是初入江湖,定是不知暗皇的厉害,才会如此随意相待,不由都为他担心起来。

云景昊身为庄主,自然不希望此处再发生其他事端,站在正中,侧首望了望两边站立的暗皇与水月公子,口中说道:“尊主之能令人惊佩,那人虽死的凄惨,却也是他咎由自取,程少侠若是嫌太过血腥,云某这便命人将此处打理了。”说着,已打算唤人前来处理满地的血污狼藉。

“子尧不觉凄惨,只是此法太耗费内力,既然可轻易取他性命,又何必浪费气力,”口中如此说着,祁溟月面对祁诩天继续说道:“只是……不想见你生气的模样,下回,切勿如此了。”旁人如何被杀,本就与他无干,他只是担心父皇罢了。

周遭众人听得他的话,方知他的本意,竟是对那残酷的手法毫不介意,心念之间只是为着暗皇,在众人眼中如镜花水月一般清雅淡然的水月公子,竟会说出此言,已是让人意外,还有他如此轻忽随意的态度,即便是话中之意是为着暗皇,却不知那诡秘难测之人又会否领情,要知当年,凌希阁少阁主也曾颇为受宠,可一朝不慎,不知何处得罪了暗皇,往昔种种宠爱全然不见,得到的结果却是武功被废,被扔回了凌希阁,不知这回的水月公子又是如何?

祁诩天听得祁溟月此言,眼中神色稍缓,知溟儿不愿见他不快,可瞧着他犹在淌血的手掌,又让他如何安心得下,望着那一头的溟儿,他抿紧的薄唇微启,注视着他的双眸,语声低沉,“过来。”

在众人眼中,此时淡淡两字,虽不见如何明显的怒意,但谁都知晓,暗皇素来难测,水月公子先前之言说不准便已惹他生怒,此时暗皇唤他过去,结果会如何,还是难料得很。

在看那水月公子程子尧却仍是先前的模样,似乎丝毫未觉暗皇的危险,竟已举步往他身边而去,才到暗皇身前不远处,暗紫色衣袖骤然扬起,已往他身上而去。

在一旁的众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以为暗皇要对水月公子如何,却不料,那诡秘冷情之人却是将那抹莹白拥入了怀中,无比关切的模样,牵起了他受伤的手,语中带着几分薄怒,动作却是轻柔无比,“不想见我生气,便不要让自己受伤,明知我会心疼,却仍是这般不小心,为着不相干的人流血,我岂能不怒……”心疼的看着溟儿染血的手掌,祁诩天叹息一声,几乎是带着柔情似的低语,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无论何事,我都可答允,独独是干系你安危之事,不会再纵你如此的轻忽,下回若再如此,我自会将影响你心神之人除了,免得你再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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